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牛奶,任强变得很沮丧。齐二妹到卫生间淋浴之时,对着外面喊道:“你去把我的毛巾拿来。我可不想用你的毛巾。”任强拿了一条新毛巾,送进浴室。

“二妹,身材不错哟。”

“你也不错,还是挺有肌肉,不算豆芽身材。”

年轻人总是激情澎湃的,两人很快重新进入状态。这一次任强没有当送奶工,经过一番探索,完成与齐二妹第一次灵与肉的合作。当两人从激情状态中平静下来以后,再看对方的眼神与没有发生关系时完全不一样。

“二妹,你小时候那床抱被和字条还在吗?”

“什么?”

“报被和纸条,我熟读《刑事侦查学》,可以帮你找一找亲生父母。现在可以到各地公安机关去登记,全国公安机关联网,若是DNA配型对得上,那就是自己的父母。”

“他们不要我,我何必找他们。”

“若是DNA配得上,那就意味着他们在找你。至少要找到他们,问一个为什么。”

“别说这事了。送奶工。”

“我不是送奶工。”

“你第一次是送奶工,永远都是。哈哈哈哈。”

“小眼睛,不许笑。我们的关系要给姐夫说吗?”

“你姐夫和梁总有意撮合你们,你这个笨蛋。”

齐二妹和任强中间的那层窗户纸被捅破,陷入甜蜜无比生活之中,漫漫长夜也就不再难过。

同样面对漫漫长夜和美女,乌天翔觉得日子太难过了。这一次与他见面的女子相貌端庄,举止得体,很有教养。乌有义素来不太管这些事情,当女方来到家里时,却亲自作陪,一起吃了饭。

饭后,乌有义将儿子叫到身边,道:“天翔啊,小陈挺不错啊,你是什么态度。”

乌天翔道:“爸,现在什么年代了,还要相亲。小陈是不错,我不喜欢她这个类型。”

乌有义将腿盘在椅子上,道:“小陈的爸爸对我们很关键,算是互相有利的联姻。你爸和叔伯们拼死拼活打下基业。现在树大招风,为了不被连根拨起,我们必须把利益捆在一起。你是我的儿子,没有办法和寻常人一样结婚生子,由不得自己。”

“爸,我们得坚持不懈争取上岸,要彻底洗白,否则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乌有义道:“我知道你和小明星住在一起,以后找地方安置她就行了。你必须要和小陈结婚。谁叫你姓乌,吃香喝辣以后,就得扛住,没有谁能只享福不受苦。”

乌天翔脸上黑成一片,道:“对于我来说,她是陌生人。”

乌有义挥了挥手,道:“这么多男人找小妹,难道找的是熟人。在我面前,不要提爱情,提起爱情两个字,可笑。”

乌天翔从小生活在父亲巨大阴影下,总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蚂蚁。从华尔街归来,他经手了大笔生意,以为能够独立于父亲,今天与父亲聊天以后,发现还是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反思以后,他发现父亲说得很对,自己从华尔街回来,若不是姓乌,肯定还在给人打工,根本没有机会操纵巨量资金。

回到别墅,乌天翔开门。他见到客厅里林玲和邓哥大眼对小眼,如斗鸡一般。

第四百一十七章 土地财政

屋内温暖如春,林玲脱下长大衣,只穿了紧身毛衣,凹凸有致。其所穿毛衣素雅,白色衣料中间和边缘有青色花纹,如一只会说话的青花瓷。

邓哥打扮得更为朴素,一件素色薄毛衣,身材单薄。比较特别有两点,一是脚下穿了一双女式拖鞋;二是神情幽怨,如林妹妹一般。

门打开后,两人都望向乌天翔。

乌天翔望见两人就觉得头大,强撑着微笑,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径直到酒柜里取了一瓶酒,倒了三杯。他举了举杯,道:“喝酒,春节愉快。”

邓哥继续用幽怨的眼光瞧着乌天翔,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洋酒顺着喉咙,通过弯曲肠道,进入胃里。酒精钻进血液,在身体里循环,很快进入邓哥大脑。他拿着纸巾,咳嗽数声。

林玲不习惯这种西式喝酒法,端起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继续用挑衅眼光刺向邓哥。她在心里将邓哥视为女人,也就用战斗方式来对待女人。

邓哥没有理睬傻女人的眼光,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爽快喝完,然后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了一顿,离开了客厅,回到底楼房间。

邓哥离开后,林玲脸上表情顿时丰富起来,坐到乌天翔身边,在其脸上亲了亲,道:“我们上楼吧。”

邓哥一直站在门背后,听到两人上楼声音,便趴在床上,用衣服捂着脸,默默流泪。

楼上,胜利者林玲跳到乌天翔身上,哆声道:“翔哥,你怎么才回来,人家想了你一天。”

乌天翔将楼下邓哥暂时忘在一边,拍了拍弹力十足的臀部,道:“别忙,我去冲澡。”

“我陪你,帮你搓背。”林玲如藤缠树一般,将乌天翔紧紧缠住。

两人在澡堂互相冲洗,洗得雌、雄菏尔蒙在房间里翻飞,不停地摔跤。

浴室欢乐时,林玲坐在穿衣镜前,喘气,道:“邓哥是奇葩啊,他有时在家里涂口红,让我仿佛走进了鬼片现场。能不能让他搬走?”

乌天翔没有答话,凶猛冲刺,俊秀五官有些扭曲,有一种魔性的帅气,“邓哥是我的操盘手,在华尔街华人圈子里很有名,非常厉害。我很需要这个助手,你要容忍他。”

“那能不能安排他住在其他地方。”林玲收紧大腿,用力向内。

“不行,他太重要,必须要放在我身边。” 乌天翔加快了速度,让林玲沉浸在欢乐之颠峰,没有精力再说话。

从浴室到沙发,再到床上,滚完床单以后,林玲道:“翔哥,你上次说起投资电影,我要当女一号啊。”

乌天翔道:“这事我没有忘,今天还找行业人士问了此事,要提高你的档次,拍电影比电视剧更强。我准备投一千万,弄个怀旧文艺片,大体内容是在老国营厂矿的爱情故事。你当女一号。B格上来以后,你以后星道顺畅。”

如今想进入娱乐圈当明星的美女太多,有从正规院校出来的,也有各地各行业怀着梦想的女孩子。林玲不是中戏等大牌院校毕业生,只是普通学院的影视表演专业毕业生。走出学校,才发现这个行业集中了太多漂亮女孩子,自己的容貌如水滴如大海,很难脱颖而出。拍了两部片子,获得了一两句台词的小角色。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成为大明星的机率微乎其微。

她来山南演出时参加聚会,认识了乌天翔。相较于自己同学委身的中年油腻男,乌天翔不仅钱多,而且人年轻,长得帅,身体棒,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他的性取向似乎有些复杂。

林玲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孩子,为了达到目的,克服眼前困难就不算大事。稍稍休息以后,她又主动约战,酣畅淋漓地再来了一次,然后心满意足睡觉。

乌天翔躺了一小会儿,轻轻推了推林玲,翻身下床,轻手轻脚走出去。

站在邓哥房间前,乌天翔心情突然糟糕起来,异常灰暗。这种灰暗并非针对邓哥或者林玲,而是对自己选择的悲哀。他感觉自己心里住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当遇到帅哥和美女的时候,都会做出反应。

这种分裂的取向让其异常痛苦。

当他第一次见到邓哥时,不由自主砰然心动;悲哀的是当他第一次见到张小兰时,也不由自主砰然心动。如果他只选择邓哥或者林玲,或许就能渡过这种哀伤。

邓哥没有锁门,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床头是桔黄色小台灯,灯光下有一张忧伤的脸。乌天翔心生内疚,坐在床边,道:“别生气了,不把她放进家来,若是让老爷子知道我们的事,那就有大麻烦。老爷子是老辈人,心硬手又狠,你应该能感受到。”

邓哥长长睫毛上挂着泪花,道:“我已经想好了,必须要离开这里。换个地方,一样能指挥操作,你记得来看我就行了。”

乌天翔稍有犹豫,同意了。在一个屋檐下面对邓哥和林玲,确实让他心生内疚,身心俱疲。与其这样,让邓哥出去居住也确实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我明天搬家。”

“明天是大年三十,过完春节再搬吧。”

“没有必要,明天搬家,房屋是现成的,让人打扫一下就行了。”

大年三十,下午,侯沧海刚刚走到海强书记办公室,便接到了任强电话。任强在电话里讲一个新情况——邓哥搬家。

接完电话,侯沧海继续前往海强市长约定的会面地点——军分区。春节临近,有些人际应酬必须要走。侯沧海提前与海强市长打了电话,原本准备约好在春节期间拜访。

结果海强书记接到电话以后,直接让其到军分区。海强市长是军分区的第一政委,就在军分区找了一个安静的小院作为住房,安静又安全。临近春节,海强市长按照市委办排的表,忙忙碌碌地完成了所有预定工作,在大年三十晚上,终于清静了下来。他也不准备一个人在江州孤独地过春节,约两三个谈得来的朋友,喝点真正的小酒,日子过得也就快一些。

“好,果然空手。若是你要趁着春节送点礼,趁早别来。我可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过个春节。”海强市长没有如往常一样穿西服,而是裹了一件前年款式的羽绒服,很居家的样子。

进了屋,侯沧海主动为两人泡茶,问道:“海市长,什么时候回高州?”

海强道:“到高州第一年,我得坚守阵地。过完初一,再回高州。吃过晚饭,王市长和小杜要过来,我们四人打双扣,迎接新年。”

军分区有专门食堂,不需要海强准备晚餐。他和侯沧海坐在客厅,喝茶,天南海北闲聊。

如今黑河成为一个大工地,两人话题不知不觉中转向了房地产。

海强兴致颇高,道:“你如今是沧海集团老板,旗下也有公司做房地产,不知道你对当前房地产是什么认识?很多人提起土地财政都咬牙切齿,认为是推高房价的罪魁祸手?”

“海市长在给我出了题,我得认真想一想,被判定为不及格就是麻烦事。”侯沧海还真没有细想这些纯理论问题,更多精力被层出不穷的难题缠住手脚和头脑。

海强笑道:“我看过信息简报,江阳区曾经报过一条信息,内容是沧海集团召开务虚会。你能脱离繁忙的事务工作,带领班子成员务虚,说明你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没有飘上天。”

侯沧海客观地道:“沧海集团的务虚会其实应用性很强,我们更测重于对法律法规和政策的解读,以便公司决策,对于纯理论基本没有涉及。”

“企业做得越大,理论便越重要。京大有很多文科学生都能成为国内一流企业家,不在于他学的是什么专业,而在于理论改变了思维方式,打穿了禁锢思维的墙。”

海强又道:“书归正传,接着刚才房地产问题谈,我可以提观点,你也可以反驳。你如果看到我是市长,不愿意反驳,那我一个人谈起来很无聊哟。”

海强是市长,侯沧海是企业家,一般情况下,市长不宜于企业家有过多的私人关系。海强对于侯沧海的信任建立在非典时期:当时侯沧海被隔离在锁厂,能够冷静地带领被困的百余名员工完成隔离,很了不起。

有了良好的基本认识,加上后来锁厂危房改造完成得非常圆满,海强这才放心地与侯沧海交往,并且有意无意提携之。

“我也想反驳,可是到现在没有值得反驳的话题。”侯沧海笑道。

“这就是马屁啊,不准再拍马屁。”

海强又道:“我们修建城市,无论道路、广场还是地下设施,公共服务都需要大规模的一次性投资。早期资本主义原始资本积累绝大部分是靠外部掠夺完成的,几乎每一个发达国家都可以追溯到市化早期阶段的原罪。新中国成立后,没有对外侵略和扩张获得原始积累的条件,主要是勒紧裤腰带干革命,通过剪刀差来完成了部分工业积累。在这种情况下,特别苦的是农民,”

侯沧海点头道:“我同意这个观点。不是拍马屁,是真同意。”

海强道:“刚才我讲过,在传统经济中,如果完全靠内部积累,很难跨越最低的原始资本门——极大地限制了大型公共设施的建设。违反规律强行积累,会引发大规模社会动乱。1980年代后期,依靠农业部门为工业化提供积累的模式难以为继,深、厦等经济特区被迫仿效香港,尝试通过出让城市土地使用权,为基础设施建设融资,从此开创了一条以土地为信用基础,积累城市化原始资本的摸着石头发展的道路。这就是后来广受诟病的土地财政。”

侯沧海听到此,道:“海市长提到以土地为信用,这个我没有过深思考,以前有零星片断思维出现,一晃而过。”

“你抓到了信用这个要害,信用是关键问题。我们继续梳理土地财政的发展脉络,1994年的分税制改革,极大地压缩了地方政府的税收分成比例,为了弥补,将当时规模还很少的土地收益划给了地方政府,这条政策奠定了地方政府走向土地财政的制度基础。1998年住房制度改革和2003年土地招拍挂等一系列制度创新,帮助政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积累起原始资本。城市基础设施不仅逐步还清欠账,甚至还有部分超前(高铁、机场、行政中心),城市化速度和规模都超过了改革之初最大胆的设想。”

海强说到这里,停了停,又道:“没有土地财政,很多问题不会出现,但同样,也不会有高速发展。我这里就想到一个核心问题,土地财政本质是融资,这就决定了土地以及住宅必定是投资品。省、市政府打压房价的政策之所以屡屡失效,是没有按资本品市场来管理住房市场。按照投资品市场的规律,只要其收益和流动性高于股票、黄金、储蓄和外汇,资金必然会继续流入不动产市场。”

“如何按资本品来管理?”

“这很难,非一个地区能实现,我正在思考。”

这是侯沧海第一次沉下心来听海强谈理论。听到这里,侯沧海明白了为什么海强升迁如此之快,抛出其他因素,仅凭其理论素养足以超过侯沧海知道的绝大多数省厅级领导。既然海强肚子里是真有货,他就不再遮掩,以土地财政为主要话题,畅开来谈自己的想法。

正谈得兴起,王市长和杜灵蕴到来。

王市长认得侯沧海,见其居然正在和海市长谈笑风声,深为惊讶。

第四百一十八章 春节的日子

王市长和杜灵蕴到来,让海强和侯沧海无法深入讨论。四人将气氛转换到娱乐频道,在桌上摆开打双扣的战场。打双扣是政府机关最流行的娱乐方式,不管是打麻将和斗地主,往往都要涉及到金钱交易,双扣比较纯粹,以斗技为主,于是成为政府机关主流娱乐项目。

客厅里春节晚会成为背景,四人专心打牌,偶尔聊聊天。

时间过得很快,新年钟声响起时,大家才放下扑克,站在窗边,观看满天烟火。

从江州城区各个角落飞起无数火光,在空中炸裂,发出耀眼光辉以及惊天响声。屋内众人仰望星空,无人说话。这是属于国人的节日,在鞭炮炸响的时间点上,多数人都陷入短暂欢乐之中,祈祷来年过得好。儿童们则陷入单纯的快乐之中,喜欢鞭炮的炸响声以及烟花的尽情绚烂。

美好的时光往往很短暂,十来分钟后,偶尔还会响起爆炸声,城市总体安静下来。海强看了看表,道:“现在还没有接到电话,说明平安无事。”

王市长叫苦道:“海市长,您别这样说。事故就是曹操,不说不来,一说就来。”

话音刚落,电话响起。电话带给王市长一个坏消息:化粪池爆炸,炸伤了一个小孩和老人。

幸运的是这次爆炸没有生命危险。对于一个城市的市长来说,春节期间出事故往往是大概率事件,只要不死人的事故就是万幸。

虽然没有死人,毕竟出了事故,王市长要去处理,大年三十的小聚会就散掉。

临走前,杜灵蕴抽空道:“春节什么时候有空,水平一直在念着要聚会。”她才生了小孩,脸还微胖,与初毕业时的清瘦女孩相比,从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变成进退有度的合格机关干部。

约定在初三见面,侯沧海离开军分区,驾车回到世安厂。

为了安全起见,侯沧海说服了父母,让其搬到江州面条厂居住。妹弟杨永卫创业失败以后也来到沧海集团,主要负责沧兰电子商城。为了工作方便,他需要居住在面条厂。侯水河广告公司主要为沧海集团服务,既然丈夫适合住在江州面条厂,于是将广告公司搬进了江州面条厂。

这样一来,侯家所有成员都进入了江州面条厂。

对于侯援朝和杨永利来说,江州面条厂只是暂居之地,世安厂才是真正的家。春节前,夫妻决定回家过春节,等到大年以后,再回到江州面条厂。

杨家和侯家都在六号大院,是相隔很近的邻居。杨永卫一家四口人可以住在老杨家,侯沧海和张小兰就可以住在家中。侯沧海开车回到家里,全家大人都还在侯家。小河和小溪睡熟,杨永利、侯水河和张小兰在厨房煮汤园。

“喝酒没有?来一碗汤园。”杨永利见到儿子回家,关心地问道。

侯沧海抱了抱母亲,道:“今天是陪市长,滴酒未沾。”

杨永卫满脸兴奋,道:“侯子回来了,你来看一看最新鲜的沧兰电子商城。”

侯沧海道:“电子商城什么时间能够上线?大年后,能否上线?”

张小兰从厨房出来,笑道:“你先看一看网站。”

杨永卫打开笔记本电脑,居然调出沧兰电子商城页面。沧兰电子商城的页面非常粗糙,总共只有三十多个产品,主要是沧海集团自己的产品,还有海龙空调系列产品。每款产品页面上主要是纯粹的文字介绍,加上产品参数和两张图片,没有描述,也没有反馈。

侯沧海惊讶地道:“已经上线了?”

张小兰道:“昨天刚刚上线。我和永卫商量,等到运行一天以后,再给你说这事。”

侯沧海瞬间进入工作状态,道:“为什么不提前给我说。”

张小兰微笑道:“这是我的权限,让实验版本提前上线。”

杨永卫道:“网站现在比较LOW,如果提前亮相,大家会提很多意见,肯定会让我们修改以后再上线。我觉得与其反复修改,还不如先斩后奏,让产品出现在大家面前。”

侯沧海提出疑问:“如果用户觉得产品不好,以后不再使用我们的网站,那怎么办?”

“我做第一个产品也是你这个思路。失败过一次,我改变了思路,不要求思考得特别完善,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经验教训。”杨永卫又解释道:“通过一次失败的创业,我最大收获是承认所有的新产品都不是完善的,如果坚持每天发现、修正一两个小问题,不到一年肯定就把作品打磨出来了。当前最关键的是我要克服在产品上的强迫症。”

侯沧海当前关注的重点在产生现金流的沧兰万金系列产品,其次就是投入重金的黑河地产,对于沧兰商城没有太上心,完全交由张小兰负责。目前是张小兰牵头、杨永卫具体负责。在集团正式定岗位时,杨永卫没有在集团,所以不可能给副总裁的岗位,如今重新回到集团,其级别就考虑为总监级别。

杨永卫更关注于技术和事业,对于待遇没有特别关注。他并非不通人情,而是基于两种考虑,一是沧海集团是侯沧海的,自己是他的妹夫,如果做出成绩,在经济上肯定不会亏待;二是有为才有位,在没有出成绩的时候争位置没有任何意义,等到沧兰电子商城真要壮大时,作为主要负责人自然有位置。

“确实很粗糙啊。如果用户来了一次,觉得不行,以后肯定不会使用。””听了妹夫解释,侯沧海感慨了一句。他还是很怀疑如此粗糙的网站能否在市场上站住脚。

张小兰很熟悉沧兰电子商城,道:“侯子不懂电商,所以没有发言权。沧兰电子商城能在短时间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很不错了。我支持永卫的想法,先把网站做出来,然后一点一点改变。我们的优势在于有一个全国性的沧兰万金销售系统,本身有产品。我还去找过海龙空调的高总,现在我们商城就主要以沧兰万金和海龙空调为主,另外还有几款其他日化产品。”

杨永卫道:“我们基本没有流量,全是销售体系内的职工,所以不存在损失顾客。我们让网站上线,可以直接听到使用者的意见,这些意见是用户体验,比闭门造车要强得多。”

“高总愿意将海龙空调放进来?”侯沧海看到海龙新款空调的图像,又问道。

张小兰道:“我提出想法和粗方案后,高总爽快得很,满口答应。”

侯沧海道:“上线了一天,海龙空调卖出去一台吗?”

张小兰道:“说出来吓你一跳,卖出去整整十七台。有三台是公司买的,其他都是职工买的。由于减少了中转渠道,网上每台比商场有优惠。现在还有配送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开弓没有回头箭,开春以后压力会很大。”

侯沧海拨打了高闻涛总经理的电话,很快接通。两人互相祝贺新年,约定明年继续合作。

看罢商城,吃完汤园,一家人在客厅聊了一会儿,在凌晨两点睡觉。尽管儿女皆长大,周永利还是秉承着家中老传统,不让儿女们洗碗,担心摔坏了碗筷,给全家人在新一年带来霉运。周永利十分相信这一点,弄得侯沧海和侯水河两兄妹都怕过初一,在初一那一天总是小心翼翼,担心若是不小心弄坏了家里的物品,会让母亲一年都担心。

睡在床上,侯沧海眼皮直接架,打着哈欠很快就要进入梦乡。张小兰将丈夫推醒,道:“你们家里团圆了,热热闹闹。我们家分成三块,我爸在高州,我妈一个人住,我们在世安厂,想起他们过春节是孤苦零丁,心里就慌得很。明天我们抽时间到我妈家里去一趟,和她吃一顿饭,陪陪她。”

侯沧海累了一天,眼皮打架,抱紧妻子,道:“明天下午我们两人给妈做一顿晚饭,尽尽孝心。”

早上,张小兰给母亲打电话,约定晚上吃饭。

杨敏在电话里明显有一个停顿,道:“来吧,晚上在政府家属院。”

打完电话,张小兰有点小郁闷,道:“我怎么有一个很怪的感觉,我妈不是太希望我们去。”

“别乱想了,她肯定是希望我们去。”侯沧海通过观察,对岳母状态略有了解,反而是张小兰当局者迷,始终没有彻底想透。

初一下午到了杨敏家里,进门传来腊肉香味。杨敏穿着围腰,正在厨房忙碌,道:“你们今天若不来,我就要到萍萍阿姨家里蹭饭去。锅里是你们带的黑河腊肉,味道还真不错。”张小兰到厨房陪着母亲,道:“妈,春节怎么安排?”杨敏道:“我如今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没有明确安排,过一天算一天。”

听到这句自侃,张小兰心情更加郁闷。她目前生活幸福美满,更衬得母亲孤苦零丁。

侯沧海随身带来一条大号围腰,还带着做回锅肉的主料和调料。穿上围腰后,他也挤到厨房为岳母做一道最拿手的回锅肉。

三人在厨房里忙碌,让久未开火的家有了烟火气。

杨敏站在侯沧海身边,看女婿在灶台间熟练操作,禁不住好奇地问:“我只管了路桥公司和美容院,都忙得不行。沧海集团规模更大,你应该更忙,哪里有时间来炒菜?看你的手法,还很专业。”

张小兰道:“他在当医药代表之前,开过餐馆。”

侯沧海道:“也不算开餐馆,当时承包了电科院一食堂。忙里偷闲,学了几手,炒几个家常还行。”

回锅肉起锅,香气扑鼻。

杨敏对端盘子的女婿道:“上次给你们说起的事,争取在年后办了。兰花花爸爸建这个路桥公司也不容易,不能毁在我手里。我确实没有兴趣经营路桥公司,以我的时间和精力,有一个美容院足够了。你们不要有什么顾忌,我一分钱不要,将公司完全交给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谁来经营都可以。”

侯沧海和张小兰反复商量过这事,最后还是同意将跃桥公司接过来,与房地产公司进行整合,这样能增强基建力量。

这是一顿难得的和谐晚餐,在平和气氛中,三人渡过了一个难得的大年初一。晚上,侯沧海和张小兰住在娘家。杨敏约来对面的一对小夫妻打麻将。侯沧海和张小兰轮流上阵,夫妻俩记忆之好,算牌之精,让打麻将者都很服气。

初二,侯沧海和张小兰回到侯家。一家八口人为逝去的亲人扫墓。按照世安厂这边的习惯,扫墓基本上从初二开始,距离世安厂不远有一座公墓,世安厂在公墓有一块专用地,绝大部分逝去世安厂职工皆归宿于此。

公墓人极多,携老抚幼,带着香、蜡、纸钱和菊花,来到墓前,祭奠亲族。

侯家八口人来到墓前,主要是为杨永卫父亲扫墓。在杨永卫父亲墓地不远处,是杨红旗父亲墓地,稍远一些,是侯天明父亲的墓地。

为杨永卫父亲上坟之后,侯家八口人来到杨红旗父亲的坟前,正在上香之时,杨红旗提着香烛来到墓前。

杨红旗曾经在六号大院少年朋友中的活跃分子,比侯沧海和杨永卫稍大,又比侯天明稍小。她见到侯家人,招呼之时,语带哽咽。

侯天明、侯荣辉以及张小青也来到墓台处。

侯援朝和周永利是长辈,见到侯天明、杨红旗几个小辈都来为亲人扫墓,不禁唏嘘。周永利拉着杨红旗的手,道:“今天大家要聚一聚。我们六号大院的老人越来越少了,见你们一面也不容易。”

侯援朝一家八口,加上杨红旗一人和侯天明一家三口,上完香后,结伴朝山下走。在下山途中,遇到了周水平和杜灵蕴。回到六号大院门口,他们又遇到了吴建军、朱颖一家人和黄狮子父母。

几家人干脆就在六号大院外面的餐馆包了一个三连桌。

吃饭的几家人都是六号大院老住户,有着共同的生活记忆,聚在一起,怀念往事,追忆故人。

最先落泪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黄狮子父母。他们一直没有拿正眼瞧侯荣辉,喝了两杯酒处,开始责骂儿子不学好,跟着坏人走了邪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侯荣辉听到责骂,想要拂袖而去。他被父亲紧紧握住手,强忍了心中那口气,坐下来,喝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