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果真不再问,随意吃了些东西,就打量起对面的宇文桑,道:“你还真不像是个公主,连问都不问宇文桑是谁,便跟着我到凡间上酒楼,胆子不小!”

  宇文桑不以为然地露出一个笑,放下筷子一拍手,那守在门外的小二立马跑了进来,听小二报完花销,竟比宇文桑预想的还要贵出几分,心里却更是乐,抬着下巴看向对面的紫凤。

  不过紫凤一抬手就利落地丢了银子过去,还甚是豪气的打赏了小二余头,把小二乐的眼睛都找不着了。

  宇文桑没想到他花了这么多银子却是面不改色的,不禁有些泄气,随道:“小财主一个!现在去街上,看你有多少钱!”

  言罢,宇文桑不顾紫凤转身就出门下楼。

  “这个不错,这个漂亮……”宇文桑不管身后有个人跟着,一路地看看瞧瞧,看到喜欢的就拿,紫凤就跟在身后付钱,一路下来,整条街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宇文桑以为是哪个土包子进城了,逛了不到一会儿,宇文桑已经抱了一大堆的东西,再回头看紫凤却还是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如何?还想要什么?怕只是你没有第三只手来拿了。”紫凤看着宇文桑抱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脸上笑开了花。

  宇文桑转了转眼珠,朝街角后面的乞丐走去,然后把东西—一全都分给了他们。

  “小财主,还逛吗?”宇文桑拍着手,满脸自信地看向紫凤,紫凤这下子脸色全是沉了,倒不是心痛银两,只是像宇文桑这般逛下去,他还真怕走到哪一家就会被人当成白拿东西的送进官府,那面子就丢大了,正待说送宇文桑回去时,宇文桑已经抬脚进了旁边的一间茶庄。

  "老板,这大袍茶叶多少?”一个脸带面纱的女子正看着相上的茶叶向掌开口,那掌相先是打量了一番那女子的穿着,随口道:“一百两一斤!”

  “你个奸商!“未等那面女子开口,宇文桑已喊出口。

  “姑娘何出此言?”那女子转过身看向宇文桑,宇文桑也才看清那女子是一身罗锦绣纱裙,头梳追云颉,两只上等的碧绿玉钗扎在发间,一看就是个凡大户小姐,摆明了就是让人宰的主。

  宇文桑走近柜台看着台上的茶叶,道:“你们凡间的市价,最好的大红袍也是七十几两一斤,而你这大红袍的色泽、成品、都不是最好,甚至都够不上上等茶的品级,你却还叫价一百两,不是摆明了欺世吗?”

  掌柜一听,立马脸上一暗,伸手将茶叶一收,挥手就要推宇文桑,却已经有人一把扭住他伸出的手扣在柜上,沉声道:“你这般对个姑娘无礼,真是无耻!”

  定睛细看,出手之人是个年轻人,那是一个有着极致俊郎面孔的人,剑眉星日,玉鼻薄唇,那如刻轮廓模样真真是俊美的摄人心魄,低沉淡漠而又有些寒意的嗓音,让他有着一种独特的威慑之力。

  那掌柜不是个简单的主,一看自己被扣,对着后面一叫,立马几个人就拿着棍子跑了出来。

  “快闪开!“宇文桑挡开一个打下来的木棍将那个女子推开,胳膊上一痛不禁就叫了出来。

  “姑娘!”那女子赶紧查看宇文桑的胳膊,宇文桑痛的直闭眼,不敢让人碰,眼看着那些恶仆手上的棍子又朝宇文桑们招呼过来了,宇文桑吓得连跑都忘记了,好在最后那个好看的男子探手将宇文桑和那个女子一扯,迅速移步让开。

  “连我的人都敢动,胆子不小!“男子愤然大呼一声,四个身着青衣的青年就唰的从门外窜了进来,不到三下那几个店里的人都被放倒在地上了。

  “殿下,您受惊了!“领头的青衣人跪倒行礼,同时门外也一下子哗啦啦涌来了一群身着铠甲的兵士,领头将军模样的人立马翻身下马进门跪倒,”殿下,我等护驾来迟,请恕罪。”

  “你们来这么多人干什么?不过是几个小刁欺民世罢了,真是扫兴,快快带走!”男子甩着袖子挥手,那领头将军赶紧示意把店中的几人带出去,又恭敬的双手递上一封信。

  男子接过信,随意的扫看一眼,眉头微蹙一刻,便收了起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那些人也赶紧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也都消失不见。

  宇文桑看着刚才的一幕,盯着男子心里满是惊奇,才想起自己一直没问过他是谁,道:“你到底是谁?”

  番外:忆梦——刹那芳华几番凉6

  男子转过头看了看宇文桑,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只利落地挥袖示意众人退出去,而那方才买茶的女子,面上的面纱被风掀起,宇文桑在看到那面纱一角下的容颜时,惊得不由张大了嘴。

  “殿下,宫中传出消息,皇上驾崩,已传下召书传位于您……“再次有大臣模样的人捧着卷轴进来,让宇文桑惊住。

  “快跟我走。”紫凤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找了进来,拉住宇文桑的胳膊,带着她匆自混乱中离开。

  ”多谢二位方才出手,妾妃在此拜谢。”那个女子就对二人行礼,自称妾妃,而宇文桑分明见到方才风吹起的一角面纱下,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把那个女子留下。”早先被称为殿下,现在已经成为人间皇帝的男子忽然下令,指向正出门而去的宇文桑和紫凤。

  “哼,区区一介凡人,也妄图菲想。”紫凤冷哼,伸手拉着将宇文桑安置在身后的马背上,一踢马肚子就跑开了,不到片刻就已然于凡人大街之上腾飞而起,让所有站在凡间街头上的人们都惊呆着仰望,然后跪下去叩拜。

  回了大靖王宫外,不待马停稳,紫凤转头对着宇文桑一拥,轻轻一借力就过了墙头落在宫中,一个挥袖间白色的神马消失,只有紫凤自己立在旁边。

  “好了,我要走了,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你我在人间之事必会引来大祸。”紫凤看着还在发愣的宇文桑开口。

  宇文桑才回过神,道:“又没拉着你。”说完正欲转身回屋,就看到紫凤的腰间一个淡青色的香袋一闪而过,心里徙然一恼,不及深想,一把扯来,道:“你个贼!偷我的香袋!”

  紫凤没想到宇文桑突然伸手,香袋被扯走,扭头正欲争执,却欲言又止,即而嘴角微微一深笑,道:“你当真要拿去?”

  “自然,这是我的!”宇文桑高扬起手中的香袋,理直气壮。

  紫凤却不恼不气,负手仔细地打量了宇文桑一眼,然后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挑眉笑道:“你尚未许配人家吧!”

  “废话!”宇文桑白他一眼转身离开。

  紫凤脸上的笑更是笑开,看着宇文桑离去的背影道:“既然你拿去了,可要小心保管好了,也别想退回,哈哈……”紫凤笑着跃身出了院墙,宇文桑只当他没事找事挥了挥手就小跑着回屋。

  十天相安无事,便是宇文桑一百岁生辰了,宫里热热闹闹的摆了酒宴,请了平日与风间王族较亲近的几府仙君过府,虽刻意的没有张扬,却还是喜气洋洋的,直到日头偏西宇文王后夫人又端了一碗长寿面送来盯着宇文桑吃下。

  宇文王后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她不像其他仙宫里的那些王妃王后一样强求宇文桑学很多东西,要宇文桑束于高阁。她说要顺着宇文桑的兴趣,要让宇文桑高兴才好,她说她希望宇文桑的一生,都是快乐幸福的。宇文桑从小就觉得老天是偏爱宇文桑的,给了宇文桑这样好的宇文王后。也许正因如此,父王也从来都对宇文王后那么好,家里的仆人们都羡慕的说父王和宇文王后是神仙眷侣,宇文桑也是这么认为的,每当看到父王对宇文王后的微笑时,宇文桑就确定,将来宇文桑也一定会找他像父王这般温柔的男子相伴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是当宇文桑不再年轻的时候,他还是会拉着宇文桑的手,还是会觉得宇文桑是美丽的。

  “琳琅!在想什么呢?“三王子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宇文桑的臆想。

  宇文桑扭头回以一个灿烂的笑,道:“三哥哥,你不是说要送你礼物吗?可是日头都偏西了,却还不见你送来,莫不是骗宇文桑的吧。”

  三王子点宇文桑的鼻头,道:“就知道你惦记着,这不是来了吗?”

  “哪里?在哪里?“宇文桑四下的在三王子身边看,却不见他有拿什么礼盒。

  三王子起身拉过宇文桑朝门外走,边道:“在后院的马厩里。”

  “马厩?”正在宇文桑还不太明白时,三王子已经拉着宇文桑到了马厩,只见一匹通体黝黑的马正立在马厩里喝着水。

  三王子指着那马笑着看宇文桑,道:“这个是从天界带回来的,可是难得一觅的千里良驹。”

  宇文桑张着嘴看了半天,才敢确定是真的送他,跳着跑过去摸了摸马身,才兴奋地跑到三王子的身边抱住三王子的胳膊。三王子看着宇文桑一脸高兴,也笑起来,拍了拍宇文桑抱着自己的胳膊,道:“它还没名字呢,你自己取吧。”

  “嗯……”宇文桑抿起嘴想了想,然后道:“父王以前有匹马儿叫若风,宇文桑这匹就叫追风,比若风还快!”

  “好,你喜欢就好。”三王子带着宇文桑转身出了马廐,宇文桑眼珠一转,道:“即是送了马,哥哥就带我出去骑一圈可好?”

  三王子知道宇文桑是被禁足,许久不出门所以便想拿他开路,正在犹豫中,宇文桑赶紧拉着他撒起了娇,“三王子哥哥,我的好哥哥,今个儿是宇文桑生辰,你就依我吧。”

  三王子低头看看宇文桑一眼,虽然知道宇文桑是存心撒娇,不过也没有拒绝宇文桑,纵然是日头已经偏西,还是笑着点了头,宇文桑立马就伸手解下马僵拉着追风朝门外走。

  三王子微微一笑,也随即跟上宇文桑出门,到了大门外扶着宇文桑上马自己也翻身坐到后面。

  “哥哥,此次你去凡界,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宇文桑坐在马背,马儿缓缓的在街上走动。

  三王子想了想,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地笑意,道:“算是有吧。”

  宇文桑不禁好奇起来,扭着头追问,道:“何人?”

  三王子道:“是位姑娘,起初我们在五行界的官道上走着,结果发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朝着我们的马队急驰而来,我以为是那里的妖界强盗,就与她打了起来。”

  番外:忆梦——刹那芳华几番凉7

  “后来呢?”

  “打过之后,误会也随之解开,原来她是魔界之人,所以不同平常女子文弱,犹喜马术武艺,因为马受惊所以才冲散了我们的收魂队,最后与我们结伴同行了两日才作别。”三王子说的很淡然,不过从他嘴角的笑意来看,当时应该是一场精彩的戏。

  宇文桑意味深长地看着三王子露出一笑,道:“哥哥说的如此轻巧,只怕当时可是与那位小姐深交不少吧。”

  三王子低头看了看宇文桑的笑,知道宇文桑是有心取笑,不过不反对,只是淡淡对以笑。

  宇文桑看三王子如此回应,心里也明白自己说的没错,露出一个深笑,道:“是不是很漂亮?"

  三王子微微一笑,道:“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将红色穿的那般动人心魄。”

  宇文桑诧异地看向三王子,从未听过他如此夸一个女子,出言戏笑了他几句,都被他一一带过,也知道他素来个性不善谈笑,就不再追问。又拖着三王子在天街上走了一圈,天色就暗了下来才回府,因为生意的事三王子不能多陪宇文桑,宇文桑就只能自己跑到宫墙边坐着望着满月当空发愣。

  "……”一阵萧声幽幽传来,打断了宇文桑的失落,下意识的宇文桑顺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吹起来。

  乐声相和,雅静悠然,或呜呜切切,或亮丽明朗,在满月当空的院顶上静静流淌,宇文桑的心随着这乐声而渐渐的变的明朗轻松起来,却又有股忧伤之味,一曲毕,竟还忘记了放下手中的竹叶。

  宇文桑越来越奇怪,到底是什么人与自己和乐,迅速地跑到墙边伸出头去看,却除了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生辰一过,宇文桑还得继续过着禁足的日子,每日在宫内里像个游神一样的走着,起初还有几位王子哥哥,就扯着他东问西问,听他讲关外风俗和沿路所见所历,到后来他也怕了宇文桑,因为宇文桑一追问起来就没完没了。

  四月桃花依旧开的正艳,大靖王宫里也是阵阵香气浸人,宇文桑极为无聊地倚在窗台上,见到华仪正在收拾屋子,就随手拿着玉雕小狗把玩。

  “公主,这香袋怎么会有两只?“华仪突然皱眉问向宇文桑,同时递上两个同样的香袋。

  “哪里有两只?“宇文桑不以为然的转身,正待否定却发现华仪手上真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淡青香袋,上用素色银丝线绣成的茉莉花图案,花色淡雅,栩栩如生,细细一闻这香包里还真是装看茉莉干花,再翻过来一看,上面所绣的字并不同,宇文桑的上绣执子之手另一只所绣与子偕老。

  ”这……”宇文桑惊诧的回想,”难道是他的?”宇文桑想起宇文桑上次从那人的腰上扯下的香袋,再仔细一看那香袋。

  “真是我错认了?”宇文桑低念一句,想还给他,才想到自己竟不知他姓甚名谁,更不知他是何人。犯起了难,想了想最终也只能收了起来想着等下次再遇到就还给他。

  端五佳节是人间的大节,在风间族也一样,每年此时城西的河上都会有赛龙舟,城内城外的百姓也都会穿上新衣上街游玩,各种商贩在那一日异常热闹,特别是买河粽的。河粽同凡人吃的粽子不同,里面又加了些特殊的东西,用各色彩线捆制,是用来投入河中以用祭礼河神之用,并且多半人们在投河粽时会许下一个愿望,传说如果河神收到你的粽子,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依旧是个好天气,日头已经三丈高,宇文桑也过了禁足的期限,宇文王后看宇文桑这个月待的老实,被宇文桑央求了几声就同意了许宇文桑去看龙舟,宇文桑拖着哥哥们又带上华仪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而同行的还是紫凤,经过一些时日,宇文桑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紫凤和白芷正是盘古开天后凤凰一族如今仅余下的单脉一支,他兄弟二人游历五界,如今就暂住在大靖城外的太液岛上,而凤凰一族与宇文氏,早在她未出生之前也已是至交。

  “我说妹妹,若是母后知道你上街吃这些东西,非要教训你。”二王子跟在后面看着宇文桑边走边吃,不禁笑起宇文桑来。

  华仪听二王子说起,不禁捂嘴轻笑,道:“上次出来就是因为吃了太多小食,结果一回宫就坏肚子,躺在床上好起天起不来,公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宇文桑笑瞪着眼睛扭过头,靠近华仪迅速伸手去挠她的胳膊,道:“你竟笑话起我来了,当真是皮痒了。”

  华仪最怕别人找她胳膊,宇文桑一动手她就笑着求饶了,推着紫凤就要挡住宇文桑。宇文桑一急,伸手一扯她身子不稳的就倒在了紫凤怀里,顿时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紫凤倒没发现华仪的脸红,笑着将华仪扶正,笑道:“好了好了,你就莫要再欺负华仪了,她哪里是你的对手。”

  宇文桑嘿笑着望了他们一眼就收了手,道:“好好好,我不欺负她。”

  一路看看瞧瞧,杂技猴耍,江湖卖艺,香粉钗花渐渐的众人也走散了,看了几个时辰才赶到城西的河边,可河堤上已经早就围的水泄不通,任宇文桑试了几次都没能挤进去,看到旁边的临香酒楼,就寻思着到酒楼上找个坐儿。可进了酒楼才发现,一楼还好,二楼压根儿没了立足的地儿,特别是靠窗的地方,已经早就挤了里三层外三层。

  实在找到不地方,只能拉过小二询问,小二一开始还说有间雅厢,结果另一个小二脸色欣喜地跑了过来,冲着旁边的小二耳语了几句,那小二立刻又堆上了笑脸冲宇文桑行礼,道:“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雅厢刚才被位公子订下了,您晚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虽然有些不甘,也只能笑着冲小二道了谢垂头丧气的下楼。却在转过楼角下楼时,突然一个脸上带笑的人挡住了宇文桑的去路,朝宇文桑恭敬的拱手行礼,道:“小姐,我家主子请您过雅厢去共观龙舟。”

  宇文桑诧异的抬头看向来人,眉头皱起,道:“你是何人?”

  番外:忆梦——刹那芳华几番凉8

  说话之际,那人已经侧手引路带宇文桑朝旁边的楼廊上走去,宇文桑满腹疑惑地随着他去了。不怎么多想已经停到了一片雕花木阁门外,富代侧手推门示意宇文桑可以进去,自己就退步到了旁边。

  宇文桑略略迟疑一下,就抬步进门,一间装饰考究的古阁室,墙上挂着名家画作,靠墙立着柜架上放置一盆兰花含苞欲放,靠近墙角的地方放着一盆碧绿翠竹盆栽。屋内摆有琴案和整套梨花木案椅桌凳,以素色怀素纱缦和水晶珠帘将屋子隔成内外两间,隔着珠帘,宇文桑隐约地看到有个颀长的身影正立在窗前。

  带着不解,宇文桑伸手拔开珠帘纱蔓,就看到了负手临窗而立的男子,温润又不失硬朗的五官在光线之下异常完美,眉宇间的踌躇又略带忧郁,一身月白锦袍,负手侧望窗外,任外面各种声响震天,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眼眸平静地看着,然沉静内敛,如同晓月清风,贵气扬溢,如金殿壁玉,温润?冷俊?想了许久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男子。

  这是那日在凡人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你来了!”这是男子转身向宇文桑说出的第一句话,微淡的笑意中,没有生分,没有客套,一种自然天成的感觉,仿佛相识已久。而更让宇文桑宇文桑诧异的是,这样一句温淡的话,恍惚中让宇文桑徙然感觉到了种似曾相识之感。

  “嗯,多谢公子相邀。”宇文桑笑着行一礼,上前也走到窗前。

  放眼看去,河上的景观尽收眼底,三只颜色不同的龙舟正争相竟游,擂鼓声夹着号子声响

  彻河面,河两岸密密麻麻的围着各色人群,呐喊声不绝于耳。异常热闹。你猜哪只会赢?“男子淡笑着侧眸,声音异常优雅好听。

  宇文桑看他含笑的凤目,隔了这么近的距离止不住有些脸色生热,赶紧侧眼看着河面笑应,道:“我猜是赤色的舟,你呢?”

  男子似有淡淡一笑,也望向窗外,道:“我猜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