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勇看到师高绿绮脸色巨变,他的心还是软了一下,不过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硬着心肠对一旁同样变了脸色的师高月明道:“达娃贡是吐蕃人的首领,师高绿绮嫁过去也算有个好归宿,还有,今天下午,按照党项人的习惯举行一个仪式,我要认师高绿绮为我的义妹,让师高绿绮以我妹妹的身份,风光地嫁给达娃贡,有侯大勇义妹的身份,谅来没有人敢于欺负她。”

师高月明被识破身份以来,就跟随在侯大勇身边,初尝人生滋味的师高月明渡过了短暂的适应期之后,从同心城到灵州,她越来越沉醉于柔情蜜意中,她明知道侯大勇有妻室,却也顾不得这许多。此时,突然听到心爱的男人冷冰冰地用不容商议的口吻把师高绿绮嫁出去,忍不住在心中打了一个冷颤,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侯大勇,求道:“郎君能否让师高绿绮留下来,她虽是下人,可是和我一起长大,实际止情同姐妹,别让她嫁给吐蕃人。”

侯大勇心中暗道:师高绿绮其实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若不是因为她知道你会易容术,完全可以让她嫁给手下的将校,可是她知道易容术的秘密,所以只能走得越远越好,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侯大勇有些怜惜地看了一眼低头垂泪的师高绿绮,没有向师高月明解释,平静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师高绿绮有了义妹的身份,到了卓尼就会成为吐蕃人中的贵妇,这对她或许有件好事,你对师高绿绮说,达娃贡是吐蕃人的头领,也是一条英雄好汉,嫁给达娃贡并不委屈。”

师高月明可怜巴巴地问道:“事情不可挽回吗”侯大勇沉稳地点头道:“达娃贡此时已在来灵州的路上,无法挽回了,你好好劝劝她,认命吧。”

师高月明两只蓝色的眼晴渐渐浸出了泪水,很快就如断残的珍珠一样往下流,她梗咽道:“师高绿绮长得如花似玉,不若和我一起跟了节度使,节度使另寻一名女子嫁给达娃贡。”

师高绿绮和师高月明长相不同,师高月明有着白种人的一些特征,不似一个正宗的党项人,而师高绿绮则是纯正的党项女子,更接近中原人的相貌,却比中原女子多了些健康明朗。

侯大勇没有再说话,摇了摇头硬着心肠对师高月明道:“不用多说了,你好好劝劝师高绿绮,多给她准备点嫁妆,我们要热热闹闹的把这个婚事办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争夺河套(八)

侯大勇硬着心肠让师高月明去劝说师高绿绮,布置完这个任务后,两女面色惨白,低头看着地面不愿抬头,似乎地面绣着些美丽无比的花朵。气氛一时颇有些尴尬,侯大勇对师高月明说了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有事先出去,你在家里好好劝劝师高绿绮。”

师高月明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如平时一样把侯大勇送到门口。看到这种情景,侯大勇大感没趣,出了院子,他带着两名亲卫,如平常一样到城中四处查看。

先到了铁匠营转了转,又到了新成立的狮营去看了看,狮营按编制是一个加强营,全营三千人,不仅人数多,而且里面老军士多,都指挥使郭炯、副都指挥使何五朗均是从沧州起就加入黑雕军的元老,狮营可以说是侯大勇嫡系中的嫡系。郭炯和何五郎算是师兄弟,两人见节度使来到营中,赶忙走了过来,陪着侯大勇检查了营房设置,一路人,不少老军士见到节度使过来,都发自内心地带着笑脸,给节度使敬礼,这让侯大勇感到了受尊重的极大快乐。

在黑雕军营房吃过饭,侯大勇带着亲卫慢悠悠地转回院子。

侯大勇身穿极为普通的软甲,骑着“风”悠然地走到回家的路上,驻扎在城中的黑雕军军士大部分还在军营里整训,街道上军人很少,侯大勇是初到灵州城,城内的老百姓大多不认识这位新任的节度使,看他的穿着打扮,只当侯大勇是一个普通的军校,擦身而过之时,并没有人给他致意行礼。

在凤州和同心城,满城的人都认识侯大勇,每次走在街道上,满街的百姓都会恭敬地给自己让路。开始之时,侯大勇还颇为不习惯,久而久之,却也有些喜欢这种被聚焦的感觉。

此时,侯大勇除了身后有两名亲卫,他就如一个平民一般在街道上行走,这是一种久违的平民感觉,这种平民感觉让侯大勇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这就好比一个人大鱼大肉吃得太多。忽然吃得时新的野菜,换换口味,也是一件让人极为舒服的事情。

眼看着就要走到自己的小院子,侯大勇忽然想到师高月明和师高绿绮一定在院子里落泪,忽然觉得心中堵得慌,好心情也渐渐被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所代替。侯大勇自言自语道:现在才知道,做恶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做坏事需要有坚强的神经,而且,做一件坏事容易。难就难在做一辈子的坏事。坏人估计都练过少林寺易经洗髓经,神经系统才会如此坚强,否则早就失常了。

想到愁容满面的师高两女。侯大勇忽然回想起自已才到沧州时候,当时沧州节度使刘存孝勾结辽人谋反,对自己露出了杀机,在危机四伏地时候,自己还念念不忘要安顿好秋菊春兰两位女子,当时自己一门心思是“不能拯救世界,就拯救身边的人。”

而此时,自己当上了节度使,大权在握,成为一方诸侯。在沧州时脑海中的“拯救论”却不知被丢在那个角落里,好久没有出现在脑海中。侯大勇在心中一惊,现代社会一句老歌词突然涌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是我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你和我。

想到这个问题,侯大勇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所作所为就和心狠手辣的曹操极为相似,不过,做到了节度使的高位。侯大勇对曹操的做法也有些理解:当人的地位提高到一定的时候,特别是高到一句话就能够决定千家万户生死荣辱的时候,他思考问题的角度就必然会发生变化,毕竟每一个决策关系重大,搞得不好就千万颗人头落地,大人物承受的心理压力远非那些小人物所能够想象,这一点就和当小人物的时候大不一样,小人物无论做出多少大的决策,影响力实在有限,因此,当潜在的危险出现的时候,大人物脑海中常常迸出来一个字:杀。从肉体上消来一个人,实是解决问题最为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这种几乎不受约束的权力却极容易恶性膨胀,侯大勇自我反省道:在处置师高绿绮的时候,自己很是偏执,根本不站在师高绿绮的角度考虑问题,下定决心把师高绿绮远远地嫁出去之后,连和自己很亲密的师高月明为使女求情,自己仍然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这是一种大权在握的自信和决断,如果这种权力继续膨胀下去,会出现什么后果,成为军阀?成为如朱元璋一样大开杀戒的暴君?

侯大勇想到了大周朝真正的老大——柴荣,“难怪柴荣要在显德二年专门下诏要求群臣进言,看来柴荣也是意识到权力不受拘束之后就会独断专行,所以清醒地请求臣子们提出意见,单独从这一点看,柴荣真算得上一位头脑清醒地君主,自己以前并没有把柴荣虚心纳谏当成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现在看来,司马光对柴荣的高度推崇确实极有道理。”

亲卫们跟在侯大勇身后,侯大勇沉默不语,亲卫们自然也不敢说话,只是睁大着眼睛手握刀柄警惕地护卫着节度使。

侯大勇想到了师高绿绮,思忖道:难道为了一个遥远的不稳定因素,真有击杀或远嫁师高绿绮的必要吗?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这样做是否对这个小女子过于残酷?是否采用师高月明提出的办法,也把师高绿绮收归自己的帐下?

侯大勇又想起在现代看到的一个故事,原文已经记不住了,大意是:一个小男孩看到一个干涸的池塘里有许多小鱼在垂死挣扎,就提了一个小桶,把小鱼放在桶中,一名男子对他说,池塘里有许多鱼,你能救得了几条,那名小男孩举着手中的一条鱼,回答道,虽说我救不了所有的鱼。但是,对于这条鱼来说,我却拯救了他的世界。

走到侯家大院院门的时候,侯大勇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师高绿绮就是池塘中的一条小鱼,自己也当一回拯救这条小鱼的小男孩吧。

重新做出决定之后,侯大勇一身轻松地走进院门,亲卫们整齐地敬过礼,院内办公的封沙赶紧迎了过来。

侯大勇对吩咐道:“把钱向南叫过来。”

“我马上去办。”封沙又道:“收到一些从大梁过来的公文。”

侯大勇想到从大梁到灵州恐怖地距离。笑道:“这些公文恐怕都是去年的内容,拿到书房来吧。”

坐在书房里,亲卫周青松就端着茶水过来,侯大勇的书房经常有一些机密的公文,所以,书房成为侯家大院的禁地,师高月明等府中家人一樵不准接近,只有封沙和亲卫周青松充许进来,因此,端茶送水等杂事。也只好由周青松这等悍勇的军士来做。

公文果然是显德三年底的内容。这些内容早由飞鹰堂传了过来,侯大勇仔细看了,公文内容和飞鹰堂的丝毫不差。侯大勇对于孟殊主持富家商铺和飞鹰堂很是满意,暗自赞道:“孟殊算是磨练出来了,当得大用。”侯大勇在书房中看了一会杂书,封沙就在门口道:“报告节度使,钱判官到了。”

钱向南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两只小眼睛转了数转,拱手行礼后,道:“胡秋云地驼队回来了,军情营有位军士也跟着回来,现在西北的情况越来越清晰了。”

“达布的五十名吐蕃军士情况如何?”

钱向南笑道:“这些吐蕃军士眼睛长到了额头上。一个个傲慢得很,派去的队正根本没有办法约束他们,到了灵州之后,我想了一个办法,从狮营里找了下十名拳脚历害的军士,和这些吐蕃军士一对一单挑,吐蕃人大败过后,这才去掉身上的傲气,这些吐蕃军士认输以后。办起事来倒让人放心得很。”

“回鹘战事如何?”

“今年一月,兰州别将葛萨又和阿斯汉的人马打了起来,六谷部也从青海湖下来,夹击阿斯汉,三方人马打得难解难分。”

侯大勇暗道:如果这时和阿斯汉联手,倒可以给兰州葛萨致命一击。

“现在从甘、沙南下的军士受阻于兰州一带,不少浑末部吐蕃人都沿着清水河南下到松藩,我遵照节度使的命令,让达布的吐蕃军士去接应他们,并给这些浑未部吐蕃人划定了一个地盘,让他们有个休整之地,还定下了一个规距,凡是有中原人血脉地,都可以进入同心城里。”

“在清水河畔的吐蕃人有多少?”

“约有一千多人。”

侯大勇把书放在手里打开又合上,思考了一会,道:“我已命令达娃贡到灵州城来,你挑三百多名吐蕃人,带到灵州城来,这三百人就算是给达娃贡的见面礼,其他的吐蕃人留给达布,我们要让达布和达娃贡两股势力基本保持平衡,让其相互制约,这样对我们最为有利。另外,浑末部吐蕃人长期和唐人聚居在一起,他们并不排斥中原人,他们若愿意留在清水河畔,可以把他们编入同心城的户口。”

钱向南走后,侯大勇又看了一会书,这才出了书房,朝内院走去。

师高月明和师高绿绮在屋里抱头痛哭了一场,两人情同姐妹,侯大勇拒绝了师高月明的请求后,甩头离开院子,两人如坠冰窟。师高月明见侯大勇心肠硬如清水河畔河底的巨石,满腔的柔情被这无情的冰水淋得僵硬无比:在灵州城内,侯大勇的决定无人能够改变,连房当人的雄鹰房当明也死在他的手下,一个使女的命运在他的眼中或许比不上一只蚂蚁。

两人哭得死去活来,师高月明抽抽泣泣地交待师高绿绮:“到了卓尼要不要使小性子,有了小孩子就会好了。”这些苍白的安慰话让师高绿绮更是伤心。

平常的时候,当侯大勇进入内院之后,师高月明定会早早地迎出来,侯大勇在门口站了半天,院内却没有反应,只好自嘲着走进了内院,然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故意弄出些声音,表示自已进来了。

师高月明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走到窗边看了一会,见侯大勇一人在院子里转悠,心里明白他是在等着自己出去,师高月明也是房当贵族小姐出身,自然有些脾气,白了院中的侯大勇一眼,又坐到房当绿绮身边,可是坐下来之后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犹豫着还是红着眼睛站起来走到院中。

侯大勇站在一株水桶粗的大树旁,低头看着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大甲虫不停地跑来跑去。三只身型稍大的追着一只体型稍小的,那只小型的甲虫被迫向树上飞快地跑去。侯大勇看得实在很是无聊。

只听得房门“吱溜”一声打开了,师高月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房屋里都安有地龙,十分暖和,院子里干冷地一丝风袭来,师高月明禁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她走到侯大勇身边,低声对侯大勇道:“节度使要不要茶。”

“月明。你的火气还是不小啊。居然改口叫我节度使了,怎么不叫郎君。”

师高月明咬着嘴唇,把头低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开水已经烧好了。我去泡一杯绿茶,一会就端过来。”

师高月明说完,就转身朝屋内走去。

师高绿绮事情。让侯大勇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由解放全人类的革命战士向军阀转变的苗头,经过一路上的思想斗争,侯大勇认真反思了这一段时间的行为。因此,从书房走到院子之后,心情变得平和起来。

师高月明走到她的小屋里,从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取出了南方运过来地上等好茶,是侯大勇极为喜欢的铁山银茶,师高月明慢慢地把绿色的茶叶颗粒放到乳白色地瓷杯。绿色颗粒一丝一毫地伸展开来,淡淡的清香就在空中飘荡。

房门“吱”地又响了一声,师高月明回头一看。侯大勇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师高月明默默地端着茶杯,侯大勇用鼻子嗅了嗅若有若无的香气,凝视着师高月明天蓝色的眼睛,侯大勇轻轻用手一拉,师高月明没有反抗,还是和平常一样,顺从地把头靠在侯大勇的肩膀上。

师高月明很是机敏。她已经从侯大勇表情上,发现侯大勇心情似乎不错,又大着胆子说道:“郎君,月明求你了,能否让师高绿绮留在身边,吐蕃人可是党项人的世仇。”

侯大勇抚着师高月明的后背,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师高月明身材极好,特别是腰部地曲线极为优美,侯大勇抱着师高月明,手掌从师高月明的头发上往下滑,顺着流畅的曲线,滑到师高月明地细腰上,在腰上停留了一会,再往上触到师高月明坚挺的胸部。

高月明只觉满腹心酸,依在侯大勇怀中,轻声地抽泣起来。侯大勇低声道:“别哭了,我最怕听见女人哭。”师高月明听到侯大勇如此说,收住了声音,侯大勇身上的男人味道让她即爱又恨。

侯大勇把师高月明抱起来,坐在椅子上,师高月明就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到侯大勇嘴边,侯大勇浅浅地喝了一口,只觉满嘴都是茶树的山野之气,赞道:“这绿茶真是让人唇齿生香,不愧为饮料中的极品。”师高月明并不是很喜欢绿茶,随口应道:“我还是最爱喝奶茶,每次煮开,浓浓的奶香就会飘得好远,喝上一口,浑身都会暖和。”

随着侯大勇怪手的动作,师高月明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仰着头,喘息声也大了起来。侯大勇突然在师高月明的耳边轻声说道:“月明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看在这份情意上,就把师高绿绮留下来吧。”

“郎君说什么?”有些迷糊的师高月明猛地抬起头,一双天蓝色的漂亮眼睛盯着侯大勇,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把绿绮留下来吗?”得到了侯大勇肯定的回答后,师高月明跳下地来,狠狠地亲了侯大勇一口,然后旋风一样跑出门去,不提防半高不低的门槛,猛地仆倒在地下,师高月明长期骑马,身体素质极佳,她爬起来,几步走到师高绿绮的房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师高绿绮。

师高月明整个动作十分迅速,看得侯大勇摇头直笑,侯大勇喝了一口茶,心中暗道: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可怜,见到一点阳光就灿烂起来,真应该让那些在现代社会又凶又恶的媳妇也来见识封建主义这座大山。不过,做好人的滋味也实在不错,不仅自己没有心理负担,受惠之人还要感恩戴德。

侯大勇正在美滋美味地喝茶的时候,师高月明又如小旋风一样冲进小屋,并随手关掉了房门,然后猛地扑到侯大勇身上,双腰就夹在侯大勇的腰上,对着侯大勇脸上就口水滴答地猛亲。侯大勇就如被敌人偷袭一样,一时之间,被师高月明的热情举动搞得手足无措,侯大勇被师高月明狠狠地蹂躏了一阵,这才腾出手,把师高月明扔在了床上。

师高月明被扔到床上,她此时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经过这一番折腾,师高月明脸上已经现出了红晕,她坐在床上,充满柔情地看着狠狠折磨了自己一回的心爱男人,一点点地把衣服脱了下来。师高月明的皮肤极为出色,白如玉,泛着晶莹的光芒,就如一件高档的瓷器,她从床上跳下来,款款走到侯大勇身边,利索地脱下了侯大勇的衣服。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争夺河套(九)

面对着热情似火的师高月明,侯大勇的热情也如猛火油一样点燃了,多年坚持锻炼,加上长期练习陈抟传授的天遁功,使得侯大勇雄姿英风,就如推力强劲的长征火箭一样直刺浩瀚的天空。

激战过后,侯大勇舒适地躺在床上,看着身材火辣的师高月明赤裸着在房间内为自己端来茶水,便抱着师高月明又缠绵了一阵,正在柔情的时候,侯大勇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咕、咕”地响了一阵,师高月明笑着把耳朵贴在侯大勇的六块腹肌上,轻轻亲吻着侯大勇紧绷绷的腹部,当侯大勇肚子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师高月明微笑着穿上衣服,出门为侯大勇安排食物。

侯大勇所住的房间正是富商胡秋云的正房,胡秋云是个怕冷又喜欢享受的家伙,在这间房子里布置了两条地龙,当两条地龙同时燃烧起来之后,房间就如春天一般温暖,师高月明出了房门,侯大勇就把自已设计的平角内裤穿上,光着身体极为惬意地坐在床上喝茶。

不一会,师高月明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个圆形青花瓷碗,师高月明身后跟着差点被嫁给达娃贡的师高绿绮,她手里也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张大饼子。

侯大勇没有想到师高绿绮也跟着走了进来,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师高月明一眼。师高月明假意不明白侯大勇的眼神含意,雪白的脸上略有些红润,配上天蓝色的眼睛,尖挺的鼻梁,就如一朵出水芙蓉,侯大勇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看到经过自己的爱抚,师高月明脸颊红嫩无比,连额头上的细血管都隐约可见。心中充满了骄傲。只有性生活得到充分满足的女子,才有如此生动的表情和容颜,师高月明的美丽从一个侧面充分说明了自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在家庭生活中,男人有地位能保护全家固然是值得骄傲的事情,而能够征服自己的心爱的女子同样值得骄傲。

在骄傲的同时,侯大勇又有些纳闷:俗语说,爱情是自私的。看师高月明的样子,却有意把师高绿绮推到自己身边,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让人琢磨不透。

侯大勇端起高档的青花瓷碗,闻味道就知道这是黄老六的炖牛肉汤,他美滋滋地喝了几口过后,师高绿绮就用有些生硬的语调道:“这是同心肉饼,很好吃的。”师高绿绮长着一张很中原人的脸相,说话却如欧州人说中国话一样,反而是长着一张白种人面孔的师高月明说一口颇为地道的中原话。师高绿绮托盘上的饼子其貌不扬。灰褐色在盘子里耷拉着脸,引不起人的食欲。

侯大勇不在意地拿起了饼子,咬上一口,饼子硬硬地就如西北常见的囊饼一样。不过,随着牙齿的深入推进,破除了坚硬的外壳之后,里面却是一些柔软而香喷喷地肉食和菜粒,喝上一口牛肉汤,咬一口饼子,感觉味道好极了。

吃着同心大饼子,侯大勇随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个饼子叫做同心大饼?是同心城特有的?”

师高月明很是欣赏地看着心爱的男人几口就吃掉了肉汤和大饼,道:“这是房当人出外放牧以及行军打仗的最好食物。同心大饼子烤得极干,里面还放有马奶上的一层油皮以及清水河畔特有的珠珠草,十天半月都不会坏,这张饼子是绿绮专门做给郎君吃的。”

侯大勇看着饼子干硬的外壳里面有些淡黄色的颗粒,心中一动,在西北打仗,特别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军士们只能将就着吃些冷食,也是类似同心大饼的饼子。由于常吃干饼子冷肉块,军士们身体普便缺少维生素A,不少军士到了晚上视力就大大下降,特别是白狼营里的军士症状更为明显,这种同心大饼里的珠珠草是淡黄色,大凡淡黄色的植物维生素A,不知珠珠草能否补充维生素A。

侯大勇带着研究的心态咬了一口大饼,仔细看了看里面淡黄色的小菜粒,又想道:既然党项人吃了夹着珠珠草的大饼子,能够在战场上活蹦乱跳,说明党项人在饮食上解决了维生素A问题,

师高月明心思也在饼子上,不过她是在饼子的名字上,她让师高绿绮送上同心大饼,取其意为同心,按照师高月明的想法,侯大勇虽说同意师高绿绮留下来,但是走和留不过是侯大勇的一句话,而这句话随着心情的变化会随时变化,只有成为侯大勇的人,为他生一个小孩子,才算真正安全,因此,她就把师高绿绮带到了侯大勇屋里,增加师高绿绮和侯大勇接触的机会。

侯大勇当然不知道师高月明的心思,他的心思在饼子的功效上,侯大勇看到盘子里还有一块饼子,就取过这块饼子,一边吃一边对师高绿绮道:“饼子不错,你再去给我做两张,晚饭时送过来,记着多放一点珠珠草。对了,珠珠草在清水河多不多,冬天有没有?”

同心大饼是党项房当人普通食物,师高绿绮精心制作这个带着些寓意的大饼子,要说特殊,就是在饼子里多泡了些马奶上的油膜,这是师高绿绮的绝招,加过油膜后饼子吃起来就更加香甜。师高月明见侯大勇对这种饼子颇有兴趣,而对师高绿绮始终淡淡的,心中暗道:师高绿绮虽说是个使女的身份,却也是细皮嫩肉、五官端正,也不知郎君会不会喜欢她?

珠珠草是师高绿绮从同心城带来的,当时是在小盆栽了几株,现在经过三个多月,从同心城带来的珠珠草,已经长满了小院子的的角落,在冬天的一片瑟瑟中给院子带来了些许春意。师高绿绮没有想到侯大勇对这些清水河畔常见的珠珠草感兴趣,答道:“珠珠草喜欢水,只要有水,一年四季都长得很好,用珠珠草作馅的时候,必须放在开水锅里去煮一会,去除苦味才能吃,否则又麻又苦,连牛马都不吃。”

侯大勇听到珠珠草又麻又苦。有些不放心在军中推广,追问道:“房当人吃这个珠珠草有多少年了?”

师高月明接口道:“这个谁人知道,从我记事开始,就常吃珠珠草做的菜,虽说家中有使女,妈妈高兴时也常自己做菜,她可会变花样了,光是珠珠草就会做好多样。”师高月明说着说着想起了逝去多年的母亲。神色也暗淡了下来。

侯大勇这才放心,下床后,师高绿绮脸色红润地就拿过来衣服,细心地帮着侯大勇穿上,师高绿绮看着侯大勇贴的短裤子真是奇怪,穿在身上着实好笑,更好笑的是侯大勇居然用了两条腰带,一条腰带系在最外面,另一条腰带系住内衣,腰带结实却颇为陈旧。当师高绿绮正准备拿这条腰带的时候。侯大勇却把师高绿绮的手挡住了,亲自系上这条腰带。这条陈旧的腰带是当年秋菊为侯大勇缝制的,专门用来放手枪等侯大勇的宝贝。虽说手枪已数年没有用过,但是“09”式手枪设计得十分优秀,制作精良,加上侯大勇细心保养,四年多过去了,这支手枪仍然如新的一般,机械性能依然非常了出色。

师高绿绮比师高月明稍矮一些,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她还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从小一直在师高月明身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男性,当师高绿绮为侯大勇系上外面那一条腰带之时,鼻子差点碰到的身体,无可回避地嗅到了若隐若无男人体味,想到师高月明才从这个小房间里出来不久,师高绿绮心中如有一只清水河的小马驹一样,跳跃个不停。

师高月明和师高绿绮在同心城内,没有被揭开面具之前,两人曾经曾经准备化妆成黑雕军军士混出城去。由于同心城管制得极为严格,出城必须要有腰牌和都指挥使以上军官签发的文书,两人就想袭击城内的军士,可是急切之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两人正在耐心地寻找机会之时,师高月明的真面目就被侯大勇揭穿了。因为师高月明和师高绿绮是从小院直接接过来的,并非从浣衣房过来,封沙等人都对这天上掉下的党项美女惊奇不已,但是,封沙没有直接管理浣衣房,管理浣衣房的军士又对府内情况不了解,侯大勇命令一名不知真相的亲卫到管理浣衣房的军士传令,说丑女绿水两人被调走,让浣衣房另派人到节度使府上打扫卫生、洗衣服,就这样,师高月明和师高绿水神秘地成为侯大勇的侍女。

西北各族战事频繁,每一场战争的失败方,女子、牛羊等财物就要成为胜利方地战利品,西北各族由于受到生产力和自然环境的限制,人丁不旺,传种接代是族人的大事情,女人就意味着生命,所以在西北有一个现象,女子被俘到了异族之后,命运和男性战俘相比要好得多,并不会受到苛刻对待,当女子生育了小孩子之后,大多数都自然地融入到异族之中,这也是性情刚烈的党项女子能够嫁给黑雕军军士的一个重要社会、历史原因。

此时,师高绿绮面对着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大周节度使,不论是从现实的角度还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最佳的选择就是成为侯大勇的女人,在师高月明的安排、怂恿之下,师高绿绮走进了有两条地龙的房间,看到了近似于裸体的侯大勇,当师高绿绮为侯大勇穿上衣服之时,她额头泌出了密密的汗珠,贴身的小衣也已经完全湿透了。

侯大勇右脚刚刚走出内院,封沙就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道:“节度使,西蜀商会赵杰和粟物人罗灵在会客厅等着,见不见他们两人。”

从温暖的房间出来后,冷冷的空气吸入口中,让侯大勇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边走边对封沙道:“赵杰和罗灵都是重要人物,当然要见。”侯大勇看到封沙脸上隐有些不以为然,又道:“封郎,这些商人跟着我们到灵州来,对灵州有百利而无一害,首先,商人要上税,税钱多了府库自然充盈,军队的开支、官员的薪响、武器的购置、城防的建设,这一切都须从税钱中来。从这个角度来说,商人到这里来实质上是来送钱给我们,我在凤州提出要重商、爱商、亲商、护商,这些商人也是充着我这八个字来的,是我们财神爷;其次,商人来了之后自然要雇人,老百姓做个小买卖也就容易些,空房子租出来价也高些。总而言之,商人多了,灵州城老百姓也就多了一条生计,有恒产才有恒心,老百姓安定,社会秩序自然就好了。”

封沙自幼读的是圣贤书,从内心深处对商人很是瞧不上眼,可是节度使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事实,尽管他想了一些圣人的教导,却连一条都反驳不了。封沙久在军中。知道行军打仗若按照圣贤书地教导去做定是不行的。但是现在看来,圣贤书对治理国家的看法有很多也有问题,他在心里暗自嘀咕:为何大贤们说的总是和现实中的情况不一样。哪道是我的修养真的还很差吗,不过节度使看来没有读过几本圣贤书,连《论语》也背不全,但是马上马下却都是一把好手。

封沙心里在嘀咕,嘴上却答得很快:“刚才我听两人在谈论凤州,张会长说,自从节度使离开凤州之后,凤州的房价降得很历害,比半年前至少降了一半。”

侯大勇也料到凤州会出现这种情况,道:“人们买房子。一方面是为了居住,另一方面也是对未来的预期,西北各节度使调动之后,大家对未来的希望变了,所以房价肯定会有升有降。

西北节度使的大调整,对于西北官场来说是一个地震,对于灵州城内普通老百姓来说,只不过是城头变换大王旗罢了,而对于见多识广大的商人,却有着更加实际的意义。

侯大勇到了灵州之后,凤州城内的各地商会闻风而动,都派了代表到同心城和灵州城,考察两地经商的环境。从显德三年底到四年春,凤州的大商家或明或暗,纷纷把主要财产转移到灵州城和同心城,这个转移财产的风潮持续不断,到了显德四年春季,商家仍然陆续在迁移,虽说搬家总会造成一些损失,可是跟随着侯大勇节度使,这些商家才觉得心里踏实。凤州城内的房价,随着商家地迁移而节节下滑,等到节度使冯继业发现问题地严重性之后,凤州城内的主要商家大多已顺利地金蝉脱壳,大掌柜和大部分资金都先后转移到了灵州,仅仅把商行的架子留在凤州城内。

灵州城内,很快就和凤州城一样,出现了大量平民服饰的富豪。

在大周朝,决定社会地位主要因素并不是财富,而是取决于贵贱,没有地位钱再多也并不算世家大族,这一点从服饰也得到了相当鲜明的体现,比如有些颜色,如紫色、绯紫色等颜色只能是相应级别的官员才能穿,还有蟒龙、飞鱼、斗牛等图案,也必须是官员才能用,汉朝规定的更严格,平民凡有一人经商者,其全家人均不得服用锦、绣、绮等等丝织品,也不得服用毛织品、细葛布和白细芒麻布。在大周朝,虽说丝绸品早已放开了,有钱都可以穿,但是,一定的颜色和图案仍是富商所不能染指的。所以,大量商人移居灵州城后,灵州城内多许多浑身佩带着金银宝石、却穿着豪华平民服饰的商人。

西蜀赵杰和粟特罗灵就是众商人中的大佬,两人是合作多年的老友,坐在议事房内,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着。

粟特商人罗灵高挑精瘦,眼睛深陷,中原话极为流利,他对赵杰道:“从商路来说,凤州城的位置比不了灵州城,灵州城向来是西域和中原重要通道,凤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天然地军事堡垒,不过道路并不好走,货物从甘、沙到凤州再到中原,要多花不少力钱。”

赵杰是本蜀商会的头领,他深有意味地晃了晃脑袋,道:“俗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做买卖的总要到安全又能赚钱的地方,侯节度使是少有的懂得买卖的大官,跟着他走没有错。”因为谈论这个话题要涉及其他的节度使,赵杰不愿意多说,笑道:“你这回做了一个蚀本买卖,听说你那位弹胡西它尔的歌女,突然变成了公主,罗兄向来眼光如炬,这回可是走了眼。”

罗灵摸了摸尖尖的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赵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骨力罗雁就是大名鼎鼎的奥古罗兹公主,我在西域行走了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却在公主这里上了一个大当,我现在根本不敢回黑汗国,当初训练她弹琴我很是用了些手段,谁知道公主会来会报复。”

正说着,侯大勇打着“哈哈”走了进来,“两个大掌柜别来无恙,我在灵州我盼了你们好久,怎么今天才来,赵掌柜,我在同心城给你留了些地盘,你的铁匠辅、木工辅、织布房都可搬到哪里去,同心城我有充足的石炭。”

罗灵和赵杰听到侯大勇进来,都站起为拱手行礼,罗灵笑道:“节度使能否给罗某留些油水?”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夺河套(十)

赵杰和罗灵两个商界大佬来拜访侯大勇,并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也就是来报个到,向侯大勇表示自己紧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灵州。这就好比现代社会里,某些精于吏事的下级有事无事总要找些花样、找个由头跑到领导面前汇报工作,汇报工作是次要的,其实质就是用这种方式表示对领导的忠心,大多数领导对此事心知肚明,默认或支持这种行为,毕竟领导也是人,每个人都从内心深处喜欢顺从自己的人,若手下全是刺头,这样的领导当起来也是没味得很。

赵杰和罗灵两人都是老江湖,自然深知其中三味,所以,两人来了。

侯大勇、赵杰和罗灵三个人在议事房里,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一会,都是说的是买卖上的事情。侯大勇来自信息过量的商业社会,又在学校学过政治经济学,虽说没有具体经过商,但是没有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儿跑,对现代经济学的基本理论还是略知一二,而节度使的高位,恰恰更需要高瞻远瞩的眼光,只要方向正确,自然会有大量具有实践经验的商人跟随着自己的指挥棒转动。

侯大勇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品着茶香,对赵杰道:“蜀地多山,不仅有大山,还有许多不高不矮的小山,山上常年雾气缭绕,实是出产好茶叶的地方,但是蜀茶相较于闽茶,名气差得太远,价格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实在是有些可惜,我给你一个建议,赵郎不若找一座交通方便的山地,带些闽茶种子回去,种出的蜀茶运到灵州来,我想办法找商家全部收购。”

茶叶是蜀地的重要生意,赵杰的生意中也有茶叶项目,听侯大勇谈茶味。就道:“闽茶虽说路途遥远,但是闽人贩茶常走海路,一条中型的海船走一趟,就可以抵得上一个大型马队的运输量,海船在鲁地靠岸后,茶叶就可以一马平川地运到大梁、大名府等繁华之地,蜀茶虽好,却因蜀道艰难运输困难。

所以争不过闽茶,不过蜀茶制成茶砖,卖到西北各族,却是生意极好。”

罗灵却不同意赵杰的看法,接口道:“闽茶从青州到西北,路途也着实太远,甘、沙一年要卖出不少上等闽茶,一小包上等闽茶的价格抵得过五匹马拉地茶砖,要说利润大,还是要属上等闽茶。我觉得蜀茶主要的问题不是难以运输。而是炒制的手艺比不过闽茶,所以,在回鹘的上等人喝闽茶。下等人喝蜀茶,这就分出了高下,蜀人费力地把一个马队的茶砖运到回鹘人那里,利润还比不上顺便捎带的几大包闽茶。”

侯大勇听两人这么一说,道:“原来贩茶还有这些生意经,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就在这几天,中原最大商家富家商铺的大掌柜要到灵州来,他对茶叶有些兴趣,富家商铺中也有些炒制闽茶的高手。不若让他派些人到汉中去生产上等茶叶,由赵郎负责提供鲜叶,你们两家联手,完全可以把闽茶占据地市场抢过来。”

侯大勇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在汉中生产的蜀茶,可以很快到达凤州,然后沿新开辟的黍州一固原一同心的新路线,很快就能到达灵州,到时只要将上等蜀茶换成闽茶的牌子。由罗灵卖到回鹘去,转手就可以赚得大笔的利润,这也算是一种贴牌生产。

赵杰和罗灵两人都是人精子,虽说侯大勇没有把话点透,两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其实是三家联手的生意:赵杰的老家在汉中,由他提供鲜叶,侯大勇掌握炒制茶叶的技术,而罗灵在甘州回鹘、高昌回鹘、于阗、萨曼等地建有现成地销售渠道。这样一来,定然能把真正地闽茶挤出西北市场。

想到这样的好事竟然唾手可得,赵杰和罗灵两只眼睛就如探照灯一样闪闪发光。

侯大勇手里还有一件利润更大的生意,这就是吴七郎所贩地私盐,经过在同心城的谋划,吴七郎回到中牟县后,找了一些原来贩私盐的搭档,重操旧业,由于有侯大勇的暗中支持,吴七郎就以灵州、盐州为后方,理顺了贩盐渠道,从河中府、京兆府等重镇、盐州等产盐地不断把私盐贩到灵州和同心,甚至连蜀地的井盐也运了不少过来,侯大勇一直想找一个理想的下家,这个下家必须是实力雄厚的商家,否则根本不能打通西域各个政权的关节,罗灵本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是罗灵四处送美女,和各地关键人物都有一手,这就让侯大勇有些警惕,因此,只是把销售茶叶的买卖交给他,私盐则另外选人。

宾主言谈甚欢,罗灵和赵杰达到了表忠心的目的,此时不过中午时分,还没有到吃饭时间,节度使也没有留他们吃饭的意思,两人便站起身告辞,赵杰走到议事房的门口,拱手笑嘻嘻地道:“节度使,在下从成都带来一个蜀地厨子,手艺极为了得,我准备了几款难得一见的好菜,还望节度使赏光。”

大周时代,八大菜系还没有成形,可是已经初见端倪,蜀菜以其独特的风味已经在中原很有些名气,侯大勇想到后世吃过的川菜和渝菜精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当时自己并不是特别爱吃火锅,此时想起那火红的辣椒、青色的鲜花椒、脆嫩的鸭肠,口水就禁不住地往下流,看着赵杰肥胖的笑脸,侯大勇暗道:真是应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这一句古话,自己喜欢美食,赵杰就用美食来引诱自已,看来当大人物也不容易,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的眼睛盯着,稍有点小嗜好,就有人立刻粘上来投其所好。

当然,对于赵杰这种小小的诱惑,侯大勇还是不准备拒绝,当领导嘛,有时腐败一把也是为了大局为了工作,就笑容可掬地道:“好说,蜀菜味道最对我的胃口,等哪一天我想吃美餐了,就提前通知你。”

赵杰听到节度使大人如此尝脸。兴奋得两眼放光,一边搓手一边道:“这名厨子有道名菜叫五湖四海,全是各地的新鲜玩意,节度使一定要赏脸。”

光听五湖四海的名字,侯大勇就觉得吃得过于奢侈,这样大吃大喝会成为手下将官的坏榜样,就道:“真正的好厨子,就算用最简单的菜品也能做出好滋味。若用各地的新鲜玩意来做菜,根本显不出手艺,我给你出一个题目,就用最常见地羊肉,看你的厨子能否做出不一般的味道,若达了黄蓉的水平,那我就重重有赏。”

赵杰的脑袋如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道:“好、好,我让厨子就用羊肉来做一顿大餐。”赵杰并不知道黄蓉是谁。但也不好意思问侯大勇。回去后问过帐房师爷,皆无人知道,赵杰想到既然节度使如此推崇的人物。定是饮食界的老前辈,就在成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开了一家酒楼,取名为“黄家酒楼”,还立了一块牌子,写着“厨林圣手黄蓉亲传弟子”,成都没有任何人知道黄蓉是谁,可是,这家酒楼由于味道好、环境好、背景深,一时之间。宾客入云,成为成都一景,当然这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

封沙替侯大勇送客到门口,赵杰和罗灵一出院门,北地商人皆骑马,两人骑在马上又开始互相打趣,罗灵笑道:“难怪赵兄这么胖,原来有个好厨子。今天就请当哥哥地先去品尝品尝。”赵杰马上回敬道:“罗兄如此瘦,当是府中美女如云,一天劳苦过度,这样吧,晚餐我请你吃蜀食,宵夜你就请我品尝美女的滋味。”

罗灵“哈、哈”大笑道:“中原有句名言,叫食色,性也,说得当真是入木三分。”赵杰是蜀人,蜀人恢谐风趣,他也不例外,就道:“这是酸文人说的话,按照我们家乡话来说,男人拼死拼活就为了两个巴,上面嘴巴,下面鸡巴,两个巴弄舒服了,也就不算枉活一世。”罗灵听了此语,笑得趴在马头上直不起腰,而赵杰却是一脸严肃,两位商界大佬快活地到了赵杰府上。

封沙送了客人正朝他的房间走,就看见侯大勇从内院出来。

胡秋云的院子是由三个院子组成,前院是使女、下人及亲卫们所居住的地方,中院是侯大勇办公的地方,有议事房、会客房及封沙的住房,内院是侯大勇和师高月明和师高绿绮居住的地方,书房也设在了内院,内院除了封沙、罗青松可以自由进出外,其他人无事不能到内院,师高绿绮本来就是使女出身,因此,内院就没有再要其他使女了。胡秋云是个富商,为了防人翻进院子来偷盗,所以整个胡府的围墙都出奇地高,厚厚地围墙足有五米,一道围墙把院内院外分隔成两个不同地世界,内院有一道后门,后门很窄,只能让一人通行,木门采取类似城门的设计,能抵御刀劈斧砍火烧,这是为了紧急逃生而设计的。

侯大勇对往回走地封沙道:“我们去看看张记铁匠铺的情况。”

侯大勇进驻灵州城后,把同心城和灵州城进行了分工,灵州主要是商业聚集的地方,同心城主要手工业聚集。在同心城的北城区,集中了包括普通铁器铺、木匠铺、陶器铺、织染署、造纸坊、马车坊、制酒坊等产业,这些手工作坊主要是供日常生活所品,大多是凤州商家转移过来的产业,这些手工作坊有大有小,比如富家商铺经营的铁匠铺,专门打造农具、小铁器等生活用品,规模已经很大了,占据了同心城内很大的一块地盘,而蜀人开的木匠铺规模也不小,至于陶器铺、织染房是大梁商人新开办的,规模就小得多。

至于为黑雕军生产武器的窦田、郭宝玉和新近从固原挖过来地张记铁铺,这些铁匠铺是黑雕军武力超群的重要因素,是侯大勇的心肝宝贝,就全部集中在灵州城内。

窦田、郭宝玉、张青海和陈凌心各负责一个铁匠铺,窦田铁匠营主要负责打造侯家刀、陌刀和马枪,郭宝玉铁匠营主要负责打造弓、弩,张青海主要负责打造青党甲和盾牌,陈凌心是灵州颇为有名的工匠,长于打造马车及各种配件。

陈凌心所在铁匠铺严格来说并不是铁匠,而是一个生产马车的作坊,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在同心城外和房当度所率党项军激战的时候,虽然形势不利。但是永兴军把运送粮食的马车连结在一起,就构成了一道抵御骑兵冲击的良好防线,这给侯大勇很大的启发,黑雕军以前是一支纯骑兵的军队,这种军队优点很多,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攻坚能力和防御能力不足,若在步军中使用特制的马车。既能提高步军的机动能力,又能增强防护能力,将极大提高黑雕军的战斗力。

侯大勇来到窦田所在的铁匠铺,距离铺门还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了铁匠铺传来了“当、当”的敲打声、风箱的呼呼声以及工匠们的喊声、骂声。刚进营门,就看见了热火朝天地劳动场面,虽说是寒风刺骨的冬天,在熊熊炉火的映照下,肌肉发达的工匠们仍是赤脯上阵,汗水不断地从他们身上滴下来。

窦田汗流满面的来到侯大勇面前。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结成一团一团的白雾。窦田拱手行礼道:“节度使来了,铁匠铺新造了几把侯家刀,正要送到府上来。”

侯大勇在广顺三年在沧州就认识了窦田。对窦田的表情极为熟悉,他笑道:“窦郎急匆匆想送刀到我这里来,莫非又有什么新技术?”窦田对着正举着大铁锤的一彪形大汉道:“王老五,把新打的侯家刀拿过来。”

彪形大汉王老五是个蜀人,蜀语和中原话用词基本一样,只是语调上稍有些变化,他嘴里大声应道:“要得,等到。”然后又重重地砸了一锤,才把铁锤放在了一边,然后兴冲冲捧着一把新打制好的腰刀过来。

战刀的样式仍是侯家刀的战刀。从黑色的刀鞘抽出战刀,刀刃有一些漂亮地云纹,稍稍转转角度,就能看到凛凛的寒光,侯大勇用手指轻试刀锋,刀锋在手指的擦试下似乎有了生命,就如一只闻到血腥味而不停跳动的野兽。侯大勇随手挥动了几下,王老五在刀锋的逼迫下,竟然连退了几步。远离了刀锋才稍觉心安。

侯大勇连道:“好刀,真是好刀。”窦田心中得意,嘴上却道:“这刀和节度使那一把短刀相比,仍是相差极远。”侯大勇又舞动了几式,问道:“这刀是用什么办法打造的。”

窦田眉毛向上扬了数下,终于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道:“自从看到节度使的那把短刀以后,我和郭宝玉日思夜想铸剑之法,造了无数的刀剑,虽说也是锋利无比,但是始终远不如节度使的那一把短刀。”

侯大勇心道:“我这把短刀可是二十一世纪特别部队配置的杀人利器,是现代科技的结晶,凭着大周的科技,是永远达不到这种技术水平的。”

窦田沉浸在自己的冶炼世界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节度使的表情,接着道:“到了同心城之后,我们铁匠铺的各项技术在大周朝已是首屈一指,风箱和焦炭都能大大提高温度,有了最好的灌钢技术,这个云纹是采用吐蕃人冷锻之法留下的痕迹,还学会了回鹘人的淬火之法,四种技术结合起来后,我们已经打造了二十多把好刀了,这把刀是最好的一把刀,现在我们铁匠铺要把此刀献给节度使。”

侯大勇取过刀,仔细端祥了一会,道:“在黑雕军中我用过三把腰刀,第一把刀是契丹人送的长刀,第二把刀是破浪刀,这是第三把刀,此刀的锋刃处有若隐若现的云纹,就叫做飞龙刀吧。”侯大勇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道:“此刀能否大批量生产?每月可以打造多少吧,大批量生产的侯家刀,质量是否会下降?”

窦田眉毛又向上扬了数下,道:“铁匠铺和铸剑师不同,铸剑师是十年磨一剑,我们铁匠铺是为军队配武器,必须要能够大量生产,按照节度使的要求,我们每一道工序,包括用多少料、用料的先后顺序等等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步都可以复制,二十几把刀的品质都相差不多,均好于原来的侯家刀,只是这把刀远较其他刀锋利。”说到的精彩,小羽只鼠地道:“所有程序都是一样,为何飞龙刀远远比其他刀锋利,我没有想清楚。”

侯大勇对于具体铸造工艺也不甚清楚,他只是记得冶炼的时候加入不同的元素会得到不同性质的特质,飞龙刀或许是凑巧加入了某种元素,因而变得特别锋利,只是这种元素以现有的条件无法检测出来,所以,飞龙刀难以复制,侯大勇想到这一层后,笑道:“既然不能复制,就算作神兵偶得吧。”

正在此时,一名亲卫带着数人走进了铁匠铺,当先的一人快步走到侯大勇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报告节度使,孟殊前来报到。”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争夺河套(十一)

在铁匠铺红红炉火的照映下,孟殊微黑的脸孔增添了些红润,紧闭的嘴角轻微向下,脸上线条显得层次分明,儒雅中带着些刚硬,更有着压抑不住的强大自信。

侯大勇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孟殊了,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孟殊神情和相貌的突变,在德州小道初遇孟殊之时,孟殊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无助书生,经过了两年军旅生涯的锤炼,又有了执掌飞鹰堂和富家商铺的经历,军中职务也正常升至步军都指挥使,这些变化对于孟殊具有颠覆性,要不然,他或许还要为了一个秀才的名份而苦苦挣扎,所有的变化在孟殊相貌和气质上留下了深深印迹。

侯大勇、孟殊等一行人迅速回到了侯府,在侯府中院,放着一个罩着灰布套的笼子和一个罩着黑色布套的笼子,笼子里传来了鸽子的“咕、咕”叫声。

侯大勇和孟殊对视一眼,孟殊轻声说道:“成功了。”孟殊招了招手,跟在孟殊身后的一名飞鹰堂的弟子,迅速把灰布套揭开,两只竹笼子里各有三只淡灰色鸽子。侯大勇看到这六只鸽子眼前一亮,来在竹笼子旁边,仔细观察着这些或许能迅速改变黑雕军通信状况的信鸽。

侯大勇来到大周朝后,深受信息不便之苦,为改善通信状况,在飞鹰堂中实行了节节传递信息制度、传递信息的等级制度、密信制度等等,这些措施提高了信息传递的速度和安全性,但是,这些手段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落后的通信状况,大梁朝堂上的变化,以及侯大勇给飞鹰堂的命令,都要经过黑雕军或飞鹰堂的信使拼命跑上半月到达对方的手上,而半个月时间,足以让新闻变成旧闻。

这些小小的鸽子。或许就是改变这一切地关键,因此,侯大勇就如看自己的情人一样,凝视着这些小精灵。封沙、罗青松等亲卫,显然不理解侯大勇地感受。他们看到节度使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些鸽子,很有些不解,可是他们见到节度使郑重的模样,又不敢打岔,就静静的站在身后,不断地拿眼神询问孟殊,孟殊则含笑不答。

过了大约一柱香地时间,侯大勇才从鸽子身上抽回眼睛,问孟殊道:“试验过吗?”孟殊胸有成竹地道:“节度使交待了此事之后。我就派人四处寻找这种能回巢的飞奴,后来在海州找到这些最好的飞奴。”听到飞奴的称呼,侯大勇愣了愣可反应过来飞奴指的就是信鸽,打断孟殊道:“这些鸽子是黑雕军的一员,岂能叫做飞奴。就叫做信鸽。”

孟殊笑着解释道:“唐朝名相张九龄年轻的时候最喜欢鸽子,他把书信系在鸽子的腿上,专门用来传递消息,张相就称鸽子为飞奴,好,以后就称这些鸽子为信鸽。”又道:“海州有不少船家出海捕鱼,他们喜欢在船上养飞奴,不,是养信鸽。用信鸽来传递消息,最是快捷准确,这些鸽子是海州最好的信鸽,同时还买了九个专门训养鸽子地奴仆,这次我带了四名到灵州来。另外五名仍在大梁训养鸽子。”

“不错,孟郎想得周到。”

“信鸽买回来之后,就由这九人专门进行训养,我们试飞了很多次,从郑州到大梁,从海州到大梁,还从京兆府飞到过海州,成功率很高,这六只信鸽是成绩最好的。”

侯大勇在竹笼子边观察得极为仔细,他提问道:“我看这两支笼子里的信鸽不太一样,黑色布套的鸽子前半身长于后半身,站在笼子里抬头挺胸,眼睛也转得灵活,而灰色布套的鸽子前半身和后半身差不多长短,用半蹲姿势站立着,这两类鸽子有什么区别?”

孟殊露出了佩服地神情,由衷地赞道:“节度使观察得真是仔细,若不是行家,很少有人能看出其中的差别,这两种鸽子的特点不一样,前长后短型是典型的短距快速鸽,这类体型的信鸽由于身体前沉,为平衡的需要,站立时常常得抬头挺胸。飞行时,由于前后平衡感不一样,不用力拍翅膀就有下坠的可能,故而其双翅拍动的频率比其它体型的信鸽略高,因拍翅速度快,飞速就会加快,往往能率先归巢,不过,万事有一利就有一弊,这种信鸽地缺点是消耗体力太大,飞行时间一长就飞不动了。”

孟殊看侯大勇听得极为认真,稍稍停顿之后,又道:“身体前后等长型的信鸽肌肉发达程度与双翼、尾羽长度的比例适当,有利于轻松地长时间保持较高速度的飞行,只是这种鸽子看上去没有前一种鸽子气派,经过试验,这种鸽子记忆力特别强,找巢能力是数种鸽子中最强的。”

侯大勇随着孟殊地讲解一边观察着鸽子一边频频点头,道:“孟郎真是成熟了,能从全局的高度看问题。短距离信鸽速度快而飞行距离始很适合灵州城到同心城这种距离或者是各个军营之间的联系,我就给这种鸽子取名为闪电侠,几只鸽子分别叫闪电侠一号、闪电侠二号等等,另一种鸽子线条流畅,适应远距离飞行,就取名为郑和,鸽子分别叫做郑和一号,郑和二号。”

这两种鸽子其实都有自己的名字,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侯大勇发了话,闪电侠和郑和就正式成为这两种信鸽的官方正式名字,闪电侠的名字,孟殊还能够理解,可是这个“郑和”的含义就让孟殊很是纳闷,郑和——……——即不响亮,又不幽雅,更不形象,倒象一个郁闷男人的名字,孟殊看到侯大勇取过名字后略略有些陶醉的表情,也就把疑问放进了肚子里。

侯大勇离开大梁之后,有半年没有见到符英,符英曾在显德三年秋天让人带过来一封信件,由于是普通的家信,就没有开通飞鹰堂加急送信通道,就让军士按正常路线带过来,结果,侯大勇在显德四年春天才收到这一封迟来的问候。

侯大勇看到这些信鸽。就道:“准备文房四宝,纸条小一些。要能够绑在鸽子上,我要试试信鸽的飞行能力,看大梁侯府能否收到这封信件。”

罗青松马上到书房里为侯大勇准备纸墨。准备妥当后,侯大勇走进了书房,提出笔却颇为踌躇:写在西北的胜仗,这些内容适合写在奏章里,似乎不太适合夫妻间悄悄话;写同心城的婚配故事,一两句话又说不清楚;写自己收了一个胡女在身边,生活有人照顾,请夫人勿念,这似乎是智商五十以下的男人才干得出来的;泛泛写几句关心地话语则太过平凡。有此辜负这“郑和一号”近两千里的辛苦奔波。

侯大勇此时对符英地感情颇有些复杂,一方面,侯大勇收了师高月明在身边,心中对符英很有些负罪感,一时之间。拿不准该在这小纸条上写什么。

另一方面是对妻子和儿子的思念,这种思念是极为正常的,也是没有掺假地,男人和女人在感情方面是不同的,表现在空间和时间上更有显著的差别,男人可以在同一段时间内,爱上不同的女人,通俗的说,也就是男人能够做到脚踩两只船而心理不会分裂。女人对男人这种行为是深恶痛决的,而女人表现形式不同,女人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爱上不同的男人,但是同一个时间,绝大多数女人只能爱上同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