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实的关键是,郭兰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女子,让她随意爱上一个人,很难。

楞了一会,侯卫东给唐山去了电话,道:“唐校长,专家调研组的方案我看了,水平很高,我受了不少启发。”

唐山对于自己亲自操作的方案很是自信,呵呵笑道:“秘书长对专家组成员组成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

“既然没有意见,我想请省政府发个邀请函,请这几位国内知名的专家到岭西,开个座谈会,然后分工合作,最后形成专家组的意见。”

侯卫东道:“没有问题,我马上安排发函。”

唐山副校长又道:“我提了经费,恐怕到时得超支。”

侯卫东此时觉得唐山这位专家型教授一点也不象牙塔,他客客气气地道:“如果要超支,事先得有个约定,在方案中最好明确一下。合理的开支,绝不会少一分。”

刚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秘书长,我是市局赵凯旋,你有空吗,我过来一趟。”

侯卫东突然心生异样,道:“赵局,我等你。”他没有在电话里追问赵凯旋,而是稳坐在办公室,等着赵凯旋来报告。

等了十来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赵凯旋道:“秘书长,实在抱歉,我刚接到市委常秘书长的电话,老大要外出考察,要我陪同,立刻就要去。”他又道:“老板是急脾气,雷厉风行,说走就要走,我得赶紧作些准备。”

侯卫东心里很好奇赵凯旋要说什么,不过他此时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而是政治经验丰富的老手。赵凯旋是主动打电话来报告事,此事不用问,过几天他自然会说。因此,他在电话里道:“这是大事,赶紧去,祝赵局长考察愉快。”

断了电话,赵凯旋暗自道:“这个侯卫东年纪轻轻诚府挺深,说话办事稳重得紧,难怪老板很看得起他。”

侯卫东虽然没有询问赵凯旋是什么事,可是心里禁不住暗自琢磨:“赵凯旋是岭西市公安局副局长,过来报告什么事,莫非与敲诈者有关。”

想了一会,他就将此事彻底放下。

省政府副秘书长是大幕僚,大事不能拍板,小事却着实不少,特别是迎来送往之事十分频繁。

中央部委下来检查工作,哪怕是办事员,往往是代表着一个部门,侯卫东不愿意马虎,长期亲自接待。

邻省的同行,互相走动频繁,特别是钱国亮要建金融高地,出台了不少政策,引得邻省同行经常过来学习。侯卫东抹不开面子,也得接待。

至于各市的领导,到省里来拜访,侯卫东原本是来自沙州,与各市领导都有交往,老朋友来了,不接待总是说不过去。

无数的应酬,占据了侯卫东大多数上班时间和业余时间。12月6日,送走了来自邻省的客人,已是晚上八点。

“幸好客人被灌醉了,若是去唱歌,就真是让人受不了。”侯卫东根本不想在外面久留,可是这些应酬无法推辞,比如今天是邻省金融办主任到了岭西,他作为岭西金融办主任必须要对等接待,否则以后传来出去,会在业内留下不好的名声。

在门外,一股冷风吹来。侯卫东站在车边,习惯性地去摸香烟,往常放烟的位置却空空的。

晏春平看到侯卫东的这个动作,道:“秘书长,我有烟。”

侯卫东道:“你这是腐蚀我,我这人说话算话,戒烟了,就绝对不会再抽。”

晏春平将侯卫东送到了医院,停车以后,侯卫东道:“别等我了,你们回去。”晏春平还想说什么,侯卫东挥了挥手,转过身,沿着医院的走道朝着病房走去。

晏春平在背后道:“秘书长,那我就先走了。”

进入医院大门就有特殊的氛围,空中飘着消毒水的味道,灯光尽管瓦数不小,看上去总是灰蒙蒙的,墙壁上挂着病情介绍,图片显示的病症让人心惊。

在小时候,有无数鬼故事发生在医院卫生间,侯卫东如今还记忆犹新。

来到病房前,侯卫东伸手去推门。手碰到门上,又缩了回来。他站在门口,透过门中间的玻璃,看着病屋。

病房是独立的房间,设施很好,有洗浴设施和卫生间,有两张床,平时还可以去领一张加床。最出色的地方在是窗头还摆着几盆花草,在冬天亦是绿油油的。

请来的护工早早地睡在了,她盖在厚被子,睡在加床上。她的睡眠很好,头挨着枕头,很快就进入梦乡。嘴微张,发出了轻轻的酣声。这些护工都是专业的护工,长期留连在医院,不少人都有丰富的经验,让侯卫东省了不少心。

侯永贵戴着眼镜,小心削着苹果。他平常很少削水果,手法拙劣,果皮很厚。由于厚,果皮就没有断,晃晃悠悠的。

母亲刘光芬脸看上去有些浮肿,头上掉落不少,在灯光下头皮有此发亮。她精神看上去还好,坐在床上看着电视。接过老伴喂到嘴边的苹果片。

吃了一块,侯永贵再喂,她不吃了。

侯卫东心里酸酸的,眼睛有些湿润。站了一会,他才推开门,进门之时,又是满脸笑意。

坐在了刘光芬的床头,他尽量装成一幅无事人的模样,道:“今天外省的金融办主任过来考察,陪他们吃了饭。”

刘光芬见到了儿子,来了些精神,道:“又喝了酒吧,让你少喝点。吃苹果,还有香蕉。”

侯卫东还是扮演母亲眼中的小三,不客气地掰了一个大香蕉,坐在母亲床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看着儿子吃得香,刘光芬心里高兴,等到儿子吃完,道:“我给你说个事,这事和你爸商量好几次,一定要给你讲透。”

当母亲的心里永远都装着儿女,尽管做了手术,精神稍复以后,脑里就开始思考着儿女们的事。侯卫东一切皆好,唯一让她操心的是火佛煤矿。

“小三,你给我说一说,你以后到底想老板还是官员。”刘光芬斜躺在床上,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儿子的手。

侯卫东没有想到母亲此时脑中想的是这件事,道:“老妈,你是什么意思。”

侯永贵道:“你妈给我说了好多次,你现在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就别开煤矿了,这几年赚钱不少,我们一辈子都够了。”

这正是侯卫东心里的纠结,他道:“如果当年一直在益杨县科委工作,没有给周昌全当秘书,我十有八九已经下海经商。现在当上了副秘书长,在全省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不可能为了一个煤矿辞职。”

刘光芬道:“我知道你要这样选择,住院期间,我天天看新闻,当官的家里经商,都要被大家盯住。趁着行情好,早点把火佛卖了。你年轻,还得走正道。”

侯卫东笑了起来,道:“经商办企业其实是最正经不过的事情,我买煤矿之时还在当科委主任。县科委主任连芝麻官都不算,根本没有能力搞腐败。火佛煤矿从来源到经营都完全合法。”

刘光芬摇头道:“我是火佛名义上的法人,谁都知道我是你妈。火佛煤矿就是你的尾巴,如果不处理,迟早会被人踩着。”

看着母亲浮肿的脸,侯卫东心里无比感动,道:“妈,我听你的话,近期去寻一寻买主。”他拉了拉母亲的被角,道:“你好好养病,别东想西想,早点出院给我带小孩子。”

刘光芬浮肿的脸上露出些笑意,道:“只怕我那亲家不愿意。”

“你放心,我回去就做工作。到时别反悔,一定要给我带小囝囝。”

侯永贵一本正经地道:“你妈出院了,身体虚得很,那能给你带小孩子。”

三人坐在一起说着话,护士进来量了血压,为了让母亲早些休息,侯卫东则才离开。

侯卫东没有开车,独自走到街道上。想着母亲的点点滴滴小事,鼻子发堵。自从读大学以来,他为了所谓的事业努力奋斗,很少回家,甚至电话都不多,此时才发觉一直忽视了最爱自己的双亲。

他很想抽烟,忍住,没有抽。

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岭西的大街,北风尾随而来,将他包围。在路灯的灯光之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走过第二条街道,天空突然飘起冬日冷雨,侯卫东仰望天空,一道道冷丝就从天空抽将过来。

回到家,小佳还在客厅看电视。听了开门声,连忙走到门口,只觉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这么湿,没有开车?”

“我走回来的,下雨了。”

“你到医院去了,妈的状态还不错,据医生说,她的手术成功,恢复得也不错。”

“嗯。”

小佳将侯卫东推到了卫生间,道:“赶紧洗个热水澡,否则要感冒。”

侯卫东突然将小佳拉到了怀里,吻了她的嘴唇。

吻完之后,小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你有多久没有吻我了。”

第789章 寸草心(中)

在谈恋爱的时候,接吻是侯卫东和小佳乐此不疲的游戏,一日不吻,如隔三秋。结婚到现在,两人接吻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接一次吻,还会觉得有些不对头。

小佳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侯卫东冲热水澡,开玩笑道:“你今天遇上了什么事情,莫非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侯卫东站在蓬头之下,热水滚滚而下,抚摸着冷冷的身体,不一会,身体开始觉得温暖了。他对小佳道:“我刚才到医院去了,老妈脸肿得很,头发掉了不少,心里不痛快。”

小佳知道侯卫东的心思,她收敛了笑容,道:“手术做得很成功,妈恢复得挺好,我听医生说,都有这个过程,你别太焦急。”

侯卫东闷闷地冲了一会,穿上睡衣出来。

小佳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连续剧,等到侯卫东坐下,就靠到他的身边,道:“老公,你要想开一点,得病是天灾,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妈有你们三个孝顺儿女,应该能想得通。”

“妈病成这样,还想着我的事情。我刚才在医院,她和爸的意思是将火佛煤矿卖掉,安安心心工作。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小佳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反而对钱看得不重,道:“这样也好,免得总有人说三道四。”她又道:“我们到底有多少钱?”

侯卫东在心里算了算,道:“我们要树立一个观念,我和你都算是领导干部,领导干部经商是违法的。现在除了工资以外,我们的存款与资产都是老妈馈赠的。具体数量还是挺可观。”他偷偷在小佳耳边说了几句,小佳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他是很小心的人,当了领导以后,多数现金都单独且秘密存放,人和钱绝对分离。尽管这些钱来得十分干净,全是从市场一分一厘赚来的,绝对合法。只是由于他的官越来越大,这些钱反而成了不是问题的问题。

此时侯卫东充分发挥了学法津的严谨,在另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他放着有刘光芬签字的馈赠书。

而刘光芬的火佛煤矿有正规的工商证照、合格的税务登记,以及相关部门的各种证照,属于合法经营。

小佳发起了牢骚,“我们的钱是劳动所得,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好象真的是犯罪一般。”

侯卫东道:“世上的好事不能让一家人占完,如果要潇洒享受人生,就必须从官场消失。”

“那我们辞职好了。”

“趁着年轻,我想有所作为,否则这一辈子就真是酒馕饭袋了。”随着眼界开阔和职务的升高,侯卫东此时已经有了极强的政治意识,与初出茅屋时的迷茫有了很大的区别。

小佳少有的沉重,“老公,这一条路不好走,斗争激烈,而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要有思想准备。”

侯卫东抚摸着小佳的后背,道:“我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当官场路走到尽头时,我就当一个快乐的富家翁,这一辈子也就活得值了。”

小两口闲聊了一会,侯卫东进书房浏览了一会新闻,抽了一本书,随意看着。

早上起床,侯卫东开车去医院看了母亲。

刘光芬早上起来精神不太好,见了侯卫东和小佳,道:“你把病床摇起来。”随着嘎嘎的摇床声,刘光芬也就坐了起来。

侯永贵在床上放上支架,将带来的稀饭、包子、盐蛋和咸菜摆在床上,道:“老太婆,想吃点啥?”

刘光芬摇了摇头,道:“没有胃口,喝点稀饭。”她看着稀饭碗,道:“太干了,我想吃清稀饭。”

小佳坐在床边,帮着刘光芬剥了盐蛋,然后放到稀饭碗里,道:“妈,只喝稀饭没有营养,你总得吃点有营养的。你不是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两碗不吃饿得慌。”

三个人看着刘光芬喝了稀饭,吃了盐蛋,都觉得很高兴。刘光芬吃完饭,费了不少精神,靠在床上眯了一会。

看着母亲吃早饭如此费劲,侯卫东觉得心里堵得慌。

等到医生查了房,刘光芬精神稍好,她又想起昨天说的事,道:“小佳来了,我给你说事。”

小佳坐在床前,道:“妈,我听着。”

“我的想法是将火佛煤矿卖掉,否则,小三要被人戳脊梁骨,他都是厅级干部了,得以身作则。而且,煤矿价钱涨得高,终究有一天会回落,现在卖煤矿,正好卖一个高价。”

小佳道:“昨天卫东给我说了,我没有意见。”

刘光芬拍了拍小佳的手背,道:“小佳最懂事,有你支持小三,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得把他管紧点。”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侯卫东不太爱听,道:“老妈成天东想西想,安心养病,出院后还得给我哥带娃儿。”

聊了一会,刘光芬就赶两人走,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要上班,别在我这里久呆,工作要紧。”

出了医院,侯卫东觉得很是郁闷,与小佳分手后,开车回到省政府,一路行人在车窗外匆匆而过。他暗道:“人生既无常又无奈,就算官当得再大,钱赚得再多,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既留不住自己青春,又不能让老妈恢复如初。”

到了办公室,泡好茶,汇报工作的人就如走马灯一般轮番而来,侯卫东办事很干脆,给出的指令很明确,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一个问题。

不到一个小时,基本上就将全天的具体工作解决完毕。

领导干部的工作时间分为被动工作时间和主动工作时间,被动工作时间越多,说明领导效率越低,反之亦然。侯卫东将被动工作时间尽量集中在早上上班以后的一个小时以内,部下形成习惯以后,整个工作效率就大大提高。

上午十点以后,汇报工作的人就少了,这些时间就属于侯卫东的主动工作时间。

侯卫东在办公室想了一会,关上门,给李晶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李晶才接电话,她的声音带着些慵懒,道:“卫东,有事吗?”

“你在香港、美国还是岭西?”

“我是在睡梦中被你吵醒,肯定是在大洋彼岸。”李晶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小小丑丑,道:“你差点将儿子吵醒,小小丑丑长得越来越象你了,鼻子和嘴巴,和你没有什么两样。”

作为一位男人,侯卫东深深地牵挂着远在海外的儿子。

作为岭西省政府的厅级领导,侯卫东不得不将所有感情埋在心底深处。

问了近况,寒暄几句,侯卫东道:“我记得前一段时间,精工集团想买煤矿,现在还有这个打算吗?”

“以前你让我买煤矿,我没有听你的,结果错过了一波大行情,现在煤矿价钱已经很高了,买起来有风险。”

“火佛煤矿资源厚,设施好,值得精工集团收购。”

李晶这才真的有些惊讶,“你想卖火佛煤矿?如今煤价这样高,卖了太可惜了。”

侯卫东开了个玩笑,道:“卖给你,我无所畏,反正肉烂了总在锅里面。”

李晶的第六感相当发达,听到侯卫东话音中总带着些淡淡的情绪,问道:“卫东,你遇到什么事了吗,能不能告诉我。”

得知刘光芬得了癌症,李晶有些吃惊,道:“手术成功吗?你应该给我联系,到香港或者美国来,医疗条件比内地还是要好一些。”

“主要是我母亲不愿意离开岭西,她希望几个子女都在身边。”

“论法律关系,我一直是与伯母在合作,她是精工集团的大股东。伯母生病,我理应看望。有些事情,我还要与伯母具体谈一谈。”

侯卫东又抛出了一个炸弹,道:“精工集团的股份,我也想进行处理。”

李晶道:“你的股份如今很可观了,而且精工集团成长性很好,何必处理?”

“小丑丑和小小丑丑,我从来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很内疚。”

“别这样说,两个小家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我在香港已经归依了佛门,天天保佑我们全家平安。”

侯卫东有些吃惊,道:“你归依了佛门?”

“我是俗家弟子,平常念念佛,有空去烧烧香,寻求心理的宁静。”

想起初遇李晶的种种往往事,侯卫东有些失神,他很快回过神来,道:“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我想把精工集团的股份转给小丑丑和小小丑丑,如何操办手续,就请集团的法津顾问去办。”

李晶沉默了一会,道:“这是一笔大数目,你要想好。”

“父亲给儿子的礼物,我有什么舍不得。”

“其实你不必这样做,他们不缺钱。”

“对于我来说,这样做有意义,让我心安。”

李晶道:“我尊重你的意见,无论如何,这股份都是你们父子的。”

打完这个电话,长久以业压在侯卫东心里的石头被搬开了一块,他总算为小丑丑兄弟俩尽了一次微薄的职责。虽然钱不能代替父爱,毕竟是自己的真心实意。

精工集团股份一事,由于涉及到李晶,侯卫东一直将此事作为秘密藏在心底,小佳并不知晓。以前的石场以及后来的火佛煤矿已经带来的丰厚的利润,精工集团的分红就显得并不重要。

侯卫东出任成津县委书记以后,其政治意识已经觉醒。到达了省政府副秘书长岗位,他的胸怀至少包纳了岭西。官职越高,火佛煤矿以及精工集团的股份带来的压力就越来越大,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

由于母亲的病,让他果断地作出了人生中重大选择。

第790章 寸草心(下)

回到多日未回的小家,李晶脱下外套,打扫起卫生。

两个小家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调了无数个频道,终于不耐烦了,将遥控板扔到茶几上,在屋里跑来跑去,很快就将小客厅弄得乌烟瘴气。

李晶听到小小丑丑的哭声,从屋里出来,她依在门前,也不管哭泣中的小儿子。一会,小小丑丑自已爬了起来,又去跟追哥哥的屁股。

一家人吃了午饭,李晶睡午觉,哥俩也被迫睡在床上。小丑丑早就不耐烦睡午觉,等到李晶睡着,他轻手轻脚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小丑丑看见哥哥起床,也屁颠屁颠地爬起床。

李晶明知道哥俩起床,装作睡觉,让两兄弟在屋里玩耍。

到了上班时间,她给侯卫东打了电话:“我在岭西,那天你跟我说的事,我想与伯母见一面。”

侯卫东吃了一惊,道:“你回来了,这事其实不用你亲自来办,委托吴兴彬就行了。”

李晶最善解人意,她笑道:“下午张小佳要上班吧,我手里还有伯母的电话,不知号码变了没有?”

侯卫东道:“我十分钟以后给你回电话。”

他第一个给母亲刘光芬打了电话,问了身体情况以后,道:“下午有哪些人在病房,精工集团的李总要到病房来,她要来谈火佛煤矿之事,等一会她要给您打电话。”

刘光芬得知要处理火佛煤矿,心里高兴,道:“下午请李晶过来,我让你二姐暂时不过来,就是你爸在。”

侯卫东又给小佳打了电话,道:“下午你忙什么?”

小佳正在准备开会材料,道:“有事吗,下午开会,我要做一个发言,是关于全省园管设施方面的方案说明,很重要。”

侯卫东松了一口气,这才给李晶回了过去,道:“我下午有事,不能过来陪你。”

李晶轻松地笑道:“我与伯母联系,不需要你来陪,然后我再起草一个合同,你认可以后,再由伯母签字。”

侯卫东想起了精工集团股份之事,有些为难,道:“至于股份之事,你们把合同谈完了以后,我再同我妈商量。”

李晶明白他为什么为难,笑道:“到时我们就说,煤矿给高点,给高点的原因是购回精工集团的股份。”

放下电话,李晶走到客厅,一大一小两个小男孩玩得正热闹,她看着两个小家伙之时,目光充满了疼爱。

到了三点钟,李晶带着两个小孩子,直奔省人民医院。

刘光芬为了谈火佛煤矿之事,想办法将侯小英等人支开,专心等着李晶,当李晶进门之时,她打了招呼,“李董事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说了这句话,她的眼睛变得比铜铃还要大。

一大一小两个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很是结实。刘光芬猛然间有些恍惚,她觉得时光突然倒流,病房里站着的是小侯卫国和侯卫东。

李晶早就有思想准备,看着目瞪口呆的刘光芬,微微一笑,她亲切自然地坐在了刘光芬床头,低声道:“伯母,我的前夫也姓侯,两个儿子,一个叫侯大智,一个叫侯大勇。”

刘光芬目光停留在了一大一小两个男孩身上,就如被粘住的知了一般,根本挪不开眼光。听了李晶之言,她道:“大智大勇,好名字。”

李晶极聪明,又将世情看得极透,道:“大勇和大智如今都在香港,他们以后在香港读书。”

刘光芬的智慧与李晶不相上下,此时她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向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道:“大智,大勇,你们到奶奶这边来。”

大勇见对面的老太婆头发不多,脸浮肿着,迟疑着不肯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