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美索不达米亚神话(8)

神母杜图尔准备了一餐饭，酿了啤酒，呼唤年轻的儿子回来吃饭（似乎当时啤酒被认为具有让神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杜牧兹／达木为此痛哭，因为他已经死去，变成了鬼魂，无法对母亲的呼唤做出响应。神母来到儿子被杀害的地方，发现地上有一些儿子的血迹（或是象征他血迹的一些植物），有人鼓励她把那些血迹挖出来，切成小丁，用来酿造啤酒，从而使他的儿子感到快乐和温暖。杜牧兹／达木长吁短叹，抱怨命运的不公，因为他从未有过仇敌却惨遭横死。
在女神哀悼并准备下降到冥府寻找儿子的时候，她死去的儿子不停地说话，试图阻止母亲跟着他，还提醒母亲既不能喝冥河的水，也不能吃冥府的食物，不然她也会被留在地下世界。但母亲显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女神向着死亡国度的入口玛舒山（Mount Mashu）脚下进发，太阳每天晚上都会从山口的大门进入冥府。日落时分，她唱着给死去儿子的哀歌准备踏入冥府：
如果需要，孩子，让我与你同行，走上那不曾有人归来的路，
啊，孩子，我的达木！
我走啊走啊，走向山中。
白昼就要结束，白昼就要结束，走向山中，这里依然明亮。
但杜牧兹／达木的鬼魂就像风一样飘忽，她怎样才能追上呢？杜牧兹／达木又是一阵哭喊，说她不该跟着他。他在路上与其它鬼魂相遇，希望有谁能帮他捎个信给母亲，但他遇到的都只是没有躯体的幽影，谁都无能为力。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只知道他的姐姐也加入去冥界寻找亲人的行列。杜牧兹／达木似乎在哀悼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人间，这可能会导致人间水源断绝、颗粒无收。不过，最后他还是被成功复活了，他的母亲高兴地说，她的孩子会从灌木中、草地上、柽柳树中、江河涨起的波涛中归来，使果蔬生长、森林茂密、河沼复苏、动物繁衍，为人类带来丰产和富饶。
美少年阿多尼斯
对杜牧兹／达木的崇拜被亚述人和巴比伦人承袭下来，在亚述人和巴比伦人的神话中，这位不幸的神祇被称为塔穆兹，信徒们尊称他为「阿多恩（Adon）」，即「我的主」或「我的统治者」之意。他的身世和死亡原因也有更多的版本，诸如他诞生于一棵没药树或别的什么树中，他被一头野猪撞到要害而死。他被獠牙撕裂的伤口像石榴一样鲜红，他的鲜血滴落在地，不久地上长出一种颜色如血的鲜花。据说风把花吹开后，立即又把花瓣吹落。这种花就是秋牡丹，也叫风之花。
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被一头野猪撞到要害而死，他的鲜血滴落在地，不久地上长出一种颜色如血的鲜花秋牡丹，又名风之花。
这些神话还指明了塔穆兹的葬礼和复活仪式应该如何进行。每年仲夏以塔穆兹命名的月份都会举行祭奠他的节会，妇女会号啕大哭，哀悼这位神的死亡。塔穆兹的姐姐为他的死唱了哀歌，宣称过半年，待塔穆兹从地下世界回来之后将举行复活仪式。年轻的神祇会被净水洗沐，以香膏涂抹全身，穿上红色的衣服。他应当吹起长笛，神妓应当引起他的欲望，为大地带来春天的新生。
对塔穆兹的崇拜仪式先是在两河流域，后又在腓尼基、迦南等地流传开来。英国学者弗雷泽说，大约在公元前七世纪，塔穆兹的神话被引入了希腊，在传播过程中希腊人误解了阿多恩这个称号，把它变成了塔穆兹的名字，并以希腊语的拼写称呼他，于是就产生了阿多尼斯（Adonis）这个红颜薄命的美少年。
据说，阿多尼斯是从一棵没药树里生出来的，他的母亲是一位叫做密耳拉（Myrrha）的塞浦路斯公主。密耳拉既是他的母亲，又是他的姐姐。因为阿芙萝黛蒂的诅咒，密耳拉与父亲辛尼拉斯（Cinyras）乱伦。辛尼拉斯发现女儿怀孕后，便持剑追杀密耳拉，阿芙萝黛蒂此时已经后悔对少女的诅咒，便把密耳拉变成了一棵没药树。
阿芙萝黛蒂后悔对少女密耳拉的诅咒，但为时已晚，便把密耳拉变成了一棵没药树。
十个月后，树皮裂开，一个可爱的婴儿出世，后来长成了一名令人赞叹的美少年。众神都来抢夺阿多尼斯，最后阿芙萝黛蒂和冥后波瑟芬妮（Persephone）将他据为己有。爱与死亡两位女神的争斗惊动了神王宙斯，他出面调停这桩纠纷，判决阿多尼斯每年一半时间属于波瑟芬妮，另一半时间属于阿芙萝黛蒂。
不料阿多尼斯与阿芙萝黛蒂产生了恋情，嫉妒的波瑟芬妮便将两人的恋情告诉阿芙萝黛蒂的首席情人阿瑞斯（Ares）。妒火中烧的阿瑞斯放出一只野猪将打猎的阿多尼斯杀死，他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山谷，不久地上长出了血红的秋牡丹。阿芙萝黛蒂急忙往受伤的爱人那里跑去，不慎踩到一丛白玫瑰，玫瑰茎上的尖刺扎伤了她的脚，她神圣的血把白玫瑰永远地染成了红色。最后，在阿芙萝黛蒂的要求下，宙斯将阿多尼斯复活，从此阿多尼斯都会在山谷中死去，但第二年春天，他又会复活和阿芙萝黛蒂在一起。
因为爱与死亡两位女神的关系，阿多尼斯与他的前辈达木一样成为植物凋零和复苏的象征，他被认为是一位植物神。在西亚和希腊，每年仲夏都会举行祭奠他的节会，妇女会号啕大哭，哀悼阿多尼斯的死亡。为了祭祀他，妇女还会种植「阿多尼斯花园」，所谓的「花园」是指填满土的篮子或花盆，妇女在里面放上小麦、大麦、莴苣以及各种花卉，并照管八天。植物接受太阳的照射后，生长很快，但它们没有根，也会很快枯萎。八天结束后妇女们就把植物及阿多尼斯偶像一起拿出去，扔到海里或溪流里。据说，这样做能够促进植物生长和丰产。
妇女们将「阿多尼斯的花园」投入溪流中。

第三节
太阳神乌图─沙玛什
太阳神乌图（Utu）是美索不达米亚神系中最重要的神之一，早在公元前三千五百年左右就受到崇拜，有关乌图的赞美诗、碑文、符号与画像的数量也最多。乌图通常被描绘为留着长须的仁慈长者，脑后的光晕表明他的太阳神身分。起初人们认为他得步行跨越天空，随着骡马的驯化，他终于有了一辆由骏马拉动的太阳车。有时乌图也会被描绘成日轮，外面有一层四角星，四个角之间有三条波浪线向外延伸，代表着太阳的光、热、温暖和力量。
每天清晨，太阳神乌图都会从他在遥远东方的一座瑰丽宫殿起身，等两位侍神为他打开天堂之门后，他便驾驭着熠熠生辉的太阳车穿越天穹，前往位于遥远西方的玛舒山下的地下世界入口。那些极西方的大门每晚同样由两位侍神打开，以便接纳依然灼热耀眼的太阳车。之后，乌图会乘船渡过一片可怕的海域──任何生物一触及海水就会死去──并在一个舒适的船舱里整夜熟睡，直到黎明时分回到东方宫殿。他的妻子黎明与丰产女神瑟里达（Sherida）会将他唤醒，随后他再次登上太阳车启程。
太阳的光芒能为大地带来光明和温暖，让草木和庄稼生长，还能照亮人类的心灵。当太阳照亮整个天空时，乌图监督着发生的一切，甚至是地下冥府发生的事，他因此成为真理、审判和公正之神，与他的两名子女：公正女神基图姆（Kittum）和秩序男神米沙鲁（Misharu）一起帮助那些身处困境的人。那些讲阿卡德语的巴比伦人称乌图为太阳神沙玛什（Shamash），称瑟里达为阿雅（Aya），强调他为人类带来法律与正义。著名的《汉摩拉比法典》石柱上就雕刻着汉摩拉比王站在沙玛什面前，接受象征王权的权标的浮雕。汉摩拉比是一位明智谨慎的国王，他很清楚以沙玛什的名义来展现君权神授、王权不可侵犯会让法典更有分量。他本也可以选择巴比伦的保护神玛律杜克，或众所周知的智慧之神埃阿，不过沙玛什显然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因为他的存在是如此明显，每天都会透过阳光显现。
《汉摩拉比法典》上的石雕刻画着汉摩拉比王站在沙玛什面前，接受象征王权的权标。
《汉摩拉比法典》中的文字
乌图善良又慷慨，经常帮助那些向他祈祷的人类和鸟兽。基什（Kish）城国王埃塔纳（Etna）由于没有孩子，便天天向太阳神祈祷，祈求他告诉自己哪里有能让人生育的药草。此时，有只鹰在和它的朋友蛇争夺一棵白杨树的时候，吞吃了蛇的孩子，因此遭到惩罚，坠入陷阱，身受重伤，也在请求太阳神伸出援手。太阳神于是指示埃塔纳越过高山去寻找那只鹰，让它带他上天堂去询问生育女神。埃塔纳找到老鹰后悉心照料，帮它恢复了健康，心怀感激的鹰答应把埃塔纳带上天界。历经许多波折，埃塔纳终于达成心愿。
乌图有一个孪生妹妹，也就是女神伊南娜，他俩的关系十分亲密，伊南娜的丈夫杜牧兹就是乌图介绍给伊南娜的。当时伊南娜正值婚龄，求婚者众多，其中有两位男神最有竞争力。有一个由四人对唱的小诗剧描写了这个神话。
伊南娜已长成美丽的少女，乌图亲切地对妹妹说：「天之女王啊，栽种的亚麻已经成熟，垄上的大麦已经飘香；妹妹啊，妳也该考虑婚事了。喜悦正从最好的亚麻和大麦上飘过，让我把亚麻和大麦拿来给妳，让我把牧人之王带来给妳吧。」
伊南娜没有直接响应，她问哥哥，谁来为她收割亚麻，谁来为她梳理麻筋，谁来为她纺成线团，谁来为她织成布匹，谁来为布染上颜色呢？乌图也没有直接响应，只是每次都说，他会带个人给她。于是伊南娜直接问，染好的亚麻布剪裁做成床单后，又是谁来与她同床共枕呢？乌图便不隐瞒了，直接说他的推荐人选是牧神杜牧兹。
伊南娜不以为然，因为她更倾心于农神恩基木都（Enkimdu），她抗议说她的心上人是持锄勤耕的农神恩基木都，她还列举了恩基木都令她爱慕的种种优点：「他能把麦子捆得整整齐齐，他能在打麦场堆起麦山，他能在仓内积满金黄色的麦粒。」相比之下，「那个牧神只能把羊圈满羊栏。」
乌图眼见话风不对，急忙为他的好兄弟杜牧兹说好话，赞美杜牧兹的秀美风姿和充足资产，称他「能用灵巧的手吹奏美妙的牧笛，令大地生机盎然；能天天准备香甜的黄油和奶酪、美味的牛奶和烤肉；能让国王强大，让牧民富足。」乌图问道：「妹妹，我不明白妳为何讨厌他？」
伊南娜反驳道，她绝不会穿牧神粗糙的衣料，他上好的羊毛再多与她何干。「我只要嫁给农神，一起播种大麦和豆子。」
乌图无计可施，只得向杜牧兹转达了妹妹的拒绝之意。杜牧兹不服气，认为这是因为伊南娜对自己的优点不够了解。于是杜牧兹找到伊南娜，列举了自己的种种优势，说明自己比农神恩基木都更富有，因为他的奶酪黄油比农夫的面包麦饼好吃得多，他的牛奶酸奶也不比农夫的枣酒啤酒差，用上好羊毛做的毛毡更是比亚麻纺成的布柔软保暖；再说，他还很有生活情调，因为他很会吹牧笛，笛声是如此悠扬悦耳，草原上的牛羊都爱听。
在乌图和杜牧兹的劝说下，加上看到杜牧兹本人确实也风姿俊秀，最后伊南娜改变了主意，答应嫁给牧神杜牧兹。后来，当杜牧兹和伊南娜关系破裂，杜牧兹被伊南娜交给伽拉恶魔，也就是冥府判官时，也是乌图帮助杜牧兹逃离了危险。乌图把杜牧兹变成了一条蛇，帮他逃到杜牧兹的姐姐那里，暂时逃脱了恶魔们的追杀。
伊南娜对哥哥乌图十分信任，乌图对妹妹却非有求必应。有一回，伊南娜把一棵生命之树胡卢普（Hulupu）的幼苗移植到受她保护的城市乌鲁克，打算等树长大成材后就用它制作宝座和躺椅──胡卢普可能是一种柽柳，有助于求雨。伊南娜每天晚上都会为生命之树浇水，然而在生命之树快要长成的时候，她发现有条大蛇盘踞在树根中，一只鹫妖在树枝上筑巢，更糟糕的是，树干中还住着一个叫莉莉图（Lilitu）的女妖。发现这些不请自来的家伙后，伊南娜心神不宁，却又不知如何驱走这些可怕的怪物，忧虑令她一整夜都没合眼。
黎明时分，伊南娜的孪生兄长乌图从东方升起，开始穿越天空的旅程，伊南娜叫住他，告诉哥哥自己的烦恼，请哥哥帮自己消灭那些侵占生命之树的妖魔。乌图拒绝了妹妹的请求，一方面是因为他不能停止每日的旅程，另一方面，他觉得也没那个必要。他对妹妹说，他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停留。
伊南娜只好求助于乌鲁克当时的国王吉尔伽美什。听说女神苦恼不安，吉尔伽美什急忙赶来觐见。他穿上沉重的盔甲，手抡坚实的巨斧，一斧就劈死了树下的大蛇。鹫妖眼见情况不妙，连忙带着自己的一窝小鹫逃回山里。女妖莉莉图见自己势单力孤，立刻决定好妖不吃眼前亏，一溜烟逃到荒漠去了。
吉尔伽美什驱走怪物后就砍下生命之树，把树干运到乌鲁克城献给伊南娜，作为制造宝座和睡椅的材料；伊南娜没有辜负费吉尔伽美什的好意，她用生命之树创造了神圣的鼓和鼓槌，并派人把这两样东西送给吉尔伽美什作为答谢。
吉尔伽美什本想用鼓和鼓槌做利益众人的好事，但后来却将其误用在战争中，还无意中把它们掉落到地下世界。为了替他取回鼓和鼓槌，吉尔伽美什的友人恩基杜自愿潜入冥府去捡，却因为触犯了冥府的许多禁忌，有去无回。
吉尔伽美什等了很久还不见恩基杜回来，直觉事情不妙，于是赶到尼普尔，祈求住在尼普尔的神王恩利尔出手搭救恩基杜，但恩利尔拒绝相助。吉尔伽美什又赶到埃利都，向智慧水神恩基祈求帮助。恩基同情吉尔伽美什的遭遇，让太阳神在地上打了个洞，好让恩基杜的灵魂能像清风一样从洞口飘出。多亏太阳神揭开了生死之间的那层薄纱，才让这两个好朋友可以做最后一次交谈。
这个神话说明乌图／沙玛什有能到达冥府，触摸逝者灵魂的能力。就像他的父亲月神南那一样，乌图／沙玛什后来充当了生者和亡灵之间的桥梁。到晚一些的年代，灵魂审判概念兴起，人们还相信乌图／沙玛什会在黄昏时分进入地下世界审判灵魂，如果裁决对灵魂有利，那么灵魂就会永远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四节
月神南那─辛
每年春天，当河水变得适合航行时，都会有一艘平底船，满载着当年的第一批乳制品，从南方的乌尔城启航前往北方的尼普尔城，用乌尔城周围南方牧民的奶酪交换尼普尔周围北方农民的农货。
据说，第一位从乌尔城驱舟前往尼普尔城的是古老的月神南那，他是乌尔城的保护神，也是最早为人崇拜的苏美神祇之一，早在公元前三千五百年左右文字初具雏形时，南那之名就已出现在楔形文字泥板上。后世说阿卡德语的巴比伦人和亚述人称他为辛。在美索不达米亚漫长的历史上，月神南那曾一度是众神之王、智慧之主、时间的守护者、未来的守护者（预言家）、秘密的持有者，也是人类的保护人。那时乌尔城很强大，乌尔的守护神南那也在众神中享有极高的威望。
确实，对于早期以狩猎和采集为生的人类来说，月亮比太阳更重要，因为它照亮漆黑的夜空，让黑夜不那么恐怖。月相周期大致是固定的，因此最初的历法是根据月相来计算的，每一个重要的仪式都与某一个特定月相对应；夏至和冬至、春分和秋分的日期虽然无法明确，但大致会落在与节气最近的新月或满月时分；一直到人们定居下来开始农耕生活时，太阳和太阳历才变得重要起来。
因此，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大部分年代，月亮都被认为是太阳之父。有人说，风神恩利尔与女神宁莉尔结合，生下令夜空生辉的月神南那，南那又与女神宁伽尔（Ningal）结合，生下令白昼耀眼的太阳神乌图；不过后来也有人把南那和乌图都说成是天神安的儿子，或都是恩利尔的儿子。
南那通常被描绘成一位蓄有长须的长者，胡须上妆点着天青石，端坐或骑在有翼公牛的背上，头上有一弯新月，他以这弯新月为舟在夜空航行。牛是南那的圣兽，因为牛角与新月相像，因此南那是牧群和乳制品的保护神，他的神庙也是当时的奶酪加工中心。有一首献给月神的颂诗《南那去尼普尔的旅程》赞美了月神驱舟前往尼普尔，向父神恩利尔进贡，使恩利尔保佑乌尔的人民获得丰收。这首诗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南那决定去拜见他的父母恩利尔和宁莉尔，他派人到大地各处搜集优质的木材以便建造一艘坚实的平底船。他的手下个个都带着珍贵的木材回来，令南那大为喜悦。他满载珍奇鸟兽、花果树木、美味佳肴出发了。
南那逆流而上，一路上在五个不同的城市停泊获得补给。每到一处，南那都会受到当地人的热情欢迎，每个城市的守护女神见到他丰富的货品都极力挽留，希望他能留下来，而他总是拒绝，说：「不，我要到尼普尔去。」最后平底船在尼普尔的码头靠岸，南那对恩利尔神庙的看门人宣读了自己带来的一连串珍贵礼物的清单，请他去向父亲通报。守门人欣喜地为他打开大门，把他带到恩利尔跟前。恩利尔见到儿子也格外高兴，命人设酒摆宴，为南那接风洗尘。南那献上了牧民们准备的各式乳制品，请求恩利尔让河水涨满甘甜的水，让田地里大丰收，让人们酿出甘甜的蜜酒，让南那能永远享用这些恩赐。恩利尔答应了南那的请求，南那满怀喜悦地带着祝福回到了乌尔城。由于恩利尔是众神之王，他掌管着预示众神和凡人命运的命运石板，他的旨意是不可撤销的。他慷慨地把象征丰产的礼物送给南那，再由南那传递给人类，为人类带来丰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