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美索不达米亚神话(4)

「消灭光明，回归混沌！」诸神齐应道。
「出发！恢复威名的时刻到了！」钦古高喊。
「进军天界！」诸神响应，整个军队迅速向前冲去。这是黑暗与光明、混沌与秩序之间的决战。被怒火和欲望驱使的海神军团率领十一头巨型怪兽杀向天界，刀剑与盾牌的撞击声震撼宇宙，所到之处山崩地裂，浊浪滔天。天界周边的守军毫无准备，一见铺天盖地、气势汹汹的怪物军团冲过来，吓得魂不附体，很快一败涂地，向远处逃去。
埃阿中计溃败，天界告急
大敌当前，神殿里往日欢愉安详的气氛荡然无存。安努召来顾问神安沙尔、水神埃阿这几个亲信神祇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讨论退敌之事。安努深知深渊之母的威力，心中不由忐忑不安，半晌才对埃阿说：
「埃阿，你曾杀死阿普苏，现在我把除掉钦古的任务也交给你。此刻，他正在提亚玛特大军的最前方。只要杀死先锋，军队士气便会锐减，深渊之母也会失掉臂膀。」
「拔掉雌龙爪子的苦差事我推脱得掉吗？」埃阿道，「好吧，钦古是不好对付，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安努见埃阿踌躇满志，就把主帅的令牌挂到他胸前，派他率众迎战提亚玛特大军。此时，钦古的大军正迅速朝埃阿的大本营逼近，这座城市正是建立在深渊之父阿普苏的身躯之上。提亚玛特视此为奇耻大辱，发誓要把它夷为平地。
先头部队朝阿普苏城发起猛烈进攻时，埃阿的守卫已有防备。广阔的水面上响起警号，深不可测峡谷中发出重复的回响时，卫士们已做好战斗准备。战斗的呼号在钦古的先锋中哄然重复，一会儿就变成最凶恶的吼声，好像汹涌的大海发出的怒号一样。但他们刚冲进阿普苏城，站在城墙石垒后的守卫就用冰雹一样的石块向他们砸去。钦古的先锋试图冲破武器的暴风雨，竭力攻击未受石垒保护的守卫。呼喊更加激烈，双方间展开了残酷的流血战斗。
埃阿的爱子玛律杜克此时正在站在高处观察战情，他发现由于阿普苏城入口地势险要，加上防御工事完备，钦古的队伍不得不在狭长的水湾中以密集的队形作战。因此，又长又密的先锋队伍就完全在处在阿普苏守卫的打击范围内了。玛律杜克看出敌人的错误，就竭力利用这点，在环境允许的范围内让守军向前移动，命令他们全力反攻。这就像风暴遇到海港一样，尽管狂风怒不可遏，竭力想把船只抛向空中，船却在港湾的庇护下安然无恙，直到暴风偃旗息鼓。
很快，进攻的一方支持不住了。他们的首领徒然地用已经嘶哑的喉咙喊叫，向自己的队伍提出不可能的要求，叫他们顶着这可怕的石块的暴风雨冲破石垒，冲入城门。但由于防守一方攻击越来越猛烈，他们急切地想向后撤退。混乱的挤轧开始了，溃败的兵士们踏着倒下的人窜上船舱拚命逃窜，从远处看去，活像一条大蛇在水城上蜿蜒。
首战告捷，埃阿得意洋洋。
几日后，情势急转直下。提亚玛特见出征不利，便派出巨龙大军出征并亲自压阵。阿普苏城的防护能力受到严重考验。这些恐怖的怪兽不知疼痛，更不知畏惧。丑陋厚钝的皮能抵御最猛烈的攻击，喷吐的毒液更造成严重伤亡。钦古─提亚玛特联军源源不断，城中守卫开始疲于奔命。虽说阿普苏城易守难攻，但城中的兵力和粮食毕竟有限。钦古大军围堵在阿普苏城前方，他强迫埃阿不是出来交战，就是在七、八天之后，在饥饿的驱策下向他投降。
埃阿陷入困难的境地之中。为脱离这一困境，他必须寻找一个突破口，但他没有一点消息和希望，也不愿意放弃这座美丽的城市从城后开溜。焦急又悲哀的埃阿日夜苦思应对的办法，可是始终没找到摆脱这危险局势的出路。他的部队开始垂头丧气，城中有胆怯的声音传出。起先他们只是低声抱怨，但接着，窃窃私语渐渐变大，越来越多神灵想要投降。这局面令埃阿头痛不已。
但埃阿毕竟是智慧之神，他决定巧妙利用目前的形势。他先是惩处了一批胆小鬼，并告诫士兵，坚守阵地的最坏结果不过是英勇战死，投降却有可能变成巨龙的美餐。稳定军心后，他命手下放出消息说阿普苏城的大门不堪重负，即将崩塌，埃阿大军人心涣散，不堪一击等。同时他在城门处布下重重陷阱，连一阵清风都飘不过去。之后，他令大军守在城门口陷阱之后，专等鲁莽的钦古自投罗网。
陷阱布成之日，埃阿佯装溃败。在他的幻术魔法下，严阵以待的阿普苏城在钦古大军眼中却是一片混乱的景象。城门不一会儿就被攻破，钦古的军队长驱直入，没过多久，便如埃阿所料坠入陷阱。埃阿大军趁势全部杀出，准备将敌军一举歼灭。
这块出土的铭牌上显示玛律杜克杀死了化身巨龙的提亚玛特。
埃阿正以为计谋得逞，不料军队后方传来惨呼声。只见怪物军团从阿普苏城后方涌入，趁守卫毫无防备之际从后翼绞杀。埃阿很快背腹受敌，被提亚玛特的怪物大军杀得落花流水。
原来提亚玛特早有防范，与钦古兵分两路。钦古佯装要攻入城门，却用一批弱势兵力作为伪装先进去。提亚玛特则从城后翻越过去，偷袭埃阿的军队的后方。等送死的先锋军落入陷阱，埃阿以为敌人中计，便率众杀出，于是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埃阿虽对形势做出正确评估，也考虑到钦古的头脑和提亚玛特的战斗力，却忘了提亚玛特是个心思慎密的老祖母，于是智慧之神自食其果。
这已经不能算是战斗了，而是残酷的大流血和大屠杀。阿普苏城的守卫几乎全被敌人包围了，他们已经失去了任何获救的希望，也不再为战胜的幻想所鼓舞。他们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勇敢地战死好过被当作食物吃掉。现在，他们的战斗只是绝望的拚死挣扎。埃阿用尽他所有的法术，耗尽所有的谋略，牺牲掉每一个守卫的士兵，才撕开一条小口子逃回了天界。他身边只剩下妻子达姆基娜和儿子玛律杜克，以及几位最亲信的神。
壮丽的阿普苏城被死亡的阴云笼罩。血水如小河般流淌在通往水域的道路上，清澈的湖水被染成一片血海。空气中残留着火花的爆裂声、呻吟声以及垂死和受伤者的尖叫声。袅袅的硝烟死灵般观望着战场，在破损残缺的尸体上盘旋。出于愤怒和报复心理，提亚玛特和钦古摧毁了每一处建筑。往日的正义大厅成为一堆瓦砾，阿普苏城彻底成为一滩泥涂上的废墟。在他们的头顶上，太阳像往常一样抛出灼热的光线，不祥的阴云飘荡在安努的神殿上空。
天界危在旦夕。
玛律杜克自荐，逆袭成王
天界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安沙尔和安努召集诸神，问有谁能够率军抵挡叛军。诸神面面相觑，黯然不语，提亚玛特是万神之母、强大的龙后，谁能从她的愤怒中生还？谁敢接下这等有去无回的差事？
这时候，玛律杜克登场了。在此之前，他那智慧出众的父亲埃阿曾把他拖出神殿，劝他向安沙尔毛遂自荐，玛律杜克本来蠢蠢欲动，受到父亲的鼓励更是按捺不住。此刻他主动请缨，向安沙尔允诺自己必定能打倒提亚玛特并踩上一只脚，令众神永无后患。
但是，玛律杜克同时也提出，为了更快完成屠龙重任，他需要众神的全力支持，也就是说，神王必须召开众神会议，在所有神灵面前赋予玛律杜克神王的地位与权力。「众神之主啊，我将会为你们的命运决一死战，请召开诸神大会，把天命授给我。」玛律杜克说，「在众神的集会上我将占有最高的位置，我所说的便是现实，我的意愿不可更改！」
「这个我需要考虑考虑。」安努唉声叹气地说，其实就当时的情境而言他委实没啥好考虑的。安努答应了玛律杜克，派出使臣卡卡邀请包括提亚玛特头生子女拉赫穆与拉哈穆在内的天界神灵共商大事。
「唉唉，提亚玛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真是太遗憾了。」那些为利害所系的大神们看似好像刚刚得知提亚玛特兵变，接二连三地来到天界神殿，在议事厅中彼此问候，一边琢磨着稍后该如何措辞。尽管烽火已逼近天界，却并未妨碍安努设宴招待高贵的神祇们饱餐美食、痛饮佳酿。喝到酒酣耳热时，神灵忘了心中的恐惧，一想到可以把战事都交给玛律杜克处理，溢美之词就铺天盖地朝玛律杜克涌来。
这张图显示一名武士神祇正在与一头怪兽交战，一般被认为是提亚玛特（左）与玛律杜克（右），也有认为是提亚玛特与巴力，或是鸟怪安祖与战神尼努尔塔。
「你是诸神中最荣耀的勇士！」那些大人物们对玛律杜克叫道，「你的地位无与伦比！你的命令犹如安努，不，比安努的更有力量！你的武器将永远战胜敌人！你令天地万物都俯首听命！我们的荣誉就全拜托你了……」诸神的甜言蜜语直似天花乱坠。「那就把你们的力量都交给我吧！」玛律杜克叫道。被美酒冲昏头脑的众神不疑有他，纷纷把神力贡献给玛律杜克。
「向我们展示你的力量吧。」众神叫道。玛律杜克一思忖，张开双臂念诵咒语，天空中顿时出现一个符号，接着，他命令符号消失，顷刻间它就在众神眼前消失了。就这样，受命于危难的玛律杜克初步奠定了地位，带着诸神相赠的各色武器前往征讨提亚玛特。他的战车是四方暴风，他手持铁弩利剑，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提亚玛特大军之前。
新巴比伦王国的城墙上装饰着巴比伦人的神话与宗教中的各种圣兽浮雕，如玛律杜克的圣兽西鲁什龙，也称作姆修素龙（Mushussu）。
「别再用妳的嘴唇支撑这场叛逆之事了。」玛律杜克向提亚玛特喊道。他指责深渊之母骄傲、暴戾，不安分守己，竟与自己的儿子钦古成婚，神圣的力量已经离她远去。最后，他向她挑衅，问她可有勇气与他单独较量。
提亚玛特被玛律杜克的激将法气得暴跳如雷，理智全失，不顾一切地张开巨嘴，要把他一口吞下去。玛律杜克趁机挥出用风编织的巨网把她团团笼罩。提亚玛特进退两难之际，凶暴的风突然袭向她的腹部，她的身体像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玛律杜克立刻抓紧机会放出利箭，那支箭撕裂了提亚玛特的腹部，穿透她的内脏，劈开她的心房，直截了当地结束了一切。而马律杜克就像他先前说过的那样，把脚踏在了深渊之母的脖子上。
一场气势汹汹的造反顷刻间土崩瓦解。失去了提亚玛特，海神大军土崩瓦解，众神仓皇地四下逃散，玛律杜克抓获了提亚玛特的所有人马，一把抓过钦古胸前的那块天命书简，系到自己胸前，然后开始创造新秩序。他把提亚玛特的尸体像干鱼片那样撕成两半，一半悬在天空一半留在地上，这就是天地的创造。为了「让众神得到侍奉并得以休息」，玛律杜克牺牲了叛神钦古，以他的血为原料，透过埃阿的魔力造出了人类。
玛律杜克的大胜让天界诸神心服口服，他们站在他面前高声呐喊：「这才是我们的王。只有玛律杜克才是天与地的诸神之王，你是圣地的保护者。你要做什么，就对我们下命令吧！」
玛律杜克开口说道：「诸神居住在天界神殿，我也想在人间建造漂亮的殿堂，在那里修建举行祭祀仪式的场所，让我的王权永世相继。诸神来聚会时，那里将成为无忧无虑的安乐之所。我将称那里为『巴比伦』，也就是神之门。」
扩展阅读
长眠在神秘古城杜恩努的众神
美索不达米亚的众神或源于自然力，或是城镇的拟人化象征，但都被描绘为有七情六欲、有个性的人物，他们是人类最早的祖先，人类出自夺权失败的叛神，而神与人一样，也苦于家庭纠纷和世代冲突。
按照巴比伦创世神话《埃努玛．埃利什》，众神为了创造和统治世界，不惜采取乱伦和弒父的手段。这个神话是巴比伦文学中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它表现了巴比伦人对创世、人类起源问题的关心、对自然的崇拜，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开创先河和启迪后人的意义。希腊神话中的混沌巨人卡俄斯（Chaos），大地与天交合生出众神，乌拉诺斯（Uranus）、克罗诺斯（Cronos）和宙斯（Zeus）三代神的斗争，都可以在这一神话中找到原型。《圣经》中的创世顺序也与这个神话一样，先造天地，接着把水陆分开，然后造人。
同一主题在美索不达米亚其它城市的创世神话中也有出现，尤其是在一个名为《杜恩努神谱》 （Theogony of Dunnu）的神话中。该神话的成型时间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〇世纪早期，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做「杜恩努」的小城。
根据《杜恩努神谱》，世界和众神的来历是这样的：创世之初唯有「犁」和「大地」，他们的结合产生了「海洋」，不久又产生了家牛之神，他们一起建造了永恒的城市杜恩努，「犁」也在杜恩努安家。随后家牛之神与母亲「大地」秘密结合，杀了父亲「犁」，占据了杜恩努，并与姐姐「海洋」结了婚，生下了家禽之神。下一代也依上一代行事，家牛之神的儿子家禽之神也杀了父亲，与母亲「海洋」结合，随后「海洋」杀死了「大地」，并与家禽之神生下了女儿「河流」和儿子牧人之神。之后牧人之神又杀死了父亲家禽之神，与「河流」结婚。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一系列男神杀死他们的父亲，娶了他们的姐妹或母亲。其中一些男神以地上游荡的家禽或家畜为名，他们的姐妹或母亲则常常代表大地上的各种景物，如河、树或草地。虽然许多细节还不清楚，但这种故事或许可以解释为一年四季的变迁：每一个季节「杀死」或取代了前一个季节。
终于有一天，这种模式产生了重大变化：有一位男神不是杀死他的父亲来接管他的领地和王权，而是把父亲囚禁起来，这一重大事件发生在新年。巴比伦人的新年是在四月，这说明这首诗有可能是在四月的新年祭典上朗诵的，与新年历法有关。但由于记录此事的部分泥板散失，只能依稀看到后文中提到了风神恩利尔、恩利尔的近臣努斯库、战神尼努尔塔（Ninurta）等神祇，因此这一弒父模式的中断对后世和人类文明有什么影响，目前还不是很清楚。
按照这一版本的创世神话，每一位被杀死的神祇都长眠在杜恩努这座为每一位死去的神所钟爱的城市，而世界的诞生与「城市」这一重要的社会与政治机构的建立密不可分。不过，人们并不清楚杜恩努在今日的哪个位置，或许它的存在和兴盛只是昙花一现，旋即就被更强大的城市所吞并，也有可能它只是一座传说中的城市，因为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都是死去的神祇。
这则神话进一步加强了巴比伦创世神话《埃努马．埃利什》及此类众神世代更新给人的普遍感想，即有关创世的神话往往带有很强的政治性，透过突出某一城市或某一神祇在故事中的关键性来提高该城市及其保护神的地位，或是反映不同社会群体内部的斗争和冲突。比如《埃努马．埃利什》是伴随着古巴比伦王国在两河流域统治地位的确立而产生，巴比伦的城邦守护神必然要凌驾于其它城邦的守护神之上，成为国度的主神。在玛律杜克之前，安（安努）、恩利尔（厄勒利尔）、恩基（埃阿）都曾担任过主神的角色。巴比伦的统一是透过玛律杜克对提亚马特的胜利及其有效的安抚政策实现的，并由于这种有效的安抚政策，玛律杜克在胜利之后永久地统治着这片土地。

第二章 创世神话美索不达米亚三大主神

第一节
面目模糊的天堂之主安
神王「安」的名字在苏美语中是「天」的意思。他是天空的神圣化身，是一位超然物外的长者，他将统治权赋予诸神和国王，掌管决定个人命运的宇宙法则。最早的苏美神话没有提安来自哪里，或是他是如何成为众神之父的。不过后来的神话逐渐把安说成是男神乌拉斯的后裔，或是天涯之神安沙尔与地极女神基莎尔的长子，始祖双神提亚玛特和阿普苏的孙子。
早期的苏美神话中称安的配偶是「女神」乌拉斯，不过后来人们逐渐把大地女神「基」说成是天神配偶。苏美人把天界想象成由三层圆形天穹构成的穹顶，包裹着平坦的大地，每一层天穹由不同的宝石制成，安代表这些苍穹中最高、最外层的至高天，至高天之外是被称作「南穆」的原始水域。当天空与大地分离时，安接管了天界，创造了我们所知的世界，随后安将滋润万物的雨露洒向大地，使大地草木兴盛。说阿卡德语的巴比伦人称天空之主为安努，称他的配偶为安图──她可能是安努的女性化身，而雨是她用云化成的天空的乳汁。
安或安努在古代神话中的面目和个性非常模糊，常作为背景人物出现。有一则神话说，凡人国王阿达帕因为折断了南风的翅膀，被安努传唤到天界，并被安赐予了永生的食物和水。但阿达帕却拒绝了，因为埃阿事先欺骗他，说安努给他的是会导致死亡的食物和水。阿达帕就这样失去了永生的机会，而安努虽然感到一丝遗憾，却没有再说什么。
安努也曾短暂地出现在史诗《吉尔伽美什》中。由于流传至今的版本主要是巴比伦版，因此下面出场的神祇使用的是他们在巴比伦神话中的名字。当时安努的女儿伊什塔尔（相当于苏美神话中的伊南娜）因为向吉尔伽美什（Gilgamesh）求爱不成反遭嫌弃，冲到父亲天神安努那里哭诉吉尔伽美什对她无礼。安努温和地指出，如果伊什塔尔对吉尔伽美什不满，应该亲自去对付他。于是伊什塔尔要求安努给她一头天界公牛去攻击吉尔伽美什。作为交换条件，她会准备好应付七个歉年的粮食。不料公牛竟然被吉尔伽美什和他的伙伴恩基杜杀了。天神安努由于痛失强大的公牛，坚持两人中间必须死掉一个，恩利尔决定让恩基杜（Enkidu）死去，安努也未加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