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道:“我也喜欢她。”

任强道:“你们在一起了吗?日记写到关键时候有很多省略号。”

侯沧海没有见过任巧的日记,也不知道省略号是什么作用,想了一会儿,道:“用了省略号的地方,肯定对她有特别意义。”

任强眼睛红红的,道:“我也这样认为,每次写到你们、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用了很多冒号。”

听到这句话,侯沧海感到有些惊讶。他和任巧一直是同事关系,从来没有突破这个尺度。但是望着任强热切的眼神,他没有否认此事,道:“你姐出意外,我很悲痛。她想你考一个好大学,以后有一个能赚钱的好工作,你要听她的话。”

任强用力点头,道:“转到秦阳二中,我还要第一名。你的伤没事吧。”

侯沧海道:“没事了,可以出来活动。”

临走前,侯沧海给了任强一叠钱。任强也没有推辞,接过了钱。回到家,任强父亲站在门口,问:“是谁啊?”任强小声道:“姐夫。”任强父亲没有听清,道:“谁?”任强道:“一个过路的人。”

吃过午饭,越野车直奔南州。

侯沧海打通电话,道:“梁子,我是侯子,专门来找你。听说你没有在汪海公司做了?”

梁毅然道:“汪海公司开工率太低,没有意思。我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你要来,好啊,晚上喝一顿。”

“到我的公司来,我们一起做事?”侯沧海试要向一大恶人报仇,必须要有强力的实力,没有实力,永远是飞蛾扑火。要想建立自己的实力,班底很重要。梁毅然法学专业毕业,又喜爱登山,敢于到汪海公司冒险,是一个值得使用的人才。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人才难得

侯沧海在南州已经没有落脚之地。

以前到南州有二七南州公司的宿舍,现在离开二七公司,宿舍没有了。失去落脚之地后,侯沧海成为南州的一个过客。

梁毅然走进山岛酒吧,坐了一会儿,见到许久不见的侯沧海以及那个姓杨的医药代表走了进来。

在酒吧演奏的是音乐学院小提琴手,琴声悠扬,弄得酒吧很有气氛。梁毅然观察坐在对面的侯沧海,总觉得和当年一起打假的侯沧海在气质上发生了很大变化,具体有什么变化,语言上又说不清楚。但是,他能感受到侯沧海气质确实发生明显变化。以前气质上有着年轻人的锋锐,如今锋锐消退,整张脸变得如石头一样坚硬。

“这一段时间在忙什么,听说你离开了海哥的公司。”侯沧海说话之时,石头一样的脸变得生动起来,有了年轻人的朝气。

梁毅然道:“在海哥那里做了一年,觉得应该换环境。海哥做的事虽然刺激,但是没有成长性,我不能望见未来。就算做十年,二十年,还是现在的模样。侯子,你在电话里邀请我做事,做什么事情?”

侯沧海道:“我邀请肯定是大事,但是具体做什么事情真没有想好。等到明年拿到资金以后,做什么项目也应该能够订了下来。到时可以选择一个前景无限的方向。”

换作一般人,这种说法极不靠谱,但是侯沧海说得很认真,也很自信。梁毅然笑了起来,道:“侯子,你这种召人方式出人意料啊,这是我遇到的最不确定性的橄榄枝。”

侯沧海道:“以前我在机关工作的时候,帮着女友做过伙食团,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人才最重要。没有人才,什么事业都是空了吹。自从那次我们一起打假以后,我就觉得肯定有一天会和你合作。你记得那天开枪的警察吗,他因为违反命开枪受到处罚,愤而辞职,如今他在江南地产当副总经理。今天算是提前邀约,等到事情大体有了眉目,到时我再来找你。”

得到重视总是愉快的,梁毅然抱了抱拳,道:“我随时等侯子的电话。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话,虽然没有明确目的,但是侯子到底想做什么,有没有大体上的规划?”

侯沧海道:“我想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亿万富翁,我们为这个理想而奋斗。”

梁毅然笑道:“这个理想很诱人,我喜欢。”

杨兵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了解侯沧海要当亿万富翁的最终目的,想起一大恶人下手的狠辣,暗自揪心。他担心侯沧海会为了复仇而误入歧途,伤及更多的人。可是,让他劝侯沧海不复仇,忍下这口气,似乎又不妥当,也无法达成目标。

山岛酒吧是山岛俱乐部的联络之地,汪海、甘勇等人陆续带来。

甘勇是省电信局张副局长的秘书,由于所处位置的关系,与姚琳接触得多。他见到侯沧海,道:“前一段时间,你和张小兰在一起工作?姚琳给我说的。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张小兰了。”

侯沧海知道甘勇是张小兰的爱慕者之一,此时伊人已经远去,看见她的同学不禁在内心感慨,道:“准确地说,我是在张小兰父亲所在企业工作。”

甘勇发了句牢骚,道:“还是当富二代最好,可以任性地选择生活,想当董事长就当董事长,想出国就出国。”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是否真幸福,谁说得清楚。”在侯沧海眼里,甘勇虽然位置不错,但是仍然算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受过暴风雨洗礼,还不能进入自己的人才库。但是,他位于省电信局核心位置,是需要接触的外围人员。

甘勇叹息道:“不管怎么样,她刚参加工作就当了江南地产的董事长,肯定过得比 我这个苦逼更幸福,这个不容置疑。在学校时我还想追求她,工作这一段时间,我彻底认识到人和人是有差距的。癞蛤蟆吃天鹅肉,正是因为吃不到,所以才成为全世界通用的比喻。”

杨兵坐在暗处,看着差一点将张小兰吃进嘴的侯沧海,开了一句玩笑,道:“你说得太绝对了,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一只好癞蛤蟆。”

扯了一段癞蛤蟆话题,甘勇欠了欠身体,凑近侯沧海,道:“华魏公司和二十几个省的电信局都采用山南模式,成立了合资公司。这一招太高,是吃透了国情的大手笔。合资公司成立以后,主要业务是将华魏设备卖给合资公司。很多电信职工都是合资公司的股东,买华魏的设备就是买自己家人的设备,积极性高,听说外省有的很积极,拆了其他公司设备,改装华魏设备。其他省的数据我不清楚,光是我们山南省,华魏业务已经猛增到十七个亿。”

侯沧海正是当年“合资公司”的始作俑者,听到自己“异想天开”居然产生了如此良好的效果,既惊讶又骄傲。他从这件事得出了一条重要经验:人都是利己的,要想商场成功,必须要与人分享利益,形成利益共同体。

想到“分享”两个字,他不由得想起了最初见到任巧的情景,任巧一直强调她做产品是分享而不是销售。当时听到这个说法,他一直暗自嘲笑。此时此刻,他听到“分享”两个字就要想起了付出了生命代价的任巧。

甘勇继续讲华魏:“华魏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利用了法制的滞后,游走在灰色地带。最近国内国外同行都在攻击这种合资模式,按照上面的意思,已经在终止这种模式。”

侯沧海惊讶地道:“合资公司才成立不久,就要中止?”

甘勇道:“华魏公司太聪明了,就这短短一段时间,合资公司替华魏成功撬开了市场大门。现在终止,无伤大局了。姚琳给我联系了,她正在岭东处理合资公司的事,近期要到南州专门处理合资公司的事。”

到了晚上十一点,山岛俱乐部聚集了十几个成员,大家围在一起,天南海北胡聊,谈得最多的2003年形成的电荒。

山南省为了应对电荒,实施煤电价格联动机制,即电煤、烟煤每吨涨5元,无烟煤每上浮10元,电价每千瓦时涨2.9厘,还被迫对企业实行“开二停一”、“开五停二”甚至“开三停四”,这是从八十年代起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南州过去滞销的蜡烛如今也畅销起来。

受电荒带动,各种原材料乘势上涨,水泥、钢铁价格到了每月都在变化的地步。

侯沧海如今是江南地产总经理,对原材料价格变化比较敏感。在江南地产时,他往往就事论事,此时在山岛俱乐部务虚,与来自不同行业的年轻人交流,让他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一个年轻的大学老师总结道:“你们都怕电荒,但是我觉得是好事,电荒不可怕,这表明我们国家经济和产业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型——从轻型化向重型化跃迁。”

这句话一下敲在了侯沧海心坎上。他记住了这个不是十分熟悉的俱乐部会员——山南财经大学的讲师宁礼群。

正聊得兴起,山岛酒吧突然停电,整个场地顿时黑了下来。俱乐部对此早有准备,立刻点燃蜡烛,开始烛光晚餐。

杨兵凑过来道:“刚才贱货回了电话,要接我们去玩,旁边那家歌厅。”

旁边那家歌厅是二七公司老员工的老据点,当年江莉就是从那家歌厅走出来的。贱货一直喜欢这一口,每天吃喝玩乐,既是工作,又是享受。今天他喝得醉熏熏,陪着关系户赶第三个场子。

侯沧海如今心态变化很多,不想再到这些乱哄哄的场子,道:“还是那一套啊,我没有兴趣。况且,那边也没电。”

“贱货说那边备有柴油发电机,很快就能电。他一直说要把你叫去,你不去就没有意思。”杨兵为人要温和许多,想要帮着抹平侯沧海和吴建军两人之间产生的裂缝。

侯沧海很明确地道:“我真不想去,明天我们约贱货喝一杯,还把老段叫上,给他压压惊。你别管我,你去玩吧。”

两人提前走出山岛俱乐部,杨兵前往歌厅,侯沧海回到附近的宾馆睡觉。

回到宾馆,侯沧海躺在床上想到甘勇所言,翻身起来给姚琳发了一条短信:“合资企业出了问题?”

短信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姚琳电话就回了过来,“你和甘勇见了面?在南州吗?”

“是啊,我过来办事,在山岛酒吧和甘勇聊了一会儿。”自从到高州以后,侯沧海一直没有与姚琳见面,后来他和张小兰谈起恋爱,就没有再与姚琳发生联系。谁知与张小兰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一大恶人就化身为王母娘娘,制造了如银河那么宽的障碍,两人被迫分手。

姚琳道:“张小兰也来了吗?”

侯沧海道:“张不兰出国了。我和她分手了,原因很复杂,不是我们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一言难尽。”

姚琳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道:“华魏在全国成立了二十来个合资公司,引得行业对手同仇敌忾。华总经过审慎考虑,决定整编合资公司。你别走,我明天从岭东飞过来,先处理山南这边的事情。岭东的合资公司已经撤掉,明天上午扫尾,下午我就直接飞南州,你等着我啊。当初你投了十万,回报还是不错。你要准备一个账号,到时把钱打给你。你住在哪里,把宾馆房号发过来,我到南州就去找你。”

放下电话,侯沧海长长打了个哈欠,继续思考离开江南地产之后,到底是做什么产业能快速致富。

凌晨六点,侯沧海正在睡梦中,一阵门铃声将其吵醒。他站在门口道:“谁啊?”外面传来一个细细的南州女子口音,道:“服务员,有人给你点了餐。”侯沧海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没有见到人。

经历过生死考验后,他变得格外机警,转身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甩棍。

第二百三十章 寻找自己的路

摸出甩根后,侯沧海机警地注视猫眼。宾馆的猫眼视线开阔,可视范围宽,视线内没有敲门之人。他检查了房门安全措施,将甩棍放下,回屋里提起杀伤力更强的特制皮带。

门铃又响,侯沧海透过猫眼,仍然没有见到人。忽然一人跳了起来,在猫眼外做鬼脸。见到来人,他松了一口气,解除房门安全措施,打开房门。打开房门之时,他退后一步,既保持安全距离,又能让皮带发挥更大威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就是对侯沧海当前状况的最好注解。

他将兴奋搞怪的姚琳拉进屋,打量屋外情况,迅速关门。

姚琳如炮弹般冲进侯沧海怀里,将手里的皮包丢到一边,双手搂紧侯沧海脖子,嘴唇如精确制导导弹一般找到了另一个嘴唇。

“哎哟,轻点,弄痛我了。”侯沧海抱起姚琳,减小她的重量对脖子压力。

姚琳手掌感受脖子上的留下的纱布,道:“你受了伤?”

“受了点轻伤。你怎么来了。”侯沧海将特制皮带扔到床边,又将姚琳扔到床上。

姚琳立刻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她仰躺在床上,用欣喜的眼光瞧着侯沧海,道:“得知你和张小兰谈恋爱的消息,我唉声叹气好多天。张小兰是我的好朋友,她的男友我不好意思碰。我抬头问苍天,为什么好男人都要成为别人老公,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把自己嫁出去。后来参加了一次相亲,差点呕吐出来。”

侯沧海没有说话,拍了姚琳弹力十足的臀部,道:“想喝点什么,有咖啡机,可以喝咖啡。”

“你脖子上的伤口没有问题吧,我们一起变鸳鸯。”姚琳没有想到侯沧海受了致命枪击,还以为是不小心弄伤了,喜滋滋地开口邀请。

侯沧海道:“我得保护伤口,你先洗吧。”

姚琳从拉杆箱里取出了随身衣物,走进浴室。浴室留了一条小口,以便她和侯沧海谈话,“张小兰告诉你们恋情时特别幸福,怎么这么短时间就分手了?在电话里,你说分手与两人本身无关,难道两人相爱,外人能强迫你们分开吗?”

侯沧海推开浴室门,满屋春光展现在眼前。他站在门口,欣赏沐浴之美景。姚琳最初有几分羞涩,随即便放开了,在情人眼前专心沐浴。一粒粒水珠顺着头顶往下流,从脸部跌落,又滑到肩部,顺着光滑的肩部汇集到胸前。

侯沧海的目光追随水珠的运行轨迹,匀速移动。

“你别光顾着欣赏,我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

“这事别问了,这是江湖事,和男女之情无关。”

“唉,做了房地产总经理,你变得深沉了。”

洗浴之后,两人上床,留下地灯提供光源。尽除衣衫,姚琳这才发现侯沧海胸前还有纱布,这个位置离心脏太近,引起了她的注意。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侯沧海将揭开了纱布一角,一个圆形伤疤永远留在皮肤上。两人有过肌肤之亲,身体上明显伤痕很难瞒过枕边人,她跪在床前,轻轻抚摸这个伤口,道:“你别说这是枪伤?真是啊!脖子也是!怎么回事?难怪你刚才那么谨慎?”

侯沧海审慎地组织用词:“一个黑社会老大借钱给江南地产的一个建筑商,建筑商卷了黑社会老大二千万跑路。黑社会无端找江南地产还钱,我是受了池鱼之灾。现在事情解决了,张小兰父亲为了这事付了巨款,我受了伤。”

在讲这个故事时,他省略了任巧的事。

“现在,事情完全解决了吗?有没有后遗症?”

“解决了,否则我也不会过来。”

虽然侯沧海一直没有明言与张小兰分手的具体原因,姚琳已经从这个惊人故事中脑补了所有情节。听侯沧海平静讲述,姚琳觉得心惊肉跳,有死里逃生之感。她极温柔地道:“你胸口有伤,躺着别动,今天我在上面。”

两人以前见面时,每次都如陨石撞地球,激情四射,火星四溅。这一次,姚琳格外温柔,身体如春天在小湖划船一般轻轻摇动。这是全新模式,两人最初以为会不尽兴,可是温柔的摇动同样让两人同时到了云端。

等到睡梦中醒来时,已经到了十点钟。姚琳匆匆梳理以后,到山南电信局进行合资公司的善后工作。

侯沧海则前往鸿宾医院。

在前往鸿宾医院途中,他和杨兵通了电话,杨兵趁着短暂闲暇时间回一趟家,看一看父母。

马忠牺牲以后,马忠在鸿宾医院的股份由吴小璐继承。吴小璐以前是马忠夫人,如今是卫生局长乔小柱继女,考虑到这里面的复杂关系,鸿宾医院投资方有意让吴小璐出任医院副院长。吴小璐婉拒此提议,宁愿护理假结束后仍然做一个普通医生。

侯沧海来到鸿宾医院时,正好是约定见面时间。资方代表刘院长单独请侯沧海吃饭。刘院长以前做副院长时,与侯沧海打过交道,双方算是熟人。两人边吃边谈,有上一次协议为基础,这一次两人主要是谈细节问题。鸿宾医院需要有什么要求,能由江南地产解决的,不能解决的,则由侯沧海带回去上报给相关部门。

双方都有建分院的意向,各取所需,因此午餐协商很顺利。

山南整个商业信用体系没有完善,在前几年格外混乱,无形之中增大了双方合作成本。所幸有吴小璐在其中牵线搭桥,这才让双方减少猜忌,降低了投资成本。

饭后,刘院长回院。侯沧海与周鑫联系以后,来到二院家属院。在给吴小璐儿子选礼物时,侯沧海想起了张小兰曾经给妹妹双胞胎儿子买的礼物,专门到玉器店买了一只属猴的玉项链。

周鑫陪着侯沧海来到大姐家中。

周瑛见到侯沧海,第一句话就问道:“听说你不当医药代表了?”

侯沧海道:“医药代表只是我的一份工作,现在换了工作。”

周瑛道:“你在房地产公司具体做什么工作?”

侯沧海道:“我任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这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接手了高州锁厂危房改造工程。高州市卫生局准备引进鸿宾医院到锁厂片区,很多具体工作是由我们在做。刚才我见到鸿宾医院的刘院长,谈得很顺利。”

周瑛教导道:“你早就应该做些具体事,不要再做医药代表。医药代表原本是一座桥梁,最初设想很好。进入山南省就变了味,专门推销药,其他功能弱化了,主要工作都游走在违法边缘。你离开这个行业是对的,多做几年,人都会变。”

侯沧海不想与带有偏见的周瑛谈医院代表,道:“不知道南州这边对坐月子有什么特殊习俗,能不能进去看望?”

周瑛道:“我们算是医生世家,没有这么多讲究。只要注意卫生,不去触摸婴儿就行。”

微胖的吴小璐坐在床上,面前是一大碗鸡汤。她望着鸡汤正在发愁,见到母亲和舅舅陪着侯沧海走了进来,脸上有了些笑容。她接过猴形玉项链,在儿子面前比划了一下,道:“儿子属猴,我还没有想到。”

儿子出生,冲淡了丈夫牺牲时的痛苦,让猛烈痛苦变成了长久思念,深藏于吴小璐内心。她让侯沧海坐在身边,聊了些儿子出生来的琐事。

周瑛坐在旁边,一会儿看外孙,一会儿女儿和侯沧海。她知道女儿和侯沧海关系不错,如今女儿遭遇不幸,眼前这个小伙子只要不当医药代表,倒也算是新女婿后备人选。在周瑛心目中,侯沧海比起马忠条件差得太多,唯一的优势在于年轻。她暗自琢磨,只要侯沧海和女儿真有感情,自己也就捏着鼻子认可此事。

侯沧海在床边坐了半个小时,离开了周家。以前周瑛面对侯沧海时总是居高临下的态度,今天将其送到了门口。关了门,周瑛将弟弟叫到了里屋,追问侯沧海在做医药代表期间是否有不轨行为。

中午,侯沧海、杨兵、吴建军和朱颖在一起吃了饭。

吴建军和朱颖在吃饭期间,不停讨论在哪里买新房。侯沧海听到两人讨论买房,不由得再次记起吴建军当年准备当医药代表时借的五千元钱。到了今天,侯沧海绝对不会开口让吴建军还钱,就算吴建军要开口还钱,他也会将五千元当成婚礼红包。

等到吃完饭,大家分手之机,侯沧海仍然没有听到吴建军提及此事。

这一次侯沧海到南州,公事主要是来协调鸿宾医院,私事则是寻找以后的合作伙伴,吴建军将被排除在自己团队之外。

在南州又过了一天,见了律师赵波。赵波有个同学陈秀雅下象棋挺不错,与侯沧海颇能交锋。最初侯沧海又联想起无影宗,只是陈秀雅偏向进攻,与无影宗棋风不同。陈秀雅的父亲曾经做过交通厅总工,如今自己在做工程,侯沧海对此很有兴趣。

晚上,他和姚琳再次温柔地划了小船。

第三天,侯沧海带着前次投资华魏的丰硕成果返回南州。

为了复仇,他要筹集所需要的资金,尽快建立起自己的体系,否则,以一人对抗一大恶人庞大体系,纯粹是以鸡蛋碰石头。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结构图

三天时间,侯沧海正准备离开南州。一件意外事情打断了预先的安排,让他留了下来。侯沧海接到表妹周红蕾电话就来到山南大学,等了一会儿,见到表妹从校园内急匆匆走出来。

周红蕾是大舅舅的独生女儿,今年已经读大二了。虽然侯沧海前一段时间也在南州,但是两人接触得不多。侯沧海那时处于人生低潮期,天天为了赚钱绞尽脏汁,整个南州期间只和表妹见过一次面,然后就前往高州。

“表哥,没有想到你今天在南州。”

“什么事情,这么急?”

几乎一夜之间,表妹周红蕾就从青涩少女华丽变身为落落大方的漂亮女大学生,她神情突然有些忸怩,道:“我找了一个男朋友,正在读研一。他惹了点祸,我想让他到你那里去避避风头。”

“惹了点祸,什么祸,需要抛开学业去躲避?”

“一句话说不清楚,和网络有关。你打游戏吗?既然不打,给你说不清楚。我用一句话讲清楚,他和同学一起搞游戏外挂,赚了些钱。去年国家打击私服、外挂,他们的工作室是重点打击对象,昨天他的同学被抓了。他和我在一起,才没有被抓。我想让他到你那里去躲一阵子。”

搞外挂最多涉及知识产权。侯沧海经历过江湖风雨,在他眼里,这些事都不算事。他反问道:“你男朋友李天立在读研一,如果这样跑掉,那么书肯定读不成了。你具体讲一讲情况?我帮你分析。”

听罢周红蕾的讲述,侯沧海道:“你男朋友是被请去做技术骨干,应该不算主犯,说不定根本不在打击范围之类。这样,你把男朋友叫上车,我们找家医院做体检,就说身体有病,暂时请假。躲过风头,如果能上学就继续上学。”

周红蕾如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道:“我们到校门东侧门等他,然后马上走。”

不一会儿,头发长长的高个子男生李天立出现在校园东侧门,他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见到越野车上的周红蕾,立刻跳上车,用力关上车门。

此时侯沧海已经和周鑫做了沟通,越野车直奔杜青县。

“李天立,名字好啊。我对电脑比较陌生,你给我讲讲外挂的事?”侯沧海如今对赚钱的事情倍感兴趣,既然是国家要打击的事,说明肯定会赚快钱。

“侯哥没有接触过游戏?”

“接触过一些,玩得不多。我上网主要是下象棋。”

“用一句话来说,外挂是指在电脑运行中,一个程序通过某种事件触发,得以挂接到另外一个程序的空间,我们常用的触发事件有键盘触发,鼠标触发,消息触发等,挂接的目的通常是想改变被挂接程序的运行方式。早期如uo、kok图形网络游戏的外挂机器人主要功能是代替线上玩家进行重复性动作,以达到长时间在线练功的目的。网络游戏服务商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的外挂不仅仅是重复性机器人动作,如,加速器外挂可以大幅度修改客户端id的移动速度;经验外挂可以在游戏中向服务器发送npc本身xx倍的经验的封包,以达到迅速成长的效果;更有甚者可以对服务器端的id或物品进行属性修改。”

讲起行业内容,李天立立刻来了精神,双眼发亮。

“你们是做的哪个游戏的外挂?”

“我和同学做过《传奇》外挂,后来做了《石器时代》。去年省里出了一个打击私服、外挂的通知,我们没有在意,前几天出了事,南州这边采取了联合行动,据说有各地新闻出版、通信、工商、版权局、“扫黄”“打非”等部门参加,我那同学被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供出我来。”

“据我判断,你那同学肯定会把你供出来,只要不是特殊惯犯,都难以对抗公安的审讯,他们有成套方法,都是经过千锤百炼,估计很快就要将所有事情都吐出来。”

“真的是这样?”李天立脸色变得惨白。

“我哥以前是政法委的干部,他说的话没错。” 周红蕾同样有末日来临之感。

侯沧海又道:“但是,你们这点事情是屁大点事情,最多是对抓到的人进行处罚,比如,新闻出版部门是打击非法互联网出版,对市场上销售充值卡进行收缴;电信管理部门是打击网站;工商部门针对企业,版权部门针对侵权行为,以我在政法委工作的经验来开,大体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处罚不会太重,多半是经济上,不会上升到刑事。所以,你开病假躲两天,避过风头就行了。 ”

“侯哥,那我可不可以躲远点,让他们找不到我。”

“没有问题,你到高州去住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还可以跟着我的一个兄弟混,看看其他行业的情况。”

“哪个行业?”

“医药代表。你别这副神情,这个行业虽然形象不太好,可是真的锻炼人。不是看到表妹的面子,我才不推荐你去锻炼,敢不敢?说句实在话。”

在侯沧海激将之下,李天立接受了这个挑战。

李天立到医院检查之时,侯沧海询问了山南大学电子信息学院的水平。周红蕾骄傲地道:“虽然山南电子科大实力强,名头响,可是论水平,山大电子信息学院一点不比他们差,在高端技术上还要强一些。李天立和他的那位同学很有市场意识,做出来的外挂水平很高,赚钱不少,所以成了重点清查对象。”

侯沧海陪着女友开服装店时,恰逢新浪等门户网站如日中天之时。他虽然对此专业不熟悉,可是总觉得互联网肯定还有机会,只是不知道机会来自何方。他要与一大恶人对抗,必须要快速形成巨大财力,否则无法与一大恶人通过黑恶手段聚敛起来的财富对抗。

在照x光时,李天立又自作聪明地弄了块牙膏皮在内衣上。他做事很细心,经过仔细策划,果然弄成一块铜钱般大小的阴影。照光医生提前知道这事,见到阴影后,生出好奇心,还要细查,站在一旁的周鑫咳嗽两声,道:“肺部有阴影,考虑结核和感染,观察一段时间,再来复查。”

周红蕾拿到检查报告,帮着男友请假。凡是这种有可能是传染病的情况,校方很谨慎,同意李天立请假。

生龙活虎的李天立便跟着侯沧海前往高州。

到了高州以后,侯沧海将李天立丢给杨兵,让这个技术怪才和医药代表混一混,免得不懂世俗之事。至于李天立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他确实也没有想好。只是多结识一些各行业的怪才,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有大用。

隔了一天,麻贵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了重大发现。为了避免一大恶人发现麻贵,侯沧海开车回到江州,与麻贵在世安厂内部餐厅见了面。

麻贵以前初做私家侦探时打扮得很拉风,如今在这一行做得久了,完全变成一个最常见的中年大叔,穿着打扮如一个还算有份正常职业的工薪阶层。

关上门以后,麻贵先拿了一张白纸,画了一个圆,又画了七个小圆,然后将这张纸递给了侯沧海。

侯沧海道:“这是什么意思?”

麻贵道:“这张结构图值钱。”

侯沧海道:“说说看?”

麻贵道:“乌有义大大狡猾,这个大圆是他直接掌握公司,公司总部在南州。他平时有一半时间在南州。这七个小圆应该是七个主要手下。我一直在跟踪乌有义,发现有一次他们在一个隐蔽的山庄聚会,有七辆车开出去,又有七辆车开出来,我只来得及跟踪一辆,这辆车到了哪里?你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