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兵苦着脸,道:“孙艺珍知道我有多少钱,如果要动大钱,孙艺珍肯定知道。”

听到孙艺珍三个字,江莉把头低下。

侯沧海道:“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是生意就是生意,要讲规则,先说断后不乱,你能拿多少钱就占多少股份,没有钱,就不能入股,这个生意就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吃进那块地要讲究速度,最好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走漏风声,孙艺珍是本地人,你要考虑这一点。”

杨兵后悔地捶了一下脑袋。他和孙艺珍才上床以后,出于男人虚荣,向对方展示了存折。后来,在无数次缠绵以后,他将存折交给孙艺珍保管。孙艺珍接管存折的理由正当,方案也很巧:杨兵手散,经常乱花钱。为了存一笔结婚钱,由杨兵记存折密码,孙艺珍管存折。

现在到了投资的时候,杨兵必须要向孙艺珍谈清楚钱的去向。此时他暗自打定主意:等江南地产销售公司赚了钱以后,一定要存私房钱。

谈好了合作事宜,四人开了红酒,然后请服务员照相,留作纪念。

第二天一早,江莉就回老家,准备将存在老家的钱拿出来,还要抵押老房子。她相信侯沧海的眼光,所以准备多投资。

陈杰以前是公安,没有存下多少钱,后来做了江南地产副总经理,才稍稍有了些存款。他准备回家找父母和亲朋好友借一笔钱。以前当公安的时候,虽然工资不高,可是利用手中的小权帮着亲朋好友处理过不少擦边球,现在自己遇到困难以后,亲朋好友应该能出手相助。

杨兵经过反复考虑,还是在做爱后向孙艺珍说起此事。孙艺珍是本地人,打心眼里看不起南城区,又得知修通隧道是十一五之后的事情,有可能要隔几年,也有可能根本不修,更何况合伙人还有江莉。于是,她坚决反对投资。

杨兵和孙艺珍暴发了谈恋爱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争吵后,杨兵望着梨花带泪、凄凄惨惨的女友,最终屈服。

得知杨兵放弃了这一次投资,侯沧海安慰道:“你别用这种眼光瞧着我,投资不止这一次机会,我们肯定还会有更多机会。这次不行,下次合作。”

杨兵沮丧地道:“那我好好做江南地产的销售公司。这边赚了钱,一定要给自己留一笔。进了孙艺珍的盘子,拿出来就太麻烦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挖人

在是否投资这件事情上,陈杰和江莉私下做过沟通。毕竟这是要砸锅卖铁的投资,如果做亏了,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还清。

江莉从二七高州分公司来到江南地产以后,彻底颠覆了以前形象。她除了护肤品以外,基本不施粉黛,整天素面朝天。侯沧海见到形象朴素的江莉时,偶尔会想起第一次在歌厅聊天时江莉浓妆艳抹的形象。这两个形象反差如此之大,几乎可以看作两个人。

“你准备投多少钱?”陈杰点燃一枝烟,递给餐桌对面的江莉。

江莉摆了摆手,拒绝了这枝烟。她用吸管喝着果汁,道:“具体数额不清楚,我要回家抵押老爸老妈的房子。如果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这边土地又不增值,那就惨了。”

陈杰道:“既然有这个担心,你为什么要答应侯子。”

江莉想了想,道:“我经常在想我爸为什么不能发财,理由很多,最要命的就是在年轻时候太担小。当时他们厂里很多技术员都帮着乡镇企业做事,星期一到星期六在工厂里上班,星期天跑到乡镇企业工作,后来这帮尝到甜头的技术员大多辞职,日子过得挺好。我爸不敢辞职,总觉得辞职风险太大,结果错过了创业的最好时机。等到工厂跨掉以后,他连生存都困难。吸取了我爸的教训,既然有这个发财机会,我想赌一把。”

“赌输了,怎么办?”

“我相信侯子的眼光。而且买到一块地,不会输得太厉害,最多就是没有涨价。”

陈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侯子敢赌所有家产,我们为什么不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南地产这么一个小房地产公司,内部分为三派,一派是以武雪为首的张家老资格派;一派是以侯沧海为首的新人;还有一些是两边都不沾的散仙。

陈杰和江莉是最完全的侯派人物,平时走得近,接触多,关系慢慢变得密切起来。

下定了投资的决心以后,陈杰找建筑商朱永波借了一台宝马,开车回南州。他先将江莉送到杜青县家中。到了家属区,江莉跳下车,邀请道:“时间不早了,吃了午饭再走。”

陈杰犹豫片刻,道:“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他们等我吃午饭。”

江莉望着远去的小车,略有些失神,随即自语道:“爱来不爱!”

她与杨兵分手后,便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当过小姐的历史会给自己带来持久麻烦。陈杰明明喜欢和自己呆在一起,可是他们之间隔着玻璃门,将前进一步的可能性牢牢挡住了。等到小车消失,她心道:“自己不可能在熟人里面谈恋爱,只有等赚了钱,彻底埋葬了那一段历史,再寻找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优秀男人。”

陈杰在开车回李渡县时,江莉挺直的鼻子和修长的腿总在脑海里晃来晃去。他心里十分清楚,若是江莉没有以前做小姐经历,自己肯定早就会发起爱情攻势。他在派出所工作时,参加过无数次扫黄行动,抓到过很多衣冠不整的女子。这是一个特殊心结,陈杰始终解不开。

七天后,筹措资金的江莉和陈杰先后回来,确定了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的投资额度。

侯沧海出资一百四十万。这是他所有的钱,包括江南地产工资、抗生素利润和投资华魏所得。

陈杰筹到五十二万。他多年当公安,积累了不少人脉。但是,借了这一次钱后,以前的人脉算是消耗殆尽。若是投资失败,以后再要开口就难上加难。人情是银行卡,若是不往里面加钱,钱总会越取越少。

江莉筹到了四十万。这也是她所能筹到钱的最大额度。若是投资失败,还不上钱,导致的结果是父母的住房将被银行收走。

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取名为望城房地产公司。侯沧海占股份百分之六十,陈杰占百分之二十二,江莉占百分之一十七。侯沧海是望城房地产公司董事长;陈杰为总经理,负责日常工作;江莉任副总经理,分管财务。

办公地点租用了新区为入驻企业准备的办公室,暂时未挂牌。

当前麻烦在于侯、陈、江三人都在江南地产工作,如果三人同时离开江南地产,会给公司造成很多麻烦,有点不太仗义,所以暂时没有办法一起离职到望城房地产公司。

三人计划将工作分成三步走:

第一步,江莉最先辞职,跑成立望城房地产开发企业的手续。设立的一般程序主要包括工商登记和资质审查,这两者都有很多限制性条件,当前最难过的一条是专业技术人员的资格证书和劳动合同,这需要用一些策略性手段;

第二步,在江南地产销售开始以后辞职。在这个时间段,陈杰在江南地产的作用已经不大,离职后不会影响江南地产的业务开展;

第三步,侯沧海则要拿到当初约定的利润以后,才最终离开江南地产。

除了三个股东暂时不能到望城房地产公司工作以外,望城房地产公司最困难事是没有合适的办公室人员、财务人员和工程技术人员,这和侯沧海当年做伙食团时缺兵少将的窘境一模一样。

陈杰以前是公安,与建筑界不搭边,没有找到合适人选。江莉以前的关系要么是同学,要么是歌厅小姐,更没有合适人选。侯沧海在政府机关工作过,接触面相对宽一些。为了尽快将望城房地产运作起来,他决定到江州挖人。

结束江南地产工作例会以后,侯沧海开着越野车回江州。寻找外甥女小河是侯家人时刻都挂在心中的一件大事,全家人始终没有放弃。

为了碰运气,侯沧海没有从高州直接回家,而是先到达邻近的湖州市,在湖州各地漫无目的地行走。走遍湖州以后,又从湖州来到秦阳。在秦阳转了一大圈,再从秦阳折回江州。

寻找了接近两天,仍然一无所获。不知外甥女小河生死,不知小河是否受到虐待,侯沧海心情越来越沉重,特别在第二天下午开车回到六号大院时,他的心情沉重得可以将人压跨。

家里,母亲周永利带着小溪在玩积木。小溪是小孩子,在妹妹小河最初走失时,还经常念着妹妹。时间长了,她也就将小河淡忘了,开心地玩着积木。

“我妹在哪?”侯沧海站在客厅问道。

“你妹在岭西。”周永利望着削瘦的儿子,一阵心疼。

“有消息吗?”

“没有,你妹在家里坐不住,又出去了。我也希望她到处走一走。她在家里面经常抱着小河穿过的衣服、玩过的玩具发愣。我担心她这里会出问题。到外面虽然苦一些,人还是清醒的。”周永利指了指脑袋。

“我爸呢?”

“跑岭东去了。”

人海茫茫,要在人海中寻到一个丢失小女孩,相当于大海捞针。可是,谁都无法劝阻侯水河放弃。而且所有侯家人都没有放弃,只要有时间,都会毫无目的四处寻找。

母子俩相对叹气。

侯沧海拿出九千块钱递给母亲。望城公司成立以后,侯沧海又成为穷光蛋。好在江南地产一天有两顿工作餐,只要留在工地上,消耗不大。等到当月发工资,他又能缓过气来。

周永利将钱握在手里。她想起儿子的婚事是因为自己生病才耽误下来,心里酸酸的,道:“都怪你妈不争气,用掉了一个房子钱。如果你妈身体好,跟着水河到游乐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侯沧海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卧室,不停安慰。

周永利拖出床底下的皮箱,将这笔钱放了进去。

箱子里还放着不少钱,侯沧海皱眉道:“妈,你别存钱了。家里事情多,你的身体绝不能垮掉。我如今有钱了,刚刚投了一百多万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我们几人合伙搞的,看准了一块地。等把地拿下来以后,我们家就发财了。不愁药费,也不愁外出找小河的费用。”

“真的吗?别哄我开心。”

“我是董事长,先量力而行,准备拿一个小地块。等以后实力强了,再找大地块。”

母子俩聊了一阵子,侯沧海给老领导杨定和打去电话。杨定和当过多年基层领导,关系网复杂,人面比侯沧海更宽,极有可能从他那里挖到合适人选。

当侯沧海谈了招人的想法后,杨定和嘿嘿笑道:“好事不在忙上,你等会来接我。我们一起吃饭,给你找个好的财务人员。”

与杨定和通话以后,侯沧海赶紧开车去接老领导吃饭。

杨定和上了越野车,直接道:“黑河镇,张氏老腊肉餐馆。”

在黑河吃饭,介绍的财务人员十有八九在黑河,侯沧海有点纳闷,道:“杨书记,你给我介绍的财务人员是谁?”

杨定和笑道:“除了财务人员以外,我还要给你介绍一个办公室主任。你别问了,到时给你揭迷。”

几年过去,张纸老腊肉餐馆没有任何变化。侯沧海离开黑河镇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历过血与火考验。而张老板还是那个张老板,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他见到杨定和与侯沧海没有丝毫陌生感,仿佛两人昨天还在店里吃过饭一样,散过烟,开始吩咐伙计砍腊肉。

参加饭局的都是老熟人,以前的驾驶员陈汉杰、财政所长冯诺以及财政所工作人员周苗。五人以前在黑河镇工作时关系便不错,算得上一个圈子。几年后重新聚在一起,依然很亲密。喝着茶,聊起各自情况,

得知周苗如今在财政所工作,侯沧海有些惊讶地道:“你是组织干事,怎么会在财政所当一般干部?”

周苗道:“和你一样,被詹军找借口免去组织干事职务,弄到办公室坐了一年多冷板凳。刘镇长当了书记后,才把我重新弄回财政所。詹军这人工作能力不行,整人却一套一套的。哼,如果不是鲍区长力挺他,他早就下课了。如今调到国资委,风评也差得很。”

“不谈詹军,谈起他扫兴。” 杨定和道:“这一次侯主任是过来为新公司招人,周苗一直计划停薪留职,现在机会来了,可以到侯主任那里工作。”

周苗原本也是杨定和培养的后备干部,被詹军折腾了几年,完全失去了进取心。她眼前一亮,道:“侯主任,你那边缺人吗?区里出了政策,可以搞停薪留职,我准备停薪留职,出来闯几年。”

“周苗要过来,我当然举双手欢迎。我那边确实缺人,只不过公司刚刚成立,是真正的小公司。”

“工资比在镇里高就行。”

“那肯定比镇里工资高。”侯沧海又道:“周苗当组织干事之前就是会计,到了新公司得继续搞财务,自家人搞财务,我才信得过。杨书记,刚才你说还有一个办公室主任,是谁?”

杨定和拍着胸膛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已经由领导职务改成非领导职务了。退居二线以后在单位出没,会妨碍新来的副书记。所以我请个长病假,出来给你当办公室主任。”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侯沧海脑袋反应很快,道:“杨书记要到我们公司,那当然好。但是肯定不能当办公室主任,得做副总经理。”

第二百四十章 治失眠的偏方

吃过晚饭,侯沧海开车送杨定和书记回家。

杨定和调到江阳区委政法委以后,便在城区买了房子,把黑河住房租了出去。来到小区门口,两人下车后,又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现在身体尚好,还是前列脉的老毛病。但是前一阵子得了一个怪毛病,晚上要失眠,只有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把所有电视看完,才能睡着觉。”杨定和依然肥胖,眼圈有些发黑,偶尔打几个哈欠。

侯沧海道:“我知道一个偏方,对失眠很有效果。我妹有一段时间失眠非常严重,整夜整夜睡不着,全靠这个偏方,才能入睡。没有这个偏方,我妹身体绝对会垮掉。”

失眠和牙痛很相似,在外人眼里都算不得了不起的大病。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牙齿痛起来真他马的疼,疼得让人受不了。失眠同样如此,在床上翻来滚去,身体疲惫不堪,数了五千只羊还是睡不着。而在白天,人又格外想睡觉。特别是在开会时,听着领导在台上讲话,眼皮一定会重得如灌了铅,无论如何睁不开。

杨定和这次改非后心情愉快,并无太多失意,便与失眠有关系。他是政法委副书记,开会时间多,有好几次在开会时打起鼾来,声音响亮,惹得全场注目,领导震怒。

听说有治失眠偏方,杨定和急切地道:“你有没有成药,晚上我就吃,睡不着觉太折磨人了。”

两人重新上车,直奔世安厂。

妹妹侯水河已经回家。得知哥哥的熟人睡不着觉,她赶紧拿了一袋偏方给哥哥。

杨定和久受折磨,对这一袋中药寄予厚望,回家就后用药罐熬药。等到中药熬好,心怀忐忑地喝了下去。喝下药水后,他从在床上,看着钟,又在心里数羊。数了不到一百只羊,觉得有些困,便睡在床上。

杨定和爱人李颖为了不影响丈夫睡觉,早就和丈夫分床。今天她起夜后,准备和丈夫说几句,谁知推门听来,听到了久违的鼾声,便轻心轻脚退了出去。

早上,侯沧海起床,上了卫生间以后,难得地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昨夜他和妹妹进行了一次长谈。兄妹敞开心扉,谈了各自在生活中遇到的难事,又绞尽脑汁地商量寻找小河的方案。他们决定再去寻一遍全省各地的福利院,虽然以前搜过一遍,但是有可能在这期间又有好心人将小河送到福利院。

回笼觉醒来,已经是八点,侯沧海躺在床上给杨定和老书记打电话。

接电话是的杨定和夫人李颖,她压低了声音道:“老杨还在睡觉。昨天晚上他吃了你拿回来的偏方,结果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好,现在都没有醒。他长期睡不着觉,可怜得很。今天让他睡个痛快,等会老杨醒了,给了回个电话。”

侯沧海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继续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他坐了起来,愣了一会,又躺下去。屋外传来小溪欢快的笑声,还有妹妹追着女儿喂饭的温柔声音。听到这两个声音,他想起这几年发生在家里的事情,悲伤无法抑制,将脸埋在枕头上。

小溪被外婆带出去玩,侯水河敲响了哥哥房门,道:“起床,吃饭,我们还要到儿童福利院。”

“等会,我马上起来。”侯沧海撑起身体,穿上了外套。

看罢江州城里的儿童福利院,依然一无所获。儿童福利院杨院长很同情这一对苦苦寻找孩子的兄妹,主动道:“隔几天,全省福利院要到省民政厅去开会,到时你多洗点相片给我们,我们帮你们发给同行们。”

千恩万谢之后,侯沧海和侯水河又去洗相片。这一次他们洗了两百张小河的相片。相片里,小河站在花丛前,穿着短裙子,露出肉肉的小胖腿,做着剪刀手。

侯沧海将相片给杨院长时,与妹妹鞠躬九十度。如果杨院长发了相片能找到小河,侯沧海愿意给杨院长磕一百个响头,那怕把额头磕烂也在所不惜。

上了车,侯沧海道:“二妹,我们全家人将绝不放弃寻找,直到找到小河为止。但是这样漫无目的寻找,效果不一定好。上一次我们谈起过一个计划,就是弄一款产品,在全国各地开分店,每一个分店都帮我们寻找小河。”

侯水河脸颊削瘦得厉害,头发仍然枯黄干涩,眼角有鱼尾纹,看上去比哥哥年龄还要长。她全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道:“我想过这个计划,但是没有产品,没有资金,只能空想,没有任何用处。”

侯沧海道:“我找到了一款好产品,就是你喝的帮助睡眠的老偏方。这个老偏方确实比较神,杨书记也有严重失眠症,昨天喝了那个偏方以后,也同样睡得很好。我在南州当医药代表的时候,接触过一款保健品,主要功能是帮助睡眠,后来还加上壮阳等宣传语。我们接触到的这个老偏方,完全可以做一款保健品。”

“对啊,这个偏方确实有效,我有直接体会。厂里用过老偏方的人不少,没有哪一个说没有效果。”

“那我们说干就干。目前我把钱投入到房地产,但是在江南地产销售以后,我会拿到一笔钱,这笔钱就可以作为我们启动资金。”

“那我们要想一想细节。”

“这是顶级商业机密,不要给任何人谈起。”

自从女儿小河走失以后,侯水河只想着寻找女儿,对其他事情完全失去兴趣,有着明显厌世倾向。如果不是还有另一个女儿小溪,其精神早就垮掉了。侯沧海见到妹妹终于对做保健品发生了兴趣,很高兴。肯出来做事,这就意味着妹妹渐渐从心灵重伤中走了出来。

回到家里,兄妹俩关在家里,将朱阿姨送来的老偏方袋子倒在桌上,将每一种药材都依次捡了出来,大部分药材都能用肉眼分辩,可是一些粉末状的材料无法用肉眼分辨。

侯沧海道:“要想做一款保健品,我们必须拿到朱阿姨的原始配方,然后进行检测,制定标准配方。我们现在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说服朱阿姨将配方交给我们。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购买配方,一次性将配方买下来,这样以后没有法律纠纷。”

侯小河道:“朱阿姨和我们家都是老世安厂的,我去直接开口,就说要长时间外出,朱阿姨肯定要将配方给我们。”

“以前的太阳神和延生护宝液都是红极一时的产品,给厂家赚了大钱。如果这款产品非常出色,将要涉及到巨大经济利益,不把法律关系弄清楚,在经济利益面前,就算是亲人也有可能变成生死仇敌。” 与妹妹相比,侯沧海工作经验丰富,对人性认识要深刻得多。

“我们去买,朱阿姨肯定不会收钱。而且这种老偏方,她不一定肯卖。”

“只要开价够高,任何东西都可以卖。我找一个代理人出面,给朱阿姨足够高的价格,将配方买过来,这样没有后患。”

“哥,如果我们做得很成功,可不可以给朱阿姨股份?我总觉得花钱把配方买过来,然后我们赚大钱,有点不妥当。”

“朱阿姨没有这个经济意识,会觉得我们给股份是骗她。对他们老一辈人来说,拿到现金才是最实在的。二妹,你别把做保健品这事想得太轻松,我们制作这样一个产品,其实有非常大的风险,投资巨大,大得有可能超出我们预料。第一,确定配方肯定要实验室,这要花钱;第二,定下配方以后,我们要租厂房,要制作工艺流程,还要买设备;第三,产品出来了,营销广告也不是一笔小数。我估计总投资三四百万打不住。而且,市面上保健品不少,我们的产品极有可能失败。如果产品失败了,拿股份的朱阿姨一分钱都拿不到,那时我们两家就变成了仇人。所以,一次性给朱阿姨一笔钱,这是当前最合理的选择。”

“多少钱合适?”

“我让杨兵直接过来和朱阿姨谈,杨兵本身是二七医药的,身份最合适。”

“如果朱阿姨不卖怎么办?”

“我刚才说过,不卖的原因只有一个,价格不够高。”

“那保健品叫什么名字?”

“就叫溪河青春口服液吧。”

“哥,我们要将溪河青春口服液的店铺开到全国每一个地方,让全国的用户都帮着寻找小河。”

“爸妈是旧脑筋,这件事暂时对他们保密。”

兄妹俩人谈了整整一个上午,到吃午饭时才来到客厅。侯水河平时只是敷衍性的挑几筷子,如今心中装下“溪河青春营养液”这件大事,就强迫自己吃了一碗干饭。

侯援朝和周永利互相看了一眼,猜不透儿子给女儿谈了什么,能让女儿吃整整一碗干饭。每个父母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女,这是人性:侯水河牵挂着女儿小河,睡不着,吃不下;侯援朝和周永利同样关心自己的女儿,见到女儿吃饭,长舒一口气,心中高兴。

侯沧海回到高州,找到杨兵。

“什么!你才搞了房地产,怎么又想要弄保健品?”

“我们当过医药代表,对这个行业有了解。不管医药公司做得多牛,都没有手中有产品更稳当。比如这次让我们大赚一笔的抗生素,合同到期以后,他们不授权给我们,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做产品才是正道。”

“这次你准备投入多少?”

“不少,估计要将江南地产的收入全部投进去,也不一定够。”

“如果要合伙人,算我一个。我可以将江南地产销售公司的投入进去。”

“孙艺欣会同意?”

“我吸取了经验教训,江南地产销售收入,绝对不能让她完全掌握了。你们三个成立房地产公司,我一个人没有投钱,想起来就不是味道,觉得被你们抛弃了。虽然是我自己没有投钱,但是被抛弃感真的很强。”

与杨兵谈妥以后,侯沧海开车将杨兵送到了世安厂,带到了朱阿姨所在的楼房。

杨兵独自找到朱阿姨,提出要购买帮助睡眠的偏方。朱阿姨大半辈子生活在世安厂,世安厂是国营企业,商业意识极淡。她得知杨兵是要将偏方制成保健品,帮助天下失眠人,坚持不要钱,要将偏方免费告诉杨兵。

根据事先商量的策略,不管朱阿姨是什么态度都要给钱,并签合同。合同是由青皮赵波所在律师事务所拟定,条款很细,将责、权、利规定得很清楚。

杨兵原本是自来熟性格,又当了几年医药代表,和人打交道是其长项。经过一阵艰苦细致的思想工作,朱阿姨收下一万块钱,签下条款繁琐的合同。

朱阿姨拿着厚厚一叠钱,心中极度不安,道:“这怎么要得,这怎么要得,就是点草草药,哪里值这么多钱。这个配方还是老方告诉我的,她一分钱都没有收。我告诉别人,就收这么多钱。”

想起逝去的老邻居,朱阿姨很感慨。

老伴劝道:“生意人是无利不起早,他们花大价钱把配方买走,肯定要赚钱。这笔钱是急时雨啊,老大的儿子要满岁了,我们大大方方送个两千块。”

想着即将满岁的孙子,又想着儿子糟糕的家庭,朱阿姨道:“孙子满岁,我们送一千,这一千块肯定要被儿媳收走。另外悄悄给儿子四千块钱,你儿子好久都没有新衣服了,让他自己买两件。剩下五千块,存起来,生病时候用。”

在车上,侯沧海将合同和配方收进了公文包。他知道偏方的大部分原材料,看了一眼手写配方,便明白了所有材料。这一份配方只要原材料,但是没有剂量,纯粹就是靠感觉。

杨兵道:“侯子,这份配方真值得你花这么大的代价?”

侯沧海道:“除了杨书记和我妹对这个偏方有效,我妹又去问过至少十个用过偏方的人,都一直认为确实有效果。赌一把吧,赌赢了,我们的人生就改变了。”

杨兵道:“如果赌输了怎么办?”

侯沧海道:“我们都还年轻,如果赌输了,大不了重头再来。我当年辞职以后,就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这几年虽然难一些,但是至少现在有能力操作项目,这就是巨大进步。”

越野车出了城,没有走江高公路,直接拐进一条小道。

“嘿,我们走错了。”

“没有,我们走一走偏僻地方,走了,我才心安。”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望城房地产第一笔业务

越野车在大山中的小道里穿行一个多小时,沿途遇到不少农家。每次看见一个村民,侯沧海都要下车。在坡上做农活的村民看过了小河的相片后,皆摇头。

问了十来个人以后,杨兵终于忍不住道:“侯子,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小河真在这里,你拿相片去问,反而让他们警觉。”侯沧海愣了愣,道:“不这样找,更没有办法。闯大运吧,也有可能闯上。”

越野车开出小道后,已经到了岭西省茂云市的边界。

侯沧海将车停下,拿出地图研究了一会儿。地图上有麻贵作出的路线图,从茂云城区出发,半个小时能来到名为九井的煤矿,从九井煤矿出发,步行约四五十分钟可以到达让苏希望折翼的地方——王沟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