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俊春比,谁更有钱?”李沫相信香港的楼市肯定会起来,下意识将在港楼市换算成了现金,这样算起来,许俊春确实很富。

“谁有钱,我不清楚 。但是,侯沧海肯定更有钱途。他还开了一条保健品生产线,产品很不错。”

“那熊小梅有点亏啊。许俊春做贸易不太顺,一批货亏在了北极熊哪里,生意不好做啊。”李沫又道:“侯沧海结婚没有?”

“结婚了。”

“女方家里做什么的?”得知张小兰父亲是企业家,李沫道:“我还以为侯沧海是白手起家,原来靠了老婆。”

陈华辩解道:“虽然张小兰是富家女,可是侯沧海起家倒还真没有靠着张家。张小兰妈妈是机关事务局副局长,我们两人有接触,所以了解一些情况。他最初是在张家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当总经理,在那时认识了张小兰。”

李沫笑道:“说了半天,张家既是有钱又有权。”

“你不了解情况,他确实是靠自己。”

熊小梅出来时,两人很默契地转变了话题。陈华听到李沫如此评价侯沧海,暗自有些生气。

到了吃饭时间,熊小梅、李沫和陈华单独小餐厅吃饭。

许俊春仍恑在熊家和岳父岳母一起吃饭。熊家经济因为许俊春发生了改变,因此,许俊春回到熊家挺受欢迎,其地位与当年的侯沧海不可同日而语。

三人聊天之时,熊小梅无意中聊到:“上午坐车时,我看到街上有一个人好像詹军。”

陈华一下警惕了起来,道:“真是詹军?”

熊小梅道:“詹军是我以前最讨厌的人,我经常坐在窗口,看着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那个走路的姿势,以及侧脸,都很相似。看到那个样子和表情,我就想要吐。”

詹军失踪在江州官场曾经引起过一阵波澜。侯沧海当时正在介入面条厂,还打电话来问过詹军的情况。陈华不能肯定熊小梅见到的就是詹军,且她和詹军没有直接联系。听到此事后,没有向相关部门报告。若贸然报告,查出来不是詹军,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三百一十八章 到高州挨重拳

陈华即将到江阳区担任区委副书记,到任前还有一系列程序要走,事情挺多,不能在秦阳久留。她在秦阳停留了半天,与大学室友聊了三个多不时,兴尽之后,便返回江州。回到江州后,她不停地接到朋友和同事的电话,先是祝贺担任区委副书记,随后邀请一起外出吃饭。她不可能答应所有人,首先参加团市委同事的饭局,其次参加市委宣传部老同事的饭局。

晚上,陈华和团市委所有同志一起用餐。

十点半,侯沧海电话打了过来。

其他人电话打来,陈华只是应付。接到侯沧海电话后,她走出房间,找了隔壁一间空房间与侯沧海通话。

“老杨给我说你要担任江阳副书记,以后就是我们的父母官了。祝贺你,真心实意的。”

杨敏生病,张小兰回去照顾母亲。侯沧海坐在窗边,遥望着满城灯火。他虽然离开了官场,此时看到往日友人都纷纷走上重要岗位,还是有点烦闷。当然,这点烦闷只是人生中会遇上的小小烦闷,一阵风,便吹去。

陈华将小包间房门关上,低声道:“别祝贺我。真心的,我并不觉得这很幸福。给你讲一件事,我今天到了秦阳,熊小梅回来了,李沫也在。”

“哦,她回来了。”

“她生了儿子,过得还行。许俊春准备到秦阳开厂,正在和秦阳开发区会谈。”

“哦。”

“她还说了一件怪事,说是在秦阳街上看到一个很像詹军的人。”

侯沧海原本是坐在窗边,听到此语,立刻站了起来。他尽量控制住情绪,不让陈华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道:“詹军为什么会跑到秦阳去,是不是认错了人。”

陈华道:“熊小梅对詹军印象挺深,应该不会错。詹军肯定是贪了不少钱,否则也不会跑路。这也是对我提个醒,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伸手。”

放下电话后,侯沧海出门,敲开梁毅然房门。两人当机立断,开车到江南左岸,化妆,换衣服,带上相应设备,直奔高州。

“侯子,如果真是詹军,我们是否通报警方?”梁毅然对着后视镜检查化妆效果,问道。

侯沧海眼睛盯着被灯光照亮的公路,道:“詹军失踪,原因不明,警方和检察院都没有立案,我们凭什么通报警方。我们最多向组织部门举报,这又没有意义。詹军在体系内算个人物,离开体系,一个瘦排骨,屁都不是。我们把他逮住,让其自己坦白和丁老熊有什么勾结。”

计划很简单,实现起来却很难。

首先得解决住宿问题。凡是进宾馆都要联网检查身份证,他们改变了相貌,便没有合适身份入驻宾馆。很多洗脚城晚上一点以后可以留宿,但是若是遇到警察检查,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尽管这种概率不高,也并非不可能。

其次就算住下来,要想找到詹军也非易事。熊小梅遇到詹军是偶然之中的偶然,真要精准地抓到詹军,困难很大。

第三,找到詹军,如何处理下一步的事情,也需要讲究。目前由于詹军不假外出,主动脱离组织,组织上已经将其开除。由于警方和检察都没有立案,如何处理他得讲究艺术。

两人进入秦阳城区以前,商量之后,又将化妆卸掉,直接住进秦阳大酒店。

秦阳大酒店曾经是秦阳市最高建筑,四星级。酒店大堂挂有大吊灯,光线明亮又柔和。服务员服装统一,彬彬有礼。侯沧海站在大堂,想着与熊小梅曾经在此渡过的美妙又悲伤的夜晚,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如今和张小兰已经成亲,夫妻关系挺好。但是,他始终在内心深处给熊小梅留下一块隐秘之地。

在订房时,他对前台服务员道:“二十六还有房间吗?”

前台服务员道:“二十六楼是商务间,比较贵。”

侯沧海道:“订吧。”

两人来到二十六楼,梁毅然观察侯沧海神情道:“这个楼层对你有意义?”

侯沧海苦笑道:“当年我和熊小梅被熊家赶出来的第一晚,我们就住在第二十六楼,那时还不是商务间。我们没有几个钱,带着悲壮之情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

梁毅然是知道最多秘密的伙伴,道:“熊小梅在秦阳,见不见面?”

“她带着老公和儿子,我见面算什么。不见也罢,这辈子缘分尽了,最多在心里想一想。”话说得潇洒,当关上房门时,侯沧海回想起往日恩爱,还是无限惆怅。

这时,他接到张小兰电话。

“你到了秦阳吗?”张小兰刚才一直陪着母亲说话,等到母亲入睡,这才在客厅里给丈夫打电话。

“在秦阳,住在秦阳大酒店,梁毅然在隔壁。”这一次侯沧海是以前往秦阳抽检销售体系的名义。他不是欺骗张小兰,而只是不相让妻子知道自己还在对付一大恶人。

“我没有查你的岗。若是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的感情未必就太脆弱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清楚,到秦阳以后,有可能到湖州去看一看。”

“你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

“宾馆有电脑,我上一会儿网就睡觉。”

聊天以后,侯沧海内心的惆怅就淡了不少。他一时不想睡,打开电脑,进入清风棋苑。

在江州家里,张小兰非常迅速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了清风棋苑。今天丈夫独自在高州,极有可能会进入清风棋苑。果然,她刚刚进入清风棋苑,见到快刀手久违的头像亮了起来。

“嘿,快刀手,好久不见了?”张小兰忍住笑,给丈夫打招呼。

侯沧海迅速回话,道:“确实很久不见,战一局。”

“战就战吧,这一段时间我看了不少谱,水平提高了哟。”

“光看谱没用,还得实战。”

两人都很熟悉对方套路,就如夫妻之间互相熟悉前戏一样。战至中盘,久疏战阵的侯沧海发现无影宗棋力果然有涨进,防守密不透风,比以前更加严密,偶尔反击,也极为凌历。他一直以进攻见长,面对无影宗如精致导弹一样的偷袭,被迫开始构筑防线。

张小兰平时闲暇时间更多一些,不仅看了自己的棋谱,还经常研究丈夫常读的棋谱。她还换了网名,约陈秀雅在网上较量。

今天她将快刀手打得措手不及,很高兴。

“看来最近一段时间,你确实很少下棋。”

“事情太多,没有时间啊。”

“那你今天怎么有时间?”

“出差在外,有点时间。”

“结婚以后,想不想前女友?我很好奇这个问题。每个女人都要面临这个问题,我想听真实想法。”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每个人的具体问题不一样。对于我来说,与前女友的关系结束就结束了,心中肯定会留点念想,但是还得忠于婚姻。”

“只是忠于,不是爱?”

“忠于就是爱的表现,抠字眼,矫情啊。”

“哎,聊天就聊天,你怎么还要偷袭啊。”

无影宗在留言区挥出了一连串愤怒的拳头。下了两局棋,接近凌晨两点。她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利用无影宗的身份和快刀手聊天,每次都很愉快,但是她也担心哪一天快刀手说出不入耳的话,那就纯粹给自己找麻烦。她决定以后下棋就下棋,尽量不要谈感情。

侯沧海洗完澡,用手机给妻子发短信:“晚安,亲爱的。”

早上起床,侯沧海和梁毅然到宾馆底楼吃早餐时。此时,应付了查验身份证那一关,他们又是化妆潜行。

他们步行在大街。

两人分析,詹军肯定早就在秦阳买好住房。以他的阴沉而多疑的性格,绝对不会用詹军的身份来购买,所以,查住房没有用。

他在这里潜伏以后,也得买菜做饭,还得买日用品,所以最有可能遇到地方就是菜市和超市。

又由于熊小梅是在回家的路上见到疑似詹军的人,其住房应该以铁江厂为圆心,距离不会太远。

按照这个思路,侯沧海和梁毅然首先来到了铁江厂,进入厂区,朝家属区走去。

铁江厂此时已经完全破产,整个厂区越发破败,杂草丛生,厂房玻璃大多破碎。在厂区东部,厂房已经被拆掉,修了围墙,墙内正在挖地基,从地基深度来判断,是修高层建筑。

以前的厂区多半在城里,或者说以前在城边,随着城市发展,城边变成了城里。工厂破败以后,随着房地产业大发展,厂区被陆续开发,这是大势所趋。

刚走到家属区,迎面走来了熊恒远和杨中芳夫妻。杨中芳手里提着菜篮子,熊恒远边走边抽烟。两人衣服样式都比较新,质地不错,与过往其他工人穿着相比,生活明显要好一些。

看着这一对夫妻,侯沧海放缓脚步,用眼睛余光看着夫妻俩从身边走过。

“今天吃啥子,俊春口味淡,又喜欢吃海鲜,我们去弄点海鲜。”杨中芳在盘算中午的餐桌。

熊恒远闷声闷气地道:“到了秦阳就别吃海鲜了,我们这边海鲜不新鲜,又弄得不好,他根本不吃。弄点本地菜,不放辣椒,他吃得挺带劲。”

杨中芳又道:“俊春在广东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到秦阳来开工厂。秦阳企业都半死不知的,他来能做什么?”

熊恒远道:“你这个老太婆咸吃萝卜淡操心,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要管。”

杨中芳嘀咕道:“以前侯沧海的事,你管得挺宽。”

熊恒远瞪眼,道:“侯沧海怎么能和许俊春相比,差得太远。我每次看到那小子就不顺气。”

听到两老口如此议论,侯沧海感觉胸口挨了一记重拳,半天缓不过劲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遇到

梁毅然听见老两口议论,不知道如何安慰神情暗淡的侯沧海。当老两口走远,他想了一句话:“他们没有眼光,将你放走了。这是他们的损失,不是你的。” 他说的是真心话,想着熊小梅父母的行为,不停摇头。眼界决定着命运,明明已经找到了一只金龟婿,却有眼无珠,将之放弃。

“不用安慰我,我如今是张小兰的丈夫,早就渡过了失恋期。”侯沧海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情绪缓和下来,自嘲地道:“他们现在只是背后议论两句,最初我进门是拿大棒赶出来。”

两人进入家属区,转了一圈。詹军藏身于家属区的可能性极低,但是,他藏在哪里,谁又说得清楚。因此两人就在家属区乱走。

走过熊家所在的家属楼,侯沧海放慢了脚步。熊家窗口挂着些衣服,大部分是小孩子的衣服。他看着那条顺着墙壁走的管道,又想起自己曾经如猿猴一样顺着管道爬上爬下。那时为了爱情,根本没有在意危险。四层楼有十二三米高,若是失手摔下,不死都是重伤,而他完全没有考虑危险。

离开家属区,来到距离铁江厂最近的一处菜市。这里原本是为铁江厂服务的小菜市,铁江厂破产以后,不少工人家属从批市市场贩菜过来,也挤在这里卖菜,赚钱补贴家用。只不过,这一带最主要的人群本身就是铁江厂工人,大家都缺钱,你卖东西给我,我又卖东西给你,改变不了命运。

看到铁江厂状况,侯沧海叹息道:“我恨不敢又在铁江厂来办厂,如果我是铁江厂女婿的话。”

梁毅然知道侯沧海有国营工厂情节,道:“你别老想着拯救国营厂,国家都拯救不过来,开始抓大放小,何况一个小小的沧海集团。”

侯沧海道:“唉,虽然不能拯救所有工厂,但是那怕给一个工人带来收入,对于工人家庭来说,那就是天大的幸福事。不过,个人能力有限,而且要讲市场规律,所以只能想一想而己。”

在铁江厂小菜市转了一会儿,没有见到詹军,也没有见到熊恒远夫妻。

“怎么没有见到熊小梅的爸妈?他们应该来买菜。”

“前面还有一个大菜市,我们过去看。”

两人进入另一个大菜市时,果然见到熊恒远夫妻。为了招待女婿,他们买了鱼、鸡牛肉,又购了一些平时舍不得买的时令蔬菜,分别提着沉沉的篮子和袋子,往回走。

走了几家超市,没有遇到詹军。当然,没有遇到詹军是正常的,若是随便转一转就能遇到他,那才是怪事。侯沧海和梁毅然都预料这种情况,心态挺好,边找人,边聊天。

梁毅然道:“我一直在琢磨丁老熊和一大恶人倒底是什么关系?从麻贵给我们的材料,一大恶人应该是龙头大哥,丁老熊是有着相当独立性的江州大哥。或者换个说法,我们搞掉了丁老熊,一大恶人会受到什么损失?”

“李天立一直在监控乌天翔邮件,乌天翔是留学归来,学到些臭毛病,喜欢写邮件算是其中一个。乌天翔最近调集了许多资金在股市里,量相当大,这一段时间都在底部建仓。这些巨量的钱从哪里来的,其中就有丁老熊的钱,而且数量还不小。我要把一大恶人的左膀右臂全部斩断,最后将一大恶人逼成孤家寡人。我这个睚眦必报,心胸不开阔,我没有惹过丁老熊,他居然为了面条厂之事,拿我的家人来威胁,就算没有一大恶人,这个仇也必报。”

侯沧海又回想起任巧被枪击身亡的画面,咬牙道:“你当时没有在枪击现场,任巧倒在血水中的画面至今仍然刻在我脑中,一点都没有忘记。如果不报仇,我的良心会不安,活得不痛快。为了不影响家人,我采取这种曲线方式,否则早就单刀直入了。偶尔我也犹豫,但是犹豫之后,内心会更加不安。梁子,这原本不是你的事,你为什么愿意冒险?”

梁毅然想了想,道:“这是我的命吧。读大学时,突然有一颗种子在心里面发芽,觉得平淡生活太没有意义。人生百年,来去匆匆,趁着年轻时就要闹一闹。大学毕业后到了海哥公司,原本可以冒冒险,仍然觉得不过瘾。跟着侯子与一大恶人斗争,肯定是我人生中最精彩的情节,怎么能够错过。”

两人从菜市场出来,又走到附近最大的超市,闲逛。

熊小梅、许俊春出现在超市。

熊小梅推着小推车,小幼童坐在小推车上,许俊春跟在小推车后面,脸上没有表情。熊小梅生了小孩后,身材没有走样,依然保持着大学时代的窈窕身姿。侯沧海目光扫过熊小梅,在大学广场旁边的小坡上渡过的无数美好时光如一辆火车,迎面撞来,汽笛声便是耳朵回荡时那一声声低呤。

侯沧海停下了脚步,眼光直沟沟地盯着熊小梅。

女生直觉很灵敏,熊小梅感受到了这一束目光。她扭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陌生男人正看着自己。男人相貌粗犷,眼光却清澈,透着一股熟悉劲。她再次回头打量化过妆的侯沧海,推车不小心撞到了货架上,货架上的货掉了一地。几瓶料酒摔在地上,碎了。小幼童哇哇哭了起来。

许俊春明显有些走神,没有注意到妻子屡屡回头。当货品被撞落时,他才回过神来,责怪道:“走路小心点,这么宽,怎么会撞到货架。”

服务员闻讯而来。

小孩子还在哇哇大哭。

熊小梅再次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不认识的陌生汉子,安慰儿子道:“你是男子汉,别哭。”

许俊春抄手站在一边,道:“每次回秦阳,你都心不在焉,搞什么搞。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的普通话带着明显男方口音,脸色不佳,神情颇不耐烦。这一次到秦阳开发区谈合作很不顺利,在早些年,有香港人投资,各地政府都表现得极度热情,热情到幼稚,幼稚到发傻。经过这些年发展,内地政府见了世面,学精了,空手套白狼变得很难。他心里烦闷,说话难免语气不对,声音不小。

虽然熊小梅已经嫁为他人妻,可是看到她爱委屈,侯沧海内心升起一团火,捏紧了拳头。梁毅然已经明白眼前人是谁,紧紧拉住侯沧海手臂。

侯沧海慢慢松开拳头,转身走出超市。

熊小梅和许俊春夫妻怄气,轮不到他来出头。他又不愿意看到熊小梅受委屈,干脆眼不见为净。他站在超市门口,狠狠地抽烟。

梁毅然知道这种事情无法安慰,跟在身后,陪着抽烟。

侯沧海抽完了一枝烟,神情冷峻,口气平淡,道:“詹军这人好色,晚上我们到夜总会门口等他。找一家风格大胆的夜部会,在门口守株待兔。”

第一天,除了碰上熊小梅以外,没有任何收获。第二天,同样如此。侯沧海和梁毅然做出一个决定:第三天若是不能遇到詹军,则将这个任务交给一直在外围搜集一大恶人情报的麻贵 。

第三天晚餐,侯沧海和梁毅然在距离铁江厂约三公里的一处夜总会外围的大排档吃饭。他们选定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夜总会进进出出的人。晚七点,奇迹出现,侯沧海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看对面,詹军出现了,动作小一点。”侯沧海盯着詹军背影,有一种猎手看着自己猎物的俯视感。

“你估计他要在里面玩多久?若是玩个通宵,我们就要累死。”梁毅然看了手表,问道。

按照计划,若是在公共场所看到詹军,暂时不动手,而是跟踪到家,然后在家里将其拿住。

“不管他玩多久,我们都要钉在这里。”侯沧海两眼在大排裆灯光下闪闪发亮,如黑暗中遇到光源的野兽。

他们预计要等到凌晨甚至更久,谁知八点钟不到,詹军从夜总会匆匆走了出来。

詹军叫来小姐,正在投入地搂抱。很少响起的特殊手机突然间就胸口处响了起来。此电话响起,他知道肯定有事,到包间厕所,将门关上,与对方低语。

打完一通电话后,詹军给小姐发了小费,然后出门。他生性谨慎,不愿意将对方带到自己的隐秘窝点,而是决定在公开场所见面。他选择在秦阳大酒店一楼茶厅,那个地方隐秘,又属于公共地段,门口在保卫守着,相对比较安全。

侯沧海和梁毅然尾随詹军。

詹军到了秦阳大酒店以后,侯沧海跟在他身后约十米远的距离,前后进了酒店。他没有回避詹军,坐在距离其不远的地方,给梁毅然打了电话,又要了一壶秦阳春茶。

茶楼有漂亮女孩子在弹钢琴,钢琴声悠扬,在昏暗灯光下如弹琴女子那般宁静。

梁毅然进来不久后,一个戴着口罩的眼镜男子走了进来。时值冬季,秦阳气温在四五度左右,由于湿度大,很冷。戴口罩是很正常的装束,只是这个男子进了酒店仍然戴着口罩,就显得怪异。眼镜男子低声与詹军说了几句话以后,站了起来。詹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瘦小个子眼镜男子走出酒店茶楼。

侯沧海眼睛余光一直盯着瘦小个子,越看越是心惊。他眼圈渐渐红了起来,等到两人背影消失,道:“那人和开枪打任巧的太像了。”

梁毅然道:“肯定?”

“不敢肯定,但是直觉就是。詹军极有可能被灭口。对方有枪,非常危险。你去结账,我在后面跟着。” 侯沧海随身带有特制皮带,但是若对方是曾经开枪的男子,用了这条皮带极有可能暴露身份。他暗自后悔没有带上那条拐杖,缺少一个利器。

梁毅然结账之时,侯沧海疾步而行,出了门,跟在詹军和瘦小个子身后。他顺手拿了瓶酒,用做打架时的武器。白酒瓶里装满酒,份量重,以他的手劲,被砸者就是头开脑裂的下场。

越是危急之时,侯沧海越是冷静。他观察前方地形,叫了一辆出租车,扔了一百块钱,道:“到前面路口。”

出租车驾驶员接过钱,验了验真假,又看了侯沧海带杀气的脸,狠踩油门,出租车便如游龙入水,在冬日街道上窜了出去。

两分钟不到,侯沧海手拿酒瓶,躲在詹军和瘦小个子必经之地。

梁毅然匆匆结账出来后,出来以后,已经没有三人的身影。

第三百二十章 你是一个坏胚

这是一条行道树高大的街道,行道树高大,遮住了路灯。整个街道显得昏暗,车辆停在人行道上,占据了大部分位置,阻挡了人们视线。

詹军心里越发不安,停下脚步,道:“你的车停在哪里?”

瘦小个子耐心地解释道:“就在前面那辆越野车。东西这么大一包,提在手里不安全。等会如果需要我送你到家,我们开车送你。如果不需要,你自己去坐出租车。”

对方又瘦又小,多少减弱了詹军的警惕心,不过听说“我们”两个字,不安感增强,站在树下,不愿意走,道:“你把东西提过来吧,我到夜总会门口去打车,那边出租车多。”

瘦小个子道:“就是前面那辆越野车,几步就到了,我把东西提来提去太麻烦了。”

“我不上你的车,你把东西拿过来。” 这个瘦小个子一直不肯脱下口罩,让他产生强烈不安。虽然那人信誓旦旦来者没有问题,詹军仍然产生了严重怀疑,站在树下不肯走。

侯沧海眼见着詹军和瘦小个子在树下站住,便藏在树影下,慢慢靠近。就要接近詹军之时,他离开人行道,走在公路上,着停在人行道上的小车遮住身形。

这时,两人在人行道匆匆走过,吸引了瘦小个子注意力。他右手握刀,放在衣兜里没有拿出来,等到这两个过路人走远,慢慢抽出刀,准备将不愿意再走的詹军挟持到车上。

侯沧海又往前走了几步,逐步接近了詹军和瘦小个子。他矮下身,躲在一辆越野车屁股处,酒瓶已经举了起来,只要瘦小个子动手,就去将詹军救下来。

越野车里坐着瘦小个子的同伙,一直紧盯詹军和老朴,准备当詹军被带上车,就离开秦阳。他无意扫了一眼后视镜,惊讶地发现一人手持酒瓶,不怀好意地靠近詹军和老朴。

看见此人,他以为事情败露,来人不是公安便是詹军同伙。他抓起放在驾驶室的砍刀,拉开车门,跳了出来。他们的任务是绑了詹军,然后找地方处理掉,处理方式要么是沉江,要么是埋掉,这两种方式干净利索,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