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干就干。我等会给杨兵打电话,让他从阳州回来,晚上我们两个寝室来一个同学会。”

杨兵接到电话,听侯沧海口气,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放下手中事,从阳州急急忙忙回到江州,直奔铁梅山庄。

来到带有落地窗的一零一房间,他推门而入,见到一个穿着一袭白裙的年轻女子坐在屋内,翘着兰花指,优雅地喝茶。杨兵不认识此人,还以为走错房间,退到门口看了一眼,确实是一零一房间。

年轻白子留着齐耳短发,短发下缘轻烫过,微微翘起。她放下茶杯,招呼道:“杨总吧,没走错。兰花和侯子出去点菜了。”

听到兰花和侯子这样的称呼,杨兵脸上有了笑意,道:“在江州知道张小兰绰号的人不多,能直呼侯沧海为侯子的人也不多,所以,你应该是张总的老友,看年龄应该是同学吧。 ”

杨兵是自来熟性格,虽然与韦苇是第一次见面,表情自然放松。

韦苇伸出手,道:“我叫韦苇,兰花同寝室同学。刚才侯子开玩笑,说是我们两个寝室应该建立友好寝室。”

杨兵轻轻握了握韦苇的手,只觉得触手处极为柔软。他微笑道:“那是我们高攀了,我和侯子读的是全国三流、省内二流学校,你们学校是国内一流啊,差了三个档次。”

韦苇笑道:“我们虽然算是名门大派,名门大派也有武功平庸的选手啊。”

侯沧海和张小兰站在落地窗外,寻找了一个能瞧见室内的黑暗处,看着一男一女在房间里谈笑风声。

“兰花,他们似乎能对上眼。”

“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以后还得看他们的造化了。”

“如果韦苇不能成功,那我们继续寻找合适的母爱泛滥型选手。”张小兰挽住丈夫的胳膊,道:“其实我也不是纯粹解决杨兵的问题。如今剩女满天飞,都成社会问题了。女人青春短,稍不留意就让最美好的年华流走,皮肤没有光华,眼睛也不再顾盼生辉。杨兵为人忠厚,待人很有善心,又喜欢有母爱性格的女朋=友,所以我想凑合他们两人。我也奇了怪,韦苇长得漂亮,为人又温柔,还非常勤劳,偏偏遇不上合适的男人。”

两人在窗外站了一会儿,当服务员开始上菜以后,夫妻才走进一零一,杨兵不知说到什么话题,逼得韦苇笑得用手撑在桌上。

大家聚在桌上后,侯沧海没有刻意弄得制造话题,而是很自然地谈起工作,道:“我到岭东跑了两趟,下定决心,我们要开拓果奶市场,还有瓶装水市场,这是包容性很大的市场。沧兰万金适应群体太窄,浪费了精心打造的生产线。”

杨兵道:“那我们要和天乐公司开展竞争,这又是一场硬仗。”

侯沧海道:“我不想把阳九保健液逼到无路可走。分析整个过程,阳九之败,还是败在自身。我们要有在全国各省都开分厂的准备,分厂隶属于省公司。省公司一边管分厂生产,一边管理和帮助经销商。你以后的事情很多,任务相当艰巨,韦苇以前做过销售,是懂行人,以后就放在你的部门。具体做什么,你和韦苇商量。”

得知侯沧海将韦苇放在自己部门,杨兵的脑子转了起来:韦苇是张小兰大学同寝室室友,让她做什么还真是一个难题。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任强的推论

吃过晚饭,侯沧海、张小兰与杨兵、韦苇一起到铁梅山庄歌厅唱歌。

铁梅山庄初建之时,曾是江州最好的休闲饭庄,良好的就餐环境,较为齐全的娱乐设施,较为隐蔽的地理位置,吸引了很多城内就餐者。如今在城区内和周边有不少类似山庄,条件都不错,由于新山庄是跟随着,条件还要更好。

侯沧海还是习惯性地来到此地。

杨兵点歌之时,张小兰悄悄道:“你以前也喜欢在这里,与熊小梅来过没有?”

侯沧海道:“怎么又吃飞醋?还是陈年的。”

张小兰道:“若是真在意,我就不开这个玩笑了。你说,他们能成吗?我怎么觉得这事太不靠谱,又我们这种方式来凑成一对吗?”

侯沧海道:“我们尽量做吧,若是不成,那是天意。谋成在人,成事在天,死得其所,痛哉痛哉。”

张小兰笑道:“你说的是什么啊,把不同人说的不同的话都揉到一起,胡说八道。”

“后面一句是谭嗣同在变法失败时说的话,我在失意的时候经常把这四句话联在一起说,勉励自己加自我解脱。我们尽量做吧,说不定他们就真有缘分。”

侯沧海很喜欢与妻子聊天。很多夫妻在渡过最新鲜的甜蜜期以后,思想上会产生重大隔膜,往往会变得除了身体以外便无法交流。他与张小兰在一起,除了身体交流外,思想上也能很好沟通,两人在一起还经常斗嘴,斗得兴致盎然。

除了张小兰,他还与清风棋苑的无影宗在交流时感觉很舒服。无影宗是侯沧海的秘密之一,决定永远隐藏下去。若是让张小兰知道还有一人是其灵魂交流上的竞争者,绝对会非常在意的。

音乐响起,心怀鬼胎的张小兰便拉着丈夫唱歌、跳舞,不理睬韦苇和杨兵。跳了几曲舞,为了避免让蒙在鼓里的两人发现端倪,这才换了舞伴,换了一次后,侯沧海夫妻又叫来蛋糕,给韦苇应生。有了蛋糕,便互相抹来抹去。四人借着玩蛋糕,迅速消除了隔阂。

到了十一点,四人兴尽而归。侯沧海以接到母亲电话为借口,开车带着张小兰离开,由杨兵开车送韦苇到宾馆。

在临分手前,侯沧海特意交待道:“韦苇是张小兰关系最密切的闺蜜,关系就和我们两人一样。你想办法在综合研究中心给她安排一间住房。今天晚上送她到宾馆,尽量弄好一点。”

“她想做什么工作?” 住进综合研究中心的都是绝对高管,听到如此安排,杨兵明白韦苇与张小兰关系真的很密切。

侯沧海道:“具体情况你问她。这是你的职权范围,由你酌情处理。在私事上我们安排好,公事上则要考虑公平和公正。”

韦苇坐上杨兵的车,看着窗外远去的车灯。

韦苇能感受到张小兰发自内心的幸福,很羡慕家庭条件好、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开朗的闺蜜,也衷心祝愿她能幸福。与张小兰幸福生活相对应的是自己的生活,她想起自己毕业后遇到的生活和感情上的挫折,忧伤悄悄袭上心头。她不再是新毕业的菜鸟,将属于自己的忧伤放进心里,微笑地和杨兵谈论沧海集团,准备用全新的心态迎接新生活。

来到酒店,杨兵将韦苇送到电梯口。

韦苇即将进电梯时,突然停下脚步,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杨兵,道:“衣服上沾了奶油。”

杨兵接过纸巾,正在擦衣角。韦苇又拿出一盒纸巾,道:“你别动,后背上还有不少,我帮你擦擦。”由于衣服上奶油不少,用纸巾擦不干净,在韦苇邀请下,杨兵来到韦苇所订房间,用毛巾擦了衣服,将衣服弄干净以后才告别。

侯沧海与张小兰在车上谈论了一会儿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兴致颇高。回到江州面条厂综合研究中心,上楼时,他们遇到梁毅然和任强坐在走道上喝茶。

张小兰向两人打过招呼以后,回到房间。

“你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有事吗?”在铁梅山庄唱歌跳舞时,侯沧海接到任强两个电话,在电话里任强不肯明说什么事情,一定要见面再谈。

梁毅然仍然坐在椅子上,用别有意味的眼光看了侯沧海一眼。侯沧海和梁毅然一起做了很多夜行之事,是和平年代难得的战友,彼此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在此时此刻表达的什么意思。此时梁毅然与任强坐在一起在走道上喝茶,这个行为本身就很罕见。侯沧海基本上明白了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多半是任强又在追问姐姐的事情,与一大恶人有关。

月光照到任强脸上,有一种类似于姐姐任巧的温顺和倔强。任强来到侯沧海身边,低声道:“姐夫,能不能到办公室,我有些想法要单独给你说。”他进入大学之后,对人情事故理解加深,这一次再到江州时,尽量不在张小兰面前叫姐夫。

侯沧海打开办公室房门,道:“什么事情,还要单独说?梁子是值得信任的,有什么事情给他说一样的。”

“我刚才问过他,他不肯承认。”任强进门时,顺手关了房门。

侯沧海道:“你问过什么?”

任强道:“我详细问过苏支队当年发生的事情,后来又通过老师的关系找到李支队,看了卷宗,我认为我姐姐肯定是被一大恶人的手下害的,苏支队也持这种观点。”

侯沧海道:“我们都这样猜想,但是没有抓到凶手前,谁都无法给出最后结论。”

任强道:“姐夫,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为什么一直跟着梁大哥,这是有原因的。我通过苏支队了解到王沟煤矿矿难,又特意去找了当时负责案子的省厅孟处长。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王沟煤矿最终大白于天下,是有人暗中提供视频。提供者很神秘,到现在都没有现身。从其手法来看,不应该是普通矿工。姐夫,我是学刑事侦查学的,虽然是一年级,但是我自学了很多。提供视频者的动作是什么?我反复追问此事。姐夫就有这个动机?”

任强进了大学,有点男子汉的模样,但是从总体上来说,还是刚结束高中学业的新大学生。他能从已有的线索入手,通过老师关系找到相关办案人,基本推导出正确结论,这让侯沧海很有些震动。

“梁大哥所主持的综合研究中心,这个机构很可疑,对于企业来说没有太大用处,无法和杨大哥和张姐管理的部门相提并论。梁大哥在企业里地位很高,这让我怀疑这个研究中心是不是有特殊作用,现在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姐夫设立起来用于对付一大恶人的机构。我跟着梁大哥这一段时间,发现了种种迹象,我的猜测不会错,绝对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任强眼里有了眼泪,道:“如果姐夫不追究凶手,我会很失望的。姐夫没有让我失望,一直在默默追杀凶手。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此事的原因是保护我,但是,我是姐姐的弟弟,我是人汉,我不愿意当成鸡仔被保护。姐夫,我想加入综合研究中心,为姐姐复仇。”

侯沧海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任强,道:“我不管你是怎么理解此事,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现在你最大的任务是学习专业,成为有本事的优等生。要为姐姐报仇,破案,抓凶手,等到你大学毕业,到了能够执法的政法部门,我会全力支持你。”

他轻轻拍了拍任强的肩膀,道:“任巧没有读成好大学,按她的说法是在五六流的学校读了书,这是她的遗憾之一。她很希望你能读名牌大学,光宗耀祖。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李清明的想法

侯沧海与任强聊天后,突然间觉得心口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弄得忧心忡忡。他以前充当夜行人,各方面做得很隐秘。但是任强这个刚刚学习刑事侦查学的大一新生,通过对一系列事件的整理和归纳,基本上得出正确结论。这说明,自认为的隐秘行动,次数多了,总会露出痕迹。

当然,任强有特殊之处,一是从来没有忘记姐姐的仇恨;二是与侯沧海和梁毅然有紧密接触;三是所学专业是刑事侦查学,在公安战线上有不少关系。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缺了一样都不能得出现在的结论。

一大恶人能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手下绝对有能人,这一点绝对不容怀疑。既然任强能在合理条件下抽丝剥茧得出结论,一大恶人手下也有能够接近或者符合这三个条件者的能人。

侯沧海自认为的隐秘行动,也许会慢慢出现破绽。

比如在综合中心曾经莫名出现的油漆,这意味着什么事情,让他现在都不能得到圆满的解释。

在一大恶人众多下属里,确实有一个人的目光始终没有脱离侯沧海。此人便是方铁头恢复了本名的李清明。重出江湖以后,李清明整个人的气质与方铁头相比发生了明显变化。比如,以前方铁头接近光头,隐隐有恶相。现在的李清明留起了长发,偶尔还有扎起马尾巴,极文艺,又很潮。

按照一大恶人的想法,奶牛场留下了“方铁头”太多痕迹,应该彻底废弃,李清明在奶牛场上投入相当大的感情,舍不得完全废掉,加上奶牛场的工人对一大恶人和自己背景毫无所知,留下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他为谨慎起见,重新“买入”属于方铁头的奶牛场,这是一场左手交给右手的买卖,一大恶人说了一句掩耳盗铃,没有多管,也没有制止。

奶牛场员工们只知道老板到国外玩了一大圈后,留了一个怪怪的长发。他们只认为这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怪毛病,没有想更深层次的原因。

坐在奶牛场封闭办公室里,李清明头脑真正一片清明,拿出一张纸,用一枝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1——张德勇被公安开枪打死,侯沧海受伤。

2——老鬼在高州大排档开枪,被侯沧海反击,两人受重伤。

3——丁老熊的王朝夜总会被举报,不是侯沧海,应该是另一人。

4——王沟煤矿被举报,举报者到目前都不清,是谁?

5——老鬼帮助丁老熊处理詹军,被一人破坏,此人一直未能露面,极似侯沧海。

李清明没有按照时间顺序,只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前面二项,侯沧海是被迫还手,和张跃武一样,都没有主动与乌老大对抗。

第四、第五项则出现至少两个神秘人,这两个人如从石头迸出来的,出手狠辣,经老鬼等人辨认又不是侯沧海。

最让李清明不解的是第四、第五项的神秘人没有目的,“没有目的”反而更得让人警惕,乱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若第四和第五项是一伙人,那么,这伙人处心积虑,居心叵测。

如今,乌老大最相信的人是洪虎和儿子乌天翔,洪虎和乌天翔都建议大部分企业要“洗白”,遇到困难用钱解决,尽量不用黑社会那一套。在这个想法指导下,乌天翔回国后成立弄了私募基金,前一阶段在山南建材和岭西矿业上斩获颇丰,出钱的几个大老板都跟着狠赚了一大笔。钱来得如此容易,几个老板都大力支持乌天翔,陆续又投资进去。如今乌天翔手里握着的资金数量巨大,着实吓人。

最诡异的是乌天翔居然和侯沧海的妹夫杨永卫有合作,据说是杨永卫手中有一个极有潜力的互联网项目。

李清明对资金运作的事情有所了解,谈不了精通。按他的理解,乌天翔的运作模式就是在股市里做庄,投资侯沧海妹夫就是赌一把。不管是哪两种方式,都有可能赚翻,也有可能赔钱,赔钱就不是小数,而是赔得掉裤子。

李清明本人其实赞同洪虎的部分观点,“洗白”确实是一条正道。但是,他对资本运作深有警惕。按照现在的操作方法,可以稳赚不赔,为什么要玩火,弄得有可能赔大钱。复出以后,他向乌老大委婉地提出两次。乌老大没有听进去,他便不再多言。毕竟自己是外人,而乌天翔是其儿子,血浓于水,这一点对于山南人来说特别重要。

李清明的命是乌老大救的,甘心做其看家狗。为了护主,狗必须得睁大眼睛。在纸上画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不管第四和第五项是不是侯沧海做的,都得防范此人。此人与乌老大有仇,性格强横,如今企业慢慢做起来,有钱有人,必须得盯紧。

李清明准备在江州面条厂给侯沧海安下一颗钉子,这颗钉子平时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带眼睛和耳朵,任务是摸清侯沧海生活规律,了解身边有哪些密切接触的人。有了这些信息,侯沧海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掉如来佛的掌手。

沧海集团主要使用是高州锁厂和江南面条厂的工人,包括保安也是从这两个老厂选出来的,李清明要想钉钉子不是件容易的事,让人寻了几个办法,都没有成功。

这更让李清明怀疑,若心中无鬼,就不用如此处心积虑。

尽管外人眼里沧海集团已经是水泼不尽,侯沧海仍然觉得不安全,与任强谈话之后,他又与梁毅然密谋了一次。

“任强都把我们的烟雾弹看穿了,一大恶人中手下的高手说不定也能看穿。”侯沧海是是真担心此事。

梁毅然用手抚着大胡须,道:“任强是特殊孤例,其他人肯定看不穿我们的烟雾弹。但是,侯子想得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得不防啊。”

侯沧海脖子、前胸都有枪伤,梁毅然脸上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这些伤口让两个胆大人变得小心翼翼。

侯沧海道:“你管着监察部,以后进入沧海集团总部的员工,包括保安、司机和各类低级职务都要由监察部审核。放在身边的人一定要身家清白。”

梁毅然皱着眉毛道:“如果一大恶人真要渗透,一般性审核没有用。你看过电影《无间道》吧,一大恶人智商不比那些人差。我们得把问题想得复杂一些。得制定一些规则,比如,保安队全部从面条厂和锁厂里面招收,年龄大些无所谓,实在人手不齐时,放宽到两个工厂的工人子女。总部保安必须吃住在厂里,尽量让他们少接触社会。沧海集团内部职工建立全套档案,把人物关系那一栏尽量弄得宽一些,除直系亲属以外,还得填兄弟姐妹以及公婆、岳父母。”

任何防线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采取这些措施看似严密,仍然禁不起攻击。但是有了这套防线,至少可以降低风险。

谈了内部安保以后,侯沧海和梁毅然再次讨论是否收购汪海公司。

这是两人以前曾经商量过的计划,商量之后没有启动,到如今仍然一直采用购买服务的方式与汪海公司合作。汪海公司依据公开信息调查天乐保健液,形成完整报告,为侯沧海多元化决策提供了依据。经过反复商量,两人决定不收购汪海公司,仍然采用购买服务方式与之合作。经过数次合作,沧海集团成为汪海公司最大买主,这也就意味着沧海集团可以提出独特条件,间接影响汪海公司,包括对其人员招募的影响。

正事谈完,侯沧海转换了话题,道:“李南松已经辞职,你是怎么想的?其他人的私事我不管,但是总监以上的私事我得了解,这是特殊情况,你要理解。”

梁毅然又用手抚了抚大胡子,道:“我现在理解你面对任强时的感受,我也不想让李南松卷入与一大恶人有关的任何事情。”

“李南松想做什么?她的想法很关键。”与一大恶人的争斗原本与梁毅然没有任何关系,夜行之后,梁毅然与一大恶人就有了无法摆脱的争斗,这让侯沧海对梁毅然总有一些愧疚之感。

“她想要到藏区旅行,净化心灵。我说藏区就是氧气称薄一些,其余和内地没有区别,难道氧气稀薄就能净化心灵,鬼才相信。结果被她说成凡夫俗子,一顿嘲笑。你别操心她的事,她以前做护士时被关在医院里忙够了,现在总算得到自由,就让她彻底玩一段时间。”梁毅然没有女人缘,一直未谈恋爱,谁知在阳州遇到不怕自己伤口的女护士,一见如故。他彻底投降,进入情网,不想自拨。

“如果想到沧海集团工作,除了综合研究中心,其他工作任选。”侯沧海微笑着给李南松划下一条红线。

从梁毅然办公室出来,刚刚走过总部办,韦苇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打了声招呼。昨天她穿了一袭白衣,如优雅文艺女青年,今天她换上了一身带有暗花纹的浅色职业,很职业,也很漂亮。

“侯总,还有五分钟到十点,张总正准备开座谈会。”韦苇浅浅一笑。

在沧海集团分工中,由张小兰负责沧兰电子商城。昨天夜里,夫妻运动之后,张小兰发了牢骚,道:“沧兰电子商城,前面是沧,后面才是兰,你不能只管沧兰万金,不管电子商城。按照现在趋势,电子商城肯定会成为沧海集团最重要的产业,你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

侯沧海抱紧妻子,在其耳边道:“我不懂电子商务,来也等于没来。”

张小兰下命令:“前面的设想决定电子商城的走向,你是董事长,大事还得管,不能当甩手掌柜。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开讨论会,大家放开了谈。你必须来听一听。你是土鳖,脑里没有互联网这根弦,以后要吃大亏。”

十点正,侯沧海来到小会议室,坐在张小兰旁边。参加讨论会的人有十来个人,有沧兰万金的岭西经销商老段,有副总裁杨兵、总办杨莉莉,除了这些人以外,其他人皆是由张小兰邀请的陌生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有明显知识分子特征,而且是宅在家里的知识分子,不是长年在外跑业务的知识分子。

体形具体来说是:头发乱,脸圆、双下巴、肚子大。有两人留有小胡子。

神情具体特征是:稍显冷漠,眼神不灵活,表情少,脸色白,一幅思考人生的模样。

侯沧海确实不懂电子商务,坐在一旁听妻子主持会议,打量一群与商场诸人不一样的年轻人。

会场很快就有了火药味,互相争辩不休的全是微胖年轻人们。在争论时,他们两眼发光,互不相认,如好斗的公鸡。

他们认为建立电子商城是一个好主意,分歧点在于如何做这个电子商城。

一部分年轻人认为:电子商务百分之八十的业务都被易趣垄断了,去易趣开店,不需要服务器,不需要编程序,开个店铺就可以赚钱。

另一部分年轻人认为:沧兰电子商城要想发展起来,应该建设走独立平台发展模式,这样才有发展空间,否则始终受制与人,与沧海集团体量不相符合。

双方各有理由,争论不休。

侯沧海耐心听双方争论,一直没有发言。

张小兰知道丈夫对电子商城不太了解,今天让其参会的主要目的是了解,并没有期望其作决策。会议结束以后,只剩下张小兰和侯沧海两人。

侯沧海道:“从哪里请来这么多宅男?全是八零后吧?”

“互联网中坚骨干力量以八零后为主,你们七零后落伍了, 特别注明啊,我是七零末,更接近八零后,应该归类于八零后。” 张小兰调侃了丈夫几句,道:“在会场上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你是什么想法?”

“你在主导电子商城,先说你的想法?”

“不嘛,你先说。”

“那我就直说了。我不了解电子商务,凭直觉决策,不会在易趣开店。若是只在易趣上开店,何必由你来主持,找一个总监级人物牵头就行了,甚至不用总监级人物。沧兰万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电子商务必然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大平台,”

“你的心很大。但是一点都不了解互联网,是个傻大胆。”张小兰轻轻握着侯沧海的手,道:“不过,你这种傻大胆正合我意,我的男人就应该有这份豪情。”

“别胡乱夸我,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也想做大平台,这很难,有可能失败。”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我们最初不要贪大求洋,还是跟随成熟模式,结合我们的需求,这样不容易失败。等到我们发展壮大,就将我们的模仿对象踩在脚下。”

张小兰笑了起来,道:“沧兰万金搞多元化发展是模仿天乐,电子商城还是这个思路。侯董事长,你绝对会被全社会所鄙视。”

侯沧海反握住妻子的手,道:“走路的样子是否难看一点不重要,在市场上胜利和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韦苇进门,见夫妻二人居然在小会议手拉手,轻手轻脚往后退。

第三百六十八章 海强书记

张小兰将手从丈夫手里抽出来,道:“韦苇,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别装作下属模样。你可是寝室的韦大姐。”

韦苇微笑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这是走到哪个山唱哪个山歌。若是你们很在意等级,我没有注意细节,说不定就会讨人嫌。”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会影响我们感情的。” 张小兰将韦苇拉到身边坐下,道:“我以前跟你谈过,沧海集团有虚拟受限股,你的级别是总监一级,购买数量也是总监这一级。不管是什么关系,都要购买。你如果钱不够,我借给你。但是按制度,必须交现金。”

韦苇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按照规则,等到我确定岗位以后再谈此事,到时按照规章来办。”

韦苇这个表态,让侯沧海对其增添了好感。他最怕韦苇依着张小兰的关系,没有做出实绩便骤得高位高待遇,这样会形成另一种裙带关系。如今给了韦苇一个好位置,只要她不犯错,很快就能在沧海集团获得实职。山南是人情社会,只照顾人情将弄坏公司风气,一点都不照顾人情,则过于生硬,也难以获得稳定的骨干队伍。这里面需要平衡,平衡从本质上讲究中庸之道,不能偏激。

张小兰开玩笑道:“沧海集团里,侯子同学杨兵做了副总裁,我只有韦苇一个同学,做总监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我们是一流大学,他们两人读的是草鸡大学。”

侯沧海很严肃地道:“纠正一下啊,我和杨兵不是草鸡大学,是省内二流大学,好歹也是本科啊。”

侯沧海和张小兰互相开开玩笑,气氛轻松下来。

韦苇接受了两人善意,也就不有意做出下属模样,道:“为了这个总监位置,我得努力工作。昨天参加了沧兰商城的座谈会,我觉得应该到沧兰电子商城工作,我和兰花是一个专业的,到电子商城更有利于发挥专长。在集团总办做人事工作,并非我的专长。”

侯沧海是有意撮合韦苇和杨兵,如今听到韦苇提出调换岗位,便不作声,交由妻子处理这个难题。

张小兰想了想,道:“电子商城还在讨论方向,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我和侯子信得过你,所以把你放在总办。集团扩张得快,要进很多人,你帮助杨兵把好进人这一关。等到电子商城发展起来,肯定会缺人,到时我肯定会把你挖过来。”

韦苇苦笑道:“兰花,我看人眼光不行。”

张小兰打断道:“我知道你行的。”

“那好吧。”韦苇又道:“只顾着谈私事,把正事忘了。刚才我在办公室接到高州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说是姓周。他说侯总应该知道是谁。”

侯沧海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开会时将手机调成静音,散会以后顾着和妻子说话,忘记取消静音。他没有翻看手机,先在脑中迅速进行了搜索,姓周,又是来自高州,那么肯定就是海强书记的秘书周科长。在手机里调出未接电话,果然是周科长。

海强如今是高州市委副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平时忙得不可开交,让周科长打电话过来,所为何事?

侯沧海第一反应此事与一大恶人有关,压抑内心激动,回了周科长电话,“周科长,不好意思,刚才开会弄成静音,没有接到电话,请问有何指示?”

此刻,他希望从周科长嘴巴听到案子取得进展的好消息。

周科长笑道:“我们之间这么客气,不敢给侯总下指示。有这样一个事,海书记明天要到江州来一趟,他和我一起过来,不找其他人,就是见你一面。你别声张啊。”

听到周科长的语气,侯沧海知道肯定与当年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不免有些失望。只是周科长说得神神秘秘,勾起了侯沧海的好奇心。他经历过大风大浪,有好奇心,也不询问。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在侯沧海打电话时,韦苇回到办公室。

侯沧海目视韦苇的背影,将手机放回在桌上,道:“以前我还以为韦苇会成为我们的供应商,有你的关系,沧兰地产的防盗门都可以给她,赚钱比现在轻松啊。她刚才说看人不准,这肯定就是她过来的原因。”

张小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韦苇原本不准让我说来这里的真实原因,可是你很热情张罗她和杨兵的事,不说真实的事似乎不妥。你得承诺,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夫妻间哪有秘密。你不用细说,反正就是女孩遇人不淑的那些事情。你别奇怪,这是这个年龄段最常遇到的事情。韦苇能到沧海集团来,就说明她想斩断情丝,彻底换一个环境。我回办公室了,事情一大堆。” 侯沧海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见妻子真想要说出韦苇的秘密,反而不太想听细节。

见丈夫要起身,话到嘴边的张小兰不依,道:“谁叫你刚才要问这事,现在让我把秘密憋进嘴里,很难受。”

“那我肯定说对了。”

“看把你牛的。你确实猜对了,韦苇以前有一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就是典型的渣男,渣到极点。他最初骗韦苇,说是开了一家公司,时不时给韦苇买一点小礼物,是真的小礼物,比如梳子、太阳镜等小东西,一点都不值钱,连稍贵一些的化妆品都没有买过。在这期间,他以资金紧张为名,找韦苇借了不少钱。后来韦苇发现他对管理企业不熟,又总是不跟自己细谈企业具体业务,开始警惕起来,警惕起来以后,她无意中发现渣男压根没有办企业,用韦苇给的企业周转资金在外面充大款,同时在跟好几个女人交往。这是韦苇彻底离开家乡来到江州的原因。”

“为什么很多素质高又聪明的美女都会遇上渣男,带被渣男骗得团团转,杨兵这种为人忠诚又能干的好男人总是被女人伤害,我百思不得其解。”侯沧海叹息一声。

“我想过这个问题。渣男往往人长得不错,会哄人,在一起的时候能献点小殷勤。真正优秀的男人更关注事业,不会把所有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渣男不一样,他没有事业,绝大部分注意力都花在女人身上,特别是在最初交往期间,只要女人召唤,便立刻飞奔在女人身边,会花时间弄点看起来很潮很酷很小资的事情哄女孩子开心,会无事献小殷勤。韦苇是那种大姐大性格,恰好被一个看上去很忧伤的渣男骗了。韦苇最初被吸引,就是对那个渣男生出了同情之心。”

侯沧海创建了沧海集团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工作上,主要注意力放在事业上,尽管和张小兰很恩爱,却很少主动献殷勤。他感慨地道:“兰花花大气,有火眼金睛,渣男在你面前无所循形,所以才找到我这种真正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