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道:“直说,别让我猜。”

麻贵道:“这辆车开到了江州。我根据车牌,查到了那人,那人姓丁,绰号丁大熊。”

听到丁大熊的名字,侯沧海霍地站了起来,道:“丁大熊(此人见《拯救我的生活》)在江州名气不小,我是久闻大名。他是乌有义的手下,还是合作伙伴?”

麻贵道:“我只负责调查外围,他们内部的情况,我不会进入调查。这是原则问题,否则会惹大麻烦。”

侯沧海道:“那你把另外六家要查出来?”

“查到一家,这个数。” 麻贵比了个手势。

侯沧海摇头,用手指还了一个价。

来回两三个回合,这才成交。

侯沧海虽然为了调查付出大价钱,可是听到丁大熊的名字,他觉得麻贵就值这个价格。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失女

与麻贵聊天结束以后,侯沧海回到老世安厂六号大院。刚进院子,就见到妹妹侯水河带着一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女儿在院中晒太阳。

侯水河很注意的学育儿,春天来临以后,经常带两个宝贝晒太阳。晒太阳能够帮助人体获得维生素d,是人体维生素d的主要来源。人体皮肤中所含的维生素d3源通过获取阳光中的紫外线来制造、转换成维生素d,它可以帮助人体摄取和吸收钙、磷,使宝宝的骨骼长得健壮结实。对宝宝软骨病、佝偻病有预防作用。

侯水河见到哥哥,对女儿道:“快叫舅舅。”

侯沧海回家时候不多,两个外甥女都不肯过来,站在妈妈身后,好奇地打量舅舅。

“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脖子怎么回事?”

“没事,在工地被擦了块皮。这在工地是难免的事情。”

“你先在家里坐一会儿,我要和沈红姐一起到公园玩。”

沈红也住在六号大院,年龄比侯沧海稍长。她是六号大院年轻一辈中较早走出世安厂的,如今生意做得还不错。她带着五岁儿子下楼,见到侯沧海道:“侯子也回来了,水河,你还去不去?”

侯水河道:“去啊,我哥要在家里住一天才走。我们争取回来吃午饭。”

沈红又道:“听说你当房地产公司老总了?”

侯沧海道:“什么老总啊,就是一份工作。老板是张跃武。”

沈红道:“张跃武生意越做越大,听朋友说,他在高州开煤矿,天天用麻袋装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也有另外烦恼。”侯沧海说这话时,想着是的张跃武被敲诈三千万。

沈红不解其中意,还以为侯沧海是泛泛而谈,说笑之后,带着侯水河和双胞胎前往江州新开的游乐园。

今天江州刚刚二十二度,风和日丽,温度适宜,正是到游乐园玩耍的好时间。

江州游乐园开园以后,天天在电视里播放广告。小溪和小河两个女儿虽然不到两岁,仍然抵抗不住广告的诱惑。特别是小河,每次播放广告时,都会用胖嘟嘟的手指着电视,喊道:“乐园,乐园。”

侯水河为女儿准备水杯时,接到了母亲周永利的电话。

“你哥回来了,中午早点回来,不要玩太久了。”周永利身体恢复得不错,虽然不能做重体力活,但是帮着带一带孩子还是可以。当侯水河最初怀孕时,周永利主张不要孩子,当女儿生下双胞胎后,她天天看都看不够。

侯水河心情不错,道:“我玩一会儿就回来。”

周永利叮嘱道:“游乐场人多,你带小孩要仔细一点。”

侯水河道:“妈,我知道了。我会一只手牵一个,不让你的宝贝孙女离开我半步。”

两个女儿穿着新买的粉红色长裙,带着别致的压发,漂亮得如同电影里的芭比公主。在出门的时候,侯水河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如果杨永卫也在,我们一家四个人去逛游乐园,这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想到那个人,忧郁如影随形又溜入身体,让天空灰暗起来。

来到游乐园以后,天气突然爆热了起来,温度如牛市的股票一样不断向上攀升,最高温度达到了三十度。

由于小河和小溪年幼,大部分项目都不能参加,只能站在旁边看。但是两个小家伙依然兴致高涨,红色裙子的后背完全被打湿了。特别小河,浑身上下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跑了几圈后,侯水河连哄带骗地将女儿们弄到了树荫下,用冰琪淋堵住女儿的小嘴巴。

沈红带着儿子在坐碰碰车。

侯水河被突如其来的热浪弄得差点中暑,在热浪袭击下感到头昏脑涨,喝了一瓶矿泉水,这才缓过一口气。

大女儿小溪性子沉静,做事一丝不苟,拿到冰琪淋后就慢条斯理地观察外包装,并不急于下口。

小女儿小河性格活泼,做事麻利,在姐姐还在观察剥开冰琪淋包装时,她三下五除二将包装打开,享受起冰琪淋的美味。很快,她就将冰琪淋吃完,道:“妈妈,我吃完了。”

侯水河用手绢擦了擦小河脸上的汗水,道:“把袋子丢进垃圾桶,不要乱丢。妈妈不帮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河摇摇晃晃地举着冰琪淋盒子,将盒子丢进了印有卡通画的垃圾箱。完成任务以后,她高兴地道:“妈妈,我把垃圾丢到了垃圾桶。”

侯水河表扬道:“小河做得非常好,将垃圾丢进了垃圾桶,是个乖宝宝。”

在十几米处有一个舞台,几个穿着演出服的男男女女用夸张的声音和动作在卖力地表演。小河不转眼地看着舞台,高兴地手舞足蹈,道:“妈妈,我要去看。”侯水河看着烈日,道:“那边太热了,我们就在这里看。”小河就把小嘴巴翘起,以示不满。

小溪也将冰琪淋吃完了,举着盒子道:“妈妈,我也吃完了,我也去扔进垃圾桶。”

侯水河见大女儿如此乖巧,竖起大拇指,以示表扬。

小溪举着包装袋朝垃圾箱走去,就要来到垃圾箱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姐姐想去看表演,飞快地跑过来,将小溪撞倒在地。

小溪哇就哭了出来,额头很不巧地撞在垃圾箱上,流出一缕鲜血,在雪白娇嫩的脸上特别刺目。侯水河见大女儿受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女儿身边,焦急地观察伤口。

撞人小孩的母亲跟了过来,连声表示歉意,建议道:“园里有医务室,我们赶紧让医生处理。”

侯水河抱着小溪就朝医务室跑,跑了几步就想起小女儿小河,连忙停住脚步。她抱着小溪对跟着身后的撞人小孩的母亲道:“我还有个小女儿在这边。”

树荫下,只有几个中年妇女在乘凉,没有见到小河。

小河素来好动,想必跑到什么地方看热闹去了。侯水河抱着额头出血的小溪,站在树荫下大声地喊:“小河,小河。”按往常的规律,小河总会从一个隐蔽角落跳出来,快乐地道:“妈妈找不到我。”

可是,今天喊了十几声以后,小河没有露面。

小溪额头上鲜血不停地流出来,痛得哇哇在哭。

撞人孩子的母亲见情况不对,对自己女儿道:“你帮着阿姨找另一个妹妹,我带着这个妹妹到医务室。”她又对侯水河道:“我是江州学院的老师艾渝,这是我的工作证,请相信我。让我女儿陪你去找孩子,我带受伤的小妹妹去医务室。”

侯水河看过工作证,便将小溪交给了叫做艾渝的老师,道:“艾老师,就拜托你了。”艾渝道:“别客气,都怪谢琳太鲁莽了。”

小姑娘便与侯水河一起在游乐场寻找小河。

“你叫什么名字,读小学了吗?”

“阿姨,我叫谢琳,下半年就准备读一年级,现在是学前班。”

最初侯水河并不着急,还与聊天。在场内找一圈以后,依然不见小河身影,她这才着急起来,赶紧向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求助。

游乐场工作人员每天都要面对走失孩子的事情,指点侯水河来到播音室。播音员非常熟练地拿出一张纸,询问了小河姓名、身高、穿着等基本情况。

亲切的寻人广播在游乐场响起,“小河小朋友,你妈妈在游乐场找你,请你听到广播后不要四处走动,让离你最近的游乐场工作人员帮助你。”随后她又通过对讲机与游乐场工作人员联系,要他们帮助寻找一位穿红色连衣裙的接近两岁的小女孩。

侯水河见工作人员办事颇有条理,又耐心细致,心里稍安。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侯水河心里焦急,不愿意在播音室守株待兔,将手机留给工作人员以后,又与跟随在身边的谢琳一起去寻找小河。

谢琳乖巧地道:“阿姨,你不要着急,小河妹妹肯定贪玩,没有听到广播。”

如果不是急于找女儿小河,侯水河肯定会喜欢这位陌生的小朋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焦急,一颗心似乎要迸出胸腔,遇到游乐场工作人员就不停地求助,求助之时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也开始往下流。

沈红回来后,得知小河不见了,也赶紧帮着满园寻找。

与经过包扎的女儿小溪汇合以后,侯水河紧紧抱着小溪,哪怕再热再累也不肯松手。

半个小时后,侯水河意识到出了大问题,惶恐不安,眼泪不停地流,声音嘶哑。

一个小时后,接到报警的警察来到游乐场。侯水河披头散发,汗流满面,双眼血红,嗓子完全破了。她拼命地想要寻找双胞胎女儿亲生父亲杨永卫的电话,杨永卫人间消失,诺大的世安厂,无数熟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杨永卫的联系方式。

“杨永卫,你怎么不留个联系电话,真不管我们三个了吗,太狠心了。”

“杨永卫,你快点回来,小河不见了。”

此时,侯水河觉得特别无助,身心脆弱得就如纸娃娃一般。

当父亲、母亲和哥哥赶到游乐场时,侯水河终于有了依靠,象孩子一样坐在游乐场滚烫的水泥地上,嚎啕大哭:“小河丢了,小河找不到了。”

周永利被女儿的惨样吓了一跳,急忙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树荫下,安慰道:“别着急,肯定能找到。”侯水河鼻涕、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挂在空中晃荡,反复道:“妈,小河找不到了。”

侯援朝抱着小溪,不停安慰。

到游乐场是沈红提议,此时小河丢失,她感到责任重大,心情沉重地站在一边。

侯沧海对身边的警察道:“游乐场只有这么大,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肯定走失,更为严重的是被人拐走,你们应该在出城口设卡。”

警察为难地道:“还没有到设卡的情况。”

侯沧海道:“两岁小女孩,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肯定出问题了。”

警察无奈地道:“有规定,二十四小时才算失踪。”

侯援朝见儿子与警察都讲不通道理,抱着小溪走到一边,打通了一个徒弟电话,简单讲明情况,道:“你到六号大院去叫认识小河的帮忙,越多越好,全城寻找。时间得抓紧,如果真是出了意外,这几个小时最关键。”

小河和小溪是老厂区六号大院的小明星,深受大家喜爱。听说小河在游乐园走失,六号大院的几个楼长逐家逐户动员,很快,六号大院有上百人参加到寻找小河的行动中。

上百人集中在厂区会觉得人很多,散布在江州城区就颇为不足。大家都知道这种方式找到小河的机率很小,还是自发地坚守在各个路口,仔细辨认来往的小孩子。

侯沧海向老领导杨永和求助,在杨永和帮助下,警方行动起来。

所有努力最终没有结果,到了深夜,依旧没有小河的消息。

披头散发的侯水河坚持要守在游乐场。游乐场原本要清场,鉴于这种特殊情况,没有强制要求侯水河离场,派出两个工作人员守在现场,随时为侯家提供帮助。

第二天天亮时,坐在树荫下的侯水河突然站了起来,对爸爸侯援朝道:“我听到小河在哭,在叫妈妈。”说完之后,一头就载倒在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变化

侯沧海回江州是和私家侦探麻贵见面,寻找一大恶人的破绽。谁知外甥女小河意外失踪,打破了原本平静的家庭。

半个月内,侯家人寻遍了整个江州以及江州附近城市,没有见过小河的身影。侯沧海开着越野车,不分昼夜地寻找小河。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时间长了,产生了幻觉,觉得小河似乎无处不在,在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包括最偏僻的农村以及最繁华的街道。同时,他又恍惚地认为小河并不存在,是一个幻想中的人物。

这两方面都只是幻觉,一方面,小河再也没有出现在视线内,另一方面,小河留下了无数存在过的证据,谁都无法抹杀。

为了互相照应,确保家人安全。侯家人分为两路,侯沧海和母亲周永利为一路,侯水河和侯援朝为另一路,女儿小溪暂时放在侯沧海大舅舅家里。

一个月后,四人回到江州。

在寻找小河过程中,侯沧海都产生了幻觉,更别提妹妹。

侯水河整个人变了形,瘦成一根竹竿,风吹来似乎就要倒。头发陆续掉落,发质枯黄干涩。回家以后,她不哭不笑,不言不语,也不了饭。她进卫生间时昏倒在地,被紧急住进医院。

侯小河昏迷了两天。

昏迷过程中,侯水河脑子始终有幅画面,这幅画面里,她一直在带着小溪和小河两个孩子在阳光中转圈,三人手牵手,形成一个圆圈,圆圈转着转着,便开始天旋地转。清脆笑声大旋转中变得异常尖利,刺破了肉体的包围。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反复在呼喊,“妈妈,妈妈,你醒醒。”

这个声音将即将飞出肉体的灵魂从空中拽了下来。

侯水河睁开眼睛,看见了女儿。她最初有些恍惚,觉得眼前人是女儿小河。

杨小溪道:“妈妈,我是小溪。”

这一段时间,家里人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小河身上,对小溪照料得不够。侯水河看到女儿小溪胖胖脸颊削瘦下去,圆脸变成了瓜子脸,两只眼睛变得大大的。她悲从心来,抱住女儿小溪,哇地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

让杨小溪到侯水河床边呼唤妈妈是侯援朝、侯沧海和周永利共同做出的决定。侯水河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极差,到了彻底崩溃的边缘。而让侯水河精神和身体不至于全面崩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溪回到妈妈身边。终于,在小溪不停呼唤中,女儿哭了出来。既然哭了出来,说明精神开始好转,比以前的“行尸走肉”状态要强。

三人都明白暂时过了最困难的一关。

周永利进了病房,陪着女儿和外孙女。

侯援朝和侯沧海父子俩人在走道上商量今后的事情。

“如果是绑架,肯定会提出赎金。现在没有提出赎金,必然是被人贩子弄走。爸,小河走失,最大可能性是被人贩子弄走了。只要是被人贩子弄走,那就有找回来的希望。”侯沧海再次将手放在了父亲削瘦的肩膀上。

他最初还有些怀疑是一大恶人绑走了女儿,可是左思右想,一大恶人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来绑架自己的女儿。如果真是一大恶人绑走女儿,必然会有要求提出来。一大恶人是一大恶人,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真要做了这种事情,一大恶人就不是一大恶人,而是蠢货。而蠢货是控制不了庞大的地下社会。

“为什么这事会发生在我们家里?”侯援朝浑浊眼里含着泪水。

“爸,只要没有最坏的消息,我们还是有希望的。”侯沧海每次想起可爱的小河从此不离开了妈妈,一颗心就如被火车碾过,碾得不剩一点血肉。可是作为长子,他如今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要承担起支撑全家的重任。承担起这个责任,必须坚强和理智。

“侯子,下一步怎么办?”

“我准备成立一个公司,把业务拓展到全国,每个有业务的地方都要承担起寻找小河的责任。”

“想法是好的。你这个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没有想好,但是,肯定是我必须要做的。如果公司开起来后,妹妹可以在公司任职,她手里有事情做,才能够从精神困境中走出来。”

侯援朝觉得儿子说的事情是天方夜谭,只把这种说法当成安慰,没有认真。他失神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道:“你回去工作吧,这么大一家子人,全靠你撑起,你不能没有工作。”

从到南州协调鸿宾医院,再到寻找小河,侯沧海离开高州已经有一个多月。他冷静地分析当前面临的局面,不管是复仇,还是寻找小河,都得有财力支撑。高州的危房改造工程,将是第一桶金,不能失去。

在侯沧海即将准备回高州时,陈华找了过来。

“我听说了这事,你怎么不早给我说。我在团市委工作,江州任何地方都有团组织,我可能通过系统给各个支部发信息,发动所有团员参加。”陈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提出自己的方案。

外甥女失踪后,侯沧海脑子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集中在自己家人“寻找”、通过公安、亲戚和朋友寻找,没有更多其他办法。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说了这种情况,当陈华提出她的想法后,侯沧海猛地给了自己脑袋一拳,道:“我怎么这样傻。谢谢你,陈华。”

将寻人启事做好,交给陈华以后。侯沧海马不停蹄地前往二七公司总部,找到了在总部工作的大伟哥,谈了自己外甥女走失之事,请求大伟哥利用二七公司分布于全国的网络,将这条信息发出去。虽然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做法,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要去做。

大伟哥倒耿直得很,利用他在总部的位置,向各个地区私下发出了传真。他还向集团分管副总建议,在企业内刊上发出了寻找小河的文章。

周红蕾和李天不停在网上各个论坛以及qq群里发布消息,寻找侯小河。

所有行动都没有结果,石沉大海。

侯沧海从南州回到高州以后,花了三天时间,处理了危房改造项目积压的事情。危房改造工程到了此时已经初步成形,不管是锁厂工人还建楼,还是商品房,主体结构都已经接近尾声。

侯沧海不再住在新区的宿舍,一直住在工地。他很冷静地处理完诸事以后,才给杨兵打去电话。

杨兵急急忙忙来到工地宿舍,见到侯沧海模样吓了一跳,侯沧海往日是穿衣尽管显瘦,可是身材总体上还是很强健,从江州回来以后,他明显削瘦,瘦成了一把刀。他的脸上失去了生动表情,变得如石头一样硬。

“侯子,别太伤心,肯定会找到小河的。”

侯沧海不说话,低着头。

杨兵望着沉默寡言的老友,叹息一声,骂道:“这他马的是什么事。”

侯沧海喝了两杯闷酒,平静地道:“这一次到南州,我又去了山岛俱乐部。如今南州流行专门的房产销售公司,也就是将房地产公司将销售这一块工作交给另一个团队,按销售额提点子。我准备找张跃武,让他把这一块拿出来,交给我们来做。”

听说有赚钱的项目,杨兵顿时来了兴趣,道:“能赚钱吗?”

“应该能赚钱,这个模式在南州很流行。通过专业团队销售,能有效拉动销售,房地产公司让渡一部分利益,乐得轻松。”

侯沧海说到这里,想起了发生在伙食团的往事。当时郭加林提出要承包伙食团厨房,其性质与今天自己承包销售差不多。只不过当时自己想尽量让利益最大化,所以没有同意将厨房承包出去。如今张跃武的所有心思都在煤矿上,对江南地产销售公司这一块利益应该不会在意。而对于急需要成立自己公司的侯沧海来说,蚊子再小也都是肉。他要在危房改造项目中,用合法手段尽量聚集资金。

杨兵道:“怎么操作?”

侯沧海道:“我如今在江南地产工作,不方便出面。我的想法是我们合伙,我把这个项目揽下来,你负责具体操作。不要多用医药公司的人,另起炉灶,招一批漂亮女孩,组建销售公司。这个销售公司可以长久存在。我以后有可能还要做房地产,到时候这些销售公司都可以直接使用。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事?”

杨兵笑道:“没有人会拒绝发财。经过医药代表锻炼,我搞销售还是有一套。等到你有确定消息以后,我就招人。”

侯沧海道:“我们两人要亲兄弟明算帐,按照商业原则把责、权、利分清楚。在搭架子的时候分得越清楚,以后合作的可能性越大,千万不能含糊。我揽项目,前期投资,你也可以投资,要负责销售公司具体运作。我们合伙的比例在事先要讲清楚。”

“喂,侯子,这样太赤裸裸了,我有点不适应。”

“为了我们能长期合作,必须要赤裸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合作。凡是前面因为抹不开面子而稀里糊涂的合作,最终不仅难以合作,反而要葬送友谊。”

杨兵略有迟疑,还是问了出来,道:“你的合伙人身份,是否保密?”

侯沧海道:“肯定要保密。你、我、江莉和陈杰,算是在江州关系最好的,但是,销售公司的事情,他们暂时不能参加,毕竟他们全在江南地产工作。”

事情谈完,侯沧海陷入沉默。

经过了任巧死亡和杨小河失踪之事,侯沧海性格发生了明显变化。以前他健康开郎、充满朝气,如今他变得沉郁阴沉,如一块不断被风雨冲刷的硬石头。杨兵很不适应这种变化,可是想到压在侯沧海身上的沉重担子,若性格一点都不发生变化,那才是怪事。

第二百三十三章 隧道

“那我先回去,想一想房产销售公司要怎么搞?这对我是一个新课题,来不得半点虚假。”杨兵喜欢以前健谈、阳光的侯沧海,对于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侯沧海一直不能适应,谈完正事就想要离开,可是将侯沧海扔在此,又有点不仗义。

正在犹豫之时,侯沧海抬头看了杨兵一眼,道:“别急嘛,正事没有谈完。锁厂在南城,这是高州最不好的地段,想要把商品房卖出去很难,搞不好就要砸在我们手里。就算鸿宾医院过来开了分院,有了小学院,还是改变地段不好这个事实。”

杨兵道:“这事好办,我们比新区房价低一点就行了。

“那就意味利润减少。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你帮我参考。”

侯沧海找出以前从陈文军那里得到的城区规划图,道:“以前我和张小兰想要在新区建楼盘,对高州城区地形进行过反复研究,在我最初的印象中,新区和南城区隔得很远,可是从地图来看,两者直线距离并不远。准确来说,新区和南城区分别位于这座望城岭的两端。打穿望城岭也就只有二三公里,现在的技术能轻松修通这样一条隧道。”

杨兵用手指在规划图上比划了一下,道:“理论上这样。但是这个工程不是地产公司能操作的,隧道就是一个空中楼阁,对锁厂商品房没有用处,可望而不可及。”

侯沧海道:“我以前和陈文军闲谈,他说高州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修一条城市环线,将望城岭两端打通,就如时空折叠一样,两个城区的距离立刻就由以前开车近半小时缩短到五分钟。如果能成功,锁厂的商品房就值钱了,你们销售公司根本不用着急,轻松数钱。”

“这倒是说得通,具体如何操作?”由于有二七公司不管部的成功案例,杨兵对于侯沧海脑袋里出现的大胆主意不敢轻易否定,不敢轻易说异想天开。他对于“轻松数钱”四个字很有感慨,以侯沧海现在的心境能说出这种幽默的话,真是难得。

“先别谈操作,我们到望城岭去实地看一看,光看图纸,有时会产生严重误导。”

侯沧海站起来,顺手将拐杖拎在手里。经历过生死考验,他如今出行时是全幅武装,手里有拐杖,腰里有特制皮带,车上备有大号扳手。有了这些装备,只要对方不使用热武器,就算骤然遇袭,也不至于明显吃亏。手里那根拐杖原本是甩棍,甩棍威力稍小,而且不方便随时携带。这棍拐杖也是出自于世安厂车间,拐杖尖有暗藏刀刃,真遇到险情,这根拐杖就是杀敌之利器。

杨兵对侯沧海总是拎着拐杖也很不习惯。但是,他想起侯沧海曾经受到伤害,也就释然。

两人乘车来到望城岭山脚,沿着隐沉于草丛中的羊肠小道上山。望城岭也就三百多米的相对海拔,但是小道损毁严重,又弯弯曲曲,爬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山顶。站在山顶最高处的大石头上,新区和南城区尽收眼底。

在山上观察高州市区,感受又不相同,高州城区繁琐细节被隐去,能清楚感受到城市全貌。在南城区山脚处有一处老水库,应该修建于六十年代。俯视之时,水库隐于青山中,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一颗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