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钱,凌实看了沈怀镜一眼,从京兆府到环县,沈怀镜出手大方,花费颇多,凌实心中已有让沈怀镜出钱的主张,就道:“这个自然,到了同心城,我自会安排。”

张罗结再次拱拱手,道:“那就多谢了。”然后对着队伍喊道:“保持队形,出发。”

因为受到了“党项人”的突袭,钦差凌实一行明显加快了速度,在路上,侍卫司军士发现了三具党项人的尸体,上面还插着侍卫司射出去的羽箭,看到尸体和箭,指挥使张罗结严肃的冷脸上稍稍有些笑容,虽说十一比三地阵亡比例然有些偏大,不过阵亡比突然由十一比零变成了十一比三,多少也给了侍卫司指挥使张罗结在心理上有一些安慰,也让他在凌实面前更有脸面。

大雪飘落了一个晚上,此时,大地白茫茫一片,真颇有些诗情画意,但是正因为有了白雪,虽说马蹄上都包了布条,行军仍然比平时困难得多,这让吃了苦头的军士们极为憎恨这些看上去漂亮的白雪。

陈猛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率领着两百骑兵骚扰了钦差之后,直接就朝同心城外的黑雕军军营撤退,在雪地巾,留下了通往同心城方向的马蹄印。这些脚印被张罗结注意到,他心里十分纳闷,为何这些“党项人”朝着同心城方向奔去,张罗结看到了三具插着侍卫司箭支地党项人尸体,他并不疑心这些“党项人”有假,只是看到这些马蹄印后,担心通往同心城道路的安全。

沈怀镜也注意到这些马蹄印,侍卫司和“党项人”交手之时,他就觉得这些“党项人”的打法有些奇异,纵马围着侍卫司军士射箭的战术和黑雕军颇有些神似,现在看到这些马蹄印,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些明白,既然侯大勇能够派自己来延缓钦差的脚步,当然也能使出别的一些计谋。

凌实没有在军队生活的经验,他初看到如此雪景时,本还呤上“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可是走了约三个时辰,他就觉得大腿跟被马鞍磨得疼痛难耐,他两次以“军士们需要休息”为由向指挥使张罗结提出了歇息的建议,都被负责安全的张罗结毫不迟疑地拒绝了,第三次,凌实直接提出自己要休息,张罗结看到一路上得到不少钱财以及将要得到钱财的情面上,才命令侍卫司禁军停了下来。

凌实和张罗结都没有想到,一场比刚才要血腥得多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在山谷中,党项房当人宁从被陈猛率领的黑雕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摆脱了追兵之后,一行人就在山区转悠,他们过冬地粮草藏在那个遇到袭击的山谷中,他们必须要回到山谷中补充粮食。才能熬过这个冷煞人地冬天。

宁从带着的这支小队伍,都是虎啸涧的牧民,大多数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他们损失了三个人,伤了八个,队伍中既有悲伤。更有复仇的怒火。宁从头脑极为理智,他再三劝阻着这些性如烈火的党项汉子,“你们注意到没有,周军全部用的是竹牛弓,竹牛弓是我们房当人最好地弓箭。若不是周军精锐,绝对不能配备如此多的竹牛弓,而且,这些骑手们骑术精湛,并不输于我们,我们拼命跑了数里仍然甩不掉他们,我们人少,绝对不能和这样的强敌硬碰硬。”

党项汉子们虽说骠悍,可是并非无智之人,他们听从了宁从的劝告,隐匿在山中,决定等上一两天,再转回山谷取粮草。当宁从一行人向北走,翻上一个山坡的时候,又一群党项人出现在眼前,由于宁从他们刚刚上过一次当,这一次就学了乖,纷纷取出弓箭,对着来人。

这一次来人却主动喊道:“我们是弯头岭的,来地是什么人,是虎啸润的宁从吗,我是拓跋光原。”宁从和拓跋井原是极为熟悉的朋友,周军打进清水河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面了,听列拓跋光原的声音,宁从有些激动地大声道:“我是宁从。”

拓跋光原带着八十多名骑手,这些人有一小半是房当明手下的精锐军士,在小牛关被打散后,逃入了清水河两侧的大山中,慢慢聚在了拓跋光原的队伍里,这支队伍一直活动在固原和同心城之间,固原城被攻破之后,他们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因此,拓跋光原就带着剩下的八十多人,准备退入到西会州去,谁知,在北撤的路途中意外地遇到了宁从。

拓跋光原身下的战马体力看起来极好,在拓跋光原和宁从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打着响鼻,前肢使劲在地上刨着。拓跋光原满脸的大胡须随风飘扬,耐心地听完宁从在山谷巾遇袭的事情,他使劲地“哼”了一声,随手拍了拍跨下的战马,道:“这一个月,和周军打了十几仗,也算看出些门道,周军中最强的人马用一只黑色大雕作军旗,鹰师在小牛关就是败给了这支人马,他们最历害武器是弩,其他部队战斗力平平。”宁从回想了早上的情况,道:“这支周军没有用弩,他们用的是竹牛弓。”拓跋光原就笑道:“不用弩的周军何足俱。”

两人正在说话间,山坡下一匹快马飞快地奔了过来。

听完斥候的报告,拓跋光原便问道:“这队周军的军旗上是个什么图案?”斥候道:“军旗上是一只白虎,我们没有见过这种军旗。”拓跋光原听到不是黑雕军,就问宁从:“宁从你带有五六十人吧。”宁从点头道:“本来有六十二人’早上折损了三人,现在还有五十九人。”拓跋光原沉吟道:“我有八十七个人,加上你的五十九人,也有百把号人,这些周军衣甲鲜明,估计是新到清水河边的人马,我们按照中原人的习惯,趁他们没有防备,去送一个见面礼。”宁从有些迟疑道:“不知那些扮作党项人的周军到哪里去了,若他们是来接应这些周军,我们还是不碰为好。”拓跋光原想了想,觉得有理,就对着那名斥候道:“地上雪厚,你去查一查,看山谷中出来的马蹄印通向什么地方。”

约莫一个时辰,那名斥候头顶冒着热气回到了小山城,他顾不得天气寒冷,举起皮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道:“山谷中的马蹄印,是朝着同心城方向而去,脚印很规距整齐,看来队形一直没有变化。还有,那一队打着白虎旗的周军沿着前面留下的马蹄印在行走。”

拓跋光原和宁从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杀气。在侍卫司的休息处,指挥使张罗结一个人闷头啃着些干肉块,不时喝一些装在皮囊里的水,人的感觉常常有意无意地欺骗大脑,张罗结喝的分明是冷冰冰地水,嘴唇却如烈焰在燃烧。张罗结是粗汉,能吃干肉喝冰水,但是凌实和张罗结不同,凌实是不大不小的朝廷命官,平时在大梁城内过着滋润的小康生活,如何吃得下冰水浸肉块,下了马后,就让自己的亲随弄点干马草,为他烧热水,水烧热后,凌实取过一些从京兆府带来的软甜糕点,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张罗结正在生气之时,身边的战马忽然烦燥起来。不安地打起了连续的响鼻,张罗结十分熟悉自已的战马,连续响鼻就意味着有敌人逼近,张罗结充分相信自己的战马,根本没有抬头张望,果断地大声发出命令:“有敌人,作好战斗准备。”侍卫司禁军听到指挥使的命令,纷纷跳上了战马,取过弓箭,依托着稍稍高一些的地势,进行着警戒。

侍卫司留在原地等候敌人是有道理的,若来骑是党项骑兵,凭着党项骑兵的骑术,侍卫司军士难以摆脱追击,而一旦侍卫司骑兵的队形发生混乱,在这大雪茫茫的清水河畔。侍卫司骑手只有死路一条,侍卫司聚在一起抵抗敌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如刚才一样。

凌实正在喝热水,听到张罗结地命令,一口热水呛了出来,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爬上了战马,战马左侧挂着一个骑兵用的圆盾,这是凌实见到党项人弓箭历害,为自己准备的防御武器,他上马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取下这面盾牌,遮住大半个身体。

张罗结的亲密战友拯救了侍卫司,当侍卫司摆好阵形之处,隐隐约约听到马蹄声,很快,马蹄声变成了隆隆的响声,一队党项骑兵从身后冲了过来。

张罗结有了一次和党项人交手地经历,见党项人故技从施,就下令道:“摆圆阵,弓箭准备。”可是,党项人这一次冲锋却和上一次不一样,他们没有再绕圈子,也没有举弓箭,而是手持着腰刀、狼牙棒、铁头枪等乱七八糟的武器,伏在马背上,笔直地冲向了侍卫司军士。

侍卫司的军士们脸土都显出了紧张的神色,眼看着党项人冲入了射程,张罗结大喊一声:“放箭。”侍卫司的箭支就如飞蝗一般射向党项人。

这些党项人伏在马背上,减少了中箭的几率,身三穿着老皮褥子,消减了箭支的冲劲,在冲锋中中箭落马的骑手并不多,党项骑手们如怒号的狂风一样,冲进侍卫司的队伍中,侍卫司军士已经没有机会再发出第二箭。

没有一个人想到,血腥地肉搏战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了,就连见识过党项人打仗的沈怀镜也没有想到这群党项人的冲击是如此锋芒毕露。最外层的侍卫司军士还没有抽出长刀,就被各种武器击中,侍卫司的队形就如被一支巨大的箭支穿透,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口子。

侍卫司的军士很快就损失了数十人,却也为其余军士的反击赢得了时间,这些经受过战争考验的侍卫司军士们,知道队伍若被打散,就只有被宰割的命运,在张罗结的不断呼喊之下,人数稍稍占优的侍卫司军士和党项人拼起命来。

凌实原本以为这又是一场箭战,谁知双方刚刚交手就打得如此恐怖,当一只断手飞到凌实身上之后,凌实下身已是一片尿臭,沈怀镜的任务是延缓钦差前进的步伐,他心知若钦差被党项人杀死,西北面行营也将脸面无光,便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四名黑雕军亲卫喊道:“快护住钦差。”两名亲卫闻言向凌实冲去,另两名却紧紧护住沈怀镜。

沈怀镜也是文人,为了活命,他拔出自已的腰刀,没头没脑地向着靠近身边的党项人砍去,他的腰刀还没有砍到一名手持猎叉的党项人,党项人的猎叉已重重地刺向沈怀镜的前胸,沈怀镜吓得收刀去格档猎叉,却哪里撼得动猎叉分毫,眼看着沈怀镜就耍被刺个透心凉,左侧的黑雕军亲卫一把抓住了猎叉,同时手起刀落,这名党项人怒目圆睁的头颅就飞向了半空,但是,猎叉借着惯性仍然刺中了沈怀镜,只是被黑雕军亲卫左手一带,方向稍偏,刺在了沈怀镜的左手臂上。

张罗结后背被砍了一刀,这一刀砍破了他的铠甲,虽不致命,却让张罗结皮开肉绽,战斗在此时,侍卫司和党项人全部混在了一起,他也不知道钦差凌实是死是活,他带着十几名铁心的军士,如疯狗般在阵地中左冲右突,他不断地大声喊叫着,慢慢地聚拢人马。

极短的时间内,雪地上已经倒下了一百多名侍卫司的军士,党项人也有三四十人被砍落马下,但是,党项人的悍勇在肉搏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断有侍卫司军士发出的惨叫声。

剑指秦川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争夺河套(六)

六角形晶莹剔透的雪花,在不同人的眼中感受是截然不同。

对于广大牧民来说暴风雪是彻头彻尾的天灾,安全渡过冬天,是他们向种灵祈求的重要内容,若一个冬天暴风雪过于猛烈,牛羊死得过多就预示着中原边境又将会烽烟四起,抢劫中原的城镇乡村是胡人无奈而必须的选择,而大雪对于靠土地吃饭的中原人来说,冬天里来一场铺大盖地的大雪,却是一场好事,大雪就如滴杀死一样厉害,把害虫冻得死翘翘,而且还提供了重要的水源,目此,中原人称雪为瑞雪,更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

如今在清水河畔的几支人马。对着这白茫茫的大雪也有着不同的感受。张罗结急于赶到同心城。雪地却阻碍了部队行军。这些纯净的白雪就和小道上的稀泥一样讨厌;而党项人相较侍卫司禁军,更能够适应雪地气候,他们如雪狼一样狠狠地咬向了侍卫司,这雪地反而成了他们的帮手;对于完成了任务的陈猛和他手下的军士们,想着回到营地就可以喝到滚烫的热汤,军士们一路上轻轻松松,这雪地在眼中却也别才情趣;而从同心城前往大牛关方向迎接钦差的黑雕军军,有不少是成了亲的黑雕军老兵,他们对于白雪没才什么感觉,却在心中柜了钦差的八代祖宗。

侯大勇是西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检校校尉、雄胜军节度使;他当然不会放下手中的军务,出城去迎按钦差大人,不过,钦差毕竟代表着陛下。侯大勇就委托雄胜军节度副使石虎出城去迎接钦差。

天一亮,石虎就带着三百黑雕军,不紧不慢地向着大牛关方向出发,因为沿途仍有小股党项人活动。黑雕军按照行军的习惯,仍然派出五十人的侦骑在前面探路。

石虎是个性格稳重之人,没有接到钦差,走了二个时辰,仍然没有接到钦差的队伍,按照大牛关到同心城地距离,两支队伍同时出发。走了两个时辰应能见上面,这就让石虎心生警惕,虽说同心城主园百里的范围内没有党项人的主力部队,但是,清水河畔四处活动着党项人的小部队,仍然具才强大地攻击力,联军数次围剿。都没有能够把这此小部队一网打尽,若钦差被这些党项人的小部队劫杀,西北面行营的脸面何在,侯大勇虽说让自己派军士装扮成党项人,目的是恐吓钦差。让钦差觉得党项房当人虽败不弱。要保得西北平安,仍然需要才一支精兵镇守,但是,节度使绝对不会容忍钦差为党项人所伤害,因此,石虎命令

军士们全速向大牛关奔去。

全速前进没有多久,前方出现两名黑骑军骑手。两名骑手的速度极快,马蹄踏起雪片四处飞溅,马上骑手来到石虎面前停下后,两名骑兵就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道:“前面不远处,党项人和侍卫司人马正在激战,前锋队已经冲了上去。”石虎心中一紧,问道:“多少党项人?”一名亲卫道:“双方混在一起看不真切,党项人应不甚过百人。”

因为听说党项人和侍卫司禁军纠缠在一起,石虎手举长刀,下令道:“出刀冲锋。”二百五十名黑雕军如旋风一般向战场扑去。

宁从和拓跋光原两人都是浑身是血,眼着着周军越来越少,不过最后数十名周军却极为凶悍,他们紧紧地聚在一起,拼死反抗,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们。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同心城方向传来,同时,周军爆发了一阵大喊“黑雕军来了、黑雕军来了。”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侍卫司军士,精神大振,接连有数名党项人被砍落马下。

宁从为人机警,他见到周军来了援军,不等拓跋光原发话,就喊道:“不可恋战,朝野狼谷撤退。”拓跋光原听见宁从地喊话虽说心有不甘,也跟着下令道:“撤退,朝野狼谷撤退。”

从背后冲过来的骑手是黑雕军的值骑他们作战经验老道见到侍卫司军士和党项人纠缠在一起,和石虎的选择一样,也没有取出黄桦弩,而是举着寒光闪闪的侯家刀,向党项军冲了过来。

宁从和拓跋光原所率领的人马,都是在联军重重围剿亡下逃生的漏网之鱼,当然一个个都是沾了菜油地鹅卵石,又硬又滑,他们听到背后的马蹄声,不等两位头领发话,就有了逃跑的心思,当两位头领分别发话之后,这些党项人不约而同的疯狂地用武器向当面的侍卫司袭去,等到侍卫司地进攻受阻乏后,党项人便掉转马头,朝野狼谷方向逃去。

当石虎单领着黑雕军赶到战场之后,看到了钦差凌实,凌实被侍卫司围在了战阵地核心,那两名黑雕军军士仍然执行着沈怀镜的命令,紧紧跟随在凌实的身边,而凌实仍然死死的抓着那面圆牌,惊魂未定地看着残肢断臂的战场,四处横流的鲜血被四周一片雪白映衬得格外明显。

沈怀镜左臂鲜血淋漓,他忍着痛来到了石虎面前还没有开口。石虎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有话回去说,先把手臂包扎好。”陈猛是石虎派出去的,他担心沈怀镜看出破绽,无意中说错话、因此,没有给沈怀镜留下说话地机会。

石虎跳下战马来到凌实面前,拱手行礼道:“在下石虎,接驾来迟,让钦差大人受惊了。”

凌实听说过这位雄胜军节度副使石虎的大名,石虎和侯大勇两人孤军深入沧州军大营,击杀驻军守将刘海,成功平息一场叛乱,这个故事已经成为大周军中的传奇。凌实竭力想在这位传奇人物面前保持镇定却在下战马的时候,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下,腿一软。差点摔了一个大跟头。

此时凌实被尿水打湿的内衣裤冷冰冰地贴在身上,着实让人难受,可是凌实又不能对任何人讲他地痛苦,强笑道:“有劳石将军了。”说了这一句估后。下一句客气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凌实是文官,对大周军队了解得十分肤浅,在他的心目中,殿前司和侍卫司禁军是大周军界最厉害的部队,他不由自主地道:“这些党项人竟然敢于袭击大周禁军,当真悍不畏死。”

石虎看到这位钦差脸色苍白。牙齿还有不停地颤抖,心知他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残酷的短兵相接,这也是大多数新兵要经历地过程。因此石虎并没有瞧不起凌实,就道:“西北胡族都是如此,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个个都是天生的武士,实在是很难对付。”

这时侍卫司指挥使张罗格手提着沾满鲜血的腰刀,血红着眼晴来到了两人身边。侍卫司在短短的时间就捉失了大半。这让张罗格有些失魂落魄,他直愣愣地对石虎道:“给我两千人马,我要把党项人赶尽杀绝。”石虎对这位侍卫司指挥使的勇气很有些赞赏,问道:“侍卫司护卫伤亡情况如何?”张罗格声音嘶哑地道:“军士人人带伤,阵亡二百零九人。”

石虎沉默了一会,心中暗道:三百人的护卫队,阵亡了一大半。可谓伤亡惨重,不过如此惨重的伤亡却并没有全军崩溃,侍卫司军队地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嘴上却安慰道:“党项人遗尸不少,他们也没有占到便宜。”

同心城本是个军城,没有茶棺、酒楼、更没有其他娱乐的方式和设施,因此,迎接钦差进城就成了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党项女人们听说从遥远的都城来了一位大周陛下的使者,好奇得很,穿着最好的衣服也在城内等着迎接钦差。

钦差队伍走进同心城时,看热闹的乱哄哄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举着白虎旗的残兵,残兵后面跟着一百多匹战马上,这些战马上面都横放着军士的尸体,在这此战马后面,才是衣甲鲜明的黑雕军军士。

侯大勇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吃一惊,涌上心头地第一个念头是:难道陈猛突袭了这些侍卫司?不过,侯大勇随即否定了自己地念头,陈猛跟随自己近两年,陈猛作战勇猛,却不是一个无智之人,他不会把骚扰弄成一场血战,侯大勇在心中暗道:这一定是党项人干的,这些党项人倒很配合工作,这一下凌实是亲身领教了党项人的厉害,回去向柴荣报告前线情况也就更有说明力。

自从看到了党项人和侍卫军的恶战之后,钦差凌实算是从心底里了解到西北战事的艰苦,他虽说是钦差,可官职并不高,根本不敢在威名远扬的侯大勇面前摆架子耍威风,老老实实地完成陛下交给的差事,不敢再提任何要求。

当钦差凌实办完自已地差事之后,西北面行营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在清水河畔损失过半的永兴军正在同心城内休整,王彦超是京兆府的当家人,军政两方面都是能手,对于侯大勇把铁匠营迁到同心城大为不解,虽说侯大勇是皇亲国戚,可是,他毕竟是雄胜军节度使,把凤州的家当耗完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当钦差宣读了圣旨,王彦超这才知道自己被调到了凤翔府,凤翔府虽说比凤州要好一些,可是和京兆府相比,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王彦超郁闷之余,这才恍然大悟侯大勇定是早就知道调动的情况,这才来了一个大搬家。

王彦超在同心城再也呆不住了,虽说陛下只准带走牙兵,可是在节镇中,牙兵数量并不固定,京兆府牙兵说是五千也可以,说有一万人也有依据,所以,王彦超要尽快赶回京兆府,多带一些牙兵多带一些钱财走,这样,到了凤翔府以后日子也就相应好过些。王彦超在心里对侯大勇不提前打个招呼有些不满,推脱了侯大勇的热情挽留,带着永兴军匆匆忙忙赶回京兆府。

李晖带着四千颁州军,原本负责西北联军的粮道,接到圣旨后。把此项重任交给了黑雕军的李漫,也带着颁州军匆匆赶回颁州。

因为固原、同心被周军占领,庆州边境重镇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在这次西北各节镇的调整中交给了黑雕军的李漫,也带着颁州军匆匆赶回颁州。

因为固原、同心被周军占领,庆州边境重镇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在这次西北各节镇地调整中。就没有庆州什么事情,吴松枥为了靠上侯大勇这棵大树,就率着三千步军忠心耿耿地留在清水河畔,当颁州军离开后,庆州军就被调整来保卫粮道。

此时的同心城侯大勇的人马有一万三千人:黑雕军四千人。驻扎在白狼营的凤州军四千人,另外还有由庆州骑兵组成地独立军二千人、吴松沥部庆州步军三千人。

在圣旨中集荣要求侯大勇在灵州保持一支二万人左右的精锐力量西拒党项、回鹘诸胡族,东面牵制党项拓跋人,北面顶住辽人,切实稳定住西北方向。以便让朝廷集中力量平定南方。

有了圣旨,侯大勇开始了理直气壮的扩军,新黑雕军组建方案很快就制定完毕:新黑雕军合计二万人,由黑雕军四千人、驻白狼营的凤州军、独立军二千人和灵州军八千人组成。

在显德四年二月份,所有节度使全部各就各位。侯大勇也正式搬进了灵州城。行使起塑方节度使的职权。

在这一段时间里,侯大勇命令飞鹰堂孟殊加大对吏部侍郎司马翎的公关力度,随着大笔大笔的钱财流入司马翎地府中,一张张调令就发向西北,王江、陈仁义、霍知行、山宗元、梁守恒等郑州老班底陆续调到灵州。

从晚唐起,节度使权力急剧扩大,表现之一就是用人权力的扩大。节度使直属军队的军职和使府内的文职,大多数是自行任命的。规定的文职有行军司马、副使、判官、支使、掌书记等,其中任要职者也可以代行节度使职权。次一等的可以委派代理州县职务。这些名为幕职地差遣官,无官阶,故此种人必须带有郎官、御史等头衔。幕职不限出身,文士不论是否中进士,都可以应聘。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推荐到中央任职。事实上唐代中期以后的文士,很多都以幕僚作进身之阶。

柴荣称帝后,不断地限制和削弱节度使的权力,在显德一年底,柴荣把用人权收归中央,先是州县官必须由中央任命后来节度使下属军队的军职和使府内的文职,如观察判官、行军司马等职务均要由中央任命,这就大大限制了节度使地用人权。

侯大勇深受柴荣收权之害,原本由自己任命地职务,现在非要由自己花钱才能摆平,这就让侯大勇实在有些不爽:为何我来当节度使,节度使的权力就变得如此之小。不过从内心深处侯大勇对柴荣的做法是持肯定态度的,若中央没有权威,节度使权力受不到限制,那么对于帝国来说,分裂就难以避免。

侯大勇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建设新灵州新同心的热潮中,秋菊、小璐、春兰离开了凤州,却没有北上灵州,而是回大梁,但是秋菊、春兰在凤州当惯了主人,想起到了大梁之后,她们就要面对高人一等的符英,心中就别有一番滋味,当秋菊和春兰两人千里迢迢到达郑州后,两人商量着就在郑州侯府住了下来。

这些家务事情,侯大勇是隔了许久才知道,就在秋菊一行在郑州住下的时候,新黑雕军完成了重新编组。此次编组有了三三制地教训,侯大勇是按照牙兵的通用编制来重组黑雕军,用牙兵来编制有个好处,牙兵按从唐时以来的惯例,都是和主将捆绑在一起这就不用担心州刚刚训好的人马,被一个命令就调走。

新黑雕军的编制为:节度使—军—营—都—伍编制。节度使为主帅,军设都指挥使,营设指挥使,都设军使、副兵马使(骑兵);都头、副都头(步兵)。

新黑雕军每伍是五十人,每都是一百人,每营是五百人,每军是二千人或三千人。全军共辖六个普通军,每军二千人分别称为虎、狼、熊、龙、蛟、豹六军,另有两个加强军,每军三千人分别称为狮、鹰军。

新黑雕军主帅是侯大勇,副帅为石虎,加强军狮军都指挥使郭炯,副都指挥使何五郎;加强军鹰军都指挥使王江,副都指挥使铁川源;普通军虎军都指挥使山宗元、副都指挥使陈猛;狼军都指挥使匡操;副都指挥使杨天畔;熊军都指挥使姜晖,副都指挥使周青;龙军都指挥使胡立、副都指挥使刘世绪;蛟军都指挥使段无畏、副都指挥使南川;豹军都指挥使陈仁义,副都指挥使张解。

军政事务方面:钱向南仍为观察判官,赵普为行军司马,刘成通为党书记,白霜华为军需官,李漫为军需副官。

剑指秦川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争夺河套(六)

六角形晶莹剔透的雪花,在不同人的眼中感受是截然不同。

对于广大牧民来说暴风雪是彻头彻尾的天灾,安全渡过冬天,是他们向种灵祈求的重要内容,若一个冬天暴风雪过于猛烈,牛羊死得过多就预示着中原边境又将会烽烟四起,抢劫中原的城镇乡村是胡人无奈而必须的选择,而大雪对于靠土地吃饭的中原人来说,冬天里来一场铺大盖地的大雪,却是一场好事,大雪就如滴杀死一样厉害,把害虫冻得死翘翘,而且还提供了重要的水源,目此,中原人称雪为瑞雪,更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

如今在清水河畔的几支人马。对着这白茫茫的大雪也有着不同的感受。张罗结急于赶到同心城。雪地却阻碍了部队行军。这些纯净的白雪就和小道上的稀泥一样讨厌;而党项人相较侍卫司禁军,更能够适应雪地气候,他们如雪狼一样狠狠地咬向了侍卫司,这雪地反而成了他们的帮手;对于完成了任务的陈猛和他手下的军士们,想着回到营地就可以喝到滚烫的热汤,军士们一路上轻轻松松,这雪地在眼中却也别才情趣;而从同心城前往大牛关方向迎接钦差的黑雕军军,有不少是成了亲的黑雕军老兵,他们对于白雪没才什么感觉,却在心中柜了钦差的八代祖宗。

侯大勇是西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检校校尉、雄胜军节度使;他当然不会放下手中的军务,出城去迎按钦差大人,不过,钦差毕竟代表着陛下。侯大勇就委托雄胜军节度副使石虎出城去迎接钦差。

天一亮,石虎就带着三百黑雕军,不紧不慢地向着大牛关方向出发,因为沿途仍有小股党项人活动。黑雕军按照行军的习惯,仍然派出五十人的侦骑在前面探路。

石虎是个性格稳重之人,没有接到钦差,走了二个时辰,仍然没有接到钦差的队伍,按照大牛关到同心城地距离,两支队伍同时出发。走了两个时辰应能见上面,这就让石虎心生警惕,虽说同心城主园百里的范围内没有党项人的主力部队,但是,清水河畔四处活动着党项人的小部队,仍然具才强大地攻击力,联军数次围剿。都没有能够把这此小部队一网打尽,若钦差被这些党项人的小部队劫杀,西北面行营的脸面何在,侯大勇虽说让自己派军士装扮成党项人,目的是恐吓钦差。让钦差觉得党项房当人虽败不弱。要保得西北平安,仍然需要才一支精兵镇守,但是,节度使绝对不会容忍钦差为党项人所伤害,因此,石虎命令

军士们全速向大牛关奔去。

全速前进没有多久,前方出现两名黑骑军骑手。两名骑手的速度极快,马蹄踏起雪片四处飞溅,马上骑手来到石虎面前停下后,两名骑兵就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道:“前面不远处,党项人和侍卫司人马正在激战,前锋队已经冲了上去。”石虎心中一紧,问道:“多少党项人?”一名亲卫道:“双方混在一起看不真切,党项人应不甚过百人。”

因为听说党项人和侍卫司禁军纠缠在一起,石虎手举长刀,下令道:“出刀冲锋。”二百五十名黑雕军如旋风一般向战场扑去。

宁从和拓跋光原两人都是浑身是血,眼着着周军越来越少,不过最后数十名周军却极为凶悍,他们紧紧地聚在一起,拼死反抗,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们。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同心城方向传来,同时,周军爆发了一阵大喊“黑雕军来了、黑雕军来了。”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侍卫司军士,精神大振,接连有数名党项人被砍落马下。

宁从为人机警,他见到周军来了援军,不等拓跋光原发话,就喊道:“不可恋战,朝野狼谷撤退。”拓跋光原听见宁从地喊话虽说心有不甘,也跟着下令道:“撤退,朝野狼谷撤退。”

从背后冲过来的骑手是黑雕军的值骑他们作战经验老道见到侍卫司军士和党项人纠缠在一起,和石虎的选择一样,也没有取出黄桦弩,而是举着寒光闪闪的侯家刀,向党项军冲了过来。

宁从和拓跋光原所率领的人马,都是在联军重重围剿亡下逃生的漏网之鱼,当然一个个都是沾了菜油地鹅卵石,又硬又滑,他们听到背后的马蹄声,不等两位头领发话,就有了逃跑的心思,当两位头领分别发话之后,这些党项人不约而同的疯狂地用武器向当面的侍卫司袭去,等到侍卫司地进攻受阻乏后,党项人便掉转马头,朝野狼谷方向逃去。

当石虎单领着黑雕军赶到战场之后,看到了钦差凌实,凌实被侍卫司围在了战阵地核心,那两名黑雕军军士仍然执行着沈怀镜的命令,紧紧跟随在凌实的身边,而凌实仍然死死的抓着那面圆牌,惊魂未定地看着残肢断臂的战场,四处横流的鲜血被四周一片雪白映衬得格外明显。

沈怀镜左臂鲜血淋漓,他忍着痛来到了石虎面前还没有开口。石虎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有话回去说,先把手臂包扎好。”陈猛是石虎派出去的,他担心沈怀镜看出破绽,无意中说错话、因此,没有给沈怀镜留下说话地机会。

石虎跳下战马来到凌实面前,拱手行礼道:“在下石虎,接驾来迟,让钦差大人受惊了。”

凌实听说过这位雄胜军节度副使石虎的大名,石虎和侯大勇两人孤军深入沧州军大营,击杀驻军守将刘海,成功平息一场叛乱,这个故事已经成为大周军中的传奇。凌实竭力想在这位传奇人物面前保持镇定却在下战马的时候,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下,腿一软。差点摔了一个大跟头。

此时凌实被尿水打湿的内衣裤冷冰冰地贴在身上,着实让人难受,可是凌实又不能对任何人讲他地痛苦,强笑道:“有劳石将军了。”说了这一句估后。下一句客气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凌实是文官,对大周军队了解得十分肤浅,在他的心目中,殿前司和侍卫司禁军是大周军界最厉害的部队,他不由自主地道:“这些党项人竟然敢于袭击大周禁军,当真悍不畏死。”

石虎看到这位钦差脸色苍白。牙齿还有不停地颤抖,心知他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残酷的短兵相接,这也是大多数新兵要经历地过程。因此石虎并没有瞧不起凌实,就道:“西北胡族都是如此,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个个都是天生的武士,实在是很难对付。”

这时侍卫司指挥使张罗格手提着沾满鲜血的腰刀,血红着眼晴来到了两人身边。侍卫司在短短的时间就捉失了大半。这让张罗格有些失魂落魄,他直愣愣地对石虎道:“给我两千人马,我要把党项人赶尽杀绝。”石虎对这位侍卫司指挥使的勇气很有些赞赏,问道:“侍卫司护卫伤亡情况如何?”张罗格声音嘶哑地道:“军士人人带伤,阵亡二百零九人。”

石虎沉默了一会,心中暗道:三百人的护卫队,阵亡了一大半。可谓伤亡惨重,不过如此惨重的伤亡却并没有全军崩溃,侍卫司军队地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嘴上却安慰道:“党项人遗尸不少,他们也没有占到便宜。”

同心城本是个军城,没有茶棺、酒楼、更没有其他娱乐的方式和设施,因此,迎接钦差进城就成了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党项女人们听说从遥远的都城来了一位大周陛下的使者,好奇得很,穿着最好的衣服也在城内等着迎接钦差。

钦差队伍走进同心城时,看热闹的乱哄哄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举着白虎旗的残兵,残兵后面跟着一百多匹战马上,这些战马上面都横放着军士的尸体,在这此战马后面,才是衣甲鲜明的黑雕军军士。

侯大勇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吃一惊,涌上心头地第一个念头是:难道陈猛突袭了这些侍卫司?不过,侯大勇随即否定了自己地念头,陈猛跟随自己近两年,陈猛作战勇猛,却不是一个无智之人,他不会把骚扰弄成一场血战,侯大勇在心中暗道:这一定是党项人干的,这些党项人倒很配合工作,这一下凌实是亲身领教了党项人的厉害,回去向柴荣报告前线情况也就更有说明力。

自从看到了党项人和侍卫军的恶战之后,钦差凌实算是从心底里了解到西北战事的艰苦,他虽说是钦差,可官职并不高,根本不敢在威名远扬的侯大勇面前摆架子耍威风,老老实实地完成陛下交给的差事,不敢再提任何要求。

当钦差凌实办完自已地差事之后,西北面行营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在清水河畔损失过半的永兴军正在同心城内休整,王彦超是京兆府的当家人,军政两方面都是能手,对于侯大勇把铁匠营迁到同心城大为不解,虽说侯大勇是皇亲国戚,可是,他毕竟是雄胜军节度使,把凤州的家当耗完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当钦差宣读了圣旨,王彦超这才知道自己被调到了凤翔府,凤翔府虽说比凤州要好一些,可是和京兆府相比,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王彦超郁闷之余,这才恍然大悟侯大勇定是早就知道调动的情况,这才来了一个大搬家。

王彦超在同心城再也呆不住了,虽说陛下只准带走牙兵,可是在节镇中,牙兵数量并不固定,京兆府牙兵说是五千也可以,说有一万人也有依据,所以,王彦超要尽快赶回京兆府,多带一些牙兵多带一些钱财走,这样,到了凤翔府以后日子也就相应好过些。王彦超在心里对侯大勇不提前打个招呼有些不满,推脱了侯大勇的热情挽留,带着永兴军匆匆忙忙赶回京兆府。

李晖带着四千颁州军,原本负责西北联军的粮道,接到圣旨后。把此项重任交给了黑雕军的李漫,也带着颁州军匆匆赶回颁州。

因为固原、同心被周军占领,庆州边境重镇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在这次西北各节镇的调整中交给了黑雕军的李漫,也带着颁州军匆匆赶回颁州。

因为固原、同心被周军占领,庆州边境重镇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在这次西北各节镇地调整中。就没有庆州什么事情,吴松枥为了靠上侯大勇这棵大树,就率着三千步军忠心耿耿地留在清水河畔,当颁州军离开后,庆州军就被调整来保卫粮道。

此时的同心城侯大勇的人马有一万三千人:黑雕军四千人。驻扎在白狼营的凤州军四千人,另外还有由庆州骑兵组成地独立军二千人、吴松沥部庆州步军三千人。

在圣旨中集荣要求侯大勇在灵州保持一支二万人左右的精锐力量西拒党项、回鹘诸胡族,东面牵制党项拓跋人,北面顶住辽人,切实稳定住西北方向。以便让朝廷集中力量平定南方。

有了圣旨,侯大勇开始了理直气壮的扩军,新黑雕军组建方案很快就制定完毕:新黑雕军合计二万人,由黑雕军四千人、驻白狼营的凤州军、独立军二千人和灵州军八千人组成。

在显德四年二月份,所有节度使全部各就各位。侯大勇也正式搬进了灵州城。行使起塑方节度使的职权。

在这一段时间里,侯大勇命令飞鹰堂孟殊加大对吏部侍郎司马翎的公关力度,随着大笔大笔的钱财流入司马翎地府中,一张张调令就发向西北,王江、陈仁义、霍知行、山宗元、梁守恒等郑州老班底陆续调到灵州。

从晚唐起,节度使权力急剧扩大,表现之一就是用人权力的扩大。节度使直属军队的军职和使府内的文职,大多数是自行任命的。规定的文职有行军司马、副使、判官、支使、掌书记等,其中任要职者也可以代行节度使职权。次一等的可以委派代理州县职务。这些名为幕职地差遣官,无官阶,故此种人必须带有郎官、御史等头衔。幕职不限出身,文士不论是否中进士,都可以应聘。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推荐到中央任职。事实上唐代中期以后的文士,很多都以幕僚作进身之阶。

柴荣称帝后,不断地限制和削弱节度使的权力,在显德一年底,柴荣把用人权收归中央,先是州县官必须由中央任命后来节度使下属军队的军职和使府内的文职,如观察判官、行军司马等职务均要由中央任命,这就大大限制了节度使地用人权。

侯大勇深受柴荣收权之害,原本由自己任命地职务,现在非要由自己花钱才能摆平,这就让侯大勇实在有些不爽:为何我来当节度使,节度使的权力就变得如此之小。不过从内心深处侯大勇对柴荣的做法是持肯定态度的,若中央没有权威,节度使权力受不到限制,那么对于帝国来说,分裂就难以避免。

侯大勇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建设新灵州新同心的热潮中,秋菊、小璐、春兰离开了凤州,却没有北上灵州,而是回大梁,但是秋菊、春兰在凤州当惯了主人,想起到了大梁之后,她们就要面对高人一等的符英,心中就别有一番滋味,当秋菊和春兰两人千里迢迢到达郑州后,两人商量着就在郑州侯府住了下来。

这些家务事情,侯大勇是隔了许久才知道,就在秋菊一行在郑州住下的时候,新黑雕军完成了重新编组。此次编组有了三三制地教训,侯大勇是按照牙兵的通用编制来重组黑雕军,用牙兵来编制有个好处,牙兵按从唐时以来的惯例,都是和主将捆绑在一起这就不用担心州刚刚训好的人马,被一个命令就调走。

新黑雕军的编制为:节度使—军—营—都—伍编制。节度使为主帅,军设都指挥使,营设指挥使,都设军使、副兵马使(骑兵);都头、副都头(步兵)。

新黑雕军每伍是五十人,每都是一百人,每营是五百人,每军是二千人或三千人。全军共辖六个普通军,每军二千人分别称为虎、狼、熊、龙、蛟、豹六军,另有两个加强军,每军三千人分别称为狮、鹰军。

新黑雕军主帅是侯大勇,副帅为石虎,加强军狮军都指挥使郭炯,副都指挥使何五郎;加强军鹰军都指挥使王江,副都指挥使铁川源;普通军虎军都指挥使山宗元、副都指挥使陈猛;狼军都指挥使匡操;副都指挥使杨天畔;熊军都指挥使姜晖,副都指挥使周青;龙军都指挥使胡立、副都指挥使刘世绪;蛟军都指挥使段无畏、副都指挥使南川;豹军都指挥使陈仁义,副都指挥使张解。

军政事务方面:钱向南仍为观察判官,赵普为行军司马,刘成通为党书记,白霜华为军需官,李漫为军需副官。

剑指秦川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争夺河套(七)

显德四年春季,南部的战事仍然呈现着胶着态势,南唐李景派其弟齐王李达率大军增援被围困一年之土的寿州城。李达率军北上以后,中军留驻濠州大将许文缜、边镐、跦元领兵数万再沿溯淮河北而上,和淮南道招讨使李重进所率领的周军主力对峙,双方屡有交锋,禁军自高平之战后,经过数次整训,战斗力得到了大大提高,相较于南唐军优势十分明显,两军交锋数次,李达军皆大败,折损五千多人马后,李达收缩兵力,驻军寨全力防守,周军一时之间也是无可奈何。

柴荣性格坚毅,向有鲲鹏之志,扫平天下,恢复汉唐荣耀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个梦想,此时,大周军主力南力南攻,却受阻于寿州城达一年之久,这让他难以容忍,在显德四年三月,柴荣终于忍无可忍,留下亲信枢密副使王朴为权东京留守兼判开封府,以三司使张美为大内都巡检,再次御驾亲征淮南。

淮南激战之时大周朝的西北边陲却出观了短暂的和平,这种和平是黑雕军军刀威胁之下的和平。

西北历来是多事之地,党项、回鹘、吐蕃以及契丹等强敌你方唱罢他登场,经过显德一年的血腥征伐之后,党项族新兴势力房当族为西北联军彻底击败,族中最精锐的军士在义州和小牛关损失殆尽,丢失了圣地——同心城,只剩下房当翰海率领的败军盘踞在会洲,但是已失去的一年前咄咄逼人的锋芒。

觉项拓跋人并没有和房当人联合行动,但是他们密切关注着党项房当人的行动,存在着坐山观虎斗的想法。他们看到了房当人失败地全过程。对于联军地军威深感震惊。当侯大勇节度灵州之后,定难节度使李彝殷分明感到一只凶猛地吊睛白额大虎紧紧地卧在自己的身旁,李彝殷不感轻举妄动,对南面的府州也客气了许多。

在灵州西面曾经强大无比的回鹘人、吐蕃陷于分裂,最接近大周的回鹘汗国是甘州回鹘汗国。兰州别驾葛萨和青海边上的吐蕃族六谷部联姻,成为了一个有机地联盟,一个从东面,一行在西面,威胁着汗国的生存,可汗仁裕忧病而逝,他的子女尚小,左相阿斯汉趁机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大汗。

吐蕃国和回鹘相比。更是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所幸吐蕃故地苦寒难耐,山高地险,没有哪一个民族能够如吐蕃人那样在高原人纵马驰骋,因此虽说吐蕃人分裂已久,却只是内斗没有强敌打下雪山高原去,但是。吐蕃人也无力侵犯其它族人的土地。

灵州北面是大周朝最强大的敌人——辽园契丹人立国已久,就如一把锋利的钢刀,砍久也没有钝,契丹人渐渐失去了立国初期的锋芒,新国主耶律述律每天晚上酣饮,白天睡觉,极不喜欢打理国事,对玩乐地兴趣远远比开疆扩土更加感兴趣,而更远处地鞑靼人还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

侯大勇进驻灵州之后,就把眼光盯住了西会州的房当翰海部,西会州距离灵州不过一天的路程,西会州就如一枚上弦的箭,随时都可能向灵州射过来,这对灵州是极大的牵制和制约,虽说在粟特人的穿针引线下,侯大勇曾和房当翰海有过协议,可是这个协议随着黑雕军和房当翰海实力地同时增长,协议已经形同虚设,双方都没有遵守协议的意思。

此时,前来助战的米勒部和细封部就如侯大勇所料,近万援军屡次进攻小牛关均被击退,没有取得丝毫进展,而西会州的粮草供应出现了极大问题,由于清水河畔大段的收场被占,西会州的物质严重短缺,米勒部和细封部在显德三年底就被房当翰海客气地送走了。

西会州房当翰海接收了房当明的大部分残部,人数还是达到了二万三千多人,所辖区域南至小牛关,东至灵州边境,北至荒漠,西至房当支金和师高金所占据的靖远城,仍是黑雕军的劲敌。不过,以黑雕军为核心的联军完败了房当军主力,攻破了同心城和固原城,踞守在西会州的房当军军魂已散,失去了纵横四海的自信心,变得极为保守,房当翰海对当前形势极为了解,不敢再主动出击,而是在小牛关和西会州设立防线,摆出了一幅死守的架式。

黑雕军小队多次试探着进攻房当军的防线,见房当军防守甚为严密,黑雕军但有耐心地不断进行小规模试探攻击,为以后的决战奠定基础,双方战线也渐渐稳定。

侯大勇并不急于决战,他初任塑州节度使,还需要巩固灵州和同心城,整训新黑雕军等待时机成熟,才一战定西会州。

黑雕军主力分布于灵州和同心城两地,从东面和南北呈夹击之势,在同心城,石虎率军一万军队驻守,由霍知行为同心城地方官,灵州则由梁守恒担任地方官,霍知行和梁守恒两人都拟任为刺史,侯大勇已向柴荣提出的推荐,不过,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侯大勇一面命令飞鹰堂打点吏部,另一方面已经命令两人担当赶刺史的职责,侯大勇相信,凭自己的节度使的面子,推荐两名刺史还是会得到柴荣的认可。

节度使的官衙自然设在了灵州,侯大勇进入灵州城后,没有住进官衙后面的院落,而是买了一处相对幽静的大院子作为自己的居住地。这个院子空了许久,原是富商胡秋云的产业,胡秋云拥有两个马队和驼队,长期行走在回鹘人、粟特人、于阗人的地盘上,家产颇丰在西北胡人中赫赫有名,反而在中原行事谨慎,显得默默无闻,军情营早就盯上了胡秋云,还派人混入了他的商队。获得不少情报。

这次党项人围攻灵州之战。让胡秋云意识到边境重镇并非安全之地。若当日城破,辛苦一生积累的家产转眼间就会化为乌有,因此,战事结束后,他就搬家到京兆府,在京兆府遥控指挥着商队。胡秋云是行商人他的算盘打得极精,在灵州他设有一个商行,他搬家到京兆府之后,买卖上的事情有个商行就可以了,而灵州的大院子就没有必要存在,就挂牌打折出卖,不过打折之后也是一个巨大地数宇。城中一般人家也买不起。侯大勇进城后,看到这个大院子环境不错,就把这个院子买了下来成为侯家地私产。

侯大勇买院子来住,还有一行特殊地原因,这就和前不久发生的郑州房产事件有关系。

来到大周朝后,候大勇不知不觉变成了巨富。但是,侯大勇的两处私宅全是赐予的,一处是沧州侯府,这一处原是富商刘三的私产,侯大勇因立功而得到的赏赐;另一处是大梁候府,这处房产是柴荣赐予地,这两处房产是属于侯大勇的私产,其他的房产虽说从本质上也是他的房产,不过广泛分布于各州的房产从名义都是属于富家商铺。

在郑州的房产原本是官产,因为侯大勇被调住凤州作战,走得十分匆忙,家产全部放在郑州官衙后面的小院子,侯大勇节制凤州之后,春兰、秋菊随之来到凤州,但是不少财物和一些下人仍然留在郑州院子里。

继任的郑州防御使为人老成,见侯大勇的家人占着房产,虽然心中不满,却岂于侯大勇是皇亲,一直以来没有声张此事。

显德四年一月,中牟县鲁王汀湘在被任命为新地郑州防御使,王汀湘是世家大族,又是彰国军节度使王饶地族人,此时符皇后病逝,小符氏虽进宫一年多了,却始终没有名分,对此大家都猜疑陛下并不喜爱小符氏,侯大勇和皇帝连襟的身份就有些逊色了。另外王饶夫人见三女儿嫁给陛下无望,便给三女儿相中了另外一门亲事,新郎就是战北卓著又新死了老婆的赵匡胤,这样一来,双方势力一长一消,王汀湘新官上任三把火,在朝中大佬的授意下,第一把火就烧向了侯大勇,当秋菊、春兰来到郑州不久,他暗中指使自己族人中的一名监案御史里行,以“霸占官产”为名弹劾侯大勇。

这份弹劾一出,耳目灵通的侯大勇迅速得到消息,他命令黑雕军亲卫用八百里加急赶往郑州,命令郑州的侯府家人接信后立刻归还房产,全部搬到大梁侯府去,秋菊、春兰当然不知道朝中有人为房产一事弹劾侯大勇,不过接到八百里加急后,见到信中语气严厉是前所未有,也是心中惶惶,接信当天就搬离郑州侯府,赶住大梁。

郑州房产是侯大勇地一个失误,侯大勇当日从郑州出兵凤州,并没有想到随即就被会调到凤州任节度使,因此,郑州的家产没有及时进行处置,节度三州以来,战事不断,诸事缠身,而且富家商铺为侯大勇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对于侯大勇来说郑州那处小院子实在是微不足道,他脑中根本没有想到这一件事情,那日过郑州,为了尽快见到符英,侯大勇懒得和郑州新任防御使啰嗦,根本没有进城,直接从城外直奔了中牟县,谁知道自已行为的缺失就被某些自己从来没有得罪的人咬住了。

因为是自己的过错,侯大勇立刻退还了住宅之后,同时给淮南的柴荣写了一封请罪信,再用八百里加急送往淮南,在说明原因的同时,从灵魂深处向柴荣作了检讨。

当检讨书送到淮南之时,御驾亲征的柴荣正在庆祝攻克寿州的胜利,经过一年多的围城,周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多次击退城外的南唐援军,在弹尽粮绝之时,老将刘仁蟾知寿州不可守,忧急交加而中风,为了减少城内百姓的伤亡,刘仁蟾做出了一个让他灵魂受到痛苦前熬的决定——向周军投降,投降之时,他因为中风已经卧床不起,部下与儿子将刘仁蟾抬出城外投降周军。

对这等识时务又英雄的人物,柴荣从内心是极为佩服的,为了给自己的将领和南唐其他守将一个好榜样。柴任命投降的刘仁蟾为特进、检校太尉、兼中书令、郓州节度使。同时。下发了八道命令:一是寿州改为寿春县;二是城破前犯事的百姓一律赦免。一是寿州城五十里内,不收今年地秋夏租税;四是自来百姓,有曾受江南文字案牵连而聚集山林者,一律不问罪;五是百姓间相互有仇地,不准互相报仇也不准以官府告状;六是大战以来,被掳却骨肉者。不计远近,准许家人相认,官府给物收赎;七是大战过后暴露在外地双方军士的骸骨;派专人收拾理葬,显示对死者的尊重,同时预防瘟疫;八是自前政令有不便于民者,委本州条例闻奏,当行厘革。

寿州落到周军手中之后,在淮河流域的争夺就没有多少悬念了。柴荣就准备移驾下蔡。还未移驾之进。柴荣收到了侯大勇的检讨书,周军能够在淮南放心打仗,侯大勇稳定西北功不可没,因而,这等小事在柴荣面前更是不值得一提(当然若想治某人的罪这份弹劾也可以作为一份好材料)。柴荣好言安慰了侯大勇,却也没有责怪上书地监察御史里行,郑州房产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过,郑州房产事件也给侯大勇敲响了警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朝中不知有多少双眼晴在盯着自己,以后行事必须更加谨慎小心。因此他进驻灵州后,干脆就自己花钱买了一幢院子。

师高月明和她的使女跟着住进了这幢院子,师高月明的使女叫师高绿绮,绿绮是一种古琴,当日在点兵场,师高月明取名绿水,也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使女师高绿绮的名字。

侯大勇本来是想秘密杀死师高绿绮,可是,师高绿绮天天跟随在师高月明身边,很难有合适的机会杀掉她,师高月明是侯大勇的一个秘密武器,因此,侯大勇不仅要收服她的人,更要收服她的心,若被师高月明意识到自己杀死了她的使女,则难以达到此目的。

另一方面,当师高绿绮有血有肉、活生生地出现在侯大勇,而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侯大勇就实在有些下不了手,侯大勇毕竟来自注重人权地现代社会,和大周朝同时期的政治人物在心理上稍稍有些差别,在战场之外杀人对于侯大勇来说,有些心理负担。侯大勇数次下定决心命令军士执行这行任务,但是当师高绿绮乖巧地为侯大勇端茶送水的时候,侯大勇心就软了下来,每次他都在给自己找出理由:师高绿绮只不过知道师高月明会易容术,而易容术届时能否用到还是一个未知数,就以这个模糊的理由就杀掉一个俏生生的妙龄女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在理智与情感数次碰撞之后,侯大勇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谁备认师高绿绮为义妹,让他嫁给达娃贡,远远地把师高绿绮送走,眼不见心不烦,既救了她一条性命,又能拉拢达娃贡。

吐蕃浑末部在卓尼和松藩形成了两个聚居点,达布在松藩,而达娃贡在卓尼,侯大勇和达布经过了歃血为盟,若没有大的事件发生,或双方实力没有发生质变之时,这个联盟还是比较稳定的。而达娃贡由于地利之便,族中人数超过了达布,实力也就略强于达布,侯大勇早就把自己和达娃贡地联盟弄得再密切一些,只是若再用歃血为盟这一招,则似乎缺少一此想象力,更有些随便,就比如女人嫁一次是极品,再嫁一次则等级自然会下降。

若把师高绿绮认作义妹,嫁给达娃贡,则达娃贡就成为了自己的妹弟,成了一家人之后,自然也就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联盟。侯大勇打定主意之后,派人命令达娃贡到灵州见面。中国有句俗语:亲戚越走越亲、不走不亲。侯大勇认为这句话极为哲理,用在驾驭收服胡人也同样适用,达娃贡虽说臣服于自已,可是若长期不敲打敲打,不让他定期到面前来汇报思想,过不了多长时间,达娃贡就会忘记谁是真正的老大。

当陛下再次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到灵州以后,侯大勇估计送信军士也快到达到卓尼了,就决定亲自出面认师高绿绮为义妹。

当师高绿绮听到师高月明转述过来的话,得知自己要嫁给吐蕃人,虽说竭力想保持平静,可是手中端着的茶杯还是“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吐蕃人和党项人并不友好,党项人的旧地有一部分就在卓尼一带,当吐蕃国强盛之时,党项人被迫向东角北迁徙,后来在甘、沙一带,吐蕃人、回鹘人、党项人和中原人杀得个不亦乐乎,所以,当师高绿绮听说要把自己嫁给吐蕃头领,禁不住花容色变。

侯大勇要告诉师高绿绮两件事,一件是认她作义妹,另一件是让她嫁给吐蕃人达娃贡,这两件事情先说哪一件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这就如吃葡萄,有的人是先吃青涩的,再吃甜的,这样越吃越甜,有的人是先吃甜的再吃酸涩,这样越吃越酸,两种吃法都是吃,给人的感觉也不太一样,侯大勇选择了第一种做法,先告诉师高绿绮最绝望的后果,然后再一点点弱化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