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麻子勃然大怒,道:“你们他妈的是吃干饭的,这么多人搞不住那个小屁孩。”

保安道:“我们的人追出去,肯定跑不了。”

在王朝夜总会外面,七八个保安在疯狂地追赶侯荣辉。侯荣辉在夜总会里挨了些棍棒,榔头也被打掉了。面对穷凶极恶的保安们,只能拼命跑。他毕竟才做过肝移植手术,跑了数百多米后,身体渐渐出现了反应,双腿如灌铅,呼吸急促,头脑也有些眩晕。他知道无法逃跑,干脆停了下来,面对着这些保安,准备拼命。

一道雪白的灯光射了过来,车上人用车载话筒喊话:“我们是警察,都给我住手,靠边站。”

车灯刺目,保安们没有看清来车的样子,还真以为是警察,纷纷停下来喘粗气。小车逼近后,保安们看见来车并不是警车,又直起腰。

侯沧海跳下车,左手拿着警官证,右手持枪,道:“你们是王朝夜总会的人吗?不想活了,难道想给康麻子惹麻烦?这人我要带走,你们谁是带头的,等会来三个人到派出所,我们要做笔录。你们不来,我就让康麻子和牛角过来。 ”

保安头子虽然没有见过面前这个警察,可是对方有警官证,又持枪,还说出了康麻子和牛角这两个人,便不再怀疑来者的身份。

侯荣辉上了车后,梁毅然踩下油门,小车发出吼叫声,将这群保安扔得远远的。康麻子知道侯荣辉被派出所带走以后,心存疑虑,拨打了一个电话后,然后狠狠揣了保安队长一脚,道:“你笨得像条猪,被人骗了。说像猪是侮辱了猪,”

车上,侯荣辉喝了水,气喘匀称,身体慢慢恢复过来。

“你们是谁?肯定不是警察。为什么假装警察。”侯荣辉想到这两人拿得出警官证和手枪,若不是警察,就是道上人。从两人神情和办事方法来看,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道上人。

侯沧海道:“侯荣辉,年龄不大胆子大,提把榔头就敢闯王朝夜总会,还居然杀出重围。”

侯荣辉道:“你认识我?你们是谁?”

侯沧海道:“我们和你一样,与丁家有仇,算是一个战壕的朋友。你为了黄狮子一个人单枪匹马找到王朝夜总会,这种做法勇气可嘉,但是报不了仇,还得把自己陷进去。”

“你们知道黄狮子。” 侯荣辉咬着牙齿,道:“此仇不报,我不姓侯。”

当年任巧为了救自己被枪击,侯沧海的心情就与此时侯荣辉一样。他拍了拍侯荣辉的肩膀,道:“记下我的手机电话。我需要丁家的所有情报,越详细越好。你以后不要轻举妄动,有了情报就打我的电话。”

侯荣辉在心里默记了一遍电话,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救了我,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我们肯定会将丁家操翻,你一定不要出手。若是听到什么消息,不妨告诉我们。” 侯沧海指了指脑袋,道:“记住我的电话号码。”

侯沧海将车开到隐蔽位置,打开录音笔,开始从侯荣辉口里探听丁家情况。侯荣辉很长一段时间跟着丁小熊混社会,虽然没有进入核心圈子,但是丁小熊喝酒以后喜欢吹牛,这让他东拼西凑知道不少事情。

对付一大恶人是一件危险的事,一大恶人已经势成,与之对抗,稍有不小心,便会受到反噬。所以,侯沧海只想让侯荣辉成为信息源,实行单向信息沟通,而不是让侯荣辉成为冲在一线的打手。

开车回到江南水岸,换回正规车牌后,侯沧海和梁毅然回到房间,打开录音笔,细细地听,寻找能够对丁老熊一击致命的机会。

凌晨五点,侯沧海和梁毅然这才睡觉。到了八点,梁毅然卸装,独自回面条厂。侯沧海为了假戏真做,开车直奔高州。

来到高州接近十一点。

中午在锁厂兔馆,陈杰、杨定和、周苗、蒲小兵等人围了一桌,正在开吃时,杨兵也到达。杨兵戴着遮阳帽,仍然遮不住脸上的指甲划痕。

陈杰开玩笑道:“怎么回事,被孙艺欣抓了脸?”

杨兵一本正经地道:“按常规答案,是猫抓的。”

吃过饭,侯沧海把杨兵单独拉到一边,道:“你和孙艺欣在闹矛盾。”

“我是医药代表,三陪是常态。以前她能理解,现在反而不能理解了。”杨兵取下遮阳帽,额头豁然有三四条长长的抓痕,已经结了疤,反而更加触目惊心。

杨兵在三天前陪着几个熟悉的客户到新开的歌厅唱歌,唱到激情处,不免与陪酒人有些搂搂抱抱的亲密接触。孙艺欣突然进门,给了杨兵一个耳光。回家后,两人打了一架,杨兵是男人,又觉得理亏,不敢下手,结果被孙艺欣抓成了满脸花。

孙艺欣发出最后通牒:要么不当医药代表,要么分手。

“如今二七高州分公司业务做得挺红火,坐着就要收钱。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我觉得孙艺欣不可理喻。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应该捡起那个档案。”提起这个漂亮的小心眼女友,杨兵就是一把心酸泪。

第二在三十章 庄家最痛恨的吸血鬼

沧海集团扩张之机,急需各类人才,没有人才,一切皆空,侯沧海对此有切肤之痛。当年他和熊小梅做电科院一食堂时,手下没有厨师资源,一食堂初期异常狼狈。此刻他创立了沧海集团,对真正可用人才的需求如沙漠中的旅人对水的需求一样急切。

杨兵是管理型人才,作为大内总管是极好的。能力是一方面,更关键是品德,他为人忠厚,能力也强,还有足够亲和力,与自己关系密切,正是大内总管的极好人选。

侯沧海听闻孙艺欣发出的最后通碟,笑道:“你可以和我一样操作,在这边寻找代理人,你就可以脱身,到我这边来工作。”

凡是有利也有弊,杨兵野心不大,当上二七高州公司经理,又和侯沧海合伙经营抗生素和房屋销售公司,在短短的时间内,个人存款达到百万。他实在舍不得抛弃当前稳定产业,跟随侯沧海搞一些“大而不当”的事情。

侯沧海屡次发现邀请,给杨兵保留了沧海集团副总裁职位,无奈杨兵小富即安的思想严重,舍不得在高州的安乐窝。强扭来的瓜不甜,只能作罢。

杨兵觉得有几分愧对老友期盼,道:“当初你们集资搞望城地产的时候,我其实挺眼热,你们都集了资,只有我一人没有加入,仿佛被团队抛弃了。现在我想通了,你们以后的房地产走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专门做销售。”

侯沧海揽着杨兵肩膀,道:“不管什么情况,沧海集团始终有你一席之地。我希望孙艺欣早点抛弃你,弄得你心灰意冷,心中插满刀,这样就能来到我这边。”

杨兵捅了侯沧海一拳,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孙虽然有点小脾气,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

两人又回到饭桌。此时饭菜皆已经收走,老板泡了一壶茶,陪着大家聊天。

侯沧海喝了一口浓浓的老荫茶,茶水入肠,觉得五脏六肺都熨帖。老荫茶是工人们普通喜爱的茶叶,价格便宜,如江州老面条一样劲道,煮出来的老荫茶更是醇厚。侯沧海近期喝惯了味道轻的好菜,舌头辨识力逐渐增加,能体会到什么是回香。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儿时就熟悉的霸道老荫茶。

放下老荫茶,侯沧海谈起另一件事情,道:“沧海公司在江州准备新建一条面条厂生产线,目前最缺操作工,我们准备上比较先进的设备,操作工要能根据生产工艺及质量要求对设备进行调整及操作,文化程度不限。不知道锁厂工人是不是愿意到江州工作,包括锁厂工人的子女,我们都欢迎。”

侯沧海原本计划在社会上招一批新工人,放进面条厂培训。谁知延续承包期遇到困难,还剩下一年多承包期,作为培训基地显然时间不足。所以他想在锁厂这边招些熟练工人。

蒲小兵答得很肯定,“侯总在锁厂有信誉,只要是你的厂子需要人,肯定能招到。除了操作工,还有没有其他岗位?我们锁厂是以造锁起家,但是到了中后期其实制锁变成了一个小车间,我们厂实际上是以机械制造闻名。由于尊重老名字的原因,一直沿用了锁厂称呼。不是我自夸,锁厂人才挺多,关键是要有好的机制,好的领导人。”

侯沧海道:“操作工是最基础的,另外还缺少化验员、机械工程师、修理工、电工、锅炉工、库管员、质量控制岗位、销售员,以及各级行政人员、项目总监、财务人员。目前杨莉莉在负责人事这一块,我让她过来和蒲总联系。”

蒲小兵建议道:“小团姐熟悉工厂情况,如果要招人,可以让她过来。”

侯沧海也正有此意,道:“小团姐参加面条协会的全省大会,会议结束以后,我让她过来与杨莉莉一起招聘。”

大体谈妥此事以后,侯沧海便准备多留两三天,看一看锁厂工人的应聘情况。第二天,他专程拜访了海强书记。

海强书记前一段时间的职务有所调整,由南城区委书记调到市委政法委工作。目前他的职务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如果没有公安局职务,仅仅是政法委书记,其权力比起南城区委书记稍稍有点空。加上了公安局的职务,海强书记便仍然是实权派。

得知侯沧海回来,海强书记特意安排了一顿便餐,单独请侯沧海吃饭,连其秘书都没有参加。

海强书记是有意如此安排。他知道侯沧海与一大恶人有过节,便在席间详细询问一大恶人插手锁厂危房改造工程之事。

一大恶人最擅长使用“断尾”之计,被断掉的尾巴要么跑掉,要么死掉,要么进监狱。凡是进监狱的尾巴都属于外围人员,难以掌握其核心业务。因此,一大恶人虽然臭名远扬,公安机关要彻底打掉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海书记,有一句话或许我不该问,可是一大恶人曾经想要我的命,逼得我只能离开高州。我想问真实情况,市委或者更高的部门真要下决心对付一大恶人吗?”

海强书记是侯沧海的同盟军。如今海强书记执掌公安机关,对侯沧海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但是,一大恶人能形成今天的局面,必然有保护伞,而且这把伞很密很宽。就算海强书记当了公安局长,要打掉一大恶人也不容易。

海强书记摆了摆手,道:“一大恶人这个名字是早年得来的绰号,当年是在江湖中上位,故此在公开场合打打杀杀。现在此人深藏不露,大部分时间其实都不在高州。他财大气粗,关系复杂。我不能多说,点到为止。今天我强调一点,你要相信法律,不要意气用事。法律绝对不允许报私仇。”

侯沧海苦笑道:“我不会做螳臂挡车的事。我已经把任巧的弟弟安顿好了,从读高中到大学,肯定要负责到底。为了回避一大恶人,我放弃了在高州的良好局面,也算是怕了一大恶人。”

在非典时期,海强天天都见到任巧给侯沧海送饭,对那个乖巧的女孩印象挺深。他到省公安厅参加了黑恶势力较为严重的五个地区的公安局长会议,接受了新的打黑任务。回到高州将省厅的意图向市委书记和市长作了专题汇报,得到了两位主要领导的高度支持。但是他在市局办公会上感受到了阻力。阻力不是说班子成员反对此事,而是班子成员普通没有必胜的决心和信心,都在回避此事,显得消极。

与海强书记见面后,侯沧海敏感地意识到某些风向的微妙变化。这些风向总体来说有利于正义的一方。

杨莉莉接到侯沧海电话,从江州赶了过来。

小团姐在开完面条协会大会以后,从省城直接回到高州。她回到家里,在锁厂新房煮了一顿饭,招待侯沧海、杨莉莉、蒲小兵等人。

她分到三室一厅单卫的新住房,总面积为一百二十平米。这个新房功能齐全,户型方正,比起以前平房时代要舒服得太多。所以,她坚持要在新房子请侯沧海吃一顿自己做的饭。

“江州面条厂如今是省面条协会的明星,全省面条厂加在一起的广告,没有我们一家打得多。我们和他们竞争,绝对能够轻松胜利。”小团姐谈起在会场上受到围观的经历,挺自豪,真诚地给侯沧海等人满上酒。

小团姐老公有意到新的面条厂工作,不停地给客人散烟。

“正因为省里面条厂舍不得投入,还是老思维,所以我们才有机会轻而易举翻身。我们以后不要把这些面条厂当成竞争对手,我们永远不和他们竞争,我们主要工作是赢得顾客,只要顾客觉得我们的面条好吃,那我们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侯沧海接过香烟,又往前凑了凑,接了小团姐老公点燃的火。

很多人进入商场,总会产生一种错误思维,把眼光牢牢盯住自己的竞争对手,与竞争对手见招拆招,弄得挺是热闹,实则意义不大。侯沧海不管是进入房地产还是面条行业,都是闯入这个行业的野蛮人。他根本无视本行业对手,只是把眼光盯住产品本身和顾客,反而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这算是侯沧海经商的一条重要经验。

在场人都跟随着侯沧海参加了锁厂商品房的销售以及面条厂的宣传,对侯沧海的这个说法表达认同。

酒过三巡,小团姐又道:“这一次到面条协会开会挺有收获。南州雀湖面条厂一直亏损,准备转行,他们厂里有一套全封闭生产线,购来后基本没有使用,准备折价处理掉。我们要在工业园建新厂,可以考虑购买这种二手设备。”

“先让张厂长去考察设备,如果设备可以,可以捡这种落地桃子。”侯沧海当即拍板,让面条厂张厂长考察这条生产线。如今是创业期间,能够节约一点钱算是一钱,类似这种使用时间很短的生产线,只要设备状况良好,完全可以用。

侯沧海下属的面条厂要到锁厂招工的消息迅速在锁厂内部传播开。

杨莉莉和小团姐在借用的办公室搭起招聘场后,陆续就有人过来报名。报名者有老工人、工人家属以及工人子女。杨莉莉原本准备招工一百名,光是来登记的就足有四百多人。小团姐家里更是热闹,各种关系户都找了过来。关系户们不仅想去面条厂工作,还希望能有一个好岗位。

晚上,侯沧海、杨兵一起请陈文军、黄英夫妻吃饭。杨兵所在的二七公司与陈文军办公室相隔很近,但是在这一年时间里,杨兵很少与陈文军见面。偶尔在公共场合遇上,还是会假装亲密地聊上几句,甚至还要互搂肩膀,然后各做各事。

两人大学毕业以后,所处行业完全不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

由于侯沧海曾经是在政法委工作过,下海以后与海强书记关系密切,因此,陈文军一直将侯沧海归于一类人,见面之后,聊起高州政局,很是投机。

侯沧海下海以后,与杨兵一直在共同战斗,不仅有共同语言,还有共同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侯沧海来到高州是三个同学聚在一起的好理由。很多小团体都有类似中心人物,中心人物是召集人,凡是他在场,小团体就能聚在一起,他不在场,小团体实则就散掉了。

酒足饭够,同学散去。若是没有孙艺欣,杨兵便会陪着侯子渡过漫漫长夜。如今孙艺欣约法三章,杨兵只能怏怏而回。

杨兵离开后,白天的喧嚣便掩没在黑夜里,世界安静下来。

侯沧海打开手提电脑,寻到清风棋苑,无影宗没有上线。他独自坐在灯光下,双手枕在后脑,脑海里又清晰地浮现起乌天翔的邮件以及一些电子日记。

为了保密,所有通过黑客方式获得的邮件都是单线传递,李天立传到梁毅然,梁毅然再到侯沧海。侯沧海将每份邮件存入U盘,标注时间,细细研究。他用这种方式,开始摸到乌天翔行动轨迹和逻辑。

在前些日子,乌天翔邮件中出现了岭西矿业这支股票。

侯沧海便去证卷公司开了户,下载了软件,将近期收到的房屋销售公司和抗生素两笔款子共四十二万元现金陆续投到岭西矿业,用这种方式零距离摸清乌天翔的思路。

断手臂砍马脚都只是让一大恶人受伤,真想要彻底打跨一大恶人,必须要对其最大现金流进行截断式打击。如何对最大现金流进行截断式打击,侯沧海没有头绪。他看到乌天翔屡屡提及股票,凭着直觉,认为机会或许就在乌天翔身上。

侯沧海买入岭西矿业之时,岭西矿业经历了长时间底部横盘,又有三个下坠飞刀的急跌。急跌之后,岭西矿业长针探底,慢慢停稳,然后以一种大闹天空的姿势一飞冲天,接连六个涨停后又有三个跌停,然后再来了一串涨停,涨停中又带夹着跌停。

操作手法非常凶悍,若是心理素质不行,会被吓死在涨停和跌停交错之中。侯沧海对股票没有太深研究,只是在股票最热的时候跟着炒过一阵子,亏钱后彻底退出。在乌天翔邮件中,曾给绰号大乌鱼的操盘手提到过44元的目标位,侯沧海为了考验邮件可信度,便采取傻瓜操作,不管上涨下跌都不动,然后在37元一43元区间出货。

他是意志坚强之人,克服了上涨下跌时的贪婪和恐惧,在自己预设空间慢慢出货,没有惊扰庄家。股票到达44元时,浅幅调整三天,又开始上涨。当所有人都认为股票会如以前一样牛气冲天,没有料到这只股票来了一个高台跳水,形成了一个尖锐山峰。

在短时间内,侯沧海跟踪乌天翔的资金由四十二万变成了二百五十多万。

这一次跟踪操作是侯沧海独自进行,梁毅然也不知道。

设立综合研究中心是为了对付一大恶人,侯沧海为了达到目标准备持续烧钱,从来没有想到会利用机密信息套现。当乌天翔从国外回来后,他投入到综合研究中心的钱便以诡异方式迅速地加倍收回。

乌天翔邮件里近期多次讨论山南建材,侯沧海便准备做一只庄家最讨厌的吸血鬼,悄悄潜伏在庄家肥厚身体,从其身上吸取现金。

山南建材的图形和岭西矿业非常接近,也处于底部横盘阶段,只不过起伏稍稍要大一些。有了上一次经验,侯沧海准备从妻子小兰那里借二百四十三万,凑成四百万,在底部一点一点吸筹,这样可以让油水更加丰厚。为了以防万一,他下准备再用自己身份证开户,准备化妆后,借用其他身份证去不同证卷公司开户,这样可以更加安全。

侯沧海如今处于事业草创阶段,用钱的地方多如天下星星,向妻子借钱理由根本不用编造,俯身皆取。

如今让他有些烦恼的是谁来充当操盘手。

此人要绝对可靠,又要有行业经验,侯沧海反复琢磨自己夹袋里的人才,没有一个合适。

侯沧海也不准备让梁毅然操作股票,只能由自己亲自操作。

正在想着股票之事,电话响起。

“老公,我真的怀上了。”张小兰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了过来,有惊喜,也有焦虑。

第二百三十一章 姐夫

侯沧海听到妻子怀孕,放下电话后连夜开车回到江州。综合研究中心底楼紧锁,有门卫在里面守候,门卫隔着铁门往外瞅,见是侯沧海便赶紧开门。侯沧海表扬了门卫几句,又散了一枝烟,这才上楼。

他到楼上刚把钥匙插进门锁,防盗门就打开了。

张小兰喜滋滋地道:“我打完电话就后悔了,猜到你肯定要连夜回来。高州回来的路不好走,挺危险。”

侯沧海接过热茶,道:“有那种验孕纸可以判断是否怀孕,你测过吗?”

张小兰将房门轻轻关上,温柔地道:“测过了,这次确认无疑。估计上次头昏想吐,其实就已经怀上了,只是我们没有经验,有些迟钝。”

侯沧海抱住如花似玉的妻子,在其耳边低声道:“你才怀孕,可不可以做运动。”

张小兰脸有笑意,道:“你这么猴急吗?猴急也不行,恐怕得等一些日子。我查过书,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不能做运动,前期容易流产,后期容易早产。”

夫妻俩人凑在一起,憧憬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在这以前,凡是两人凑在一起谈话,最终的结果就是跳进按摩盆,进行一场爱情之旅。从今天起,两人决定分别进入按摩盆,这样可以避免擦枪走火。

9月天气依然闷热,侯沧海提了一张椅子坐在按摩盆旁边。平时两人一起进入盆中,觉得很理所当然,今天张小兰见老公准备衣冠整齐地坐在旁边观摩,害起羞来。她准备将老公推出去,结果老公赖皮,不肯走。

张小兰推了一会儿,也就依了老公,让其在旁边观看。

侯沧海端着茶杯,如坐在电影院一般,傻呆地望着圆形按摩盆里美人洗浴。张小兰盘起头发,露出如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这幅图案美得不行。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平视,恰能看到珠圆玉润的上面部分。有时妻子坐直,便能瞧见珠圆玉润的全貌。

平时在一起嬉戏的感觉和不能嬉戏只能看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侯沧海体会着即将为人父的快乐,也承受着暂时与妻子幸福生活告别的折磨。

他忍不住放下茶杯,走到按摩池边,伸手轻轻抚摸妻子漂亮的肩窝,捧了点水倒进去。

“老公,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别说都喜欢,说真话。”

“我的真话就是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我想摸一摸腹部,那是小生命将要成长的地方。”

“想摸我就明说了,还要找理由。别挑逗我,你负不起责任。”张小兰坐直了腰,好让丈夫摸一摸自己的腹部。挺直腰时,娇嫩肌肤上似乎有了一层珍珠,珍珠从皮肤上纷纷滑落。

此时生命刚刚孕育,小腹还光滑平整。侯沧海在抚摸过程中身体有了反应,只能狼狈退走,免得更加难受。败退之前,他悄悄捏了一把珠圆玉润,手感仍然十分地好。

这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两人关掉灯,只留下窗前月光为美好时光作证。

当妻子幸福地沉入梦乡之时,侯沧海没有丝毫睡意。他一直筹划暗算一大恶人,纵然是躲在暗处打黑枪,也具有相当危险性。如今成了家,即将有孩子,是否还有必要招惹一大恶人?

每个人都有私心,保护家庭是人之本能,侯沧海轻轻地抚摸着妻子平整又温暖的腹部,心里如有一团乱麻。

早上起床之后,侯沧海将昨日纠结丢在一边。他决定更加谨慎地对待一大恶人,做一个真正的暗算者,躲在地堡里向一大恶人发射毒针。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准备从张小兰新公司调取二百多万元资金,凑起五百万,准备骑在乌天翔这个庄家身上,饱吸现金。

这是比较安全的毒针,或许不能伤害一大恶人,但是至少能让自己强壮,危险性很小。

侯沧海准备将五百万资金划到不同账号上,若是集中在一个账户,资金量太大,容易露出痕迹。

按照当前的开户规则,一张身份证可以开2个账户,一张上海证交所A股账号,另一张深圳交易所A股账号。

上海A股是指定交易,所以只能在一券商那里买卖股票。

深圳交易所A股账号,深圳A股,可以在不同券商那里开户,也就是说可以多个资金帐户。不过,在哪个券商买的股票,只能在哪个券商那里查到你所买的股票,并且也只能在那个券商那里卖掉股票,除非你转托管,转到另一个券商那里才能卖。

为了让资金无迹可循,侯沧海准备多用几张身份证开户,然后统一操作。这个部门需要自己最信任的人来当家,算来算去,杨兵是最合适的人选。只不过杨兵一直沉醉于小富即安的二人世界,不肯到沧海集团。

“小伟哥,什么时候到江州?我想和你长谈一次。”侯沧海忍不住拨通杨兵电话号码。

杨兵声音非常轻松,道:“自从大伟哥走了以后,二七公司的绰号文化就被苏松莉无情消灭了。我好久没有听到小伟哥的称呼了,很亲切。”

“医药代表不能久做。我准备弄一个金融部门,你来执掌,专门炒股。”

“你疯了,保健品、房地产、面条厂、炒股,你能不能专心做房地产,那才是真正能赚大钱的生意。你有房地产经验,与高州官方关系好,在高州老百姓中信誉良好。回高州做房地产,绝对赚大钱。”

“我不到高州有理由,废话少说,什么时候来江州?”

“我今天不能来,要陪一个重要客户到南州。把这个客户搞定以后,我在高州卫生系统可以横着走。”

见杨兵无意到沧海集团,侯沧海思来想去,准备将黑河镇老同事周苗从房地产公司叫回江州,负责证券部门。她的职责其实很“傻瓜”,指挥几个账户,让买进就买进,让抛出就抛出。周苗本身是江州人,小孩子也小,长期放在高州不妥当。她与沧海集团其他同志都不熟悉,正好可以自成一体,独立操盘。

侯沧海正在拿电话给周苗通话,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声音道:“姐夫。”

门口站着一个削瘦的青年人,是任巧的弟弟任强。

听到“姐夫”两个字,侯沧海有些皱眉。只不过他欠着任巧一条人命,任强愿意这样叫,他也就默认了,热情地招呼道:“任强,进来啊。你报到了吗?”

任强在高三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被列为清华北大的种子选手。谁知高考发挥严重失常,只考上了山南财经大学。虽然山南财经大学在全国财经类学校中还是排名靠前的,但是以任强成绩还应该读更好的大学。

“我已经到学校报了到,正在军训,今天有一天休息。”任强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着。

任强读大学的学费皆是由侯沧海完全支付,任家人也接受这个事实,没有提出异议。侯沧海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笑道:“读大学感觉怎么样?以后有没有读研究生的打算,我建议可以考虑读研究生,读到博士更好。”

任强摇头道:“读大学的感受一般。姐夫,姐姐出事的时候,我很懵懂,稀里糊涂的。在高考前,我脑里总是想着姐姐。姐姐死得很冤枉,现在都没有追到凶手。那一段时间总是睡不着觉,所以高考没有发挥好。”

听到任强提起姐姐,侯沧海脑里又响起“砰”的一声枪响,血腥味道似乎通过时光隧道来到面前。

“公安机关一直在追凶,天网恢恢,蔬而不漏。”

“姐夫,我想知道事情真相。凶手开枪杀人,总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相?我现在长大了,应该有权利知道真相。”任强削瘦的脸上露出执着神情,和任巧分享清涟产品时很是相似。

侯沧海不愿意将任巧拖入与一大恶人战斗的泥潭,道:“你姐姐一直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事业有成。这件事情你不要管,要相信公安机关。”

任强抬起头,满脸倔强,坚持道:“我是任巧的弟弟,有权利了解真相。”

“真相很简单,我当初在江南地产工作,抢了别人生意,遭人恨。” 侯沧海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道:“伤口偏离一厘米,我也就走了。为了这事公安机关抓了很多人,包括一些领导。如今主谋者都在监狱,有一个死亡,受到了应有惩罚。唯独开枪者没有抓到,这很遗憾。”

任强又从不同角度询问当时细节。

侯沧海采用了移花接木之法,把几件事情揉在一起,掩饰了一大恶人。他讲的事件都真实发生过,但是皆与一大恶人没有关系。

任强一直在观察侯沧海神情,始终觉得姐夫没有说真话。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姐夫,你现在成家了吗?”

侯沧海道:“成家了。”

任强道:“是那家江南地产的女老板?”

侯沧海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任强道:“我给杨哥打过电话。”

侯沧海解释道:“任强,我终究要成家的。”

任强脸现忧伤,道:“我姐姐走了两年多,除了我们家,大家都将她忘了。我小时候和姐姐最亲,比爸妈都亲。从高考到现在,我总是做梦,梦见姐姐。”

侯沧海看着任强,心里堵得慌,仿佛出不了气。

第二百三十二章 孙艺欣

侯沧海从来没有想过让任强参加对一大恶人的战争。让任强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这才是真正对任巧负责。任巧作为姐姐,肯定希望弟弟生活得更幸福,而不是鸡蛋碰石头,向黑恶势力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