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哥哥,虽希望妹妹嫁的好,也知道周子旭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往后成亲过日子的人是春燕,所以夫君的人选,肯定要有她自己的主意。
周子旭并不知道林远秋偷偷往木箱里塞了信,此时的他正惊讶他爹突然改变的主意,“爹,您真的不准备去吕府了吗?”
周兴摇头,“不去了不去了。”
反正两家又不准备结亲了,自己还去吕府做啥。
至于婉拒亲事的事,等回到家后,他再给吕家写信好了。
周兴会改了主意,也是有着原因的。因为他突然想起,像吕淮这样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会不会一眼就看出,他说谎话时的表情。
这可不是周兴瞎担心,毕竟像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情,他活了几十年,还真没怎么做过。
所以为了不得罪人,也为了不给儿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周兴觉得,还是直接写信给吕家好了。
这样不用面对面的,怎么说都不碍事,挺好。
……
一旬很快过去,又到了去秦府的时候。
因着还有好几篇没点评的策文在秦大人那里,所以今日过去时,林远秋没有再带文章过去。
至于周子旭,当然是精心准备了策文的,看到林远秋还带了准备记录的册子和笔墨,周子旭也把自己的那套给带上了。
在去秦府之前,两人先去了趟点心铺子,虽秦家肯定不缺糕饼点心,可他们买却是他们的心意。
想起上次秦大人一连吃下好几块芡实糕,林远秋便让掌柜给他称上两斤。
……
第117章 计划
听到林远秋说秦大人爱吃芡实糕的话,今日本就心情激动的周子旭,也干脆利落的往那撒了芝麻和花生仁的芡实糕一指,让店伙计也给他切上两斤。
所以,等林远秋去掌柜那儿付了银钱,然后再转身时,就被周子旭手里提着的那两个点心包给惊呆了,“你也买了芡实糕?”
别问林远秋为何知道,这不,纸包外头的红纸条上,可明明白白写着“芡实糕”三个字呢。
听到林远秋的问话,周子旭理所当然的点着头,“对啊,林兄不是说秦大人很爱吃芡实糕吗。”
自己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吧。
看着自觉聪明万分的周子旭,林远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很想说,秦大人再爱吃,咱们也不是这么个送法吧,你说咱俩这一口气就往人家家里拎去四斤一模一样的糕饼,这不是脑子不好使,还会是啥。
还有,他看周子旭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竟有点犯傻呢。
此时的林远秋,若是往自己手上瞧一瞧的话,就应该知道,哪怕不加上周子旭的两斤,他买的也着实不算少了。芡实糕没多少水份,单买一斤就有好大一包,而林远秋却一下子就称了两斤,可见也是买多了的。
而这种刚出锅的糕点,一般都是现切的,客人买多少给切多少,所以这种已切成片的糕点,林远秋肯定不好意思让掌柜帮他们换成别的。
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周子旭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林兄你想啊,咱俩每次吃鱼,可从未有过嫌多的时候不是吗。”
在周子旭看来,只要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多一些怕啥。
就好比他爱吃的鱼块,哪怕端一大盘给他,他都可以保证吃得一块不剩。
听周子旭这么一分析,林远秋突然觉得挺有道理的,可不就是爱吃的东西不嫌多嘛,那日他可是看到秦大人一连吃了五、六块芡实糕呢。
所以他们买的这四斤,也应该不算很多是吧?
秦遇自然不知道,就因为那日自己贪嘴多吃了几块,旁人就把他误会成芡实糕的忠实爱好者了。
是以,在看到林远秋和周子旭各自提了两大包芡实糕后,秦遇一时还有些呆愣。
不过秦遇反应也快,马上就记起上回自己当着林远秋的面,吃了好多块芡实糕的事。
所以这两人定是觉得他喜欢吃,才一口气买了这么多送过来的吧?
哈哈,这还真是两个实诚的孩子。
秦遇招呼两人坐下,之后,他便打量起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周子旭来。
为官多年,看面相的本事秦遇还是有一些的,旁的不说,端看眼前这人清澈纯净的眼神,足见是个正直善良的。
也是,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人当中,若有一个心性不良,也相处不了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秦遇便收回了心绪,开始准备起讲文章的事来。
见林远秋和周子旭,都是带了笔墨和册子过来的,秦遇就知晓他俩这是准备边听边记呢,便让两人把凳子搬到书桌边上,再让小厮把桌上摆着的笔格和书册都挪到了博古架上,很快,一张临时的课堂用桌就收拾出来了。
周子旭拿出这几日自己写的策文,恭敬道:“请夫子斧正。”
而秦遇,则在看到递过来的策文厚度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臭小子真不愧是好友一对,这种担心过了今日怕没明日,从而拼命薅他的行径,简直如出一辙。
而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厮,听到屋里的大笑声后,能明显感觉出此时老爷的好心情来。
过了没一会儿,小厮便听到屋里传出来的讲学声:
君子居其室,出其善言,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
一人说两人听,而听着的两人,手里做着记录的笔从未停歇过,这专心致志的模样,倒有了在课堂上认真听夫子教学的气氛。
等讲好了文章,已是申时时分。
见时候不早,秦遇便让两人快些回去,别到时错过了时间,从而违反了国子监的作息规矩。
在离开之前,秦遇又给两人布置了几篇策文的课业,并叮嘱他俩等下回过来时,记得一定要把写好的策文给带上。
这样的要求,林远秋和周子旭自然求之不得,两人躬身与秦大人道谢后,就起身告辞了。
虽离酉时还有半个多时辰,不过这边与国子监可有不少的距离,是以在出了秦府后,林远秋和周子旭也没耽搁,提脚快步往回走。
“林兄,我觉得秦大人的讲学听着更易懂一些。”
周子旭本想说比助教们授学时更简明扼要,可又觉得这样说似乎不太好,遂改了口。
林远秋听后也是点头,“我亦有此感。”
对学生来说,夫子的教学方法很重要,相同的一篇文章若授学技巧不同,那么学生的获知程度也就不同。而秦大人每次讲文,都能抓住文章的重点部分,这样他们悉知起学识来,就要简单明了许多。
不过林远秋觉得,自己和周子旭之所以能把秦大人所教的学识,快速装进脑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一对二的教学方式,
一个老师面对两个学生,直接近距离的耳提面命,这样的教学成效,与一个老师需面对整班学生肯定是不一样的。
……
今日也是有些巧,在林远秋和周子旭回到国子监时,正好在大门口碰到陈玉堂和刘青安,与他俩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广业堂的学子。
如今正是草长莺飞,最适宜作诗赏景的时节,这些时日,国子监里有好多学子都会相邀着去赏景吟诗,想来陈玉堂他们正是刚开完诗会回来。
都是广业堂的同窗,相互之间自然是认识的,打过招呼后,林远秋就听众人说起了月末的小考。
凡国子监的学子,每年都有五场考试要参加,分别是四次小考和年终的一次末考。
小考每三个月考上一回,考试的内容除了《景大诰》,还有策文和诗赋,以及杂文来着。
而每次考出的成绩,助教们都会按照得分的高低排出名次,然后把卷子贴到辟雍堂东面的告示栏里,以供众学子寓目。
所以,虽小考不如末考来得首要,可关乎到脸皮的事,大家怎可能不上心呢。
陈玉堂走了过来,待与林远秋和周子旭并排后,便开口问道,“林兄,周兄,再有半个月就到了小考的时候,不知你俩准备的如何了?”
周子旭答道,“这几日都有看书,不敢等闲视之。”
林远秋也一样,“自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林远秋说的可是实话,小考的成绩可是关乎着年尾的末考总分呢。
他还记得来国子监前,韩教谕对他们的叮嘱,那就是每到年末,助教会给每个学子做出综合评分,若综合分数累积三次不合格者,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被国子监退学了。而一年四次的小考分数,有一小部分是要计入综合分数中的。
而除了不被退学,林远秋还有另外的期待在里面,那就是争取能考出小考前十名的成绩。
因为林远秋还想用印有“国子监”字样的宣纸,给两个妹妹抄整套四书五经当陪嫁呢。
虽知道从两百多名的广业堂学子中脱颖而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可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呢。
吃过晚饭,林远秋就开始写起今日布置的策文题来,中午刚经过秦大人的点拨,这会儿写文章,正是趁热打铁最有效率的时候。
若还有拿不准的地方,林远秋会在疑难之处做了记号,这样等自己下次再去秦府时,就可以让秦大人帮着梳理解惑了。
等把两篇策文写好已是亥时末,已经很晚了,想到明日自己说不定有好些事要忙,林远秋便没耽搁,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一夜无梦。
……
今日休沐,林远秋心中已有了计划,他准备先去朱掌柜那儿一趟,除把画送去,另外就是问一问卖砚台的事。
书箱昨晚就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在出门前,林远秋特地从论语书中数了五百两银票出来。
因着出门早,等到了四宝斋那儿时,朱掌柜和店伙计也才到书画铺子没一会儿。
看到林远秋过来,朱掌柜自是喜不自胜。他还以为这次也会和上次一样,得等上二十多天才会把画送过来呢。
而林远秋,在看到店铺柜台上摆着的一只只新砚台时,突然改变了把二手砚台卖给朱掌柜的想法。
不说那些订画的客人只买新砚台,就是把才用过一次的砚台折价几倍卖出去,林远秋还真有些不舍得。
所以待会儿若是有合适的铺子,自己也别犹豫了,干脆买下来开家卖砚台的店铺吧。
这次除了定单的十几幅菩萨画,林远秋还带来七幅写意山水。
和先前一样,朱掌柜把画作都一一查看过后,就拿出算盘结算起银钱来。
菩萨画像十四幅,加上七幅山水图,结算下来共一百四十两银子。
因还要去牙行,所以林远秋并未多逗留,收好银票后就告辞离开了。
上次问宅院的卖价时,林远秋也是打听过店铺的价钱的。
京城铺子的价格分好几种,若在正大街上的,就相对要贵一些,基本都在三百到四百两左右,且这样价格的还只是一个门面而已,要是后头带屋宅可住人的,那卖价就得四百两往上了。
不过正大街上的铺子基本用于开酒楼和客栈,要不就是茶楼啥的,做小买卖并不合适。何况正大街的铺子很少会有人拿出来转卖,所以林远秋基本不用去考虑。
剩下的就是小街上的铺子了,就像朱掌柜的书画铺子。京城的店铺大多都是这一种,卖价大约在二百多两左右,至于后头带院子可以住人的,还要再加上一百两银子。
而林远秋想买的就是可住人的那种。
……
京城的牙行有好多,不过最集中处还是在昌荣街那儿。
来京城已有几月,对各街道的位置,林远秋不说百分之百熟悉,百分之八十还是有的。
是以小半个时辰后,他就来到了昌荣街上。
先前林远秋从通州过来坐在马车上时,就路过这条街,只不过那时离的远,所以并没瞧清街道两旁站着的人是做啥的。
今日林远秋才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他猜测的来牙侩这儿找活计的百姓,而是全等着被卖的人。
饶是在前世见多识广的林远秋,这会儿在走过一个个皮包骨的“待售人”面前时,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震撼,此时他心中想的是,还是人人平等的现代好,在这边,人命如草芥这句话可真不是说说的。
还有,以前就听人说过,人牙子为了便于管制,每天只给卖身之人吃一顿饭,现下看他们一个个瘦骨嶙峋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唉,林远秋心下叹气,这会儿的他,除了无奈,别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当林远秋快走出街口的人市时,却看到有这么一家人,这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孩子。至于为何知道是一家人,很明显,那站在夫妻俩身前的两个男孩子的脸,和中年汉子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而这两个男孩子,大的约摸十一、二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最让林远秋揪心的,还是那妇人怀里抱着的小姑娘,许是饿得狠了,小丫头的眼睛显得特别大,朝他看过来的目光里,林远秋看到了茫然。
茫然?
林远秋只觉自己的心被巨锤猛砸了一下,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小姑娘至多三岁,会有这样的目光,可见她幼小的心灵受了多大的伤害。
许是见林远秋停顿的有些久,那卖人的牙婆忙走上来招呼,“客人想买使唤的仆人是吧,喏,客人您看这边,不管小厮丫鬟,还是婆子门房,咱这边可都有呢。”
牙婆边说边往另一边蹲在地上的其他人指去,比起徐老实一家,她觉得这些人卖出去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徐老实这边还有两个光吃饭做不了活的孩子呢。
唉,只怪当时自己贪便宜买下了他们,弄得如今砸手上都快两个月了。
牙婆心想,若实在不行,管他要死要活不愿意一家人分开,自己该单卖还得单卖。
哼,都是当奴才的人了,哪还来这么多要求。
林远秋的眼睛并未随着牙婆的手指走,而是指着眼前的一家人问道,“他们怎么卖?”
一听这话,徐老实夫妇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惊喜的是,如果自己一家被买了,那么几个孩子就不用再饿着肚子了。而担心的是,对方不把他整家买下来。
想到这里,徐老实忙把两个儿子往怀里一拉,而后把他们圈在了怀里,他妻子见了,忙也空出一只手,就这样,一家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眼前的一幕并未让牙婆生起恻隐之心,她在人市里待了十多年,啥样子的事没见过啊,遂朝林远秋满脸是笑地问道,“客人您看中他们当中的哪个啊?”
见林远秋未说话,牙婆忙报起张老实一家的卖价来,“男的十二两银子,女的八两,大些的那个男孩六两,另一个五两,至于手里抱着的那个小丫头,就算一两银子吧。”
而徐老实,在听到牙婆的一个个报价后,终于失去了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松开手后,忙匍匐到林远秋面前,“请公子行行好,买下小的一家吧,小的力气大,啥活计都能干,求公子行行好。”
很快两个男孩子跟他们的娘也一块儿跪到了地上。
而那个躲在娘亲怀里,紧拽着娘亲衣衫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牙婆气得眉毛一挑,正准备开口呵斥,却听一旁的林远秋说道,“这一家人我全买下了。”
……
第118章 庄子
林远秋知道自己一文价钱都没还的做法有些傻。
可不知怎地,当看到眼前五双只因他一句买下他们全家的话,而突然充满活力的眼睛,林远秋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把人当成货品而讨价还价的嘴。
他知道自己有些感性了,可这样的感性林远秋并不排斥。
有些东西是生在骨子里的,很难因为时过境迁而改变。
不过,此刻的林远秋,正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下不为例。
因为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很多时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所以自己一定要切记切记。
今日一开张就做了一笔大买卖,牙婆自然喜不自胜,邀着林远秋去铺子里坐下后,就把徐老实一家五口的身契都给找了出来。
身契上有写明徐老实一家的来历,等林远秋仔细看过后才知道,原来这家人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因主家犯了事判了流放,家中所有家产被罚充公,而家里的奴仆就被辗转到人市里重新贩卖了。
与牙婆交割好银钱后,林远秋就把五张卖身契小心收好。
说实话,三十二两银子买下一家五口一辈子的劳力,真心不贵。只不过林远秋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安顿他们。方才他已经问过了,这家人没有一个识字的,去守店铺肯定不适合。
所以这就是自己头脑一时冲动的后果。
也所以这会儿他得先去牙行把店铺买了,这样也好先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看店铺的伙计,林远秋觉得自己肯定得再添人手才行。
林远秋没让徐老实一家跟着自己,而是让他们先在牙婆这边候着。
并知会了牙婆,待会儿他再过来领人。
都已结算好了银钱的,牙婆哪还有不放心的道理。笑意盈盈的把林远秋送至店门口后,转身她就让徐老实夫妇快到后头棚屋拿自己的家当去了。
说是家当,其实也就是一家五口的换洗衣衫而已。
而林远秋,在一连问了三间牙行后,终于从第四家牙行那里问到了合适的店铺,且还是后头带着小院可以住人的那种。
不过虽称作小院,其实并不大,从图纸上看,院子里除了两间带有阁楼的房子,和靠着东面的一间厨房外,就没其他建筑了。不过住一家人,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只是好不好的,总要去现场看过才能知道。
和林远秋先前打听到的差不多,这间带小院的店铺,卖价三百二十两,且佣钿须得买家付。
而这间铺子的佣钿是八两,至于去衙门登记契书的花销,也得由买家自己出。
按照牙侩说的,林远秋在心里算了账,加上佣钿和衙门打点,买下这间店铺,自己最起码得掏三百三、四十两银子,这价钱可有些贵了。
“银钱能不能少一些。”林远秋开口询问。
买店铺可不是刚才自己买人的时候,哪有不好意思还价的道理。
一听客人让自己便宜点,李牙侩就有些心急,都说开张生意影响一天的财运,他当然想把这单生意顺顺当当的给做下来。
可铺子卖多卖少是人家屋主自己定的,他们牙行可没降价的权利。
至于佣钿,因着是开张生意,他已经主动少说了二两银子了。
“客人您看!”
为了证明自己没胡乱开价,李牙侩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册,很快翻到登记这间铺子的一页,“您看这上头写着的卖价是不是三百二十两,还有那佣钿,原本要十两银子的,想着是第一单生意,已经给您少了二两银子了。”
牙侩说的话,林远秋并没给出回应。
此时他的脑袋瓜,已狠狠抓住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正在飞快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
因为方才牙侩在翻账册时,林远秋看到有好几页里都写着“庄子”两个字。
庄子不就是农庄吗,有田有地,可以种粮食和养鸡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