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祯固执地说:“不一样。”

  关素梅问道:“给孩子取个什么名?”

  祁子俊随口说:“按着家谱,叫世祺吧。”说罢才注意到,世祯一直跟在关素梅旁边。祁子俊打量着世祯说:“世祯又长高了。”

  关素梅望着世祯说:“这孩子,见了爹也不知道叫。”

  第二天,义成信山西总号掌柜房里,祁子俊和苏文瑞相对而坐,正在商议事情。

  祁子俊说:“照票号的老规矩,东家和掌柜是分开的,总号这里,我爹一向是自己兼着的,我也不能破这个例。但我常年在外边,这里得有个主事的二掌柜,我想请您出马。”

  苏文瑞说:“我给你保举一个人,是你们家的远房亲戚,论辈分还比你长一辈。”

  祁子俊问:“您是说祁伯兴?”

  苏文瑞说:“正是。”

  祁子俊说:“人是不错,但他在大恒盛干得好好的,我岳父不可能放他。”

  苏文瑞说:“他在那边只是个档手,你想想,哪有档手不想当掌柜的?人往高处走,只要他本人愿意,关老爷也说不出什么来。”

  祁子俊第二天就来到岳父关近儒家。关近儒听祁子俊讲完,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子俊,你好厉害,挖墙脚都挖到我这儿来了。”

  祁子俊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是实在没人,也不敢跟您提,您就多担待着点。”

  关近儒说:“可以。但是有一样儿,祁伯兴最多只能借给你,他人还得算大恒盛的人。”

  祁子俊高兴得连连点头:“就照您说的办。”

  早晨,祁子俊来到义成信山西总号。祁子俊走进票号的时候,等候多时的苏文瑞迎上前来。

  祁子俊说:“苏先生,中午商会有饭局,您和我一起去吧。”

  苏文瑞说:“我听到一点风声,有些商家对朝廷加征厘金不满,想要推举个挑头的跟官府交涉。”

  祁子俊紧皱眉头说:“谁愿意出这个头?”

  苏文瑞说:“我估计,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祁子俊问:“我?不缴这个狗屁厘金当然好,可也犯不上为这个跟官府闹翻,断了自己的前程。”

  苏文瑞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躲。”

  祁子俊问:“苏先生,您说究竟谁会出这个头?”

  苏文瑞沉吟道:“照我看,最有可能的是关老爷。”

  知府衙门前,关近儒正领着祁县商会的同仁们为裁撤厘金请愿。关近儒跪倒在衙门的台阶前,将一纸陈情状高高举过头顶。关近儒高声说道:“草民关近儒等拜见知府大老爷,恳求朝廷开恩,裁撤厘金。”

  徐六垂头丧气地走回柜台,但一站在顾客面前,立刻恢复了常态,收票、数钱,手法娴熟,干净利落。祁子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站在旁边看得呆住了,差点叫出好来。

  李然之厉声威胁说:“只查办为首挑动闹事的,余者一概不予追究。你们再这样闹下去,形同造反。”

  关近儒等人仍然跪在那里。

  李然之喝道:“拿下!”

  关近儒巍然不动。几个兵丁一拥而上,将关近儒绑了起来。另外的兵丁拳打脚踢,驱散请愿的商人们。

  祁子俊带着礼物来到知府衙门。杨松林从祁子俊手中接过礼盒,说:“子俊,你真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