夏郁翡没在看他,背影格外冷艳地往主卧走,连甩上门的力道都堪比地震。

  两人显然是刚激烈的吵架完,温见词捡起西装外套穿上,五根手指印还清晰地在脸侧,直接视若无睹了进门的两人,迈着长腿往外走去。

  隔着逐渐远的距离,贺南枝都能感受到他生人勿进的寒冷气场。

  犹豫了秒。

  精致眉尖忍不住蹙了蹙,小声地对谢忱岸说:“我们各自开解自己朋友?”

  谢忱岸微微低首,叮嘱她:“小心地板的玻璃碎片。”

  随即,从容不迫地离开公寓。

  贺南枝等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才握着门把关上,大平层的室内没有亮灯,好在有外面璀璨的灯光穿透落地窗玻璃,将四周照得很清晰,她避开碎片,走到了主卧前。

  隔着扇霜白色的门,出声说:“郁翡,是我。”

  一两分钟后。

  夏郁翡声音传来,听着激烈的情绪已经稍微稳定下来了:“等会,我补个妆。”

  贺南枝知道她在逞强着,不愿意让自己惯来光芒万丈的明星外表看上去沦落成闺中怨妇似的,也耐心等,还玩笑道:“那你顺带香喷喷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手机借我一用,密码多少?”

  “手机在茶几上,我生日。”

  夏郁翡对她是百分之百的毫无防备之心,不带一丝犹豫就透露出来了。

  贺南枝走过去拿,轻车熟路地解了密码锁,点开了夏郁翡经纪人发来的数条问责未读消息,纤长眼睫一直低垂,无声地回复着,偶尔欣赏片刻落地窗外的高架桥夜景。

  夏郁翡经纪人的消息里,有一条便是提醒她别约个炮就恋爱脑。

  这套新购的大平层公寓还有上千万贷款,一不留神自毁前程的话,贷款还不上,身负上亿代言违约金,除非她能开得了口找里退休的老爷子要钱,否则就等着流落街头。

  怕就算开的了口,夏老爷子身为老艺术家清高孤傲了多年,晚节都要被她这个假太子妃丢个干净。

  贺南枝慢悠悠回复着,同时心想。

  比起这位言辞犀利刻薄的经纪人,谭颂瞬间都变得可爱多了。

  谈了差不多,主卧紧闭的门也打开。

  夏郁翡披着白色薄绸浴袍走出来,暗香萦绕间,泼墨似的长发披在肩头没吹干,但是妆容无可挑剔到了浓艳至极,完全看不出狼狈过的蛛丝马迹,连唇上都是选正宫的口红颜色。

  但凡换一身晚礼服,下秒她就能登上红毯艳压群星了。

  贺南枝搁下手机,轻笑着说:“你这样子,我感觉还能再扇温见词一耳光。”

  “他堂堂温氏太子爷,我哪里敢扇他两次。”夏郁翡路过整面墙的酒柜,从里面拿了一瓶香槟,酒精度不高,像是用来解渴似的,但是同时递给贺南枝的,却是一瓶牛奶。

  “我不喝奶。”

  “那你不是快进组了吗?也不能沾酒……”

  夏郁翡在她旁边坐下,衣摆顺着纤长白腻的小腿滑落,细看的话,会发现她脚踝处有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浅浅红色痕迹,可见之前,跟温见词吵到多激烈程度了。

  先灌了口酒下去,夏郁翡感觉脑子清醒多了,艳色的唇却笑不出来:“拍到我和他绯闻的娱记手头上不止放出来的这些,还偷拍到了我和他在酒店的床照。”

  “床照?”

  “我看了,也没有多大尺度,就是进门一路滚到了床上。”

  后面温见词解皮带的时候,忽然想起没拉窗帘,就去拉上了。

  贺南枝安静了秒,这足以锤死夏郁翡跟他的私情了。

  “娱记已经被他高价封口,没流露出的视频照片不会再出现,但是会所的已经曝光。”夏郁翡纤白指尖握紧酒瓶,抵住了额头,喘口气说:“我先跟他分道扬镳了——”

  她心知肚明这段岌岌可危的约炮关系里,见光就得散。

  与其温见词摆出贵公子的高高在上姿态施舍她一点小恩小惠,解除两人炮友关系,不如让她先把这巴掌甩回去,起码散的时候,她狼狈得不那么可笑。

  如今想想也挺恍惚的,谁会想到。

  绯闻没有被全网曝光之前,她跟温见词还计划着要出国旅游去看极光呢。

  夏郁翡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而贺南枝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倾听着,没有轻易打断。

  直到她笑:“我艺人工作该被全面停止了。”

  “不一定。”

  贺南枝看着夏郁翡精致却落寞的侧颜,将手机递还给她:“你经纪人给的公关策略是让你跟温见词断干净,至于花边新闻就冷处理,等个一年半载再让你参加热播综艺节目,变相澄清下单身的情况,不过我也给了她一份公关策略。”

  夏郁翡迅速看完两人的聊天记录,讶然几秒,对视了贺南枝清透的眼眸:“我不能这样拿走你的角色。”

  “这部公益片你得零片酬出演,就当是做善事了——等天亮后,就进组全封闭拍摄两个月,期间不能接触手机设备,也没人打扰你,郁翡,拍完电影,什么大风大浪都会过去的。”

  贺南枝算是变相送她进岛避难,语顿片刻,声音轻轻缓缓劝道:“导演那边会配合官宣由你出演,到时候绯闻的负面舆论方向会变成你和赧渊约在会所谈剧本,而温见词也是被赧渊约来的。”

  女明星和投资方,以及导演这三种身份聚集一处的场景很常见。

  好在那媒体有意图钱,没有一开始就曝出亲密视频。

  贺南枝就这么帮她决定下了,伸手将酒瓶拿走,顺势拉夏郁翡起来:“七点前要举行开机仪式,我让谢忱岸安排私人飞机送你进岛拍戏,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快去整理行李。”

  毕竟封闭式在一个地方要生活两个月,日用品得准备齐全了。

  夏郁翡还在懵圈状态,就看到贺南枝站在亮若白昼的灯光下,抬手打开了衣帽间,从里面挑出了一件又一件,往她这儿挂:“岛上住的估计都是民宿,带点床单被套吧,蚊香液也要带上……”

  “小鲤儿。”

  “嗯?”

  贺南枝拿出丝绸睡袍的时候,被夏郁翡抱住,似有一滴泪从睫尖摇摇欲坠悬着半响,无声地滚到了她肩头。辛苦忍了那么久没哭,为了不轻易被看破内心的脆弱还给自己画个大浓妆,却轻易被贺南枝给整破防。

  “好了,我们是绝世好姐妹啊。”

  贺南枝的手轻轻拍着她薄而纤弱的后背,口齿清晰:“小时候你首饰盒里的东西都随便让我挑,现在长大了,我的内娱资源也随便让你挑,郁翡,不要觉得亏欠什么。”

  夏郁翡吞声忍泪三秒,指尖将泪水一抹,除了眼影的颜料犹如胭脂晕开外,又恢复了平时里矜贵高傲的黑天鹅模样:“像我这种一天不刷微博看看粉丝们怎么赞誉我美貌的人,要两个月不能碰手机,伤心是在所难免的,小鲤儿,哪天你要是收到我寄来的书信,记得要看。”

  “那你要把字写好看点。”

  “哦,我现在就去网购两箱练字帖,等拍完电影,一定让你看看什么叫脱胎换骨。”

  随着赧渊电影的官宣,除了神秘的女二号始终没有名字外,他将女一号夏郁翡和咖位小到纯新人那种演员都感谢了一遍,虽然被小部分粉丝质疑有自我炒作,蹭热度的嫌疑。

  但是间接性,也洗白了夏郁翡和温见词被挂在热搜第一的花边绯闻。

  空出两个月档期的贺南枝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这场绯闻最大受害者。

  而谢忱岸也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最大受益者。

  先前还说花了六千万给自己喜提禁欲期。

  如今明明是喜提了两个月同床共枕的新婚期。

  在这段时间里,谢忱岸直接推掉了任何出差行程,甚至一些重要场合不得不以谢家的身份出现在媒体镜头下,就将酒醉金迷的谢忱时抓了过来,把他精心打扮好,让蓝缨送出国当个人形活牌坊。

  而想约他出去聚餐也并非易事。

  比起谢忱岸准时准点回思南公馆找小鱼,温见词就是另一个极端,谁叫都出去喝到酩酊大醉。

  坊间传闻。

  谢忱岸那位从小养在锦绣堆里的美貌天仙老婆,把温见词的小情人给藏起来了。

  对此。

  贺南枝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吐葡萄皮,远程隔空给了温见词一个白眼,随即,又拿起手机问在公司辛苦赚钱养小鱼的谢大公子午饭吃什么。

  几秒后。

  谢忱岸回复:“今天工作餐,清蒸鱼尾,红烧鱼尾,还有……”

第87章 (她与他的爱,如同红宝石永...)

  贺南枝家教严这件事。

  也是两个月的休假期间给传播开的,等她听到,还是偶尔一次跟母亲视频唠嗑时,顾青雾一身手工刺绣荷色旗袍端坐在梳妆台前,正让她选是翡翠耳环衬妆容,还是流苏玉簪更搭配些间,忽而随口提了一句:

  “你爸爸参加聚会时,听说你家教严,管着谢忱岸天天上下班,连正常应酬都严禁他出席。”

  贺南枝条件反射地从宽大沙发坐直了身子,讶异地问:“哪个大嘴巴精造谣我!”

  她没有给谢忱岸定下家规啊!!!

  是他又犯了什么偏执病,非得让管家佣人一到傍晚五点就统统撤出思南公馆,他准时下班回来给她做一顿爱心晚餐,也是他主动推掉那些酒醉金迷的酒局应酬,甚至会八点后,就不接任何公司相关的电话了。

  为此蓝缨私下跟她抱怨了不止一次。

  说不少和谢忱岸平日里合作密切的大佬都在私下暗暗打听,是不是过几个月就得为谢氏准备贺礼了。

  贺南枝小脑袋瓜开过光,顷刻间细品出了这话意思。

  敢情他们以为谢忱岸是回家陪小孕妇???

  后来她也善解人意的提过几回,让他别这般过分断绝人脉关系,看隔壁温见词活生生就跟个颓靡的贵族公子哥一样,走出去谁不尊称一声温公子出手阔绰。

  谢忱岸近两个月里,是有被盛情出席酒局过。

  可是全程都顶着清心寡欲的表情,旁人劝他喝酒,就败坏她本就岌岌可危的贤良淑德仙女名誉,开口说家里不让沾酒,酒桌上有人开玩笑打趣他是不是在备孕,才戒烟戒酒的。

  谢忱岸这个狗东西,竟然没有反驳,神色自若地喝了口让服务生替换的白开水。

  不知情的,是真被他演到了。

  久而久之,还真信以为真贺氏那位金枝玉叶管得有多严,能将传闻中这位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观音面,行事手段却冷血无情,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谢氏掌权人听之任之。

  “妈妈。”

  贺南枝清软的音色咬着字,跟视频里的顾青雾强调一句:“你要让爸爸帮我澄清下,谢忱岸那狗脾气,他浑身上下哪里像会听我话的样子嘛?”

  顾青雾勾唇笑,也她语气:“你爸爸颜面尽失了数月,好不容易靠你挽回一点颜面,你就牺牲下嘛。”

  “啊?”

  这事说来话长,贺斯梵丢掉港城上千亿项目的事,无法避免是要沦为顶级豪门圈茶余饭后的笑谈。

  因此,贺睢沉没少被上一任家主们无情嘲笑。

  上周亦是如此。

  特别是谢阑深,如今就属他退隐之后,极度低调,是真的放权给了长子谢忱岸。而这位被他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也不负所望,让泗城第一豪门谢家的地位稳稳立在金字塔顶尖,谁来都撬不动半分。

  而他还有个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女婿傅容与,这位更是表面上看似像圣贤书堆起来的君子,实则野心勃勃,一闻到有利可图就玩命似的抢夺,从不按规矩办事。

  在场另一位顾氏家主顾明野没少阴阳怪气:“你谢家祖坟是迁到了青城山是吧?改日也给我顾家留块风水宝地,我把这近二三十年刚驾鹤西去的也迁你边边上,就不信了,怎么祖宗庇佑这种邪门的事,只在你谢家显灵?”

  谢阑深漫不经心道:“不如把你埋进去,天天庇佑你那性情纯真的侄子?”

  “讽刺谁呢,你家小观音没出嫁前,看我侄子的眼神百般温柔和善,如今不打算换女婿了,我宝贝侄子又碍眼了?”顾明野嗤笑了声,没少抱不平。

  也不怪他常年在酒局上对谁都火力全开怼着,毕竟自家亲侄子还没有能力接任家主之位。

  而顾明野年轻时得到继承权,代价便是痛失所爱,终其一生都困在了这个位子上。

  这时旁边另一个忽然提起道:“你家思训也算矜矜业业着做管理家族生意,没犯下什么错过,就知足吧,不像我们睢沉家的啊,一损失就是上千个亿,这两三年贺氏集团的资金流转怕是不好了吧?”

  猝不及防被提到的贺睢沉正喝着茶,见在座各位视线调侃而来,素来清润好听的语调缓了一瞬,才溢出薄唇:“可能是列祖列宗没显灵吧。”

  话音未落,侧目看向了气定神闲的谢阑深:“不如你家祖坟旁边也给我留个位置。”

  贺睢沉即便被嘲笑,轻风云淡间也化解了这种尴尬处境。

  而往年除了谢忱岸能为父争光外,贺斯梵一向也是旗鼓相当的,时常被戏称是台永远不会出错的赚钱机器人,现在犯下这种动荡到百年基业的大罪,自然少不了被在座家主们当成反面教材教育自家孩子。

  左侧看热闹的一位又提起:“你们嘲笑睢沉损失千亿家族资产,殊不知他那宝贝女儿家教森严,管得阑深那位人人羡艳的长子连应酬都得经她批准,到底谁才是最大赢家呢?”

  顾明野来了兴致:“阑深?你儿子家庭地位这么低啊?”

  …

  …

  谢大公子家庭地位再怎么低,在外的地位却是级高的。

  近日在贺南枝强烈抗议,并且搬出要分床睡的威胁下,他没有继续推掉一些应酬,也顺带将谢忱时给随身着,毕竟谢忱岸这无情刻薄的脾性,对亲弟弟向来都是秉承着,“我任劳任怨工作,也得拖你一起死。”的共患难精神。

  一间隐私保密性极好的豪华茶室内,香槟色的门隔绝了闲杂人等入进。

  谢忱岸端坐主位,大理石桌上的自动玻璃旋转盘上,隔着香炉,淡而幽沉的薄烟与茶雾纠缠,已经第三次转到他面前,旁边跃铭集团的老总岳烨还在妄想拿长辈身份压人一头,让他让利。

  张口提便是,犹记当年你们两个还在读书时,也不知哪位经常逃课、打架以及整个校路过的野狗碰见了都得被踹两脚,把校长气到跳天台,还是我老岳替谢董跑一趟,捐了两栋楼,才把视生命如粪土的校长给劝了下来。

  说着,那精明的眼神就盯上了一旁靠在丝绒椅背上, 摆出对世间感到厌倦的谢忱时身上。

  他微狭起眼, 懒洋洋地说:“看我干嘛?我像这么狂躁变态的人吗?”

  随即,岳烨又提起两三件跟着谢阑深做生意时的所见所闻,都是这对双生子的黑历史。

  总而言之意思摆的清清楚楚。

  你们得让让长辈。

  谢忱岸不时拨弄手中的茶杯,显然已经耐心告罄,不愿将时间放在此处,念及两家生意上有着十来年交情,不好出言警告的情况下,他自有一招,薄唇慢慢抿起淡而清晰的弧度:“忱时。”

  下秒。

  还在生无可恋喝茶解困的谢忱时忽然来了精神,站起身走两步时,就这么不巧地将岳烨的椅子往后一勾,又踹了脚过去,等人猝不及防地滚到了暗纹地毯上,还要装出惊讶的样子:“怎么回事,摔哪了?”

  他锋利精致的眉眼间藏不住的狂妄,明目张胆把人往地上踹,岳烨正值壮年,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震惊过后,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你!”

  “躺在地上不会是准备碰瓷吧?这像什么话……还是说要人扶?”

  谢忱时揉了揉筋脉微浮的手腕,似笑非笑地说:“我这手劲,就怕把你肩膀拧断。”

  气氛顷刻间死了三秒。

  岳烨忍着屈辱说:“好看的孩子说话就是容易让人相信。”

  “忱时自幼就是一副阎王心肠,岳总见笑了。”

  谢忱岸将凉掉的茶杯搁下,这场应酬也终于到此结束。

  茶室香槟色的门被打开。

  他一身矜贵黑色西装缓步走出来,冷白指骨搭在袖扣,略带漫不经心整理着,旁边跟着将西装外套没个整形披在肩头的谢忱时,步伐一致,走廊前后没有人敢擅自冲撞了这两位谢家双生子。

  唯有左侧茶室,傅容与听到许些动静现身,琥珀色的眼眸扫过二人。

  “姐夫。”

  谢忱时要过去跟他勾肩搭背,却被不疾不徐避开,薄唇闲谈般溢出一句:“再闹什么?”

  不等说,从茶室最后走出来的岳烨看到了傅容与,就跟看到圣人君子现世似的,咬牙切齿道:“傅总,你管管你这对无法无天的小舅子!”

  在傅容与的公平判决下。

  谢忱岸替自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弟弟自掏腰包,赔付了岳烨医药费。

  他又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忱时做错了什么呢?”

  随后,就带着气焰嚣张的谢忱时回到了思南公馆。

  宽敞的客厅里数盏明亮水晶灯打开,一切都显得无所遁形。

  贺南枝在家中也要穿漂亮的小裙子,白月色调,极脚踝长,还将谢忱岸上周给她买的海蓝色珠宝拿出来显摆戴上,剔透无暇的质地贴着锁骨,被折射出精致华光。

  她正在厨房泡奶粉喝,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就知道谁回来了。

  谁知谢忱岸还捎带了一个拖油瓶,指尖握着玻璃杯轻轻敲了下边柜:“谢忱时,你又来我家蹭饭?”

  品品。

  登堂入室都没她给嚣张的。

  谢忱时将西装外套往沙发一扔,视线锋利地上下扫了她半圈,薄唇轻嗤了声:“你这是什么打扮?女明星瘾还没过么?一个人闲得发闷在家走秀?”

  贺南枝很随意扯了扯小裙子:“漂亮吧?”

  谢忱时也随意说:“不漂亮。”

  啊啊啊!!!

  贺南枝灌了一口奶,凑上去就要跟他撕逼。

  半路被谢忱岸拦腰截住,玉质的音色温和而清晰:“午餐又没吃么,自己在家喝奶?”

  “我睡过头了。”

  贺南枝下意识回他一句,随即,那双漂亮的眼睛又瞪向懒懒散散躺在沙发上的谢忱时,她提高音量告状:“你弟弟大逆不道,敢说我不漂亮。”

  “不漂亮不漂亮不漂亮。”

  “啊!谢忱时你要死了!”

  谢忱岸被这两人吵得太阳穴突突的疼,索性松开贺南枝,让她去撕,又慢条斯理解开了袖扣,往厨房走去,身为贤夫,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做饭,谢大公子这种高尚品德向来保持的不错。

  而贺南枝已经跟谢忱时撕上了,拿枕头去捂他万恶的嘴脸:“你再说一遍,谁不漂亮?”

  “你叫我说就说啊?”谢忱时笑声闷在胸膛里,颇有骨气的就是不憋出半个子。

  谢忱岸在厨房洗好了配菜,缓步走出来,淡淡看一眼。

  贺南枝和谢忱时已经把气氛拔高到了箭弩拔张的地步,在激烈的争执起地盘,她一脚偷袭把谢忱时踹下沙发,挺直了腰板,格外高贵冷艳地看着他:“沙发是我老公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