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见侯大勇沉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嘴微微张开,头发没有好好梳理,颇为凌乱,双手合什,轻声道:“善哉,善哉。”

守着侯大勇的亲卫是杜刚,他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智能朝外面走去。走出门口,杜刚跪在地下,“咚、咚、咚”给智能磕了三个响头。智能见杜刚磕头,道:“你是少林俗家弟子。”

杜刚道:“正是,论辈分,方丈是我的祖师爷了。”

智能听玄静说了万寿寺之事,想到侯大勇在占了优势的情况下,并不斩尽杀绝,而把玄静等人放了回来,那为何要在万寿寺里大开杀戒。智能打听到,黑雕军虽说建军不久,但军纪甚严,没有劣迹,反而是万寿寺住持有些风言风语传入了耳中,智能料道里面定有玄机,便叫玄静不要轻易出手,等情况最终弄清再说。

智能本欲亲口向侯大勇询问此事,恰巧杜刚是少林俗家弟子,便向杜刚询问当日万寿寺之事。杜刚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智能说了,最后道:“少林寺对我家有大恩,若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智能知道了真实情况,沉默半响,叹道:“侯施主大仁大勇,我等远远不如啊。”

智能献药之后,隔离区的病人逐渐好转,到了十二中旬,随着气温越来越冷,疫情总算过去了。

此次突发疫情,郑州反应迅速,措施得力,疫情被控制在与许州交界处,虽然仍死了一些人,但和许州相比,损失则微不足道。许州原来人口和郑州相仿,疫情过后,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二。许州节度使是李重进,他在大梁统领侍卫司,兼许州节度使,但从未到许州,许州事务都是由其上佐管理,许州上佐及以下大小官员,被柴荣捉拿到大梁,全部被斩杀于闹市。柴荣下诏对郑州侯大勇进行了表彰,奖赏了郑州大小官员,但没有调整众人的官职,仍维持原有格局。

疫情过后,侯大勇抱着变坏事为好事的想法,在城市里开展了大规模的修建、整理下水道的工程。侯大勇到了郑州后,很早就发现郑州下水道不完整,许多沟渠已断,但考虑到全面修整下水道工程量巨大,要进行全城动员,一直没有敢于动手,现在疫情刚刚结束,老百姓对疫情危害心有余悸,侯大勇决定趁机对下水道进行重修。

侯大勇召集众官,讨论如何重修下水道的诸多事宜。符彦辉本是到郑州养老的闲散官员,在疫情突发时期,积极参与了疫情防治工作。侯大勇在处理疫情中,发现了梁守恒的才能,所以每有重大事情,都把符彦辉请来议事,一来二去,符彦辉、梁守恒成了侯大勇治理郑州的左膀右臂。

而每临重大问题,大家在一起畅所欲言,形成决定后,分头执行,也成为郑州官府的惯例。

侯大勇对于下水道修建工程,只是提出了一个总体设想,然后就请大家讨论有无更好的意见。

符彦辉道:“以前我在大梁,曾参与过大梁城市的改造工作。我建议,我们不仅要改造下水道,还可以趁机重新整治郑州城市。现在郑州人口日渐增多,房屋过于密集,已经存在许多隐患,不仅火灾发生频率上升,而且民宅侵入官道,致使车马无法通行,另外,城市里坟墓太多,占了太多地方,使新入郑州者无地建房。”

对于符彦辉所说,梁守恒深有同感,道:“先不说官道被侵的事情,就只说坟墓,现在城里有大小坟墓数千座,而且以后只会多不会少,每年清明,全城烟雾缭绕,今年已引发数起火灾,险酿大祸,如再不想办法治理,迟早要出大事。”

侯大勇道:“这些事情涉及面太大,即要把事情做好,又不弄得怨声载道,须讲究方法。疫情爆发期间,我们发了大量公告,效果不错,这次仍然可采用这些方法,提前把改造方案公布,让老百姓心中有数。”

符彦辉点头道:“这些事本来就有益于民,多作宣传后,应没有太大问题。”

侯大能道:“我们还可以发布公告,证求老百姓意见,上次疫情期间,老百姓的参与热情很高嘛,民心不可欺,好好引导,则可以形成具大的力量。至于外迁墓,可由官府出面,在城外风水好的地方,划一块地,集中所有坟墓,作为公墓,统一管理。”

梁守恒击掌道:“防御使好计策。”

侯大勇又道:“现在郑州城内,以官府为中心,层层扩展,但城市没有好好分区,这次改造,可以把官府办公地,居民生活地、手工业地、集市全部分开,另外还要在城区留下广场、绿地,这样城市才更加合理。”

侯大勇把具体事务交给符彦辉和梁守恒,以符彦辉为主,梁守恒为副。符彦辉、梁守恒召集各曹判司,经过反复讨论,对城市改造达成了共识,然后发出公告。

公告发出后,一石激起千层浪,郑州老百姓有的支持,有的反对,争执不休。

现代社会有星期六、星期天,而到了古代社会,没有法定休息日,自从疫情爆发以来,侯大勇一直在连轴转,现在大事已定,便决定放自己几天假,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婚期很快将至,侯大勇对于繁琐的手续头痛不已,委托富巩帮他打理婚期所需事物。

侯大勇和符英身份尊贵,富巩不敢马虎,侯大勇和符英双方八字相合,没有相冲,已经交换了庚谱。现在要做的是“过文定” ,此为 “过大礼”之前奏,通常在婚礼前一个月举行。富巩帮侯大勇择定了良辰吉日,携备三牲酒礼至符家,正式奉上聘书。

奉完聘书后,富巩就开始准备“过大礼” ,这是订亲之最隆重仪式,约在婚前十五至二十天进行。由男家择定良辰吉日,携带礼金和多种礼品送到女家,并送上礼书。

富巩把“文定”、“大礼”两关过完后,婚期已逼近,侯大勇准备启程去大名府,迎娶符英。

第十六章 酒楼饯行

侯大勇到了古代已经一年多,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侯大勇由一名从北地回来的黑户,通过在沧州、高平的系列战斗,得到了柴荣赏识,一跃而成为郑州防御使。侯大勇即将迎娶符彦卿之女、符皇后的妹妹符英,侯大勇成为了大周朝的皇亲国戚。如此大的变化,让侯大勇禁不住感慨万分。

侯大勇准备启程之时,符彦辉、梁守恒等平日和侯大勇相熟的官员,在郑州最好的酒楼,备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为侯大勇饯行。侯大勇平日很少和郑州诸官一起喝酒吃饭,盛情难却之下,便和诸官一起到了酒楼。

酒楼老板得知防御使要到酒楼吃饭,急忙把酒楼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留了最好的雅间给侯大勇,并亲自订下菜谱。酒楼老板不知道侯大勇喜不喜听小曲,便找了新近才来的,据说是现在郑州城最好的歌女备用,如果侯大勇要听,马上就可以上场。

一切准备就诸,只等侯大勇一行到来。侯大勇一行共八人,侯大勇、符彦辉、梁守恒、石虎、郭炯、杨徽之、韩淇和录事参军事钱均。天要黑时,陆续到了酒楼。等到侯大勇一到,酒楼马上开始上菜。酒楼老板为迎接贵客,使出了全身绝活,扒熊掌、清汤燕菜、汴京烤鸭 、爆三脆、清汤玉带鸡、琵琶鱼肚、 套四宝,一道道美食陆续摆上桌子。

最名贵的菜就是扒熊掌,香茹裁成蝴蝶形,放在锅垫中间,冬笋摆在四角,片好的熊掌面朝下,熊掌被片成卧刀片,顺中间先铺一行,然后再铺两边。此菜特点是汁白肉烂,味厚挂唇,为酒楼的镇楼绝活。

酒过三旬之后,大家逐渐放开,互相开起了玩笑。石虎、梁守恒等人都知道侯大勇随和,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往往极好说话。

梁守恒酒量不行,喝了酒上脸,几杯下去,脸就通红,举杯道:“跟着防御使做事,用两个概括:痛快。下官敬你一怀,祝防御使一路顺风。”

符彦辉道:“我本是在郑州养老,但是承蒙防御不嫌弃,让老朽总算为郑州老百姓做了点小事,我在两朝为官,阅人无数,防御使最令我心折,我也敬防御使一杯。”

杨徽之道:“防御使那日所呤,总如洪钟大吕在我耳边回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真乃千古绝唱。”

众人都没有听到过侯大勇咏诗论文,当听到杨徽之所说,细细体会其意境,都深为折服。

石虎、郭炯两人和侯大勇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石虎是久历战阵的军人,郭炯经历了高平大战,说话办事已是一幅军人模样,三人连碰三碗,和文人又有所不同。

钱均敬过酒道:“听说此楼来了一名才艺出众的歌女,可否叫来唱上一曲助兴。”

侯大勇到郑州后,很少到酒楼,没有听过小曲,有一点好奇,更兼之今日大家是为自己的饯行,便点头同意。

很快,酒楼老板就带着两人进来。两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人是个瞎子,而女子则是一位姿色一般的年轻女子。女子怯生生行过礼后,男子拉起一把二胡,凄凄惨惨,女子开口唱道:“天河漫漫北斗粲,宫中乌啼知夜半。新缝白纻舞衣成,来迟邀得吴王迎。低鬟转面掩双袖,玉钗浮动秋风生。酒多夜长夜未晓,月明灯光两相照,后庭歌声更窈窕。馆娃宫中春日暮,荔枝木瓜花满树。城头乌栖休击鼓,青娥弹瑟白纻舞。夜天憧憧不见星,宫中火照西江明。美人醉起无次第,堕钗遗佩满中庭。此时但愿可君意,回昼为宵亦不寐,年年奉君君莫弃。”

女子声音细腻,婉转动听,侯大勇听不清歌词,二胡声又象是在哭,只觉索然无味,石虎只顾吃菜,也没认真听。但其他几人却听得津津有味,符彦辉还轻轻拍着桌子。

侯大勇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电影中经常出现,以后的发展不外乎有四种:一种是听曲的是恶霸,见小女子美貌,起了邪心;一种是听曲的人是公子哥们,听得小曲,涕泪涟涟,看上小女子,成就了一番前世姻缘;另一种就是变故突发,有外人听到小女子唱得好,非要叫他到另一桌去,于是两桌人打了起来,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第四种就是那女子是刺客,借唱歌之机,刺杀客人。

侯大勇正在走神的时候,两人已唱完。那老年男子颤颤地站了起来,女子牵着那老年男子,来到众人面前。那老年男子道:“各位官人,看我们可怜,赏两个钱吧。”符彦辉几人便去摸钱。侯大勇心道:“莫非上演第四出。”便盯着女子。

老年男子伸手接钱,女子本来低着头,突然间抬起头来,侯大勇见女子眼中精光一闪,便知不好,女子手一扬,一物直奔侯大勇而来,速度极快。

侯大勇本已有所防备,且练习天遁功以来,听力、视力和身体反应速度都有明显改善,侯大勇盯住了暗器的路线,向左一侧身,避过暗器,同时,使劲一掀桌子,满桌的酒菜都砸向那一男一女两人。

老年男子本是瞎子的扮相,女子动手后,把手中钱币一扔,抽出一把短刀,扑向侯大勇,却被石虎拦住。

侯大勇已和那女子交上手,女子手持短刀,一出手,便是拼命的招术,刀刀招呼侯大勇的要害,侯大勇左躲右闪,一时之间,险象环生。让过四五刀后,侯大勇抽出了随身佩带的横刀——破浪。横刀刀锋在烛光下发出寒光,侯大勇举刀朝那女子劈去。那女子躲过致命一刀,脚步极快,突入刀光之中,向侯大勇咽喉急刺。

侯大勇横刀招式用老,来不及收回,眼看就要中刀。侯大勇突起一脚,用的是部队学过的散打招式———正蹬,女子身材不高,不到一米六,侯大勇的正蹬正中其面部,那女子被这凶狠的一脚蹬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其刀尖还差一粒米的距离刺中侯大勇的咽喉。

石虎和那老年男子斗在一起,两人势均力敌,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符彦辉和梁守恒都是文官,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束手无策,只是眼巴巴看着他们生死相搏。郭炯是军官,随时佩戴着腰刀,见两人发难,抽出刀,加入战团。郭炯过去帮助石虎,夹攻那老者,平来石虎和那老年男子武艺在伯仲之间,郭炯加上,局面马上改变。老者子挡过石虎的进攻,却被郭炯一刀砍在腿上,那老者中了刀,动作慢了下来,被石虎砍中胸部,倒在地上。

杨徽之没有带刀,见那女子倒地,想去擒拿那女子,人还没近身,那女子一刀过来,角度刁、速度快,杨徽之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中刀。只听那女子“啊”地叫了一声,被赶上来的侯大勇砍了一刀,侯大勇屡次遇袭,非常想弄明白幕后主使是谁,所以此刀狠狠砍在肩膀上,但并未取她的性命。

短暂的搏斗,很快分出胜负,两个刺客都被砍倒在地。那老年男子低着头,嘴角流出了鲜血,一动不动,而那女子叹息一声:“好快的刀。”也不动了。这时,楼下的众亲卫才听到动静,冲上楼来。

由于刺客的出现,大家没有继续喝酒的兴致,分手后各自回家,梁守恒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

侯大勇带着亲卫杜刚、陈猛,很快回到家中,一路上没有再被袭击。“这两人和中元节所遇刺客一样,失败后都服毒而亡。倒底是谁三番五次想要杀我,谁又能让一个个杀手宁愿自杀也不投降?”侯大勇对自己总是被袭迷惑不解。“我到了古代,虽说一直打打杀杀,但没有私仇,刘存孝、刘三全族都被诛杀,不会是他们,和辽人打仗的人多了去,辽人也不会来刺杀我,看这些人行事诡秘,莫非是礼弥教?”

侯大勇原本住在衙门后面的小院子里,为迎娶符英,买下了郑州城内的一个大宅子,此宅为礼部侍郎的私产,礼部侍郎原是郑州人,在郑州为官时,置下了这座宅子,他到大梁去后,早想卖掉,但是没有人能买得起,宅子就一直空着。侯大勇想到符英来后,住在小院子里不合适,便出钱买下了这个宅子。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维修,昨天才正式搬进了此宅。

回到院子,侯大勇叫过欧阳誉,吩咐他加强院子的警卫,特别是在几个隐蔽处,要安排潜伏哨。富巩经营富家铁铺以来,忙得脱不了身,无法帮助管理侯大勇家务,正好此时,沧州府上的欧阳誉到了郑州,带来了沧州半年来的各项收入,侯大勇便把欧阳誉留了下来,沧州府上事务则由许庆总管,侯大勇从黑雕军中选了两个孟殊的手下,到沧州帮着管理诸事,仍让沧州保持富巩、欧阳誉和许庆三人的格局。

搬到新家后,秋菊、春兰各自有一个院子。因为明天要上路,侯大勇先到了秋菊院中。侯大勇轻轻推门进入院子,来到秋菊门口站住。秋菊小腹已稍稍鼓起来了,本来削瘦的脸显得很丰满,皮肤细腻红润,正在烛光下专心致致缝小孩子的衣服。

进屋后,侯大勇示意秋菊不要动,然后,蹲下来,用脸贴着秋菊的小腹。“我听到孩子的心跳了。他在用脚踢我。”侯大勇和秋菊两人闲聊了一会,秋菊道:“春兰还在等阿郎。”侯大勇又是一阵叮咛嘱咐,然后到了春兰的院子。

侯大勇进入院子,春兰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会踢踢院墙,一会摘下树叶。

侯大勇从现代社会带来了一个坏毛病,就是每天都要洗澡,一天不洗就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要作爱的时候,侯大勇必须要洗澡,侯大勇知道若不洗干净,极易给女子惹上了妇科病,按大周的医疗条件,恐怕很难治好,于是,特别讲究卫生。春兰知道侯大勇有每天洗澡的爱好,所以在澡房里特别放了一个大澡桶。

热水备好时,侯大勇突然把春兰抱起来,三下五除二,脱掉春兰的衣服,把春兰抱进了木桶。春兰羞红了脸,道:“阿郎,不要,还是我帮你洗吧。”

侯大勇道:“你天天帮我洗,今天我来帮你洗。”说完,侯大勇一双大手就在春兰身上滑动。春兰的乳头,在那双大手的爱抚下,渐渐硬了起来。

春兰侧着头靠在侯大勇手臂上,道:“阿郎,我也想要孩子。”

侯大勇道:“小孩子都是上天踢给我们的,不能着急,急也没用,放心吧,你肯定很快就会怀上的,要不,我们来一次。”

春兰羞红了脸,低头用手抚着侯大勇结实的腹部,数着侯大勇结实的腹肌。

侯大勇开玩笑道:“不用数了,有八块。”

春兰脸一红,道:“阿郎,春兰好想怀上你的小孩子。我父母很早就死了,被卖到刘家时,我才七岁,我背上、还有头上的伤疤都是小时候被打的。只有遇到了阿郎,我才觉得不白来这个世界一趟。

又道:“阿郎,你要一直对我好,符姐姐来后,我不会吃醋的,她本是尊贵之人,和我不一样,我会听她的话。”

听春兰如此说,侯大勇竟有些心酸。秋菊怀上小孩子后,在侯家的地位稳固了。而春兰没有小孩子,想到符英即将到来,心中总有些忐忑。

春兰说着说着,泪水流了下来,滴在侯大勇的手臂上。侯大勇伸过手去,为春兰开掉眼泪水。春兰发梢拂在侯大勇的脸上,让侯大勇感到痒痒的。侯大勇心中感叹:“真是个苦命的小女子,在这个社会,没有任何依靠,我就成了她的一切,无论如何,不能辜负她和秋菊的情意。”

侯大勇把春兰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春兰眼泪顺着脸颊掉在侯大勇脸上,丰满有胸部在侯大勇身上蹭来蹭去,侯大勇翻过身来,把春兰压在了身下。

第十七章 路过大梁

第二天一早,侯大勇带上富巩、何五郎、杜刚、陈猛等一百多人,从郑州出发,过大梁、澶州,再到大名府。这一条道全是宽大平整的官道,比其他道路都好走,富巩曾多次走过此道。杨徽之也在队伍中,他想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侯大勇虽然不愿让他走,但还是支持他参加考试,若考中,则朝中又多了一个朋友,若考不中,则再回书院。

这是侯大勇到了古代的第二个冬天。此时天气已冷,北风呼呼,众人哈着白气,鼻子通红,握住缰绳的手已经冻僵了。侯大勇一行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全部骑着战马,速度很快,不久就到了大梁。

柴荣在大梁,正励精图治,雄心勃勃推进各项改革。

柴荣下诏:“善操理者不能有全功,善处身者不能无过失。虽尧、舜、禹、汤之上圣,文、武、成康之至明,尚犹思逆耳之言,求苦口之药,何况后人之不逮哉!”言辞恳切要求群臣进言。为更好地让大臣进言,柴荣点名让王朴和二十多名翰林学士都写两篇文章:《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和《平边策》。

与此同时,柴荣命人整顿了弊病较多、不能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以便使有真才实学的人能进入政府机构发挥作用。

侯大勇在城外驿站住下,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侯大勇宣布放假一天,让随行人员各自进城。侯大勇带着杨徽之、何五郎、杜刚、陈猛等几人进了城,准备拜访王朴。好不容易找到王朴的府第,王朴却不在家。郓州河水决堤,把附近几州淹没了,柴荣令宰臣李穀去监筑河堤,王朴也被派到郓州,协助李穀治河,救济灾民。

除了王朴以外,侯大勇在大梁没有熟人,便带着几人在大梁城闲逛。大梁城当然比不上现代的大都市,但在此时,大梁城的规模、繁华程度都在世界上首屈一指,来住穿梭的人流、五光十色的商品,让何五郎、杜刚、陈猛等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几人正在街上东张西望,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大喊:“侯都指挥使。”

侯大勇回头一看,却是豹营校尉苏文森,后面跟着几名豹营军士。苏文森跑过来,侯大勇和他来了个热情的拥抱。何五郎、杜刚、陈猛均和苏文森及其手下军士十分熟悉,久别不见,大家你擂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互相骂着粗话,分外亲热。

苏文森拉着侯大勇,来到大梁最好的酒楼——长庆酒楼,要了一个大雅间,摆上两桌,作东招待侯大勇一行。

侯大勇带着人在街上闲逛之时,恰恰被赵武见到。侯大勇官职已高,且将要同符皇后的妹妹符英成亲,成为大周朝新贵。赵武虽然恨极了侯大勇,却不敢公然与之冲突,以前两人都是平民,打架自然无事,现在赵武在侍卫司,已获得了七品武职,但其职务在侯大勇面前,不值一提,若贸然找侯大勇挑战,只有自己吃亏。

赵武尾随着侯大勇,瞧见侯大勇遇到了苏文森,然后进了长庆酒楼。正在赵武苦思对策之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掌。

赵武回头一看,原来是侍卫司的五位同事,其中领头的一位姓李,名振,是李重进的族人,李振武艺不错,打仗也勇敢,是一个头脑简单、性情耿直、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赵武见到李振,心中一喜,很是热情地道:“原来是李兄,吓了我一跳,我心中正在想你,你就出现了,真巧啊。”

李振最喜喝酒,赵武家中有钱,又颇有心计,知李振是李重进的族人,有意拉拢他,常和他在一起吃喝。李振道:“今天嘴里淡出鸟来,找地方喝一杯去。”

赵武爽快地笑道:“前次是李兄请客,这次算我的,到长庆酒楼。”

赵武带着侍卫司众人进了长庆楼,见大厅里没有侯大勇,赵武问伙计:“有无雅间,要最好的一间。”

赵武点了一桌好菜,叫了三坛好酒,侍卫司众人畅开肚子,吃个痛快。赵武见李振已有醉意,假装内急,出去找到了侯大勇所在的雅间。回来后,满脸怒气,对李振道:“我刚才内急回来,听到有人在哭侍卫司的人是蠢猪,还有更难听的话,我都说不出口,听口气好似乎是殿前司的人。”

殿前司和侍卫司这两支禁军部队,交恶已久,双方互不相让,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李振就和殿前司军士打过多次,今日喝了酒,听赵武如此说,站起来,带着人就去找侯大勇算帐,赵武把人带到侯大勇所在雅间,对李振道:“就是他们。”又道:“真是不巧,今天总是内急。”李振没有多想,道:“你去吧,我要看看是殿前司这帮小子要做什么?”李振把雅间门踢开,闯了进去。

侯大勇正和苏文森喝酒,聊黑雕军军中趣闻,正在高兴时,门被李振踢开了。

“殿前司的鸟人,你们别在背后说小话,让我来教训你们。”李振也没看清里面有谁,抬脚就踢桌子。

坐在靠门处的是杜刚,他本是个不怕事的主,见有人踢桌子,那里容他得手,一招推窗望月,把李振挡住。李振也是一员勇将,虽有些酒醉,手脚仍然十分利落,一掌向杜刚颈部斩去。

侯大勇问苏文森:“这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侍卫司和殿前司常常相互打架斗殴。上面不和啊。”

杜刚和李振过几招,两人都没有占到便宜。李振的人和侯大勇这边的人“啪里叭拉”已交上手,形成了群殴的场面。

大梁是都城,侯大勇在此没有什么影响,因此不想惹事,更何况涉及到殿前司和侍卫司两大派系。侯大勇猛地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苏文森的人都是原黑雕军军士,执行命令已形成习惯,更何况侯大勇在他们心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听到侯大勇下令,一边格档,一边向后退,这样,两方人马对峙起来。

侯大勇走上前,道:“我是郑州防御使侯大勇,各位为何事而来?”

经过高平大战,侯大勇的大名在大周军中已是如雷贯耳,侍卫司众人已有人认出了侯大勇,不认识的人听了都是一楞,不敢造次。李振本来认识侯大勇,只是他以前见到侯大勇的时候,侯大勇都是全身披挂,今天穿了便装,他一眼没有认出,而且喝了酒,正打在兴头上,根本没有听清侯大勇说些什么,红着眼道:“少说废话,你们不是能打吗,我要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侯大勇脸色一沉,再不说话,上前对准李振就是一拳,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只是速度快,力气大。李振也是识货之人,见侯大勇出手,后退一步,用左手格档来拳,右手出拳向侯大勇击去。侯大勇并不避让,反手抓住李振左手腕,跨步上前,用膝盖猛顶李振腹部,李振右手一拳击中侯大勇肩部,这一招,基本上照搬击败赵武所用招术,李振的一拳因出拳距离过短,没有威力,而侯大勇膝盖猛击,却是势大力沉,李振和赵武一样,中招后倒地不起。

侯大勇打倒李振后,抽出破浪刀,抵在李振咽喉之上,“你也太过无礼,我是郑州防御使,你殴打朝庭大员,今日饶你不过。”手上用力,破浪刺破了李振颈部皮肤,一小滴血珠泌了出来。李振被刀抵住咽喉,酒醒了一半,这才认出侯大勇,心知惹了祸,却一言不发,不肯服软。

侯大勇不想把事情闹大,教训了李振几句,就让李振一行离开。过了一段时间,此事传到了李重进耳里,李重进叫过李振,看过咽喉处的小伤疤,大怒:“打狗还要看主人,侯大勇,欺人太甚,我和你没完。”李重进本来就对侯大勇从侍卫司调到殿前司不满,黑雕军又有两营官兵并入了殿前司,增强了殿前司的实力,现在,侯大勇居然打了侍卫司的人,李重进对侯大勇大为不满,为侯大勇制造了许多麻烦,当然,这是后话了。

没来由和侍卫司的人打了一架,大家没有心情喝酒了,侯大勇一行人出了雅间,往楼下走,走到楼梯口。从楼梯口上来四个人,其中一个女子,眉眼间和侯大勇在现代社会的妻子小琳颇有几分神似,侯大勇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第十八章 又见青叶(一)

侯大勇遇到的女子正是柳青叶,柳青叶不愿对侯大勇下手,从郑州离开后,回到了师傅凌靖身过。

凌靖出身大族,家里多有田产,虽然凌靖不愿当官,其生活还是很富裕,在大梁内,凌靖就买有一个院子。许州发生了疫情之后,凌靖带着弟子来到了大梁。凌靖喜爱田林山水,也喜爱各式美食,今日嘴里馋虫爬了了出来,就带着三个弟子来到大梁最有名的长庆酒楼,准备品尝长庆楼大师傅的酒虾手艺。

刚到楼梯,遇到侯大勇一行人往下走,柳青叶见侯大勇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以为认出了自已,想到那晚之事,不禁脸孔发烫,心中发慌。那日在书房没有光线,侯大勇实际上没有看到柳青叶的相貌,他盯着柳青叶,是因为柳青叶和小琳颇为神似,小琳曾在大学里打过排球,身材高挑、健美、匀称,柳青叶无论脸形、五官、身高、神态都相似小琳。

双方交错之时,侯大勇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这个香味似曾相似,侯大勇突然想到那日书房中的女刺客,身上发出和就是这种花香。近一段时间,侯大勇多次被袭,一个刺客都没有捉到,令其十分郁闷。闻到淡淡花香时,柳青叶刚好和侯大勇擦身而过,侯大勇伸手拦柳青叶,道:“是你?”两人站定,侯大勇又闻到似有似无的淡淡花香。柳青叶抬头和侯大勇对视一眼,见侯大勇眼神中带着疑惑,更有莫名的热切,柳青叶迅速移开目光,冷然道:“我不认识你。”

当日侯大勇曾和柳青叶交谈过一两句,对其声音还有一些印象,香味、声音都相似,侯大勇已基本确定她就是当日书房里的女刺客。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她长得相似小琳!

侯大勇见柳青叶要走,急切间就用手挡住了柳青叶的,柳青叶随手一推,手被侯大勇抓住。凌靖武艺高强,和陈抟等人齐名,见侯大勇盯着柳青叶不转眼,十分无礼,已不高兴,又见侯大勇抓住柳青叶,便暗运内劲,往侯大勇肩上一推,准备将侯大勇推下楼去。谁知侯大勇身体一扭,把大部分力道卸掉,身体只是晃了一晃。

柳青叶挣脱侯大勇控制后,顺势一掌拍在侯大勇胸口,侯大勇胸口一痛,一时出不了气。何五郎、杜刚、陈猛等亲卫见到凌靖、柳青叶等人突然动手,侯大勇中掌,连忙挡在侯大勇身前。

凌靖见没有推倒侯大勇,觉得侯大勇卸力的身法有些熟悉,心中惊奇,正准备再试一试,陈猛挡在了身前,出手击向凌靖肩膀,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陈猛失去了重心,从楼梯上直摔下去,虽说没有受伤,爬起来时,却已鼻青眼肿。

侯大勇在特种大队,学的都是一招致敌死命的招术,严格说来都是外家功夫的范畴,见凌靖手法回转,陈猛便被摔了下去,招术神奇,心道:“莫非这就是内家拳?”

何五郎见陈猛被摔下楼去,上步到凌靖身前,使出何家拳向凌靖进攻,何家拳脱胎于何家刀法,来源于马上刀法,大开大合。转眼间,何五郎已攻了七八招,凌靖身形未动,随手化解了何五郎的攻势,点头道:“好武艺。”凌靖等到何五郎攻了十多招,突然出手,两根手指指尖点在何五郎的咽喉,轻轻碰了一下。凌靖的弟子站在一旁,神情轻松,一幅看好戏的表情。

何五郎知凌靖手下留情,没有再打,道:“我输了。”杜刚等亲卫见何五郎输了,手都按在刀柄上,只等侯大勇下令。侯大摆摆手,制止了众人,对凌靖道:“先生武艺高强,我等不是对手,请问尊姓大名。”

凌靖见到侯大勇及手下全部带着长刀,猜到侯大勇应是军中之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却也不欲和他们多打交道,淡淡地道:“山野之人,不问也罢。”转身就走。柳青叶低着头,跟在凌靖后面。

自从手机彻底没电之后,妻子小琳干净彻底地从侯大勇的生活中消失了,成为其心中的隐痛。侯大勇平日是个理性、沉稳之人,今日见到相似小琳的女子,不想就这样让她走了。侯大勇快步拦住凌靖,长揖道:“先生神技,让人心折,能否交个朋友。”

凌靖的一个弟子见侯大勇拦住路,道:“滚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杜刚性格刚直,见侯大勇受辱,道:“小子无礼。”出手向出言不逊的凌靖弟子打去。杜刚学的是少林拳法,势大力沉,而凌靖弟子则是以静制动,招式灵巧,两人转眼交手十多招,未分胜负。

酒楼的食客见有人打斗,纷纷围在边上,兴高彩烈地看热闹。酒楼老板怕打坏了桌椅,不停地作揖,道:“求求各位爷,别打了,小店还要做生意。”

侯大勇见如此情况,便道:“杜刚,停手。”杜刚得令后,格开来拳,准备收手。凌靖弟子却趁杜刚收手之机,突然发力猛地一掌拍向杜刚,杜刚眼见躲不开,侯大勇却在旁边看得清楚,出拳猛击凌靖弟子的手掌。

侯大勇出拳没有任何花哨多余的动作,但势大力沉,时机恰到好处,眼见拳掌即将相碰。凌靖知道内家拳讲究以柔克刚,以硬碰硬,实非所长,这一拳打实,弟子定要吃亏,便伸手搭住侯大勇手腕。

凌靖弟子见师傅出手,立刻退到后面。侯大勇见和凌靖出手,刚才见他击败何五郎,胜似闲庭信步,打定主意交手就猛攻,不给凌靖出手的机会。侯大勇徒手搏击全是在部队学的招式,经过长期战争实践,招术简单实用。侯大勇先是一个鞭腿,踢向凌靖的左膝关节,然后左右二个直拳击向凌靖面部,接着猛踩凌靖脚掌,再抬膝猛撞。

凌靖以静制动,见招拆招,将侯大勇攻势一一化解。见侯大勇招数简单,只是力大势猛,让人不得不接招,另外,侯大勇刚猛的拳法中,带着正宗的道家内劲,和自己所习非常接近。

侯大勇一连串攻击没有效果,凌靖趁侯大勇稍停瞬间,突然施出小擒拿招数,抓住侯大勇左手,想一举将其制服,谁知刚抓住侯大勇左手臂,侯在勇就靠上来,右手抓住凌靖衣服,左脚别住凌靖,猛地发力,欲将凌靖摔倒,竟使出了契丹角骶之术。

凌靖不愿和侯在勇纠缠在一起,松开侯大勇手腕,右手一掌击在侯大勇肩上,此掌出力甚大,侯大勇连退数步,重重地撞在墙上。侯大勇本来抓住凌靖衣服,被凌靖击退后,手并没有松,把凌靖衣服撕下来一大块。

第十九章 又见青叶(二)

凌靖把破烂的衣服脱下来,穿上弟子递上的衣服,对侯大勇道:“你师从何人,可认识陈抟老道。”

“陈抟道长曾与我有一面之缘,你认识陈抟道长吗?”

“陈抟老道,老相识了,难怪你虽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却隐带内家劲气,原来出于陈抟老道。”

侯大勇见此人和陈抟老道相熟,便自我介绍道:“我是侯大勇,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你是郑州防御使侯大勇?”

“正是。”

凌靖道:“我是凌靖。早听说防御使勇冠三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十年了,只有你一人能让我如此狼狈。”当得知对手是侯大勇时,凌靖转变了态度。凌靖家族都在许州,前一段时间许州大疫,死人无数,而相邻很近的郑州却因为防范得力,控制了疫情。因此,侯大勇在郑州、许州声名鹊起,凌靖家族中有人逃到郑州,在隔离区得到了保护,回来后,都把侯大勇视为救命菩萨。凌靖不敬他的官位,而敬他救人无数。

侯大勇道:“那是先生承让,若先生全力进攻,我早就败了。”

“防御使的招式,都是战场上的招式,简练实用,自成一体,你没有拜师练过武吗。”

侯大勇平日和亲卫们聊天,谈论当世武林高人,谈到凌靖之时,亲卫们都颇为推崇,“原来是凌先生,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侯大勇为了接近那女子,又道:“今天侯某无礼,把凌先生的衣服撕烂了,我作东,请大家喝杯薄酒,可否?”

凌靖本是潇洒之人,哈哈笑道:“不打不相识,好吧,今天就有扰防御使了。”

侯大勇道:“凌先生为当世高人,就别称防御使了,就称侯大勇吧,或叫我一声侯郎。”

柳青叶听到侯大勇问话,知道侯大勇已经认出自己,暗暗想:“不知他知不知道那是我的抹胸,他肯定知道。” 柳青叶听到侯大勇邀请一起吃饭,想到书房里的那一幕,脸颊一阵阵发烫。

侯大勇和凌靖及其弟子围坐在酒桌上,亲卫何五郎、杜刚等人则在另一个雅间重新摆上一桌。

席上,凌靖听到陈抟把《天遁剑法》传给了侯大勇,大发感叹,道:“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对《天遁剑法》垂涎三尺,陈抟老道象守心肝一样守了几十年,见了侯郎一面,就把剑法传给了侯郎,而侯郎竟然不识货,把宝贝束之高阁,你们两人啊!”

今日冲突都是因柳青叶而起,凌靖细心,见最心爱的女弟子柳青叶神态反常,假装随意问道:“你认识柳青叶吗?”

“柳青叶、柳青叶。”侯大勇在心中念了两遍柳青叶的名字,因那天晚上之事有些暧昧,于是道:“那就要问柳青叶了。”

柳青叶咬着嘴唇,想了想,道:“万寿寺之事,是不是黑雕军做的。”

侯大勇听到万寿寺,心中一惊,因为诸多暗杀,正是从烧寺杀人开始,想到攻破礼弥教磁州总坛的时候,在残灰中找到的小纸片上,就有“万寿寺”三个字,“难道他们和礼弥教有关。”侯大勇暗自提高了警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为何说是黑雕军所为?”

柳青叶是在母亲去世前,才知道父亲是万寿寺住持,因为母亲是未婚生子,在当时是很耻辱的一件事,母亲现已过世,为维护母亲清誉,万寿寺住持之事,柳青叶作为最大秘密埋藏在心中。

侯大勇的反问,柳青叶无法问答,大家都猜测万寿寺是黑雕军所为,只是都没有证据而已,当日夜探侯府,柳青叶就想查明真相。

柳青叶不说,侯大勇也不再问。凌靖见此情景,知两人一定见过面,里面似有隐情,就岔开话题,随意问到:“侯郎到大梁办事吗?”

侯大勇道:“我是到大名府去迎亲,正好路过大梁。”

“侯郎还未成亲?千里迢迢到大名府,娶的是谁家的小娘子。”

“我娶的是魏王符彦卿的女儿。”

“魏王的女儿?我和符家是世交,魏王的几个女儿,小时候我都见过,你娶的是哪一位?”

“五女符英。”

“符英小娘子我见过,知书达礼,品貌端庄,侯郎好福气啊,这么说,侯郎已是皇亲国戚了。”

柳青叶听到侯大勇要去娶亲,不知为何,眼中竟有些发酸,满桌的美食也没有了味道,本来还觉得有些英俊的侯大勇竟然面目可憎。

柳青叶的师兄们都是久闻侯大勇大名,今日和师傅交手,居然撕下了师傅的衣服,端是英雄了得,纷纷端起酒杯向侯大勇敬酒。

大家高高兴兴敬酒,柳青叶不知为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半响,才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柳青叶对师傅凌靖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回到住处,柳青叶把门关上,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很快把被子打湿了。

侯大勇一直注意观察柳青叶,柳青叶的情绪变化,他全看在眼里,“太像小琳了,相貌、动作、表情,小女子心性,都和小琳一样。”

告辞了凌靖等人,侯大勇心情颇为沉重,“如果凌靖是礼弥教的人,凭他的武艺,要搞暗杀,只怕没有几人能够抵挡。”又想到:“凌靖是许州世家,在朝中做官的极多,不应是礼弥教的人吧。”

侯大勇回到了驿站,便令何五郎、杜刚、陈猛等人,从现在起,到把符英接回郑州为止,均按军营驻扎要求,安排人员轮流值勤,并详细布置潜伏哨。

侯大勇的身手在几个月前还不如何五郎,但是,练习了天遁功后,进步神速,何五郎现在已不是对手。今天和凌靖过招,虽说被打了一掌,可也不算输得太难看,“凌靖不愧为大师,居然从简单的几招中,探得我练过陈抟所传天遁功。”

“难道真有内劲,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侯大勇练习天遁功,最大目的是强身健体,但事实上,练习天遁功后,侯大勇各方面能力确实提高了,“看来,天遁功提高了我的身体素质,眼明手快,同样的招数,威力却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