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时间,但我先过去了。或许会有其他参加者提早出现,希望可以幸运和他们聊上几句。”
“或许可以问到宝贵的线索呢。”
“没错。”加贺起身。
“我也要过去了,不过我要先去退房,再去会场。”
“好的。”
目送加贺离开后,春那整理仪容准备出门。但加贺的问题卡在脑海里,让她时不时停住动作。为什么他要问那些问题?应该是因为春那护理师的职业,但春那有些担心,自己的回答当中有没有什么错误。
春那等到上午九点半,离开客房。到柜台时,许多房客正排队等着要退房。她在排队的时候,在大厅沙发看到静枝。静枝也注意到她,轻轻挥手。静枝今天穿着深棕色长裤和蓝色线衫,脚上是运动鞋。
退房之后,春那去找静枝。静枝一看到春那便说:“早,昨晚睡得好吗?”每个人都问她一样的问题。她和对加贺时一样,回应“还好”。
“静枝姑姑,你今天穿得好运动风。”
“就是吧?昨天我要离开时,加贺先生交代我,说今天最好穿方便活动的服装。”
“加贺先生这样跟你说?他怎么会这么建议呢?”
“我也问过他理由,他只说他有些想法。他没有这样跟你说呢。”
“我什么都没听说。”
“这样啊。或许他是想,你是从东京来的,就算叫你穿方便活动的服装,你一时之间也生不出那样的衣服。”
是这样没错,但春那有些不满,觉得提一下又何妨?
两人一起前往验证会会场,地点好像还是昨天的会议室。静枝说,今天请饭店准备了一些瓶装茶和水。她说这样各人比较能以自己的步调润喉。昨天也有人提到,静枝总是这么无微不至。她真的没有交往对象吗?
到会议室一看,加贺站在白板前,正在写东西。好像在画别墅和周边的简图。他回头看到春那和静枝,微微行礼。
其他还有小坂一家,一起坐在和昨天一样的位置。
角落的小几上,就和静枝要求的一样,准备了保特瓶装的茶和矿泉水。春那挑了一瓶茶,仿效小坂一家,坐到昨天的位置。
她旋开瓶盖,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白板上的图。和昨天一样,画着大略的道路和建筑物,但一些地方画上了叉印。她正疑惑那是什么,立刻悟出是凶案发生的地点,而且是被害人死亡的情况。栗原家别墅的车库画了两个叉印,不远处画了一个三角形,似乎是标志的场遭到攻击的地点。的场没有死,所以不是叉印。
在真实的刑案搜查本部,也是像这样画出图标吗?春那看着加贺的背影心想。
房门打开,樱木千鹤进来了。她好像只有一个人,神情有些愠怒,一样走向昨天的座位。
接着栗原朋香和久纳真穗进来了。两人向春那颔首,春那也回应。但因为昨晚听到加贺那席话,春那内心波澜起伏。她再也无法把两人视为单纯的学生与宿舍舍监了。也因为久纳真穗还很年轻,若说两人是年纪相差稍远的一对朋友,也不会有人怀疑吧。
看到接着现身的人,她有些惊讶。是樱木理惠。的场跟着进来。理惠穿着炭灰色的西装外套,但底下是裙子。或许是在跟一袭长裤套装的母亲较劲。
“理惠小姐。”静枝出声。“你来了。”
“对。”理惠强而有力地回应。
“你身体还好吗?”
“完全没问题。抱歉昨天缺席了。”
的场想要把理惠带去樱木千鹤附近,但理惠摇摇头,在稍远处坐下。的场似乎放弃劝她,在她旁边坐下来。樱木千鹤一语不发,也不看两人。
不一会儿,高冢俊策进来了。春那心想,这个人或许就是要当压轴才甘心,但随即想到还有人没到。
“榊刑事课长联络说他会晚一点到。”高冢说。“他说只会晚个十到十五分钟,希望大家可以等他。他向大家道歉,说他只是观察员,却要大家等他,实在抱歉。”
“那就等他吧。”加贺说。
“那,要不要趁这段时间讨论一下那件事?”樱木千鹤提议。“就是昨晚我拿出来的那封怪信。大家也都收到了吧?内容很恐怖,说什么你杀了人。”
“说到那封信,”高冢举起右手。“我叫女佣检查了一下信件,我家果然也收到了。”他说,滑手机出示屏幕。“喏,就是这封信。”
春那坐得远,看不清楚,但照片似乎拍摄了一张信纸。因为不认为高冢在撒谎,所以她不想特地靠近查看。其他人似乎也一样,坐在原位,轻轻点头。
“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是我们当中有人寄的。”樱木千鹤大声说道。“昨天以前,我都相信寄件人一定有某些不良居心。但得知收到信的不只我一个人,我改变想法了。我认为寄件人一定也发现了,这起命案并非单纯一个神经病随机杀人,背后还有某人的意志在操纵。我认为我们在这场验证会中最必须弄清楚的,就是这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高冢扬声道。“某后有某人的意志在操纵?这话我可不能置若罔闻。”
“可是会长您也怀疑我们当中有人隐瞒对吧?夫人手中握的那张纸片,有什么进展吗?”
高冢跷起二郎腿,慢慢地摇了摇头:
“很可惜,没有人趁着三更半夜把自白信从门缝里塞进来。也就是说,真相依然不明。”
“既然如此,也一并弄个水落石出吧。所以——”樱木千鹤转向众人。“请老实回答,是谁寄那封信给大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定是因为相信命案背后另有文章吧?若是这样,我也是一样的。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吧!”
然而,没有人回应樱木千鹤的呼吁。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为什么?”樱木千鹤烦躁地追问。“寄件人就在这当中,对吧?为什么不出面?你不想解决问题吗?”
片刻间,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室内回响着。
就在樱木千鹤要继续发言的时候——
“够了啦,妈妈。”旁边响起冰冷的声音。“很难看耶。”
是理惠。她交抱着手臂,盯着斜下方。
“什么叫难看?”樱木千鹤瞪女儿。
“你是在演闹剧。你要妄想是你的自由,不要把别人也扯下水好吗?”
“什么叫妄想!”
“什么命案背后另有文章、有某人的意志在操纵,莫名其妙。这怎么可能嘛,太可笑了。”
“你在说什么?可笑的人是你!——雅也,昨天验证会讨论了些什么,你没有跟她说吗?不是出现了许多疑点吗?”
“雅也跟我说过了,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问题吗?反正凶手就是那个桧川,这样不就好了吗?到底有什么不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就算凶手是桧川,他有可能也是被人指使的啊。”
“只有妈妈这么想吧?”
“才不是。那,那些信呢?寄件人一定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你也收到了对吧?”
“你杀了人喔?”理惠嘴唇扭曲,肩膀上下起伏。“那不是妈妈干的好事吗?”
“蛤?你在瞎说些什么!”
“就所谓的自导自演啊。”
“你怎么会说这种蠢话......”
“请等一下。”的场站起来。“理惠也冷静下来。大家都被搞糊涂了。”
的场说的没错。听着母女对呛的内容,春那都傻眼了。看来她们两个完全针锋相对。樱木千鹤不让理惠出席验证会的理由,似乎就在这里。
这时开门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榊走了进来。
“让各位久等了。我去查了许多东西——”榊用手帕按去额上浮现的汗珠后,似乎察觉了现场诡谲的氛围,以探询的眼神扫视众人。“怎麽了吗?”
“晚点再说明。”加贺立刻回应。“简单说,是各人见解有异。我想只要验证会进行下去,自然就能豁然开朗。”
“这样啊。”榊看上去不太接受,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过验证会开始前,我有问题想问其中一位。”
“哪一位?”
“就是,”榊望向里面。“久纳真穗小姐,方便吗?”
“我吗......?”久纳真穗按住自己的胸口。
“对,您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有问题想问您,不会花多少时间。”
久纳真穗表情困惑地和一旁的栗原朋香对望,很快立下决心,站了起来。“好的。”
“不,请等一下。”高冢举手说。“榊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您要问她什么事?”
“事涉隐私,碍难奉告。”
“隐私?那我要请教,您怎么会知道她的私事?”
“不,我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请教......”
“不知道?什么意思?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要在背地里搞些有的没的小动作,直接在这里说清楚吧。”
被高冢逼问,榊的表情为难地扭曲了。相对地,久纳真穗面无表情,就好像豁出去了。
榊死了心似地点点头:
“好吧,那么我就在这里请教。”榊转向久纳真穗。“虽说是家属私下的验证会,但既然警方参与见证,我认为有必要确实掌握参加者的身份。因此我也想查证一下您的身分,联络了栗原朋香同学住的宿舍,结果得到的回答是,那里没有叫久纳真穗的舍监。”榊紧盯着久纳真穗,接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希望您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这突然被揭露的事实,让室内的气氛为之丕变。充满惊愕、疑念,以及恐惧的目光集中在自称久纳真穗的女子身上。
但是春那并没有太震惊。她只是再次钦佩加贺的法眼,心想果然就如同他识破的那样。
久纳真穗轻叹了一口气。她回视榊,开口:
“您说得没错,我不是舍监。”
“久纳真穗是假名吗?”
“现阶段还不是本名,但我已经开始用这个名字了。它预定在将来成为我的正式姓名,目前正在准备当中。”
“准备?”
“我的父母要离婚了。等到离婚手续完成,我就会迁入母方的户籍,改从母姓。我的母姓是‘久纳’。”
“那麽,您原本的姓氏是什么?”
“原本的姓氏,”久纳真穗深呼吸,环顾众人之后接着说:“是桧川。桧川真穗——这就是我的本名。大家应该都猜到了,我是桧川大志的妹妹。”
第16章
听到这几个音,轻易就在脑中变换成“桧川真穗”四个汉字,春那连自己都感到奇妙。她一方面为这段震撼告白所震惊,同时莫名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至少在猜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时的那种不安消失了。
但这是因为春那已经从加贺那里得到预备知识才能够如此,其他人理所当然,一团混乱。
“咦!”小坂均惊呼。几乎同时,几个人猛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是高冢。老人指着久纳真穗,想要开口,但也许是震惊过度,一时之间想不到该说什么,又或是想到了却说不出口,就像只讨饵的鲤鱼般,只是嘴巴一张一合。
“你!”的场厉声道。“这到底是——”
“请等一下。”榊制止的场。他的眼睛对着久纳真穗。“为了慎重起见,我确定一下,您不是在逗我们吧?您刚才那番话不是玩笑,我可以当成事实吧?”
“是的。”久纳真穗回答。“谁会开这种玩笑呢?”她的语气从容平静。
拍桌声“砰!”地响起。是樱木千鹤。
“这是在搞什么?”她以走了调的声音嚷嚷。“怎麽会有这种人混进来?太莫名其妙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静!”榊神情凶猛地暴喝一声。与诸多罪犯交过手的刑警,声音魄力十足,即便泼辣如樱木千鹤,也嘴巴半张地僵住了。
榊慢慢地走近久纳真穗:
“您有可以证明身分的东西吗?驾照之类的。”
“有。”久纳真穗说,取出钱包,抽出像驾照的证件,递给榊。榊细细端详了一番,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操作。
“榊先生,”高冢出声。“您在做什么?她说的是真的吗?”
“请等一下。”榊不耐烦地回应,继续操作手机。
不一会儿,他看着屏幕微微点头,抬头说:
“看来她说的是真的。驾照姓名是桧川真穗,上面的住址也跟桧川大志的一样。”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请您解释一下。”榊把驾照还给久纳真穗说。“您怎么在这里?假冒身份参加验证会,目的是什么?不,在那之前——”他转向栗原朋香。“或许该问你才对呢。你知道她身分吗?”
朋香没有回答,和久纳真穗对望。
“到底是怎样!”高冢怒喝。“你们欺骗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冷静点。”榊做出安抚的动作。
很快地,久纳真穗开口:“我来说明。”
“请。”榊回应。
“得知这起命案,凶手竟是家兄时,我真的好绝望,就好像突然被推下地狱一样。我一方面不愿意相信,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家兄的话,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就像昨晚其中一位说的,家兄在我们家受到孤立,憎恨我们家人。他极可能只为了让我们痛苦,真的跑去杀人。他说不怕死刑、甚至希望被判死刑,我想这也是真的。”
在春那听来,久纳真穗的语气没有特别用力,也没有倾注或压抑情感。虽然她用假名混进这场验证会,但或许她早有预期迟早会被抓包,面临这种状况。
“案发后,我和父母的生活彻底毁了。家父失去工作,我也被迫暂停职务。对了,我是律师,因为是助理律师,如果事务所要我暂时休息,我也只能听从。我失去收入,眼前一片黑暗。完全就如同家兄所期望的结果。想象家兄设想我们家人现在的处境,得意大笑的模样,我就快要疯了。我——”久纳真穗握紧双手接着说:“我甚至想要亲手掐死他。”
从春那的位置,也能清楚地看出久纳真穗的手正微微地颤抖。
“但另一方面,”久纳真穗放低了音调。“也有许多难以释然的地方。家兄怎么会跑去跟他完全无关的别墅区杀人?如果杀谁都可以,锁定身边的人更容易,为什么他不这么做?我愈是深入调查命案,就发现愈多其他的疑点。因此我想要设法联系命案相关人士,掌握内情。那么,该联系谁才好?要怎么接近涉案人士?我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写信给栗原朋香同学。我主动说明自己的身分,请她协助我查明家兄犯下凶案的理由和经纬。”
“为什么您选择了她,不是其他人?”榊问。“是觉得国中生的话,比较好拉拢吗?”
“怎么会?”久纳真穗微微露出笑意。“我可没那么小看国中生的理性和感性。我之所以选择朋香同学,是因为我认为其他的遗族,一定无法避免感情用事。非常有可能只因为我是凶手的妹妹,就直接把信给撕掉了,连看都不看。”
“为什么您认为朋香同学不会这么做?”
“我推测,失去父母的朋香同学应该会有监护人。我猜想朋香同学会把我的信拿给监护人,请监护人决定怎么做。也就是我期待监护人的话,应该能比直接的被害人家属更冷静地应对。”
“原来如此。那结果呢?”
“好一阵子就像石沉大海。因为没有回音,我也不清楚朋香同学是否读了我的信。我也考虑再次寄件确定,但又想到万一第一封信已经让朋香同学觉得不舒服,把信丢了,再寄信或许也没有意义,按捺下来。就在我几乎死心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朋香同学的电邮。”
“哦?她怎么说?”
久纳真穗看向朋香,问:“我可以说吗?”朋香默默点头。
“信里首先说,收到我的信,她很惊讶。不光是惊讶,也很害怕。她似乎担心我会因为家兄遭到逮捕,反过来憎恨被害人。不过读完信里的内容,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放下心来,但又不晓得该怎么做,搁置下来。后来我听她说,除了金钱或遗产方面的事以外,她没有可以讨论这类事情的监护人。这时朋香同学也收到邀请,说被害人家属要齐聚一堂举行验证会,她心想,若是想要知道犯行细节,参加验证会就行了,便通知了我。”
榊看向朋香:“她说的内容正确吗?”
“就是这样。”朋香明确地回答。
“然后呢?”榊催促久纳真穗说下去。
“我回覆朋香同学的信,说我想更进一步了解验证会的内容,而且即便我想参加,也需要她的协助。于是朋香同学回信问我,她能怎么帮我?后来我们信件往返了几次,认为直接见面讨论一下比较好,我前往札幌找她。”
“什么?特地跑去北海道?”
“我正在停职,时间多得是。”
“然后你们直接见面,计划了这次的事?”
“如果您认为事情顺利进行,我得声明不是这样的。与我见面这件事,对朋香同学来说,应该需要莫大的觉悟。见面之后也是,理所当然,她对我戒心十足。所以我开诚布公,把我和家兄之间的事全盘托出,说明为何我会想要深入了解命案。结果可能是感受到我的诚意,朋香同学说她愿意协助我查出真相。”
“谎称是宿舍舍监,是哪位的点子?”
“是朋香同学。事实上,宿舍里好像有位非常值得信赖的舍监,朋香同学说她原本想要找那位舍监讨论验证会的事。那位舍监好像快五十岁,相当资深。”久纳真穗瞄了朋香一眼。
榊细微地低吟了一声后,转向众人:
“就像各位听到的。这场验证会是属于各位的,我只是观察员,因此我就不再追入深问了。接下来就交给各位决定。”说完后,他迅速离开,在角落座位落坐。
留下的久纳真穗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但绝对没有畏缩的样子。应该是决定来参加时,就已经有了敢做敢当的觉悟。
“好了,各位,现在怎么办?”高冢就像从榊那里接过棒子似地说。“樱木女士,请你的意见吧。”
“还能怎么办?居然被凶手的妹妹混进来,哪有这么荒唐的事!当然是叫她立刻滚出去——朋香!”樱木千鹤声音尖厉地呼叫少女的名字。“你到底懂不懂啊?这个人的哥哥是桧川大志啊!是杀了你爸妈的桧川大志啊!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
朋香抬头,神情困惑:“这种傻事?”
“怎么找这种人参加验证会?甚至还想出她是宿舍舍监这种谎言。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什么?你连这都不懂吗?明明我看你生得还挺聪明的样子啊。”
“我不懂,为什麽不能找真穗小姐一起来?既然她也一样想要知道命案真相,我觉得让她来也没有关系。”
“她是桧川的妹妹啊!”
“我知道,所以她也是被害人之一。您刚才也听到了吧?真穗小姐和她的父母,都因为桧川变得很惨。”
“哈哈哈哈!”一阵假惺惺的笑声响起。是理惠。“妈妈,你输了。她说得没错。”
“你给我闭嘴!”樱木千鹤凌厉地说完,起身环顾周围。“其他人呢?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高冢会长,您懂我的感受吧?”
“当然懂。跟凶手的妹妹共处一室,不可能让人舒服。”
“那就叫她离开,行吧?”
“我是无所谓,不过有必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被高冢这么一说,樱木千鹤再次望向众人。
“我反对。”的场说。“我认为请她在场比较好。她比我们都更了解桧川这个人,没道理放弃听到宝贵意见的机会。”
“我同意。”旁边的理惠面露冷笑。樱木千鹤臭着一张脸。
“我们都可以。”小坂开口。“交给大家决定。”
樱木千鹤的视线转向春那等人。
“我也觉得,”静枝先开口。“让久纳小姐继续在场没关系。我反而觉得久纳小姐会觉得如坐针毡吧。”
“没错,得先问问本人的意愿。”的场转向久纳真穗。“怎麽样?就算身分曝光,您还是想继续跟我们一起参加验证会吗?”
久纳真穗的反应很快,她立刻点头:“当然。前提是各位都同意的话。”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春那。尤其是樱木千鹤,感受得到她正强烈地默念着:跟我一起发泄杀夫之恨吧!
“我也......都可以。我都无所谓,不过,”春那转向白板。“加贺先生认为呢?应该请久纳小姐离开吗?还是她留下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