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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出土的浮雕残片呈现了女神伊南娜、月神南那和太阳神乌图。
大约在公元前二〇〇六年,乌尔第三王朝内有叛乱,外有强敌,加上天灾(暴雨和大火),风雨飘摇中乌尔城宣告覆灭。在现存最古老的哀歌《乌尔覆灭哀歌》中,乌尔的保护女神宁伽尔(南那的配偶)在城市毁灭之前做最后一次努力,试图拯救它,她向安和恩利尔屈膝跪下,伸出手流泪哀求:「不要毁掉我的城镇,不要毁掉乌尔。」虽然她一遍又一遍地向主神哭诉,一遍又一遍历数以前的安宁和幸福,安和恩利尔却并未改变主意。
于是,前所未见、令人目眩的暴风呼啸着穿过天空,在大地上嘶吼,暴雨就像冲破堤坝、吞噬城市的洪流。神祇还召来火神吉比尔(Gibil),在暴风面前放起火来,令荒漠也发出灼热之光,就像正午的烈焰,令白昼辉耀的阳光黯然失色,这席卷乌尔的风暴令大地颤抖,万物陷入恐惧之中。
到处都是死亡。人们在呻吟,城镇成为废墟。尸体像瓦砾一样堆满荒郊野外,往昔人们穿行的宏伟大门下满是横卧的尸体,平日举行节日庆典的大路上陈尸成堆,曾经有许多舞者跳舞的广场上人们躺成一堆。污血横流,填满了大大小小的沟渠洼地,尸体融化了,就像太阳下的黄油。乌尔的弱者和强者都饥饿而死,离不了家的老翁、老妪命丧火中,母亲膝头的睡婴像鱼一样被大水冲走,被战斧结束生命的人没有头盔,被标枪杀死的人手无寸铁。那些入侵者根本不把宁伽尔和南那的子民放在眼里,将那美好的家园看得分文不值。失却了城邦和家园的女神望着满目疮痍的景象,眼里噙满泪水:「暴风已然毁了我的城镇!我的家已变成了别人的家!」
南那也在向父亲恩利尔求助:「生我的父啊!我的城市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离开它?新月之舟不能再为父神带来初熟的果实,不能再把麦饼和奶酪带进尼普尔。」恩利尔却回答:安和恩利尔的决定无法更改。乌尔确实被授予了王权──但并没有被授予长期的王位,它的王权已然结束。
随着乌尔城的灭亡,南那在神系中的地位也逐渐下降,后期有些神话甚至说他是后起之秀、新生代神王玛律杜克的儿子。在更古老的年代,人们相信,月蚀是恶魔正在试图偷走月光,南那不得不与恶魔争斗以恢复自然秩序;但随着月神地位下降,战胜月蚀恶魔,保护月亮的职责也转由玛律杜克承担了。
第五节
武士国王尼努尔塔
尼努尔塔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谱系中非常重要的一位神祇,有关他的神话传说数量仅次于女神伊南娜。
起初他的神职繁多,掌管农业、灌溉、狩猎、律法、抄写和战争等,不过随着两河流域诸王朝的战事日繁,尼努尔塔作为战神的面貌逐渐被强化。崇尚武力的亚述人对尼努尔塔尤为推崇,亚述国王阿舒尔纳西尔帕二世还为这位战神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神庙,把他的崇拜中心从早期的苏美尼普尔城搬到了卡尔胡(Kalhu),即现在的尼姆鲁德(Nimrud)。
尼努尔塔常被描绘为一位身负弓箭的英武勇士,有时还长有一对翅膀,他站立在一头狮身蝎尾的猛兽背上,紧握着他的魔法武器狼牙棒,随时准备进攻。那柄狼牙棒名叫沙鲁尔(Sharur),字面上的意思是「粉碎千军万马」,它会说话,能自己活动,与众神交谈,还能侦测敌情,传递消息。有一回就是这柄狼牙棒传回消息,说高山上的巨石和草木起来攻打平原了。
这个故事被记录在一首名叫《卢伽尔─埃》(Lugal-e)的史诗中,那是一部称颂尼努尔塔如何与东部群山里的怪兽交战,并打败怪兽背后巨石家族的武功歌。
打败石怪阿扎格
这部史诗的开头是这样的:尼努尔塔正在尼普尔城的埃库尔神庙里与众神欢宴畅饮,他忠实的狼牙棒沙鲁尔突然报来一个坏消息:「高山上的石头和植物推选一个叫阿扎格的可怕武士作头领,和平原打起来了。」这个阿扎格据说是由天父安和地母基所生,生来就坚硬无比,一般的刀枪矛斧对它毫无作用。它为了让子孙遍布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便不断地与群山交媾,繁衍出形形色色的石头。现在这些石头在阿扎格的鼓动下开始不断地滚下来山来,压垮了平原上的城市。沙鲁尔还提醒尼努尔塔,这次的对手可不像他从前的敌人那么好对付:「阿扎格已经控制了埃兰群山东北部一带的城市,还扬言要夺取尼努尔塔的权力和王位!」
这个出土的浮雕残片描绘了尼努尔塔用弓箭杀死鸟怪安祖。
这一消息破坏了欢宴的气氛,众神大惊失色,顿时觉得连杯子里的酒都不香了。尼努尔塔整装出发前去迎战,由暴风和火焰在前开路,一路铲平山丘,烧毁山林,射死天上的鸟,煮沸河里的鱼,把叛军的先头部队像虫子一样碾死了。
去前方侦察的狼牙棒沙鲁尔这时回报,尼努尔塔的大军即将遭遇阿扎格,忠诚又聪明的狼牙棒还警告他说,尽管尼努尔塔曾经打败过许多怪物,但阿扎格和以往任何一个敌人都不同,「不要贸然带着你的勇士冲进群山,没有同伴,这次你将无法与阿扎格为敌!」
但尼努尔塔没有听狼牙棒的告诫,轻率地带着大军冲入群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阿扎格果然展现了前所未见的破坏力,「它像疯狗一样狺狺咆哮,它像毒蛇一样嘶嘶作响,它的头像巨蟒一样在地上滑动,它把巨石如暴雨般倾泻,它像倒塌的城墙一样砸到尼努尔塔身上;它让山涧的溪水干涸,它把林中的大树拔起,它撕裂了地母的血肉,挖出了深深的地沟;它点燃了芦苇丛,把天空染成血色。就在那一天,就在那一刻,田野上到处都是草木的灰烬,覆盖了整个地平线!」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尼努尔塔退却了,「他溜得比鸟飞得还快」。
看到骄傲的儿子大败,带兵溃逃,恩利尔呻吟着,躲在神庙的角落里,阿努纳奇诸神蜷缩在壁角处瑟瑟发抖,畏惧地叹息,就像一群受惊的鸽子紧贴在一起咕咕叫。就在安、恩利尔和许多神祇惊慌失措的时候,沙鲁尔飞向智慧水神恩基那里求教(也有版本说是向恩利尔求教),恩基建议尼努尔塔不断地用暴雨袭击阿扎格,然后抓住它的肩膀,把长矛插到它的肝里。
得到这一消息,尼努尔塔精神大振,驱使沙鲁尔暴风骤雨般连续击打阿扎格,像延绵的巨浪一样把阿扎格拍扁。然后尼努尔塔把长矛插入阿扎格的肝脏,还狡猾地向下破坏了它的繁殖能力,这样以后它就再也不能为害乡里了。做完这一切,尼努尔塔把腰带和狼牙棒浸在水里,洗去衣服上的血迹,擦了擦额头,在阿扎格的尸体上唱起了胜利的赞歌,光荣地返回了苏美。
随后,尼努尔塔开始改造各类山石供人类使用。泥板上说,「从前山里的好水并不会流向平原,而是毫无控制地四处乱淌,田野经常被毁坏,人们经常陷入饥荒。」当时的人们还不会修筑沟渠引导底格里斯河的河水,尼努尔塔决定用被他征服的石头来改变这种情况。他组织人们把石块修筑成石坝,堵住汹涌的洪流,砌起水渠,把群山中四散的湖泊引向平原,用来灌溉田地里的大麦和果园里的蔬果。
这项伟大的水利工程旷日持久,使尼努尔塔久久不得回家看望母亲宁玛赫,他的母亲很想他,为无法逾越的群山而哀叹,还说儿子忙于公事,都没空回家看自己一眼,还要自己去找他。听说了母亲的哀叹,尼努尔塔用敬爱的目光遥望着她,说他要把被征服的群山献给母亲:「从今往后,我要让草地为妳提供药草,让山坡为妳产出蜂蜜美酒,让山林长满雪松、丝柏、杜松和菖蒲;让山丘为妳带来甜美的果实、神圣的香水、丰产的牛羊;让山岩为妳熔炼铜锡、筛捡金银,向妳进贡。」尼努尔塔还请母亲把名字改为宁胡尔萨格(Ninhursaja,意为「群山女王」)。
接着尼努尔塔开始第二步工作,他分析了每一种石头,逐一安排了它们的用途,对于那些参与山石叛乱,与尼努尔塔为敌的石头,他对它们降下严厉的惩罚:比如对于在深山里与他为敌、拦阻他前进道路的金刚砂,尼努尔塔让它成为碾压的工具,用来破碎其它石头;花岗岩和玄武岩曾构成反对尼努尔塔的防御工事,尼努尔塔让它们被做成金匠的模子;孔雀石曾攻击尼努尔塔的刀剑,被判处遭受烈火焚烧;石灰岩曾密谋夺取尼努尔塔的王位,尼努尔塔就指定它成为泥地上的地基,而且命中注定在水里会很快溶解;对于奸诈的燧石,尼努尔塔惩罚它只要被野牛的角碰到就会破碎,还会被铁匠的凿子撕成块状。许多石头都受到各种处罚。
对于那些在战斗中转而支持尼努尔塔,或是没有攻击他的石头,尼努尔塔则给与相应的奖励:比如对倒向自己一方的雪花石膏,他奖励它可以成为印章;对支持自己的辉绿岩,尼努尔塔奖励它成为自己神庙中的巨型雕像;对没有冒犯自己的天青石和其它珍贵的石头,他也给与了相应的奖励,让它们成为受欢迎的宝石。就这样,通过尼努尔塔的帮助,人类了解了各种石头的用途,还将它们从深山中运到美索不达米亚各城市,在日常生活中使用。
尼努尔塔与龟
尼努尔塔在众神中的超高人气和威望不仅来自与阿扎格的战斗,还在于他曾去深山寻找并战胜了可怕的鸟怪安祖(Anzud),夺回了众神命运所系的命运石板,神力和权威因此提升。这个神话出自用苏美语写就的长篇故事,但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流传下来。里面的主要角色除了安祖鸟、尼努尔塔和智能水神恩基外,还有一只巨大的龟。
对苏美的众神来说,命运石板与他们的权力和命运息息相关,拥有命运石板就意味着拥有极大的权力,同时也要承担起重大的责任。命运石板通常由高级男神恩利尔掌管,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交给了水神恩基,由他保管在埃利都的水神庙里。命运石板本身并不具备自卫能力,这就给了鸟怪安祖以可趁之机。安祖鸟可不是普通的鸟,它头似雄狮,身躯庞大,一叫起来能令地动山摇,能吓得公牛躲进小山,公马逃进大山,是一种威力无比的怪兽。这一回,它趁恩基不备,偷走了命运石板。记载这个神话的泥板缺失了很大一段,我们无从得知恩基为了夺回命运石板做出过哪些努力,我们只知道后来尼努尔塔出场,击中了安祖鸟。
然而,安祖鸟告诉尼努尔塔,当他击中自己时,命运石板的神力就重返恩基居住的深渊阿普苏了。尼努尔塔悲叹神力及其所代表的权力的丧失,他也为自己不能像恩基一样树立威望而悲叹。安祖鸟趁机唆使尼努尔塔去阿普苏找恩基夺权。
恩基盛赞尼努尔塔从安祖鸟那里夺回石板的功绩,并谈到尼努尔塔将会在众神集会上获得权力和席位。听闻此言,尼努尔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因为他并不满足于恩基的赞美,也不满足于只是在众神集会中获得较好的席位,他想由自己来掌管命运石板,于是密谋反叛恩基。
然而,黠谋的水神早已猜到尼努尔塔的心思,他命令阿普苏掀起滔天巨浪以示警告,还让自己的使臣伊西穆去见尼努尔塔。但尼努尔塔气焰嚣张,在与伊西穆一言不合后竟伸手打了他一记耳光。这大大超出了恩基的容忍度,盛怒的水神用阿普苏的软泥捏了一只大龟,赋予龟生命,还命令龟用前肢刨出一个深坑。接着,在尼努尔塔咄咄逼人地向恩基进攻时,恩基佯装不敌,逐渐向这个陷阱退去,快到泥坑边缘时,这只大龟突然从恩基身后跳出,一把抓住尼努尔塔,恩基顺势把尼努尔塔推下了陷阱。
尼努尔塔在深坑里挣扎了很久,怎么也爬不出来。这期间恩基就站在坑边,看着下面被大龟不断攻击的尼努尔塔讥笑不已:「你这个飞扬跋扈、野心勃勃的家伙,竟然还打算杀我?你是征服过高山,征服过岩石,可是你现在连一只大龟挖出的坑都爬不出来,还算什么英雄?」尼努尔塔的母亲听到儿子的呼喊赶来相救,看到恩基正在折磨自己的儿子。她怒斥恩基忘恩负义,并提醒他,在他过去吃下八棵植物生了大病的时候,是她救了他的命。「你这个吃草的东西,过去是我救了你,现在你也要救我的儿子!」恩基这才出手相救,把倒霉的尼努尔塔从大坑里捞了出来。
打败鸟怪安祖
在后世的阿卡德语版本中,这个神话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故事情节也有了许多变化,强化了安祖鸟的战斗力,突出了众神对它的恐惧,好让尼努尔塔打败安祖鸟的功绩显得更加伟大。流传至今的完整版本主要是两种巴比伦版本,因此下面出场的神祇使用的是他们在巴比伦神话中的名字。
风神恩利尔和水神埃阿(相当于苏美的恩基)在一次外出旅行时遇到了幼年时期的鸟怪安祖。埃阿说,安祖鸟出生在阿普苏神圣纯洁的圣水、广袤大地的土壤和巍巍群山的岩石中,长大之后会很有力量。他建议恩利尔收安祖鸟为仆从,将其养在恩利尔在尼普尔的神庙埃库尔内做守卫。
安祖鸟在神庙内殿里逐渐长成了一只身形庞大的鹫鸟。每天它都会看到恩利尔在净水里沐浴,随后穿上神圣长袍,戴上王冠,拿起象征神权的命运石板,走上王座处理天界人间的种种事务。它经常凝视着命运石板,随后又凝视着恩利尔耀眼的长袍王冠,羡慕和嫉妒在心里暗暗滋长。
终于有一天,趁着恩利尔摘掉王冠,脱下长袍,把命运石板放在王座上,去清净水中沐浴时,安祖一把抓过命运石板,逃往遥远故乡的深山中。神庙埃库尔立刻陷入一片死寂,神庙不再光彩熠熠,众神的祭祀之事无法举行,恩利尔也「静止如水」。
众神被召集到神庙埃库尔,天神安努(相当于苏美神话中的安)主持了会议,要求众神推举最勇敢、最有能力的一位出马把安祖除掉,夺回命运石板。安努还承诺:「谁能杀死安祖,谁的名字就能传唱千年,流芳百世!」
第一个被众神推举出来的是风暴之神阿达德。安努对阿达德说:「阿达德啊,你力拔千钧,你所向披靡,用你那闪耀的雷霆武器把安祖鸟除掉吧!只要你能战胜它,你将成为我们之中最优秀、最伟大的。你能让我们的圣所得以存在,得以建立,让向你献供的城镇向四方拓展,领土遍及大地!」但阿达德却为难地回答道:「父神,那安祖鸟的老家,可是陡峭到谁也无法走近,连插足都难的高山!那安祖鸟可是夺得命运石板在手,任何敢反抗它的人,怕是都会被它变成黏土一样的东西!」
听了这话,众神吓得不寒而栗。安努呵斥阿达德道:「像你这种人,还是别去啦!」接着诸神又推选安努的爱女伊什塔尔,安努对女儿说:「强大的伊什塔尔啊,妳力大超群,妳攻无不克!这件事,就只有交给妳才行!」安努也许诺给伊什塔尔种种名誉与实际的好处,但伊什塔尔也像她的兄弟阿达德一样推辞了。随后众神又找了伊什塔尔的长子舍拉,但舍拉也因同样的原因坚决拒绝了。
众神静默了,恐惧令他们个个面色惨白。他们怀着沉重的心情又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把居住在深渊阿普苏里的智慧水神埃阿请来,听取他的意见。埃阿从深渊升起,来到诸神的集会上,向大伙儿保证道:「让我来确定安祖的末日!放心,我定能找出一位消灭安祖的人!」
听了这话,天神们个个如释重负,眉开眼笑,差点要跪下来吻埃阿的脚。埃阿琢磨着该如何说服众神之母宁玛赫,让宁玛赫答应让她的儿子尼努尔塔出战。思忖片刻,他向宁玛赫大力夸奖她的儿子道:「妳心爱的儿子强大无比,有目共睹,唯有他能用七种恶风作武器,唯有他能克敌制胜!神母宁玛赫啊,请让妳魁梧矫健的尼努尔塔出征吧!」
宁玛赫同意了,她说服爱子去夺回命运石板,并给了他这次行动的详细指示,还命令他一得到命运石板就马上返程交还给恩利尔,最后宁玛赫还鼓励他:「为了我,为了我所生的诸神,你定要使用七种恶风将安祖鸟抓住,斩断它的咽喉,将命运石板取回。无数的城市都将为你献上祭品,你的名字将会在诸神中传颂。」
尼努尔塔最后还是把命运石板还给了恩利尔,为自己赢得了尊贵的地位和良好的声誉。
尼努尔塔不需要更多的鼓励了,他径直朝安祖鸟所在的山峰进发,不等进入山腹就远远望见了他的敌手,因为大权在握的安祖鸟脸上放出了光,使阴暗的群山亮如白昼。安祖鸟轻蔑地表示,它夺得了众神的一切,连大名鼎鼎的神都不是自己的对手,黄毛小儿尼努尔塔应该想想清楚他来这儿能干嘛?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战,诸神也都在帮忙,尤其是暴风神阿达德使雷声隆隆,让安祖感到心惊胆颤。尼努尔塔趁机挽起弓箭对准安祖连射数箭,但安祖手中有命运石板,它念着咒语将箭矢击得粉碎。尼努尔塔在第一回 合大败,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