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

就在一转眼发现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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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红最初被阳九迷上便是听到其抱着吉它唱歌,其唱歌时变成了一个文艺青年,不再是霸气老总。虽然此时光着身子唱歌未免有些好笑,她还是听得入了迷。肖红穿上小内内,到厨房取了水果刀,削苹果,喂给阳九。阳九吃着苹果片,继续哼唱。屋内春光弥漫,有一种悲伤的幸福感。

等到两人恢复正常以后,阳九拿起侯沧海上次给的名片,打通侯沧海电话。他自尊心极强,不愿意在竞争对手面前认输,只是说有一个叫肖红的律师全权代表阳九保健液想要见一面。

肖红心里被一阵莫名悲伤所笼罩,开车来到沧海集团办公室地点前面,在车里打开音乐,胡乱听了一会儿,这才下车。

“我是来谈生意的,这又不是世界末日,有什么好伤感。”尽管不断提醒自己,肖红仍然心神不定。当看到沧海集团一个女士出现在门口,这才把所有私心杂念抛在脑后。

“你是阳九公司肖律师?请进,侯总在楼上等你。”到楼上迎接肖红的是杨莉莉。

小楼一、二、三层临时归老段使用,楼下兼仓库。门口停了六辆大货车,等待装货。一辆货车离开,在保安指挥下,另一辆货车又跟上。小楼门前地方不宽,又邻近公安分局,指挥车辆的保安很紧张,不停拿着对讲机喊话,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稀有松懈,便会造成拥堵。

这种繁忙的气氛与阳九公司形成鲜明对比,肖红再次坚定了替爱人解困的决心。上楼时,她敏锐地发现整个小楼有一种临战紧张气氛,保安众多,每层楼皆有监控,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到了五楼,气氛骤变,电话声、说话声皆消失,临时会议室里,几个精气神十足的年轻人正聚在一起谈事。

尽管杨莉莉还没有介绍,肖红还是准确判断出谁是侯沧海。果然,气质最沉静的人便是侯沧海。

“侯总,我是阳九的全权代表,能否跟你单独谈几句。”肖红事先并没有制定策略,只是凭着直觉向侯沧海发出单独谈事的请求。

侯沧海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肖红,然后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肖红惊讶地发现率领沧兰万金发起凌厉攻势的侯沧海虽然面容严肃,眼神却相当平和,甚至还透着一丝清澈。她想起侯沧海曾经的建议,觉得阳九错失生存良机,弄险不成,反而被步步紧逼,最终导致阳九下了一步更臭的险棋,导致全盘皆输。

来到侯沧海办公室,肖红已经根据直觉决定了谈话方式,她坐在侯沧海对面,道:“侯总,我代表阳九过来。”

“你是阳九公司的法律顾问?”

“我是法律顾问,也是他的女人。在正式谈话前,能不能让我谈一谈阳九。”

肖红采用了阳九女人的视角叙述阳九创立阳九保健液的历史:从初识文艺青年开始,到陪伴阳九艰难创业,到对手步步紧逼,到公司数次在破产边缘,到陷入资金链断裂困境,再到绝地反击,再到开始剑走偏锋,紧逼对手,将不少知名品牌赶出岭西。也因为剑走偏锋留下诸多后遗症,导至今天败局。

肖红在竞争对手面前谈判时,阳九在进行最后一次剑走偏锋。

第一个来到阳九办公室的经销商提着五万现金。他守在办公室收完传真,看到自己在夜总会酒后失态的相片,气得双脚跳。左思右想,还是提着五万现金来到阳九办公室。

“阳总,你太不够意思了。这是五万现金。”

“我这样做,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们再不还钱,我只有跳楼,跳楼前,也得找人垫背。你差我的销售款是七十五万,另外七十万什么时候还。”

“你他马的昏了头,要现金。这是公对公,让财务来办手续。”经销商又道:“我拿了五万现金,你把相片给我。”

阳九道:“财务在楼下作好准备,办完手续,我把相片给你们。”

很快,双方财务开始办手续,拖欠了两年销售款算是有了一个了解。

得了一笔钱,失去一个经销商,阳九一点都不在意,既然要退出保健液销售行业,便不怕得罪这些赖皮经销商,彻底撕破脸也无所谓,反而有一种痛快劲。

第二个来人是拖欠八十五万的经销商,也是阳州本土经销商。他双眼酡红,如醉酒一般,来到阳九办公室便一阵痛骂。

“阳九,老子一时周转不开,拖了你经销款不到半年,何必用这么恶毒招术。我老婆看到了传真,马的,回娘家了。她怀了娃,如果想不开去做了流产,老子要和你拼命。”

阳九不理睬暴怒的经销商,冷笑道:“现在欠钱的是大爷,为了这笔钱,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请你喝了多少次酒。现在我被沧兰万金逼得要破产了,你们再不还钱,我只有跳楼。我跳楼之前,你们也得跟着跳。”

这个经销商赌咒道:“从今天开始,我和阳九公司一刀两断,以后只卖沧兰万金,阳九保健液给我滚开。”

阳九眼睛也红了,道:“少说废话,还钱,否则我要把相片寄给你全家。”

这时,经销商电话响起。接通后,传来一个哭泣的声音:“我怀起娃儿,你在外面乱来。我现在已经到医院做手术,把娃儿打了。”

此经销商的妻子原本想去流产,被父母劝住,心中气不过,赌气式地给老公打了这个电话。

经销商接了电话,只觉五雷轰顶。他和老婆怀孕不易,好不容易怀上,又因为被阳九算计而导致娃儿被打掉。他两眼发直,盯着桌上水果刀,猛然抓在手上,向满脸冷笑的阳九用力扎过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 哭泣的人生

水果刀从肋骨边上滑进去,直接刺到心脏位置。

事起突然,阳九来不及躲闪便中刀。他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水果刀,有点不敢置信,骂道:“你刺我。”

刺人的经销商松掉水果刀,看见阳九中刀部位,吓得呆住了,道:“你没事吧?怎么不躲一下。”

“你刺得太快,我怎么躲。”阳九如一个气球,砰地一声,生命力爆炸,从身体里逃离.他慢慢坐了下来,伸手拿电话。他想要拨打120电话,身体却不听指挥,软倒在椅子上。

经销商出于激愤,不能控制情绪,刺了阳九一刀。这一刀下去,他顿时清醒过来,看到阳九胸前伤口在冒血,惊慌地道:“你千万别死啊。”

他转身逃跑,跑到门口,又回来,拨掉水果刀,飞快跑掉。

水果刀被拔除后,一股鲜血从阳九胸口涌了出来。

阳九摊坐在椅子上,生命力迅速流失。这时候他产生了一种奇怪感觉,似乎肉体和灵魂分成了两块,肉体归地球,灵魂归于宇宙。肉体遭受重大杀伤后,灵魂脱离了肉体束缚,飘飘然地飞到天空。

灵魂在天空中环顾,不知要向谁来告别。终于,他决定看一看儿子,尽管儿子跟着母亲仇视自己,但是儿子毕竟是儿子,在灵魂飘向太之前,还得见一面。

阳九灵魂此时脱离了地心引力,自由地在世间飘荡。肉体和灵魂的合体变成了单独的灵魂,有了肉体存在时无法感受的敏锐灵觉。在飞行过程中,不断听到人世间有哭声。偶尔他也停下来,用同情眼光看一看中、老年男性为何而哭泣。

一辆货车上,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驾驶窗内号啕大哭,哭泣间隙,抽抽泣泣自言自语。在自语过程中,阳九灵魂知道了中年国人为何而哭泣。哭泣的中年人贷款五十多万买来一辆货车,每月还款一万多,拉货赚钱来维持一家用度,老人的医药费,小孩的学费,家庭的日常开支皆来源于此。他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发,晚上经常睡在车上。昨天为了节约钱,又睡在车上,早上醒来发现汽油被油耗子偷走,损失几大千。这几大千让中年男人想起辛苦的人生,痛哭起来。最初是为了偷掉的油钱,后来是为了辛苦的人生。

地铁上,一个穿西服的白领模样的男人突然间大哭起来。他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背着一个包,疲惫地靠在地铁上。他不顾形象,没有尊严,就这样痛哭流涕。阳九灵魂在其身边停顿片刻,又飘走。

一幢居民楼,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顶楼,其头发凌乱,在风中飘摇。楼下,一群人仰头朝上。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年人双手朝天,苦苦哀求中年男人不要跳楼。阳九灵魂坐在中年男人身边,他听得见头发全白的老年人在祈求儿子别跳楼,这个沮丧的中年男人却听不到楼下老父的哀求之声。

“楼上是你父亲吗?”阳九灵魂用手轻轻碰了碰中年人,手却一下就穿过了中年人身体,在身体外重新聚合在手的形状。

“是我爸。”中年人回答了这句话,环顾左右,又没有看见人。他大声地道:“谁在说话,你们不要过来啊,过来我就跳楼。”

几个消防官兵藏在角落里,寻找扑过去救人的机会。

对面楼顶站着几个磕瓜子的年轻人。他们吐着瓜子皮,嬉皮笑脸地起哄道:“跳啊,这么久还没有跳,我要回去打游戏。”

中年人用阴郁的眼神望着对面,上前一步,准备跳楼。等候时机的消防官兵在千钧一发之机,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将中年人按在楼顶。中年人身体悬空,在空中晃晃悠悠。

阳九灵魂飞到对面楼上,对着几个年轻人拳打脚踢,灵魂脱离肉体便没有实质,拳脚对年轻人没有任何影响。阳九灵魂悲伤起来,在半空中哭泣。

离开悲伤的现场,阳九灵魂找到了儿子,刚满十六风的儿子戴着鼻环,在黑暗的房子里,桌上是白色粉末。儿子哧溜一声,将白色粉末听进鼻孔。

阳九肉体和灵魂合二为一之时,从来没有发现儿子会做这事。他疯狂地用双手抓住儿子衣领,用力摇动,想将儿子拖离这黑暗之地。儿子岿然不动,还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阳九灵魂能看到儿子灵魂一步步坠入地狱,却无法阻止。他开始哭泣,随着哭泣,其身体慢慢消解。

他原本不想去见妻子,儿子这个状况,灵魂飞升也不会安心,必须见妻子一面。

来到妻子的家,从本质上也是以前阳九肉体的家,由于许久未至,阳九肉体已经不把这里当成家了。此时阳九灵魂飞至此,想谈一谈儿子的事。防盗门挡不住灵魂,阳九飘进卧室,在空中静静地看着妻子和一个男人在床上翻来滚去。

阳九飞出家门,和地铁上的男人一样嚎啕大哭,身体在哭声中慢慢消解。他怕坚持不到见到肖红便魂飞魄散,强忍悲伤,朝肖红的方向飞去。此时他不再依靠地面上的指示标志,在远处有一个闪亮光点,灵魂知道那就是肖红。

在小楼里,肖红正在和侯沧海谈论收购问题。她是律师,熟悉民法、公司法,想尽量帮助阳九多卖一点钱。

侯沧海对收购阳九公司是有兴趣的。

岭西和山南虽然是相邻两省,但是各自连接的省份不一样,若是在岭西设厂,能有效辐射岭西周边省,货物运输成本必然会降低。这一次与阳九公司在岭西开战,侯沧海在一线观察物流情况,对物流运输和中转成本有了更深的直观认识。公司要更好营利,必须要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在区域中心地区开分厂是降低运输成本和原料成本的必由之路。同时在一些没有分厂的省市辅以大型仓库,这样就可以布置一面全国性配货网络。

而且,阳九保健液有现成的成熟工人,加以规范化培训,用沧兰白金现成制度进行管理,立刻就能变成转变成沧兰万金急需的工人。

在肖红心目中,侯沧海这人肯定极精明的,和他打交道应该很困难。谁知她把事实摆出来以后,居然很容易就和侯沧海达成了原则性约定。他们定下大方向,细节则由专业团体来谈判。

阳九灵魂坐在肖红身边,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此刻他最后悔的是没有将阳九保健液转给肖红,也没有给肖红股份,自己肉体消失以后,接手企业的便是跟人乱搞的妻子以及不学好的儿子,和自己最爱的人没有关系。

念及此,阳九灵魂开始哭泣。哭泣时,其手脚变得透明,开始消失在空中。

沟通即将结束之时,肖红小心翼翼地道:“侯总,能不能保留阳九保健液的品牌,这个品牌在市场上还有一定影响力,如果弃用,太可惜。”

阳九灵魂不停摇头,道:“傻姑娘,你现在争这个没有用了。”

侯沧海很明确地道:“肖律师,我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阳九保健液市场形象不佳,收购以后,我们肯定不会使用阳九保健液这个牌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不是现实。”

阳九灵魂自言自语,道:“阳九保健液的市场份额有屁用,不用收购都会落入沧兰万金手里。若是有来世,我不会再搞企业,老老实实赚一份工资,与心爱的人过一辈子,也就行了。”他看着充满自信的侯沧海,想起形象不佳的说法,又有强烈的不服气:“他能把企业办好,我凭什么办不到?”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肖红接过手机,站起来,声音猛然提高,道:“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声音:“我是市刑警支队的,胸部中刀,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肖红如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瘫软在椅子上,整个精气神迅速垮掉。

阳九灵魂用力搂住肖红,慢慢地,灵魂整体变得透明,终于彻底消失在空中。

侯沧海见肖红突然失态,转身出去,将杨莉莉叫了过来。杨莉莉坐在肖红旁边,道:“肖律师,出了什么事情?”

肖红在与侯沧海谈收购问题时,思维清晰,非常敏捷。结完电话以后,她说话变得结巴起来,道:“阳、阳九、九出、事了,胸、口被、刺了、一刀。”

侯沧海大吃一惊,道:“送医院没有?”

肖红泪水滂沱,“他已经走了,警察,到了。”

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突发事件。

侯沧海深知实业之难,因此,听了肖红讲述,也能理解阳九的行为(当然,理解不意味着同意),将其视为同类。骤然得知其死讯,物伤其类,心情沉重起来。

杨莉莉护送悲伤到极点的肖红回阳九公司。

侯沧海、杨兵、梁毅然三人又聚在一起,评估这次意外事件给沧海集团带来的影响。

“肖红是阳九全权代理人,准备将阳九保健液卖给我们,原则基本谈妥,谁知,刚才接到消息,阳九中刀,死了。”

“我,靠,怎么就死了。谁下的手?”杨兵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梁毅然收集了不少阳九情报,道:“他这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近年来得罪的人不少,不真说不清楚。”

侯沧海拿出汪海公司做出的情况报告,道:“阳九死亡,这也就意味着肖红刚才和我谈的收购将出现变化。收购阳九保健液有利于沧兰万金发展,我们要密切关注继承人。如果公司由肖红来把握,那事情好办,继续谈。如果不是肖红,那就另想对策。”

梁毅然留着络腮胡子,说话显得没有表情,道:“若继承人不是肖红,情况反而好办。阳九儿子混社会。阳九妻子早就红杏出墙,他们两人都不是做继续企业的材料。”

杨兵惊讶地道:“梁总,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

梁毅然不动声色地道:“外围调查时顺便得到的情报。这些情报不难弄,稍加留意便会发现。阳九太过自负,与家人关系又很生疏,完全蒙在鼓里。”

侯沧海道:“肖红与阳九是情人关系,这在阳九保健液中不算秘密。我之所以愿意与肖红谈原则性问题,一是阳九亲自打来电话,二是我知道他们的这一层关系。”

任强旁观了沧兰万金与阳九保健液的争夺战,大开了眼界。对方主脑人物突然死亡,深深震撼了他。在这一刻,他理解了生存竞争的残酷性,不是玩笑,而是生死之战。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争夺公司控制权

沧兰万金与阳九保健液的战争以血腥方式提前结束,戛然而止。阳九保健液完败。

阳九虽然是死于一场意外,但是从本质上来讲,没有沧兰万金强力竞争,阳九保健液隐藏的问题不会提前大范围暴露,或许阳九会有时间重新打造自己的销售渠道。面对沧兰万金咄咄逼人的攻击态势,阳九保健液市场份额迅速被蚕食,蚕食态势一旦形成,便很难逆转。

在这种情况下,阳九兵行险招、剑走偏锋,导致意外事件发生。从这个角度来说,阳九之死与沧兰万金的全面竞争有间接关系。

侯沧海对阳九没有多少歉意,市场竞争有市场竞争的原则,若是真有满腹欠意那是矫情。他只是物伤其类,嗟叹人在命运面前实在渺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杨兵继续和肖红保持接触,做好收购阳九保健液的经济和法律上的准备工作。

肖红在阳九逝去前提出的收购价格是2000万,经过反复讨论,沧海集团高层接受了这个价格。

用2000万收购阳九保健液,占领其市场,使用其熟练工人,无论如何也是划算的。沧海集团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持续扩张,收购望城房地产公司和沧海面条厂,建设天上的街灯、建设沧兰电子商城、投入巨资打广告,几大项目可以用花钱如流水来总结。如果不是沧兰万金一直在很顺畅地回收现金,整个沧海集团现金流必然会出现严重问题。花2000万收购阳九保健液,在短时间内,集团又将限入现金量紧张状况。

作为民营企业,很难获得银行资金扶持。比较幸运的是张小兰掌握着一些资金,在关键时刻可以使用。实在迫不得己,还可以向岳父张跃武拆借。

阳九逝去两天后,侯沧海估摸着肖红应该恢复了元气和理智,打通其电话,准备见一面。

肖红住在宾馆里,两眼青紫,脸上还有指甲划过的伤痕。她见到侯沧海电话号码,没有心情接通,任由手机在床上响动。

她在阳九保健液里地位特殊,以法律顾问身份,担负的是“老板娘”的权力和职责。阳九意外身亡以后,她的“老板娘”身份顿时成为一桩麻烦事。

她刚从殡仪馆回到公司,就被阳九妻子和儿子带人堵在公司门外。

阳九妻子和儿子根本没有在殡仪馆出现,为了争夺阳九公司控制权,带了一帮亲戚朋友和社会人直接冲进了公司,控制财务室、办公室和销售部,并守住公司大门。

肖红被陌生人拦在公司门外,正在争吵时,阳九妻子和儿子冲出来。阳九儿子脸色发白,充满颓废之气和凶狠杀气。他见父亲情人与妈妈拉扯不清,跳将起来,挥拳打在肖红脸上。随后,阳九妻子伸出双手,用指甲猛抓其脸。

这是正妻和小三争夺公司,阳九保健液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没有选择站队,躲在远处观战。

双方在门口发生冲突时,梁毅然和任强正在阳九保健液办公室对面的茶楼喝茶。

侯沧海不愿意让任强介入公司事务,更别提介入梁毅然的业务。只是,在阳九保健液出事以后,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处理此事,暂时没有精力关心任强。任强主动找到梁毅然,天天跟在其身边。

他们在茶楼看到了梁毅然预料中的事情。

肖红被阳九儿子重拳打在脸上,眼冒金星,暂时失去了反抗之力。阳九妻子想到此人占据了自己老公,占据了公司,恨从心生,猛抓其脸后,又将肖红推倒在地下。

“狐狸精。”

“她是偷别人家男人的小三。”

几个娘家女子此刻叫嚷着一拥而上,将肖红推倒在地下,抓头发的抓头发,打黑拳的打黑拳。阳九妻子恨透眼前女人,用力扯开肖红上衣,扯爆了扣子,露出内衣。阳九妻子的行为起了示范作用,几个娘家女子发疯一般拉扯肖红衣服。

肖红拼命抵抗,一双手难以应对七八只狠手,上身被扒光以后,小内也被脱掉。

周围全是围观的人,正妻打小三,没有人愿意帮助,还在一边起哄。

梁毅然原本只是想带着任强观看阳九保健液可能会存在的人性丑恶,却没有料到人性丑恶到了如此地步。他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任强冲了过去。

“你们做什么,这是犯法的。我是警察,退到一边去。”梁毅然身高体壮,留着粗野的络腮胡子,手里拿着一个证件本子在一群女子面前晃了晃,然后脱下衣服,丢给肖红。

任强用手指着阳九妻子,斥责道:“你退到一边去。我对你们正式传唤,到派出所去。”

听到这句话,梁毅然有些意外,暗自赞了一句。

阳九妻子和娘家人听到“正式传唤”几个字,仗着人多,一边嚷嚷,一边朝屋里躲。

梁毅然趁机带着肖红离开阳九保健液公司大门,朝停在一旁的小车走去。任强叉着手,骂了两句,大摇大摆跟在梁毅然后面。

阳九妻子和儿子最主要的目是控制阳九公司,不愿意离开公司半步。她们站在公司门内,齐声哄笑狼狈不堪的肖红。

上了车,所有来自外部的侮辱被车窗玻璃隔绝,肖红擦干眼泪,面无表情接过来任强递过来的衣服。她将身体大部分遮住以后,道:“你们是什么人,肯定不是警察。”

肖红说这话时,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其调整情绪的速度让梁毅然感到惊讶,道:“我们见过面。”

肖红想了想,道:“你应该是侯沧海的人,口音带点山南味。你们怎么恰好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梁毅然道:“我们既然准备收购阳九公司,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要观察这边]发生的事。若不是遇到这事,我们不会露面。”

这是一个合理解释。阳红没有再问,告诉了家庭地址。

梁毅然将车开到肖红所在小区。肖红很谨慎,在车上给相熟的物管打去电话,询问自己家的情况。打完电话后,肖红苦笑道:“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顾不得了。当真有人跑到我家里这边,是阳九妻子那边的人。”

“他们夫妻关系水火不容?”

“很老套的故事。最初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后来有了钱,夫妻感情却破裂了。有个儿子,他们凑合着过。”

肖红极简约说了两句,心情变得极为沮丧。阳九在前一阶段准备离婚,为此想要更换股东,让肖红成为第二大股东。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没有来得及实施,阳九本人就出了事,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和安排。如今肖红只是法律顾问,对阳九公司没有决定权。

阳九妻子和儿子在平时享受着阳九保健液带来的金钱,对公司没有任何贡献。肖红为了阳九保健液付出很多,却要被排除在公司之外。想到这里,她除了伤痛情人之死,也对将要失去阳九保健液感到锥心之痛。

为了躲避阳九妻子骚扰,肖红暂时住进宾馆。

打通了肖红电话,却无人接听,侯沧海便不再管肖红。他来到小会议室,和杨兵、梁毅然商量对策。三人商量以后,决定由梁毅然继续与肖红接触,掌握阳九保健液最真实的情况,以利于下一步收购谈判。

整个收购仍然由杨兵来主导,要寻找合适时机与阳九保健液实际控制方进行接触,

谈完正事,侯沧海单独与梁毅然留在小会议室。

“任强这两天都跟你在一起?”

“嗯,他主动找我,天天跟在我身边。我有意考验他,看他到底适合做什么。任强不错,很有现场处置能力,我是真想让他到综合中心,给我当助手。他姐姐死在一大恶人枪下,与一大恶人有血海深仇,任强是我最想要的人。”

“任巧只有一个弟弟,不要让他沾一大恶人的事情。”

在侯沧海坚持下,梁毅然很惋惜地打消了将任强收至麾下的念头。恰好麻贵得到一些隐秘情况,梁毅然便悄悄回南州,准备与麻贵见面。

此时,侯沧海在岭西阳州的最大使命已经结束,决定前往下一站岭东,考察岭东市场,与天乐保健液近距离接触。

天乐保健液从前年开始转型生产饮料和瓶装矿泉水,拓展了产品线,也正因为此,当沧兰万金横空出世时,同样受到冲击的天乐集团很淡然。能够淡然的原因是天乐保健液已经不再是天乐集团主业。

侯沧海经历了沧兰保健液在阳州的官司以后,深刻认识到保健液这个行业具有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赢得二审以后,他决定跟随天乐集团步伐,开辟饮料和矿泉水生产线。

天乐集团有成功经验,沧海集团不必走弯路,完全可以模仿其成功的商业模式。而且,沧海集团有两个优势,一是拥有沧兰姐姐讲堂这个大平台,随时可以很方便地推出新品,不用投入巨资打造新品牌;二是沧海销售模式经过实验,如今相当完善,利用这套体系,新品很容易投入市场。

在前往岭东前,侯沧海准备先回山南江州,与妻子见面。

阳九之败亡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原因是家庭不和。侯沧海从阳州之战得到很多经验教训,一直提醒自己不能为了工作而忽略妻子。

杨兵送走侯沧海以后,将自己关在办公室,苦思收购工作从什么地方下手。

在阳九出意外之前,沧海集团收购阳九保健液之事是秘密进行,沧海集团这边只有侯沧海、杨兵和梁毅然三人知道,任强天天跟在侯沧海和梁毅然身边,略知一二。

阳九公司只有阳九和肖红两人知道此事。如今阳九离世,肖红被赶出公司,也就是说阳九保健液没有人知道收购意向。

如果此时沧海集团主动找上门去,有三种情况,一是引起阳九保健液实际控制人强烈反感,收购之事泡汤;二是阳九保健液方面实际控制人不了解阳九保健液现实处境,坐地起价,收购之事也要泡汤;三是阳九保健液实际控制人充分认识公司当前窘境,愿意由沧海集团收购,价格适中。

杨兵反复分析,觉得出现第一种和第二种情况的机率更大。他绞尽脑汁,思考采取何种有效方法,在收购之事达成姜太公钓鱼——愿意上钩的最佳效果。

第三百六十三章 肖红的报复没写完

侯沧海与杨兵分手之后没有立刻离开阳州,循着老段给的名册,找到了一处阳州市郊区的一处门店。

“赵大姐,你好。”侯沧海站在商店门前,看见了曾经在胜利电子商场工作过的赵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