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是个大种鸡,奶包子都没胀起来!
有个烂仔又伸手往他下面摸去。他妈的,空摸一场,也是个长鸟鸡巴的!这烂仔说着,就用力捏了了一一下他下面。
了一眼冒金花,尖声骂道,我日你妈!
骂声刚出口,了一感到胸口被人猛擂一拳,连人带车倒下去。可他马上又被人提了起来,掀下雨衣。一个精瘦的烂仔逼近了一,瞪着眼睛说,看清了我是谁!爷爷是可以随便骂的?说完一挥手,烂仔们又围了上来,打得他无法还手。
白秋和同学们闻讯赶来了,了一还躺在地上起不来。见了同学们,了一忍不住哭了。白秋叫人推着单车,自己扶着了一往学校走。哭什么?真像个女人!白秋叫了一声,了一强忍住了。
很快苏校长叫来了派出所马所长他们。了一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问情况。也许是职业习惯,马所长问话的样子像是审犯人,了一紧张得要死。本来全身是伤,这会儿更加头痛难支。苏校长很不满意马所长问话的方式,又不便指出来。他见了一那样子可怜巴巴的,就不断地转述马所长的问话,想尽量把语气弄得温和一点。马所长就不耐烦了,说,苏校长,调查案情是严肃认真的事情,你这么一插话,今天搞个通宵都搞不完。苏校长只好不说话了。了一大汗淋漓,眼睛都睁不开了。
问过话之后,让了一签了名,按了手模印。今天就这样吧。马所长他们夹着包就要走了。
苏校长忙问,这事到底怎么处理?
马所长面无表情,说,不要急,办案有个过程,现在只知道一些线索,作案者是谁都还不知道。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苏校长打电话问过几次,派出所的总答复不要急,正在调查。
了一负着伤,学校准许他晚上回家休息。临近高考,功课紧张,他不敢缺晚自习。白秋就每天晚自习后送他回家。了一爸爸很过意不去,白秋说没事的,反正天太热了,睡得也晚。
妹妹白一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门口迎着了一和白秋。了一两人进屋后,白一就朝白秋笑笑,意思是谢谢了。白秋喜欢自一那文静的样子。白秋无意间发现,他不论站在哪里,坐在哪里,不用作声,白一都能准确地将脸朝着他。这让他感到惊奇。他知道这双美丽的眼睛原本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当白一静静地向着他时,他会突然感到手足无措。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派出所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苏校长打电话问过好几次,接电话的都说马所长不在,他们不清楚。王亦哲也天天往派出所跑。终于有一天,马所长打电话告诉苏校长,说为首的就是三猴子,但找不到人。
一说到三猴子,县城人都知道。这人是一帮烂仔的头子,恶名很大,别人都怕他三分。但他大案不犯,小案不断,姐夫又在地公安处,县公安局也不便把他怎么样。有时他闹得太不像话了,抓进去关几天又只得放了人。
案子总是得不到处理,白秋心里很不平。了一无缘无故挨了打,父亲将派出所的门槛都踏平了,还是没有结果。凭父亲的声望,平日在县里说话也是有分量的。可这回明明是个赢理,到头来竟成到处求人的事了。同学们都很义愤,朱又文同白秋商量,说,干脆我们自己找到三猴子,接他一顿怎么样?我认得三猴子。白秋听了,一拍桌子,说,揍!
这天晚自习,朱又文开小差到街上闲逛,发现三猴子在南极冰屋喝冷饮。他马上回来告诉自秋,白秋便写了一张纸条:愿参加袭击三猴子行动的男生,晚自习后到校门口集合。这张纸条就在男生中间递来递去。
晚自习一散,白秋让了一自己回去,他带了全班男生一路小跑,直奔南极冰屋。同学们一个个都很激昂,像是要去完成什么英雄壮举。白秋在路上说,我们也以牙还牙,将他全身打伤,也将他的鸟鸡巴捏肿了。朱又文是个打架有瘾的人,显得很兴奋。
南极冰屋人声如潮。朱又文轻声指点:就是背朝这边,没穿上衣那个。同桌那个女的叫秀儿,是三猴子的女朋友。那男的叫红眼珠,同三猴子形影不离。
白秋早听人说过,秀儿是县城两朵半花中的一朵。还有一朵是老县长的媳妇,那半朵是县广播站的播音员。这秀儿原是县文工团演员,现在文工团散了,她被安排到百货公司,却不正经上班,只成天同三猴子混在一起。
可能是谁讲了一个下流笑话,三猴子他们大笑起来。秀儿拍了红眼珠一板,歪在三猴子身上,笑得浑身发颤。
白秋让同学们在外等着,自己进去,到三猴子跟前说,外面有人找你。三猴子见是生人,立即不耐烦了。妈的,谁找?并不想起身。白秋说,是两个女的。秀儿马上追问,哪来的女的?三猴子横了秀儿一眼,起身往外走。
白秋一扬手,躲在门两边的同学们一哄而上。秀儿尖叫起来。红眼珠操起啤酒瓶往外冲,嚷道,你们狗日的吃了豹子胆!三猴子一会儿冒出头,一会儿又被压了下去,红眼珠举着酒瓶不好下手。红眼珠迟疑片刻,也早被撂倒了。厮打了一阵,白秋高声叫道,算了算了。大家停了手,朱又文觉得不过瘾,转身又朝三猴子下身狠狠踢了几脚。三猴子和红眼珠像堆烂泥,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家快速撤离。秀儿冲着他们哭喊,你们打死人了,你们不要跑!你们要偿命!秀儿嗓门儿极好,到底是唱戏的底子。
行至半路,苏校长迎面来了。他一定是听到什么消息了。白秋站住了,刚才的英雄气概顷刻间化作一身冷汗。同学们一个个只往别人身后躲。
苏白秋,过来!苏校长厉声喊道。
白秋一步一挪走到父亲跟前。父亲一掌掀过来,白秋踉跄几步,倒在地上。谁也不敢上前劝解。苏校长气呼呼地瞪了他们一会儿,怒喝道,都给我回去!
一路上苏校长一言不发。同学们个个勾着头,一到学校,都飞快往宿舍跑。
白秋比父亲先一步到家。妈妈见面就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了?看你爸爸怎么松你的骨头!
白秋不敢去睡,也不敢坐下,只站在门口等死。苏校长进门来,阴着脸,谁也不理,径直往卧室去了。白秋妈跟了进去,很快又出来,喊白秋,还不去睡觉?
不到二十分钟,听到有人在急急地敲门。白秋妈忙开了门,见是传达室的钟师傅。
快叫苏校长,快叫苏校长。钟师傅十万火急的样子。
苏校长早出来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什么事?
钟师傅气喘喘地说,来了一伙烂仔,说要把学校炸平了。我不敢开门。
苏校长吓了一跳,心想刚才白秋他们一定闯出大祸了。他一时慌了神,不知怎么办才好。当了几十年校长,从未碰上过这种事。
老婆也急了。怎么办?门是万万开不得的,同那些人没有道理可讲。
这话提醒了苏校长,他忙交待钟师傅,你快去传达室观察情况,叫几个年轻教师帮你。我去给派出所打电话。
苏校长急忙跑去办公室。摇把电话摇了半天才接上,派出所的没听完情况,就来火了。你们学校要好好教育一下学生!
苏校长也火了,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情况没弄清就…
没等苏校长说完,那边放了电话。苏校长对着嗡嗡作响的电话筒叫了几声,才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这就是人民警察?
这时,门外传来烂仔吆喝声。苏几何,你出来!苏几何你出来!大门被烂仔们擂得山响。
苏校长气极了。平日县里大小头儿都尊敬地叫他苏校长,只有个别私交颇深的人才叫他几何。他仗着一股气,直冲传达室。几个年轻教师摩拳擦掌,说,只要他们敢跨进学校一步,叫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苏校长喊道,没教养的东西!你们的大人都还是我的学生哩!轮到你们对我大喊大叫的?钟师傅,你把门打开,看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苏校长见钟师傅不动,自己跑上去就要扛门闩,严阵以待的教师们忙上前拦着说,苏校长开不得,苏校长开不得!
这时,门外响起了警车声。听得外面乱了一阵,很快平息下来。
钟师傅开了门,马所长进来说,苏校长,你们要好好教育一下学生。今天晚了,我们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