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业务以后,再来调整。”

王红也是属于老段管理的人员,和杨兵、吴建军一个级别,是一个能喝酒能疯玩的女人,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没来。

侯沧海没有实际经验,无法判断老段给自己差事是好是坏。

他见杨兵和吴建军都对这个安排没有提出异议,拱了拱手,接受这个安排。

老段又道:“按照伟哥意思,给你的基本工资六百,交通费一百,通信费五十,拿百分之三销售提成。

如果要请医生吃饭,给我说一声,费用可以商量。

你的费用比朱颖高,这是摆在明处的,你是熟练工,她是才参加工作的菜鸟。”

朱颖以后将跟着吴建军,是吴建军第一个直接手下。

吴建军自然想跟朱颖争取更大利益,却被伟哥否定。

他发牢骚道:“如果不是涉及到侯子,我肯定要找伟哥理论,同样都是新人,为什么朱颖待遇就要低一些?

现在涉及到侯子,我只能认账,谁让我们是开裆裤朋友。”

老段道:“伟哥这样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我们公司还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加盟。

侯子是第一个,凭着他的工作经验,就值这个价钱。”

杨兵对此深以为然。

在他心目中,侯沧海工作能力比自己强得多,应该在很短时间内就能把业务拿起来,一年之内绝对和老段等人平起平坐。

吴建军虽然和侯沧海在开裆裤朋友,但是在最青春时并没有在一起。

论对侯沧海的真正了解,大学同学杨兵显然更加客观理智。

这顿饭的次日,侯沧海正式开始工作。

尽管侯沧海在培训期间显示出了怪异大胆的思路,可是在二七公司这种实战部门,潜力没有变成实实在在的业绩,一切白搭。

包括老邱和老江等人骨干老鸟,都在冷眼观察伟哥十分欣赏的侯子。

到底是骡子还是马,真要溜过后才知道。

早上起床吃过早餐,九点钟来到公司。

等了一会儿,老段出现在办公室。

他打着哈欠道:“我们都是围着医院在转,平时不用打卡。

今天带你去洪林医院去拜访几个医生,算是办一个交接。”

洪林医院不算远,步行就能去。

侯沧海打起精神,紧跟在老段身边,围绕着医院代表这个职业进行交流。

当谈及医药代表来源时,老段详细介绍道:“医药代表是几年前从国外传过来的,一般的共识最早的引进者是西安杨森。

这家成立于85年的合资药企,外资股东是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制药巨头强生。

西安杨森公司进入国内后,从大医院中请了一批素质高的医生做医药代表,把他们公司的新药和一些新想法介绍给他们以前的同行,这是我们最早的前辈。

后来史克和其他的一些外企也跟着这么做了,再后来,国内一些公司纷纷效仿。

我们的做法和国外公司有所不同,或者准确表达是把外资公司的做法本地化了。

以前杨森、史克这些公司都是以学术性的会议为主,我们本土公司最接地气,知道医生也穷,开始给临床费。

临床费在当时攻城拨寨的利器,基本上没有人能抵挡。

后来大家都在临床费上下功夫,事情又麻烦了。”

侯沧海道:“二七公司的临床费高不高?”

老段叹息一声,道:“我们二七公司相关费用比较固定,搞不赢很多小公司,有时弄得很被动,还得想其他办法,

利益引诱,感情投入,找到弱点,投其所好,这是我总结的十六字方针。”

谈话间,两人来到了洪林医院。

老段站在医院门口,望着来往的医生和病人,指点道:“医院有医院的特殊规律,早上,临床医生最忙,根本不想搭理医药代表,我们要有点眼力,不要去添堵。

这个时候只适合拜访药剂科。

侯沧海在心中默记:“拜访临床的最好在九点以后去病区,十点以后去门诊。

如果有老关系,可以提前。”

这些知识点本身没有什么难度,没有经验时不懂,有老师带一带自然就会明白,更核心的能力还是处理医院、医生的综合能力。

时间尚早,老段没有直接去找医生,而是带着侯沧海在医院四处走动。

在走动过程中,他让侯沧海熟悉医院分布,了解公司主品在哪个科室使用。

将洪林医院几乎走了一遍以后,老段带着侯沧海进入病区。

老段与病区曹主任十分熟悉,关系很不错。

见面后不用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曹主任,这个月怎么样?”

曹主任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病历来,医生统方记在病历上,翻了一会儿,道:“117盒感冒胶囊,137盒炎必治。”

“曹主任,这是我的新同事侯沧海,以后具体的工作由他来向您报告。”

侯沧海进入医院一直就如海绵一样默默地吸收所有知识,包括与医生接触时的表情、说话方式、以及站在什么位置。

听到老段介绍,他上前一步,主动与曹主任握手,道:“请曹主任关照。

曹主任对侯沧海态度冷淡,伸出手,用五指与侯沧海握了握,刚握一下,就抽了回去。

老段知道让曹主任接受侯沧海还有点难度,道:“老规矩,一块钱一合,一共254。”

曹主任斜视了侯沧海一眼,道:“老段,最近来我们医院的厂家多,和你们同类产品的进了好几个,他们费用都比你们高。

你们十几块钱才给一块,他们有的几块钱给一块五。

我们是老关系,肯定用你的,可是我们院其他人都开始改开其他的,这是利益,我也没有办法。”

这是讨价还价,侯沧海很准确地对曹主任说法作出了判断。

但是他初到医院,对局面没有把控能力,于是竖起耳朵,听老段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我们临床费的确没有他们多,但是我们的品牌知名度高,老百姓容易接受,你们开起来没有压力。

找个时间,我请几位老师喝点酒,玩一次。”

如今市场竞争激烈,临床费高低成了法宝,老段对此也没有好办法。

他还是打人情牌,通过吃喝玩乐来解决问题。

这是侯沧海跟随老段拜访的第一个医生。

老段是个勤快人,整整一天都泡在洪林医院,走了不同病区,见了好几个主任和医生。

侯沧海记下了进入这家医院的两个主品的数量,这个月感冒胶囊一共是1123盒,炎必/治980盒。

走了一天,侯沧海大体知道维护医院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还不知道维护这些医院将怎么算钱,但是肯定不如自己开拓大医院赚-钱快。

做大业务,赚大钱,这才是他的目标。

回到公司,伟哥对洪林医院的使用量很不满意。

当老段希望上调临床费时,他断然否定道:“我给总公司说了几次,根本没有上调的可能性。

老段要把工作重心转到三甲医院,经费集中到三家医院,用来弥补临床费。”

他又将目光转向侯沧海道:“侯子,你有信心把洪林医院销量提上去吗?”

第一百零七章 拜访

老段这种老人面对洪林医院销量下滑的趋势都没有办法扭转,伟哥却将阻止下滑的任务交给了一个上班只有一天的菜鸟。

侯沧海头脑中没有好思路,但是他平静地道:“希望在老段领导下,我把工作做好。虽然没有好办法,但是我有信心。”

伟哥听到这句话,搓着手,感叹地道:“好久都没有听到这种官场上的话,居然十分亲切,好想念啊。”

侯沧海道:“这不是官话,是我的真心话。”

伟哥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轻视官话的意思。官话都是千锤百炼的真理,居然被认为空洞无物,当然我在机关工作时也瞧不起官话。我是到了二七公司以后,才发现官话中蕴含的威力。很久没有听到官话了,很好。”

“伟哥是什么时候下海的?”听到伟哥自白式讲述,侯沧海立即明白伟哥为何感慨,因为他有类似感受。

伟哥道:“九二年下海的,那是一个下海大潮啊,许多人都以下海为荣。我那时还很自豪,提着包,昂着头,就从机关出来了。离开时,视那些机关干部如无物,觉得他们留在机关里就是浪费生命,是一群酒囊饭袋。十年时间,我倒是真正变成了酒囊饭袋。我离开时的手下都在省卫生厅当处长了,我还得经常找他勾兑,一言难尽啊。”

侯沧海来到二七公司时,伟哥曾经说过这是进入公司的第一个公务员。为什么伟哥特别提到这一点,原因很简单,他曾经也是公务员队伍中的一员。特知了此细节,他对伟哥产生了亲切感。

伟哥感慨几句,很快又转到现实中,道:“你也不要被现在局面吓倒,有信心才能把工作做好。老段和王红重点放在三甲医院,侯子要将这几家小医院的临床推广维护好。老段算一下侯子需要的费用,拿给我批。”

给费用就是最好的支持,尽管不知道有多少钱,侯沧海赶紧表示感谢。

伟哥谈兴很浓,说:“做医药代表,被客户接受是最重要的,但是如何被接受就是艺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这种情况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就是严防死守,给我把对手盯牢了,自然就办得成。”

老段在一旁帮腔道:“伟哥讲的是真理,如今你不能想着靠人,严防死守吧。”

南州是省会城市,辖区内医院甚多,杨兵和吴建军各自有一摊子事情,这几天大家都遇到了临床费带来的问题,忙着四处救火,虽然在一个公司,聚在一起的时间反而不多。今天晚上显得更为特殊,寝室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侯沧海坐在寝室里思考了一会儿人生,独自到街上找饭吃。

晚上十点,仍然没有人回来。在散乱的寝室里,侯沧海感到了孤独。白天忙来忙去,精中精力想着业务,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夜晚,平时有杨兵和吴建军陪着,也感觉时间好过,此时一个人独居寝室,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就涌上心头。他打开手机,拉开通讯录,熊找到了熊小梅电话,拨打出去,关机。除了熊小梅外,此时他还愿意联系陈华。他还是没有按下这个号码,独自在寝室里看了一会儿培训教材,不到十一点就睡着了。

晚上十二点,吴建军和朱颖回到了寝室。朱颖明显喝得过量了,走路不稳。吴建军抓着她的胳膊,将其弄进了寝室。

打开寝室日光灯,吴建军笑道:“酒量不怎么样,但是敢于拼,值得表扬。”

二七公司是在省内是有名的医药公司,能进入该公司其实有条件限制。杨兵进公司有一定偶然性,吴建军进公司是杨兵引见。杨兵和吴建军业务都做得不错,因此侯沧海才能获得到公司面试机会。朱颖和另一个女孩能通过面试,也是从众多应聘者里挑出来的姣姣者,至少容貌上都有水平线以上。

朱颖身材高挑,喝了酒之后,脸色红润,比平时更漂亮。吴建军在近距离拉着喝得半醉的美女,便不可抑制地动了心思。他有意抚了抚朱颖的腰,道:“行不行啊,不行就去输水。”朱颖扑到床上,头发散乱着,不回话。吴建军抱着朱颖的腰,将其拖到床上,又给她脱掉鞋子。在这个过程中,他有意隔着衣服捏了几把。

朱颖躺平以后,意识犹在,就是身体不受控制。

吴建军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出了房门,将日光灯关掉。朱颖是才毕业的学生,思想还单纯。如果自己趁着酒醉时与之发生关系,还真说不清楚其醒来后是什么反应。事情闹大了,自己在公司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伟哥以前多次发话,公司不管男女关系,但是要讲究你情我愿,而且要鸡不叫狗不咬,如果因为男女关系在公司闹起来,必须走路。

有了这条杠子,吴建军可以和素素姐有一腿,但是在没有弄清楚深浅时,还真不敢趁着朱颖洒醉而占大便宜。**被挑逗起来以后,他在屋里就坐不住,在素素房间前转了几圈,一直没有等着其回来,干脆一不坐二不休,直接出门,到熟悉的地方去爽一把。

早上六点半,侯沧海准时醒来。在这个时间点上,同事们都在睡大觉,弥补晚上消耗的体力。侯沧海能够理解同事们,但是不愿意自己也如此放纵。

侯沧海一直在提醒自己:医药公司只是人生的一个过渡,远方肯定还有等待自己的目标。

这个想法在他进入公司之时便产生,没有任何人提醒或者要求,念头就如从天而降的种子,掉落在他的思想中,时刻提醒着他。正因为有这个想法,他即融入公司这个群体,又做着与其他同事不一样的事情。比如,早起,这个不起眼的事情,让他与其他同事有效区别开来。

在附近小公园锻炼了身体,在回寝室时吃早饭,然后用冷水冲澡。到了九点钟,侯沧海提着包前往洪林医院。

侯沧海如今是一幅典型的医药代表形象:下身西裤,上身白衬衣,手拿文化夹,背着包。

在设计自身形象时,他反复考虑是不是要背包。背包其实不利于树立形象,可是有时要送些小礼品,还有各种资料,这个包还真不能轻易放弃。

第一次单独拜访的医生是洪林医院曹医生,凭着侯沧海的直觉,这个曹医生为人相对耿直,自己应该把他掌握在手里。

来到洪林医院时间尚早,侯沧海没有急于去拜访曹主任,而是在医院里四处闲逛,尽量熟悉医院各种细节。熟悉细节是一个很玄的事,侯沧海觉得自己属于“机关”味道更多,与医院气氛还不算完全相融和。在医院内多转一转,沾点“气味”,有助于变得更“医院化”。

洪林医院有床数两百多张,每天门诊人数在八百到一千之间。由于医院不大,科室不太细,在医院内转了几圈后,侯沧海数次经过内一科病房,在十点半钟时,终于把脚步停在了曹主任办公室门前。

“首战必胜”是刘老帅信奉的战争原则,也是以前杨定和经常念在嘴里的话。侯沧海跟随杨定和相当长时间,将“首战必胜”的理念牢牢印在心里,并变成了自己的行动。

按照老段的安排,今天要至少拜访十位医生,并写明拜访记录单。侯沧海并没有机械完成老段的要求,而是准备花一个上午来拜访曹主任,并完成约曹主任吃饭的任务。

在走进办公室前,侯沧海将皮鞋擦亮,还在空调最足的二楼将汗水收尽,尽量让自己精神抖擞、衣冠整洁地与曹主任见面。

他穿了衬衣,但是没有打领带,有衬衣已经表示了一定的严肃性,如果在气温如此高、环境纷乱的地方打上领带,显得太过拘束,甚至会在医生面前造成一种刻板和胆怯的印象。

尽管有了足够准备,觉得心理已经足够强大,站在了曹主任病房前时,侯沧海还是感到了一双双异常的眼睛。在轻敲办公室房门之时,侯沧海脑中闪出一个怪想法,仿佛办公室所有人都认出自己是一个出没于医院的医药老鼠。

按照老段传授的经验,侯沧海敲门之后等着屋内人说话。谁知,根本没有人在意有人敲门,各人做着各人的事情。他略等两三秒钟,坚定地第一人踏入办公室。

侯沧海挺直了胸,尽量用绅士般的声音询问一个长着不少雀斑的小护士:“请问曹主任在不在?”

小护士原本颇不耐烦,抬头见到一个目似朗星、鼻如悬胆的帅哥,态度一下就转变了,道:“曹主任会诊去了,你是谁?”

侯沧海客气又坚定地道:“我是二七公司侯沧海。”

小护士饶有兴致地道:“以前没有见过你。”

有人愿意聊天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侯沧海微微笑道:“我是新来的,是初次来拜访。”

小护士接过名片,道:“侯沧海,名字还不错。”

侯沧海从小护士的态度明显感受到了相貌英俊的好处,继续在小护士面前散发魅力,道:“我这个名字取自曹操的观沧海,有一个短句就叫做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小护士聊了几句,就到病房去,回头还看了一眼侯沧海。曹主任不在病房,侯沧海没有达到,正在犹豫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时,一个中年医生面无表情走过来,冷淡而不耐烦地道:“让开。”

这一声“让开”让侯沧海刚刚形成的良好心情受到打击,站在走廊上时,他暗道:“刚才那个医生态度不佳,难道他已经从我的装束中看出我是医药代表,因此才居高临下呵斥。对,肯定他闻到了医药代表的气息。”

侯沧海在前几天还是受人尊敬的区委政法委干部,只不过换了个职业,顿时成为可以被医生们随时呵斥的医药代表,其间反差大得让他心中难受起来。他随即调整了情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必须要战胜自己。”

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等到曹主任。侯沧海这时才明白其他医药代表背包时为什么会一些或者杂志,原来他们是用“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来打发难熬又无聊的等待时光。他是第一次独自拜访医生,虽然作了准备,但是还是因为欠火候而没有带上书,只能在外面傻等。

一个小时后,曹主任和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从病区门口走了进来,那个小护士跟在两人身后。

侯沧海没有在走道上招呼曹主任,等到曹主任进门后,就来到门口观察。谁知曹主任和女医生刚进门就将房门关上,这让等候在门口的侯沧海有些傻眼。他又吸取了一个教训:“我脸皮还是不够厚,应该在走道上就打个招呼,然后在门外等待。”

这些都是只有亲身经历才有的细节,侯沧海坐在门口等待时,将这两个教训记了下来。记完之后,他翻到小本子最后一页,这一页有很多数字,最后面的数字是:579元。

579元前一个数字是619元,也就是说自从得到了市第四人民医院宣传科200元信封之后,他个人资金没有增长,反而消耗了40元。这40元是必不可少的生活费用,已经压得很低了。

要想增加资金,他如今只能靠两个办法,一是在省城寻找可以赌钱的茶馆,用来补充资金,二是希望业务早点做起来,多拿提成。

有了钱的压力,侯沧海拿下曹主任的决心更加坚定。

女医生走了出来,随即小护士也跟着走了出来。小护士低声道:“曹主任在里面,你赶紧去。”侯沧海向小护士点头示意,深吸一口气,轻敲办公室门后,走了进去,同时顺手将房门掩上。最后一个动作是杨兵传授的细节,他在第一次拜访中使用了出来。

侯沧海取出名片,用双手递给曹主任,作了自我介绍。

曹主任态度冷漠,问了一个很刁钻的问题,道:“段念宇怎么不来了,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医院。”

侯沧海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敏感,不管如何小心翼翼回答,都有可能惹得曹主任不高兴。他微笑道:“曹主任好,我是侯沧海,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为您服务。”

他站在曹主任办公室边上,微微弯着腰,带着明亮的微笑。

曹主任拿着名片看了一眼,道:“昨天我给你们谈了问题,不解决,下个月不好办啊。”

侯沧海道:“曹主任一直挺照顾二七公司,杨总和段主任反复交待我,要多给曹主任汇报。不知曹主任今天有没有时间,我和段主任想请您一些坐一坐。我们给您再做一次汇报。”

曹主任想了一会儿,道:“晚上下班,在老地方。我给你打电话?你有没有电话?”

侯沧海赶紧道:“我给曹主任打一个。”他早就将曹主任电话存在手机上,同时背得溜溜熟,迅速拨通了曹主任电话。

第一次拜访顺利结束,曹主任不仅答应出来吃饭,还要带几个医生一起吃饭。

离开办公室时,侯沧海后背衬衣完全被打湿了。第一次拜访还算成功,让他高兴。通过第一次拜访,他也认识到医药代表的痛苦之处。

“半年时间,我要成为二七公司销售冠军。”侯沧海站在医院门口暗暗发誓。

第一百零八章 原则和底线

上午只是搞定了曹主任,距离拜访十个医院的任务还差得太远。侯沧海独自窝在小餐馆吃了一顿快餐。为了犒劳自己,他特意加了一份红烧牛肉。以前做一食堂时,天天大鱼大肉,吃久以后,没有觉得牛肉入口是那么鲜香。今天吃了一份红烧牛肉,那又鲜又香的滋味将味觉刺激到爆。他将所有饭粒都吃得干干净净,就如建国初期模仿代表一样,没有浪费农民伯伯一滴汗水。

等到下午两点,侯沧海如一只真正的医药老鼠一样窜进了医院。这是一家小医院,在闷热天气里,医院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他没有因为医院小而忽视,找了一个空调最足的地方,将汗水擦干净后,这才走进医生办公室。

侯沧海今天来拜访的全是前一天由老段带着办过交接的,对方都是有过合作的医生,尽管并不热情,可是也没有给予二七公司新人过多难堪。距离六点还有半个小时,他停止拜访,再次给老段打去电话,确定晚上吃饭之事。

六点,侯沧海来到老段定下的“老地方”,先将包间空调打开,让温度降下来,又将老段留在柜台的酒打开,提前醒酒。作为一位称职的原黑河镇办公室主任,他做这些事情驾轻就熟,热情、细致、周到。

一位约三十岁的女子推门而入,道:“还好,还好,空调开着。”

这个女子穿着一件薄而低胸的短袖,挂着耳环,典型都市少妇形象。侯沧海立刻明白此人是谁,招呼道:“红姐,喝不喝茶水?”

绰号红娘子的王红道:“你就是侯子思,不错,果然帅气,以后二院那位驴脸女主任,就交给你去对付。以后别称红姐了,会被吴建军笑死,你就叫我红娘子。”

互相叫“绰号”是二七公司最重要的文化,侯沧海也就很自然地叫了一声“红娘子”。

六点一十五分,老段、曹主任和另外三个医生一起走了进来。在医院时,这些医生以白大褂为变身服和盗甲,穿上以后,整个人充满了权威,凛然不可近。脱下白大褂后,他们恢复寻常人的本色,不再有逼人气质,喝酒,说荤玩笑,骂人、发牢骚,正常男人的情绪他们全都有。

红娘子与这些医生都熟,在席间端着酒杯如翻飞蝴蝶,所到之处,医生们总会豪爽地仰头喝酒。

侯沧海作为新人,相对要拘束一些,没有随便与医生们开玩笑。他只是不停地主动敬洒,说一些客气话。作为二七公司的新人,他拿出了当年朝区委书记张强敬酒的劲头,直到把自己喝醉为止。

喝醉以后,侯沧海独自回家,老段、王红刚和曹主任在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打麻将。

侯沧海在寝室吐了一会儿,听到杨兵走路的声音。

“怎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