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枝挑了件烟雾粉的绸缎睡袍披在身上,慢悠悠系上时:“他之前还想请问给电影配乐来着。”

  “我觉得楼总这癖好有点偏执病啊。”虽自家这位貌美天仙的艺人在内娱出道以来一向是颇受资本大佬们眼缘,谭颂却觉得楼珞嘉独爱美人音这点,怪渗人的,又继续说:“他还继续在微博征婚呢。”

  “热搜不是被封了吗?”

  “楼珞嘉不服气呢,又把#投资圈大佬征婚昆曲圈神秘小鲤#的词条重新砸上了热搜,还把重金悬赏的金额从一百万追加到了五百万,只要有人跟他爆料小鲤的联系方式,哪怕就一个名字,这悬赏分分钟钟当场结算。”

  也因此,谭颂才会断定楼珞嘉不太正常,哪有人会隔着网络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声音。

  贺南枝这会儿已经迅速去打开微博看,果然词条在前十起起伏伏,掉了又升上去。

  用谭颂的话来说。

  资本爸爸们,把这热搜搞出了一种拍卖会的既视感,互相加筹码,砸得很过瘾。

  而这波热度加持下,直接让昆曲圈神秘小鲤火了。

  话题下,都是网友的热评:

  「活见久啊,我竟然看到嘉芒的总裁在网上公开征!!!」

  「这五百万谁能凭本事赚到我不关注,我就好奇小鲤是谁?学昆曲的,不至于神秘到无人知晓吧???好像抓一个昆曲出来严格拷问一下,小鲤到底是谁!」

  「楼珞嘉是真爱小鲤了,我表姐当过一段时间娱乐圈艺人助理,据说楼大佬这些年一直在找小鲤平替声音,当初她神秘消失的时间,直接把大佬整颓废了。」

  「她缺钱不,要是缺直接匿名去投个稿,分分钟钟五百万到手。」

  「当初小鲤一看就是那种书香世家出身的,还涉世未深,不然坐拥那么高的流量不懂签约经纪公司出道却任性玩起人间消失,大家好奇她,她就越藏的严实,我怀疑她是什么国宝级别大师的亲传弟子,对名利看得很淡。」

  「你们这届网友也太不会整活了,小鲤手滑点赞过《山水觅清音》这档收官的综艺节目,从那几名非遗戏曲传承人身上去找蛛丝马迹啊——来自某位已经光荣退休的娱记。」

  ……

  贺南枝指尖陡然一顿,随后,她从通话中里听到谭颂激动得不小心从沙发滚落到地上的动静,随即就差没有尖叫扰民了:“卧槽,这是哪位!!!是我哪位素未谋面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跟楼珞嘉撕上了!”

  正疑惑间。

  贺南枝垂眸,也发现了热搜榜上,另一个词条迅速地压过了楼珞嘉。

  ——#某神秘大佬千万撤榜征婚启事#

  楼珞嘉原先就有被撤过热搜,解的旧仇还没算,又来新仇。

  几分钟后,他这边直接将悬赏五百万,变成了一千万!

  今晚熬夜的网友们都沸腾了,有幸目睹两位大佬在榜上打架。

  楼珞嘉的悬赏一加,那边神秘大佬也加,非得全网封这条征婚启事不可。

  随着厮杀激烈,甚至有一些网红为了博热度,还跑到了嘉芒公司楼下直播,称旗下的公关团队办公室区域整整一排窗户一直通宵达旦亮着。

  贺南枝指尖都刷麻了,一直跟谭颂保持着通话。

  直到快没电,她挂断后,正想下楼去找谭颂口中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裹着薄绸睡袍的纤弱身影站在门口停了下,又突然记起更重要的一件事。

  贺南枝给林惊鹊拨了通电话过去。

  随着铃声响切。

  前三十秒都无人接听,贺南枝挂断,又重新在拨。

  这回林惊鹊接了,音色在深夜里近乎低不可闻:“小鲤儿?”

  “外面一直下雨,师姐,我哥有安全把你送回剧院吗?”贺南枝很是轻描淡写的一问,没有提别的,只是屏息听,手机里,林惊鹊很轻地嗯了声,续上话:“车子在半路熄火,他陪我打出租车回来了。”

  贺南枝没再问什么,又聊了两句才挂断。

  望着黑屏的手机,不由地抬指敲了敲自己额头。

  她听酒后的谢忱岸妖言惑众什么,就算贺斯梵真想趁着孤男寡女独处做点什么,师姐这么清醒理智的性子,也不会顺从的。

  此刻。

  等贺南枝下楼的时候,谢忱岸还是保持着懒散的姿态坐在沙发上,衬衫敞开,明晃晃灯光照映着那线条优美的八块腹肌,只不过修长的手还拿着手机,极快走过去一看,微亮的屏幕上正是微博界面。

  而他,趁着几分醉意上头,扫射完微博热搜,准确无误地看到力压了楼珞嘉一头,又将界面切换,点进异常热闹的谢氏秘书临时工作群。

  以蓝缨为首,还在热聊网上征婚的事:「花个小几千万就想娶漂亮小鱼啊,哈哈哈哈好可爱的男人哦,希望有机会碰个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提醒他别往金盆里扔铜板了,咱们谢家八百年前就把几座钻石山捧到了小鱼面前。」

  不少秘书附议。

  盛祈看蓝缨又在轻轻羞辱男人,小声地说:「楼珞嘉真是只认声音不认人啊,上回谢总送贺小姐去剧组,就被他拿着名片骚扰了,问谢总能不能割爱呢。」

  蓝缨:「他不活了么?」

  盛祈没敢说太多细枝末节,总之就是那张名片压根就没机会被塞到车里。

  谢忱岸还在群里,而蓝缨又及时通报着微博上的情况。

  人家是嘉芒的公关团队办公区域灯火通明亮了一整夜,这儿是谢氏集团的秘书群热闹了一整夜,就在谢忱岸还想加注筹码的时候,贺南枝忽而伸出指,将手机抽走。

  她已经顾不得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小马甲,在他秘书团这里,毫无秘密可言。

  “楼珞嘉就算悬赏到我头上,又能怎样,难不成现在是古代……能来强娶这一套?”

  没等谢忱岸眉心深深折起,贺南枝说完,又往他怀里侧坐,盯着了会:“你真醉了。”

  “没有。”

  谢忱岸保持着最清醒的理智,只是内心阴暗的偏执欲克制不住溢出了而已,他不如年少充斥着锋芒毕露的冲动,得知季嘉述要准备玫瑰花海跟贺南枝浪漫告白,就连夜把人打成死狗,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都直不起腰。

  倘若今晚楼珞嘉的行为放在当初,下场也会是一样。

  谢忱岸抬起修长的手扣住贺南枝的后脖,触感微凉又不失力道,吻落得密密麻麻:“南枝,你是我的。”

  “是是是。”

  贺南枝就怕慢一秒,这男人就得现场演示什么叫疯批。

  她主动俯低,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清透的眼眸盛着月光,盯着人瞧个不停的时候不知多勾魂。

  谢忱岸薄唇忽而笑了:“知不知道这样很招人觊觎?”

  贺南枝无辜眨眼:“我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静静待在这而已,一身睡袍裹得严严实实,把脖侧下方都藏住了,也没有对他腹肌做点什么。

  “你不需要做任何。”谢忱岸已经为之倾倒,吻上那柔软的唇,沿着脸颊一路,呼吸极深极重,闻着她的香。

  窗外夜色越发浓,谁也无暇顾及网上的热搜情况。

  贺南枝就被锁在了他怀里,垂着漂亮的睫尖,承着光,看他埋首往下,隔着极薄的绸缎睡袍,逐渐留下一道不明显的水气。

  蓦地间,她纤指无意识弯曲,怔怔地插进他乌黑发间。

  ……

  ……

  凌晨五点,窗外的天光已经逐渐把室内灯火覆盖。

  楼珞嘉将平板放下,一旁通宵达旦加班的公关团队都不敢吭声,还是秘书端了杯醒脑的茶上来,继而提醒:“楼总,你已经超过十二小时没洗漱了。”

  楼珞嘉仿若活在了没有细菌的世界里,身上西装永远不能超过十二小时不换,随身携带手帕和消毒水,他厌恶的东西有很多,跟随多年的助理甚至知道一个不为人知的缺陷。

  他年少出车祸,对听力系统极为敏感。

  说得通俗易懂点,就是有厌音症。

  而当初戏曲圈那个神秘小鲤忽然冒出来,没等楼珞嘉如获至宝,人又消失了。

  时隔多年,她又重新出现了一次。

  楼珞嘉是情愿压上半个身家,不顾后果的放手一搏,也想把这条鱼给捞出来。

  可惜不好捞,刚开始就遭到了神秘势力的几番阻碍。

  他一口未动醒脑的茶,薄唇溢出点沙哑语调对秘书说:“去你调查清楚是谁在微博上跟我们撕了一夜,情愿花几千万也要撤我的征婚启事。”

  秘书应了声。

  随即楼珞嘉从办公椅子站了起来,侧过文雅的脸望着窗外薄霜,又恍若想到了什么:“贺南枝的经纪人再约出来谈一次,她愿意签过来,星纪的高额违约金嘉芒会赔付,甚至让她空降当一姐。”

  等吩咐完这些事宜,他略嫌弃袖口沾染的一丝烟味已经在面料上遗留很久,拿起车钥匙便下楼。

  外面天色逐亮时分。

  刚走出来,还未靠近停在路边树下那辆新入手的保时捷。

  另一辆蓝黑色帕加尼嚣张至极地从远处行驶而来,车灯明晃晃直照着楼珞嘉,他下意识抬手遮光,也就刹那间功夫,只听见砰地巨响,锋利冰冷线条的车身与他一片西装衣角迅猛地擦过,撞上了保时捷的车头。

  这惊得办公楼上方的窗户都齐齐打开。

  随即,楼珞嘉还没来得及去看他原地报废的新车,只见帕加尼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藏蓝色西服的年轻男人步入下来,像是酒醉金迷了整夜,衬衫纽扣都没扣好,一边从裤袋里掏出领带,装正经人往脖子系,一边懒懒散散地靠在车旁,挑着眉头说:“几百万的车不禁撞啊。”

  比起帕加尼光改造费就花了上千万,这辆平平无奇的保时捷在它面前就是个孙子。

  楼珞嘉起先还以为碰到了谢氏那位气质高贵冷艳的新任掌权人,毕竟这张脸,无论到哪里都让人一眼有印象深刻,随即又反应过来,这做派,怕是另一位谢家子。

  泗城界内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姓谢的,他忍下这口气:“你是谢二公子?这里不仅几百万车禁不住你撞,也不许公然飙车吧,无人伤亡还好,倘若一不小心上了新闻,会有损你名誉。”

  他话里深藏暗示,谢忱时薄唇嗤笑了声,眼尾勾着锋利的弧度扬起:“讲笑话啊你,老子什么时候有过好名声?”

  楼珞嘉沉默几许,文雅的面容也逐渐冷下:“不知我怎么得罪了你?”

  谢忱时眼神薄戾盯着他半响,却打起哑谜:“我家有个宝贝,很招外人觊觎,楼家最小的崽是吧?你说要是有人敢觊觎你家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楼珞嘉扪心自问无论是涉及哪个圈,都跟谢忱时毫无交际的地方,对这话云里雾里的。

  “下次再敢给她造成困扰——”谢忱时漫不经心地将腕间几百万的钻石表隔空扔在楼珞嘉脚边,当赔偿款了,继而,压低声警告道:“你爹的腿就别想保了。”

  楼珞嘉也不是什么软骨头,冷笑勾起嘴角弧度:“谢二,太无法无天会遭天谴的。”

  谢忱时微抬下颚:“我兄长尚在,要天谴就谴他。”

  楼珞嘉:“……”

  他真的很有冲动,想给谢忱时那位高居于神坛的兄长打一通电话。

  谢家不是出了名富贵得不显山露水,低调传统是祖训么?

  为什么会教养出这种疯子???

  谢忱时终于把皱巴巴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很满意似的,又坐回那辆蓝黑色帕加尼里。

  车子启动前,他降下车窗,依旧嚣张至极对站在一堆废铜烂铁面前的楼珞嘉,放下话:“回去让你爹最近少出门。”

  嘉芒办公楼的街区都装有摄像头,恰好清清楚楚地把谢忱时顽劣行为都给录了下来。

  车报废了楼珞嘉能忍,但是辱爹的仇忍不了。

  他直接一分钟都不能多等的告到了谢家老宅去,就不信降服的了谢忱时。

  时间七点多。

  思南公馆里,谢忱岸醒来时,旁边已经不见贺南枝的身影,床单有浅浅躺过的痕迹,还留有余香。

  他揉着眉梢坐起身,看落地窗外的天光逐凉,过了会慢条斯理地套上随意搁在旁边的男士黑色睡袍。

  等谢忱岸简单洗漱完,双眸清醒到终于不见半丝酒意,逐步下楼。

  宽敞华美的客厅里,蓝缨和两位男秘书已经将早餐备好,搁在餐厅桌那边,顺带提起了几句谢忱时又闯祸的事情。

  “谢二应该是看了热搜,笨蛋小鱼自以为小马甲捂的严实,她那美人音的唱腔,当年不管是贺家还是林惊鹊那边,怕早就听出来了,自然也瞒不过我们。”

  贺家这么多年费尽心思的藏着这位金枝玉叶也不是没道理。

  毕竟贺南枝的体质,太招那种极端的偏执狂在阴暗处觊觎了。

  气氛凝滞几秒。

  谢忱岸一身西装革履端坐在餐桌前,那清冷矜贵的面容看毫无情绪变化,长指端起咖啡喝了口,薄唇溢出的语调浸润着身居高位的气势:“楼珞嘉将状告到我父亲面前,忱时定是会被罚。”

  “是的呢。”蓝缨都能想象到那疯批的下场了。

  毕竟谢家众所周知,家主最忌讳的就是谢忱时这个孽子屡教不改在繁华闹区玩飙车,且几次光荣上早间新闻。

  想想她都有点儿幸灾乐祸,还扬言要打人家爹的腿呢,怕自己的腿都不保了。

  素来对同胞兄弟见死不救的谢忱岸,今日破天荒有了慈悲心肠,咖啡杯极轻搁在桌上,随口般说了句:“父亲那我会替他挨罚,你让他去姐夫那边躲一段时间。”

  “啊?”

  蓝缨下意识去摸下耳侧的助听器,没听错吧???

  谢忱岸清清淡淡的神情看向她,忽而说道:“忱时这么柔弱不能自理,能有什么坏心思。”

  蓝缨艳色的唇张了张。

  不是啊啊啊啊!!!!

  谢忱时平时狂妄到一脚都能把人踹废半条命,哪里柔弱了?

第73章 (铃声响起的三十秒(师姐戏...)

  老城区街道的排水老旧,车子被困在雨中,几番周折终于走到了深巷。

  林惊鹊停在院门前,又慢慢转过身,隔着一个台阶,淡薄的月光洒在贺斯梵的黑色西装和皮鞋上,仿佛被这场突降的雨浸湿得彻底,即便是昂贵面料也留下了颜色很深的痕迹。

  而贺斯梵浑然不觉,视线落到她身后空旷的漆黑院子里:“怕了?”

  他话少,逻辑却很清晰直白,老城区年前就开始大肆拆迁,附近涌入的陌生面孔会很多,凌晨这个点,院门还没上锁,倘若有人躲在里面的话也说不定。

  半响,林惊鹊轻摇头:“你衣服全湿了,进去换件吧。”

  贺斯梵这才注意到她温柔如水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肩头前。

  他还在沉默。

  林惊鹊抬起纤瘦的手将院门轻轻一推,微凉的风伴着她声音:“车子困在雨中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不耽误时间的。”

  剧院里外都格外静,柳成竹带着人去钟灵叔乡下家里过新春了,还没归来。

  林惊鹊让他在房间里等,又去隔壁屋,翻出了一件柳成竹的睡袍,贺斯梵身形偏高些,衣服恐怕尺寸对不上,她将睡袍递过去,隔着扇旧屏风:“给我吧。”

  贺斯梵将脱下的西装和衬衫先搁在躺椅旁,长指停在皮带上方,犹豫了下没解开。

  过片刻,只把上衣递给了林惊鹊。

  同一时间,始终站在屏风后那抹清丽身影,也把白色毛巾给他:“擦擦。”

  睡袍的衣料和毛巾都是棉质,柔软地贴着肌肤,贺斯梵随意穿上后,在旁边落座,似乎不太在意发梢都被雨水打湿,只是低低静静地注视着林惊鹊忙碌的后背。

  她去拿吹风机,用最轻柔的风,小心翼翼地将衬衫水痕吹干。

  除此之外,昏暗的屋内,没别的声响。

  贺斯梵也不知怎么的,在吹风机停下的刹那间,忽然问:“你对常明哲感觉怎么样?”

  林惊鹊纤指刚抚平衣袖上的折痕,闻言一顿,语气平静:“还没想。”

  贺斯梵下意识想抽个烟,却忘了西装还在她那边,默了半晌:“我帮你想了。”

  “嗯。”

  “常明哲不适合你。”他话接得快,也引得林惊鹊抬眸,视线清清亮亮地,望着此刻坐在椅凳上的身影轮廓,许是衣衫不整的模样,使得他没了平日里冷漠寡欲的一面,有些怪异,却除去那股位高权重的气场后,人也慵懒了三分。

  林惊鹊步声略轻,走到跟前,继而拿起白毛巾给贺斯梵擦拭头发。

  两人交谈声很克制,始终都是他在缓慢低语:“常明哲家世尚可,父母感情尚可,不过他谈过三任女友,最短时间也有半年左右,这方面不太匹配你。”

  林惊鹊声音极微地说:“我没那么好。”

  “不一样。”贺斯梵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抬起头,视线被白毛巾遮挡住,只能若隐若现看到她纤瘦的腕间晃过几瞬,近乎是无意识地他抬起修长指骨,攥住了那抹白。

  棉质的触感从额际滑落,暗色的光里,视野逐渐清晰。

  贺斯梵凝望进了林惊鹊清水似的眸中,是湿漉漉,像窗外的暴雨,能把人困在里面。

  室内密不透风,不知过了多久,她弯下腰,主动吻上了男人有些冷漠的嘴唇。

  林惊鹊纤细清瘦的身子是软的,躺在被褥里时,摸上去哪儿都是软到不敢用力。

  衣裙和睡袍西装裤都重重叠叠扔在了地板上,没有人去管,贺斯梵从她唇齿间退出来,又沿着一路吻,眸色极深,看着她额头贴枕头上,无意间露出脆弱纤白的脖颈溢着泛光的细珠,他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下,低头去含。

  “可以吗?”贺斯梵低问,仿若记起要装正人君子。

  林惊鹊知道他指什么,抬手,微凉的指尖从近在咫尺的肌肉均称胸膛划过,慢慢抱住他,呼吸是细软的,随着身体格外清晰的感受,忽而停了瞬。

  黑暗中,贺斯梵浅试了下,没找准位置。

  她纤背被冷汗浸过,摸到了男人下颌微微绷紧,启唇说:“要开灯吗?”

  “不必。”贺斯梵烤连骨骼都生得极完美的手掌控住她,力道有点重,腰肢的那块肌肤怕是要伤个十天半个月,还想试,但是林惊鹊被弄的不舒服,稍微往里躲,于是继续主动吻他越发抿紧的薄唇。

  无论是她,还是一直在试的贺斯梵,都不太好受。

  沾了湿气香味的床单被弄得皱巴巴,枕头也有一只不知何时掉下去,窗台外暴雨降得越发凶了,闹得心静不下,贺斯梵被透进来的月光勾出了侧脸的凛冽轮廓,但凡稍微不快地皱了下眉头,她便会抬指轻抚他颈侧暴起的脉搏,像是耐心安抚某种准备捕猎的大型食肉野生动物。

  正僵持间。

  “叮铃——”手机屏幕的亮光突兀在黑暗中幽幽映着两人身影。

  起先谁也没有半丝动静。

  直到贺斯梵先翻身,从凌乱闷热的被褥间坐起,强压着激烈情绪所致,肩颈和背部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覆上了一层薄汗,蓄势不发的雄性气息在稀少空气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