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独自将这个项目操作完成以后,基本上就可以独自应对社会上较为复杂的事情。

吃过午饭后,侯沧海、陈杰和张小兰到新区实地进行考察。

高州作为全省欠发达地区,其缺陷在新区中显露无疑,大片征用过的土地都长着高高的荒草。他们下车走近草地时,居然惊起了一只大斑鸠。大斑鸠扑腾着翅膀飞起,又惊起一群斑鸠。

张小兰拿着新区规划图,道:“按照规划,这是体育馆,难怪有这么大一块地。按规定,建设用地两年不使用,就要无偿收回使用权,这块地看起来绝地四五年了。”

侯沧海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小工地道:“那边在动工啊,就是规模比较小。”

在这块大地块的远端有一个小工地,修了一层楼,第二层楼正在施工中。

陈杰道:“这块地的老板大大狡猾,他确实在开工,只是规模小,侯子说得很错。”

离开了这块体育馆,三人又来到了一处叫高州湖的城市水体公园。此时规划中的水体公园还是一片小水洼,完全和城市水体公园不搭界。

在新区走了一遍以后,张小兰有些泄气,道:“地段,地段,地段,我记不清是谁说的,我们真要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修房子,鬼都没有一个,谁来住。”

“这是李老头说过的话,成为房地产金科玉律。但是,南方一个小岛和内地不完全一样,小岛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开发区吧,开发区都是各地政府打造的样板,政府多数钱都要投到开发区,所以,我们抢占开发区没有问题。到老区开发,拆迁是一个大难题,变数大,我们没有必要趟这个浑水。”侯沧海道:“我们拿出两三个备选方案,交给你爸最后拍板。”

这是侯沧海的习惯思路,经办者定下方案,交由领导或者领导集体决策。

张小兰摇头道:“我爸不会拍板,他说过,除了派财务、技术等基本人手、给启动资金外,他不管江南地产的具休事。以后拿到地了,我们要到银行贷款,不能再用集团的钱。”

侯沧海道:“是不是这样理解,买那块地,多少钱拿地,你爸都不管?”

张小兰道:“以后全归我管。我们不用给谁拿方案,觉得合适就可以下手。也就是说,这次投资,输赢的责任都在你和我的肩上。”

侯沧海笑道:“你爸的心真大,钱也真多。”

张小兰道:“他这样做,对我们的压力很大。我们在房地产上都是大菜鸟,不知道会犯多少错误。我还是觉得在新区建房子不靠谱,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卖给谁啊。”

侯沧海道:“你不要轻易下结论,多研究市政府思路,特别是对政策性文件要绝对掌握,才能抢占先机。我个人不太想到老城区去搞房地产,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张小兰望着大片大片长满荒草的土地,满脸犹豫。

越野车开过新区,来到未征地农村,沿着灰尘满天的公路走了一阵,前方出现了一群人。

陈杰全神贯注驾驶,一直在注意前方情况,他松了油,放慢速度,道:“糟糕,这是在公司门口打架的那伙人。”

这群人气势汹汹地聚在公路上,有的手里还拿着锄头、扁担。

第一百五十八章 菜鸟当家(二)

张小兰脸色吓得发白了,紧紧握住前方椅背,道:“赶紧掉头,他们还没有追过来。”

陈杰踩了刹车,让越野车停在路边,观察前方情况。

侯沧海此时瞅见了一个货车的车斗,车斗上装着建筑垃圾。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道:“我是个乌鸦嘴,中午说过的话,下午就应验了。”

一个汉子被拖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道:“我是第一次来倒,以前没有倒过啊。我发誓,对天发誓。”

高州建筑垃圾场距离城区有七八公里,免费倒建筑垃圾。很多小货车图方便,出城就往田土里乱倒。村民们田里被倒了垃圾,原本是有理一方,却在江南地产吃了大亏,憋了一肚子火。从派出所出来后,他们找到退休的老支书,讲诉了被欺负的经过。老支书看着大家乌眉皂眼的模样,大怒,聚集了沿线村民,下定决心抓住乱倒垃圾的车辆。

老支书采用的办法非常简单,也很有效。他在靠近城口的一家茶馆处安插了人手。只要看到有垃圾车拐进小公路,眼线就打电话通风报信。汉子们两头一堵,绝对能将闯进来的垃圾车逮个正着。

中午安排了堵车计划,下午就逮住了一个胆大的家伙。

一群汉子围着驾驶员拳打脚踢,发泄心中怒火。

老支书是满过七十的人,脸上不少老年斑。他弯着腰,背着手,在旁边冷眼看了一会,道:“好啦,出了气就行了,不要打出事。让他说清楚,倒了垃圾,是哪个公司让他来倒的。”

汉子们拉着鼻青脸肿的驾驶员来到老支书面前。

驾驶员可怜巴巴地道:“我真是第一次来倒垃圾,哄人全家死绝。”

老支书摆了摆手,道:“我不管这么多。哪家的田土被倒了垃圾,让他们来问。你们给镇里打个电话,说是我们抓到了一个乱倒垃圾的家伙,综治办和派出所不来,要出事。”

侯沧海、张小兰和陈杰远远地看着这一群人。当驾驶员从地上被拉起来以后,侯沧海道:“这个货车完了,恐怕回去时只有四个轮子。”陈杰同意这个说法,道:“他运气不好,不死也要脱层皮。”

张小兰十分郁闷,道:“我怎么觉得高州是无法无天的地方,还讲不**律?”

侯沧海道:“法律必须是某个地区的人达成共识才有效,否则很难被完全执行。高州这种地方,法律实施情况和南州没有办法比。”

张小兰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侯沧海道:“当过几年基层干部,这些事情自然就明白了。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当时坚决不承认那些装修垃圾是江南地产的装修垃圾,虽然无赖,也是为了自保。”

“我们回南州发展算了,最不济回江州,那边的人没有这样野蛮。”

“高州是乱点,但是市场发育得不行,机会比较多。我们这点资金,想要在南州搞房地产,门都没有。”

张小兰刚刚当上了江南地产老板,连办公室都没有装修好,就上了一场社会再认识的课堂。今天,她对社会的认识一下就发生了质的飞跃。

“我有点担心,他们人多势众,如果到办公室找麻烦,我们怎么办?”

“一点没事。他们肯定认为我们是黑社会,至少跟黑社会有牵连。现在怪得很,人们聚在一起,敢去围攻政府,敢去打警察,可是真正遇到黑社会,他们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这是什么原因?”

陈杰回过头来,道:“原因很简单,政府和警察不能轻易乱来,黑社会无法无天,没有任何规矩,谁不怕啊。”

公路上的人陆续散了,越野车启动。人群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货车司机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辆小车里坐着江南地产的两个凶人。越野车将一群人扔在脑后,张小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我们报警,否则那个驾驶员肯定会被打惨。”

远处开来了一辆警车,闪烁警灯,拉响警笛。

陈杰道:“不用报警了,那些村民肯定已经报警了。”

“我读了这么多书,怎么看不懂现在的社会了。”在两个前政法系统官员面前,张小兰觉得自己挺傻。

回到家里,张小兰见到了难得回家吃饭的父亲,讲了今天遇到的事情。

张跃武道:“侯沧海和陈杰处理得不错。陈杰以前当过公安,是个敢做事的人,干脆把他调到我这边来,当个保卫科长肯定合适。哎,我其实应该把侯沧海也挖过来,有他们两个精干力量,我也省点心。”

张小兰给父亲泡了一杯茶,道:“爸,我这边刚搭起架子,你就想来挖我的墙角。”

“算了,还是将这两个人留在你那边。”

“爸,你那边遇到麻烦吗?”

“都是些扯皮的事,回家不说这些事情了。”

在张小兰回房间换衣服时,张跃武锁紧了眉毛。

如今煤炭行情依然火爆,钱如流水一样来面前。财富不断积累的过程,各种烂事也接踵而来。煤矿出厂有一条公路,占用了当地一户人家的地。按照当地规矩,所有占地补偿都赔到位了。最近这户人家的一个儿子从外地回来,说这条路赔少了,如果不多赔十万,就要断路。

这事自然不以轻易答易,否则后患无穷。

今天这家儿子带着当地一群涉黑人员到煤矿谈判,涨成了二十万元,还扬言最后给两天考虑,否则断路。

煤矿前的公路是一条流着钱的路,绝对不能断。可是这家人的儿子不是善茬,给了二十万能解决问题,肯定就给了,如今最怕的是给了二十万,他又会想办法要更多,没完没了,无穷无尽。而且,给钱解决麻烦就会提供一个坏榜样,让周边人都有样学样。

因此,听到侯沧海和陈杰在处理这起纠纷时的表现,张跃武产生了挖墙角的心思。他随即想起女儿身边也要有得力之人,就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思来想去,张跃武决定不妥协。如果那家人真要断路,矿上的人就要来硬的,不就是打架,打就打,谁怕谁。

另一方面,他准备再向黄德勇市长汇报一次。有政府主要领导支持,以后工作才好开展。

过了一会儿,张小兰换上鲜艳长裙出现在面前,道:“老爸,我要出去吃饭。”

张跃武下意识地问:“跟谁吃饭,别到乱七八糟的场所,高州不比其他地方。”

张小兰道:“没事,黄英刚才打电话给我,约我吃火锅。”

“你把侯沧海叫上。”

“我们女人家的私下活动,叫他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块

“你去不去接黄英,要去,就给他爸提两条翘壳,我特意找人在水库里弄的。这些小玩意,不值钱,是个心意。与人交往,要舍得长线投入,不能临时抱佛脚。”

张跃武带着女儿来到厨房,厨房里有一个新的大水缸,里面装着好几条大翘壳。

“我是和黄英玩,用不着提条鱼去。我和她是平等的,每次都送礼,显得我要低人一等。”

“小兰啊,这种心态还不成熟,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要注意团结所有能团结的人,这是我从统战工作中学来的绝招,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肯定会有用处。你现在能随随便便提两条鱼送给黄市长,这说明关系很好。几百人口的市长,他的家门不是人随便进的。”张跃武只有一人独生女儿,很明显,自己赚再多的钱,最后还是要交给女儿。若女儿不够强,钱太多,反而会害了女儿。

教导女儿,成为张跃武当前非常重要的工作。

“好吧,我提鱼就是了。”张小兰的董事长生涯刚刚开始,便见识了社会的复杂性。她将鱼桶放到后备箱,开着自己的新车去家属小区接黄英。

进了小区,她将小车停在路口,向保卫打了招呼,来到位置角落的小院子。黄德勇独自站在院子里,欣赏院中花。

“黄叔,给你提了两条翘壳。”

“你去钓的,这么年轻,多做点事,少钓鱼。”

“我爸钓的。”

“你爸在做啥?没有饭局,叫他到我这里来。”

接到女儿电话后,张跃武赶紧出发,来到家属小区时,刚好看到女儿开车出来。

张小兰和黄英去买了衣服。刚在美食街坐下,黄英手机便响了起来。

“文军原本要陪客人,客人临时有事走了,他准备过来吃烧烤,那你把侯子和小伟哥叫过来。”黄英放下电话,笑眯眯望着张小兰。

张小兰道:“你不要笑得这么神经兮兮。今天我们三人吃,不叫他们。上班时见面,下班不要弄在一起。”

黄英意味深长地道:“你和侯子其实挺配的。”

张小兰断然道:“打住啊,他这人是花花公子,情人好几个,不是我的菜。”

黄英道:“你还是打电话吧,文军带了图纸,准备给你们介绍一个好地块。”

涉及到工作,张小兰赶紧给侯沧海打去电话。三分钟不到,侯沧海和杨兵来到烧烤摊。张小兰有些吃惊:“来得这么快?”侯沧海道:“就在附近用餐,和二七公司同事。”

等了十来分钟,陈文军提着包来到餐桌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们要看图纸,到楼上找个包间,免得影响不好。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还会遇到打架的。”

移步楼上后,陈文军打开一张规划图,用手指在一处红圈上,道:“这是规划展览馆公开的一张图纸,我反复研究过,有一处最适合你们的土地,这块土地是已经征用的国有土地,有二十多亩。”

红圈位置在水体公园旁边,右侧约五百米则是体育馆,一条小河将这块土地半包围,成为一处半岛。

侯沧海和张小兰开车经过此处,注意力被大块土地所吸引,没有注意这一小块土地。

“这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研究新区的各类配套,包括地下管网、环卫设施、菜市场、教育资源等,今天重点研究了学校。”?陈文军在圆圈外又画了一个点,道:“这里是新区将要投巨资重点打造的小学,与这块地隔着一条河。正因为有这条河,割裂了人们的思维,认为这块地与小学没有关系,其实只要修一座跨度十来米的人行桥,这块地就和对面无缝联系在一起了。”

侯沧海仔细看了规划图,在脑海中形成一个画面,在水体公园、体育馆和小学中心位置有一个精致小区,绿树成荫,三三两两行人在小河边散步。

张小兰道:“公交车方便吗?”

陈文军道:“肯定方便,这里有水体公园和体育馆,能不通公交?水体公园和体育馆外侧都是大块商业用地,体量太大,你们吃不下。”

张小兰此时是决策者,不敢贸然做决定,继续追问道:“体育馆和水体公园什么时候能修好?”

陈文军道:“这两项工程都写进了市政府工作报告,肯定要执行。如果不执行,无法向代表交代。今天我说的事都是报纸上公开的,没有秘密,只不过由于我从事这项工作,集中在研究规划,所以可信度很高。目前这个片区没有完全启动,大家对这块地关注度不高,或者说没有关注度。等到水体公园和体育馆真正动起来以后,这块地绝对会有人盯上,大家各显神通时,你们还真不一定能拿到。”

侯沧海在政府机关工作过,明白写进政府工作报告的事原则上都要实施,陈文军提供的情报很有应用价值。

晚餐后,在黄英建议之下,四人去唱歌。杨兵没有唱歌,回到二七分公司那一桌。

唱歌时,小厅可以跳舞。侯沧海猛然间有了往事重来之感,男主人公仍然是侯沧海和陈文军,女主人公刚换成了黄英和张小兰。他有了心病,于是对跳舞没有了丝毫兴趣,只是出于礼貌分别请黄英和张小兰跳了舞。

黄英娇小玲珑,与侯沧海跳舞总是不太协调。跳舞之时,两人的话题主要集中在陈文军身上。从交谈中要以听得出来,黄英对丈夫还是非常满意的。

侯沧海与张小兰面对面时心里有点“隔”。张小兰身高甚至体形都与熊小梅接近,在舞厅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侯沧海屡次产生错觉,仿佛与自己跳舞的是熊小梅。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产生抗拒感。他首先打破了沉默,道:“你觉得那块地怎么样?”

张小兰道:“你这人无趣,除了工作,不能聊点别的。”

侯沧海还真不知道与张小兰能聊点别的什么,沉默了几秒,又道:“明天,我们去看看那块地。早点出发,争取十点钟回来。十点半钟,我要和杨兵一起见卫生局蒋局长。二七分公司的那一摊子事情,以后主要交给杨兵。有什么重要关系人,我都和他一起去。”

听到侯沧海又谈起工作,张小兰恨不得踢了两脚。

唱完歌,跳了舞,张小兰郁闷地回到家。到家后,她做出一个决定:“以后再不跟侯沧海跳舞了,这人平时能言善辩,单独相处地,变成了榆木疙瘩。”

客厅,张跃武独自一人看电视。他脸上没有表情,注意力明显不在电视上。

“爸,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喝酒。”

“喝了二三两。你怎么这么晚?”

得知陈文军介绍了一块条件很符合预想的地块,张跃武脸上表情有些迟疑,还是将晚上与黄德勇谈到事情压回肚子里。

他准备到实地去看一看,等到方案成熟以后,才将那事交给女儿去办理。

第一百六十章 地块(二)

“叫陈杰来给我开车,老戴扭伤了腿。”

张跃武坐在客厅大沙发上,揉着肚子。近些年来,他的肚子慢慢开始鼓了起来,很影响形象。他没有时间锻炼,每天有空之时,便揉肚子。

张小兰刷着牙,站在卫生间门口,道:“爸,实在想要人,把陈杰调到你那边吧。”

“临时用一下,君子不夺人之美,我更不能强女儿的助手,更何况,你那边可怜巴巴就几个人手。你上午做什么?”

“看陈文军昨天介绍的地块,从图纸上看,这块地还真不错。”

“昨天我和黄市长聊了一次,情况很复杂啊。我准备将公司主体业务转移到高州,武雪这两天要过来,以后你出去有个玩伴了。”

“我妈同意武雪过来?”

“小孩子,别操心大人的事。你妈无聊,胡乱吃醋。若真要在外面找女人,以你爸如今的财力,应该找个主持人,或者歌星、影星。马文昌这个粗货,找了一个选美比赛冠军当小三。何况你爸这样一表人才的。”

“我爸品行还算好,我可以给我妈作证。这次我回家,要给妈做做工作,让她辞职算了。再不辞职,老公飞了,她损失就大了。”

“你这人没大没小。见识比你妈还要稍稍强一些。”

对父亲聊了一会儿,张小兰拿着牙刷到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细细刷牙。她的牙齿非常美,如一粒粒大小均匀排列整齐的糯米。在大学寝室,最神神叼叼的室长韦苇偶尔间发现这一点,当众惊呼:“小兰居然是糯米牙,这种牙齿的女人,下面都长得挺漂亮。”

张小兰羞红了脸,提着枕头追打韦苇两层楼。

两人打累了,坐在阳台休息。

张小兰悄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韦苇道:“不信,我来看看,一目了解。”

张小兰道:“女流氓,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事,我怪不好意思。”

刷牙时,张小兰莫名回想起大学往事,多愁善感起来。她到寝室给苇苇打电话:“苇苇,做什么?”

韦苇接到电话后,如作贼一样将头埋进电脑里,道:“兰花花,有事?”

张小兰道:“没事,突然间就想你了。”

韦苇的办公室有几十个人,分成一个个小格子,每个人如装在格子里的巧克力,模样清透,含糊不清。她见主管不在,压低声音道:“凭着我对你的了解,肯定是遇到让你动心的帅哥了,一腔柔情无处述说,才找到老娘。老娘命不好,得苦命挣钱,要是有个好爹,我就当公主了。”

“我现在变成工地女了,这几天都在荒钻草。真想你了,找时间来看你。”

“你一人来,我不接待,得找个让人流口水的帅哥。不讲了,主管来了。她是更年期,与我八字不和,得老实一点。”

与韦苇通完电话,张小兰来到客厅,见到父亲还坐在沙发上揉肚子,道:“爸,你想吃什么?”

张跃武心思不在家里,随口道:“等会出去吃碗面,或者整一碗豆花。”

冰箱里没有牛奶,只有几个鸡蛋。张小兰换了鞋,到外面搜索早餐食品。走到街上之时,她突然想起自己是江南地产的董事长了,应该以权谋私,想办法照顾吃饭没有任何规律的爸爸。杨兵夸耀二七分公司能自己开伙,自己也应该弄一个留吃饭的地方,免得老爸偶尔还在家里吃方便面。

外面的早餐除了面条和豆花,其他都是爸爸不吃的。张小兰买了牛奶,在面馆站了一会儿,离开,到豆花店买了一份豆花。回到房间,再弄了一个外焦内嫩的煎蛋,放在桌上。

“爸,吃早饭。”

“来啊,挺丰富。”

“这算啥,你可是日进斗金的人,吃得和手下工人没有两样。”

“就是这个命,从小吃惯的东西,最对胃口。”

张跃武很享受女儿的服务,吃了豆花、喝了牛奶,再将煎蛋吃得干净。

到了九点钟,侯沧海和陈杰一起过来。张小兰坐上越野车,张跃武坐上了陈杰驾驶的陆虎。

张跃武上了车,指了指驾驶室左手位置。陈杰看了一眼,放了一个大号金属板手,这个板手拿起来打架,绝对是夺命的利器。张跃武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拼命的时候,可用。”陈杰点了点头,道:“明白。”

张小兰进了越野车,问道:“吃了没?”

“啥?”侯沧海没有听得太清楚。

“吃了没?”

“哦,吃了。今天变天了吗,你问起这么老土的名字。郑重地回答,吃过了,任巧在罗马皇宫那边包了包子,自己弄的馅,皮薄肉香,我吃了五个。”

“吃了没刷牙,臭死了。”

张小兰打开窗子,吹了一会风。她忽然发现车内除了难闻的包子味道,似乎越野车里说不出的难闻怪味没有了。

“洗过车?”

“里里外外彻底洗了一遍,以后我规定,在越野车里不准吸烟,不准穿拖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