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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有呼吸的,胸腔在起伏。
女子看见男子被砸出血后表情立刻变得更加狰狞,扔掉笛子,像疯了般地扑向她。
机会都是留给有理智的人的。
楚含棠侧身躲开冲出房间。
跑到院门才发现院门不知何时被上了铁锁,她看向院墙,太高了,没东西在下面垫着肯定爬不上去。
在女子也追出院子之前,楚含棠迅速地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她屏住呼吸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屋顶上面的谢似淮。
他居然也在?
谢似淮手托着下巴,无辜纯良的一张脸沐浴在月色之下,一双好看的眼睛俯视着院子里面发生的一切。
第6章 巫女
楚含棠跟谢似淮对视了一眼,却也并不出声。
其实她不奢望对方救自己,只求他安静地待着,不要趁此机会把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掉。
女子此时站在院子中心。
她一双细长眼睛因气愤布满了红血丝,寻找着楚含棠的身影。
目光扫向屋顶。
待看清谢似淮的容貌后,女子有片刻的晃神,他那男生女相且称得上漂亮的皮囊,跟她脑海里记忆存留着一人有八九分相似。
突然之间,女子忘记现在的目的是什么了,只顾着抬头看他。
听说前朝巫女曾有过一个儿子。
以前女子总以为那不过是传闻,可当看见眼前的少年那一刻,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仿佛那个只凭容貌就能蛊惑千万人,又精通巫术的巫女此时此刻就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
巫女,又被叫作邢女。
此人在上一个朝代被誉为神的女人,却在偶然的一天怀了身孕。
在世人眼中便是有人亵渎了神灵,孩子的父亲是谁至今还是个谜,好像没有人知道,又或者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的人都死了。
就连孩子也不曾有人见过。
有人说,孩子就死了,但是也有人说这个孩子不知被谁带走了。
而巫女也在生下他后失踪了。
众人当时齐心协力寻找了一番。
最后只找到了一具骸骨,骨头外面套着着巫女服,而旁边的簪子也是巫女特有的刻着自己名字的。
对孩子是否还活着说法不一。
随着前朝灭亡,巫女的死,巫术的没落,渐渐没人关注这个话题和深入了解了。
若不是今晚见到谢似淮,女子恐怕也想不起来。
她会记得这件事,只是因为在小时候见过巫女几次。
第一眼就被惊艳终生,巫女穿着袴褶制的巫女服,手系血绳,一步一步走上祭台,面带薄纱,墨发半挽半披,长度及腰间。
那是一场古老的祭礼。
她取下了平常会戴着的薄纱,露出真容,以示对神灵的敬意。
立如芍药,行如白鹤。
一张媚而不俗的脸,唇上呈现着妖冶的红色。
巫女服颜色素白,只有腰间有点儿绯色做点缀,还挂着一个铃铛,裙摆长而宽,拖过长长的台阶,一路往上而去。
正是因为那一场祭礼令巫女名声大噪,世人更加供奉于她。
前朝只剩下一口气的皇帝,在祭礼过后似重活了过来。
奇怪的是在巫女消失后,上一个朝代也很快覆灭了,被现在的朝代取而代之,改名为大於。
女子情不自禁地缓缓往屋顶那个方向靠过去。
月光下,她皱纹如丘壑,却仿佛受到什么指引般继续前进,脱口而出地喊出一个称呼,“邢女。”
邢女是巫女的名字,也是当时的人对她的尊称。
谢似淮微微地抬起眼。
他细长苍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缓敲着腰间的腰封。
在听见女子叫出这两个字时,谢似淮掌心贴过腰侧,再抬起手刹那,一把匕首飞了出去。
“嗖”一声。
楚含棠这时偷偷地握着小刀的掌心都出汗了,被谢似淮的杀伐果断再次震惊到。
他掷出去的匕首锋利无比。
看起来只是随便一划过,结果不到须臾,女子的脖子便源源不断地溢出血来,径直倒地。
女子大概是死不瞑目。
她还睁着眼睛,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
屋檐上挂着的白色灯笼仿佛在吊丧一样,还有风刮过的声音。
楚含棠心口微紧。
这剧情似乎是有所改变了,可是系统没有发出警报。
也就意味着此处的剧情线小有改变,但并不妨碍接下来的走向。
原著里是男女主解决掉这个女子,再在丰城逗留几日后便离开了,而被她砸晕的男配也偷偷地跟着他们,后面才被发现。
或许还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这一段称不上十分重要的剧情线不是楚含棠改变的,而是原著男二谢似淮改变的。
所以与她无关?
系统也就没法发出警报?
就在楚含棠思索着这件事的时候,谢似淮从屋顶上下来了,走了几步,经过她身边,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紧紧攥住的小刀。
他温柔一笑。
谢似淮覆上楚含棠满是冷汗的手,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掌心,带过一阵冰凉,点过了那一把小刀。
“你刚刚想杀了那个人么?”
“楚公子。”
不待楚含棠回答,他扫过她别在腰间的那一支簪子,笑着问,“你这么晚出来是为何?”
楚含棠想说实话。
却又在下一刻犹豫了,说是为了买女主池尧瑶喜欢的簪子,为了给对方一个惊喜,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地在大晚上出来?
好像不太可以。
谢似淮可是原著里的男二,也是手拿着喜欢女主剧本的人。
她可以正大光明地跟他说这个?
这确定不是在向谢似淮宣战,她要当他的情敌,抢池尧瑶么?
楚含棠正想不到理由。
刚才晕在屋里面的男人醒了,他捂住已经没再流血却仍然还疼着的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见到站在院中的他们和地上的女子,男子脚步忽停了下来。
他没有失忆。
所以很清楚地记得发生过的事。
也还记得女子以前要他做过什么事等等,可当看见女子的尸体那一刻,男子说不出心里面真正的滋味。
男子过了几秒后开口了,嗓音沙哑,“你们是谁?”
谢似淮朝他微微一笑,并不会回答,径直越过男子走进去。
男子也没有拉住他们问清楚,而是慢慢地走到女子的尸首旁,楚含棠则不由自主地跟着谢似淮进去了。
屋内的东西东倒西歪,却居然还算得上干净。
谢似淮跨过门槛,走到楚含棠刚才躺过的木板附近,抬手抚过摆放出来的大小不一的刀刃。
房间不大,没一会儿就能走完一圈,他走到一堵墙前,用手按向有些凸起却又不是什么明显的地方。
“咔”一声,这一堵墙往里转。
站在楚含棠这个位置能看见里面有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
谢似淮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去,楚含棠则还有迟疑,回头看还魂不守舍地蹲在女子尸体旁边的男子,咬咬牙也走进了密道里面。
这也许是缓解他们关系的契机。
共过患难的关系一般会较深厚,虽然现在他们没共过患难,但是他独自一人进入不熟悉的密道,还是会有一定的危险的。
有人陪着感觉会好一点儿。
她心想。
尽管自己尚未不清楚病娇的脑回路是怎么样,但凡事都得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得通。
因为楚含棠想打消掉谢似淮一直存着想杀她的念头。
楚含棠一进到密道,身后的墙门便自动关上了。
谢似淮似乎也察觉到她跟了进来,脚步一顿,低声道:“楚公子为何也进来了?”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太黑了,楚含棠一时间还没适应黑暗,看不见东西,动用口嘴滑舌的技能,“万一你也出事了呢。”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谢谢楚公子的担心。”
除此之外,他们不再说话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放在墙壁的灯盏后发现刚才还在自己前面的谢似淮不见了。
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楚含棠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壮壮胆,取下墙壁上的一盏灯,一个人前进,毕竟身后的墙门关上了,又不能走回头路出去,只能向前走。
有了灯盏,她心安不少。
密道弯弯绕绕,不过幸好没有什么分叉,只有一条,只要沿着走下去应该就能看见谢似淮。
楚含棠猜想得没错,走了不知多久后她见到了谢似淮。
一个披着别人的脸的谢似淮。
密道通往一个地方,从密道爬出去,她身处一间燃着香料的房间,灯光朦胧晕色,珠帘串串垂落,下端相撞微微地摇晃着。
楚含棠轻轻地拨开珠帘,走过去后再缓缓地放开,尽量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
房间地毯厚重,软绵绵的。
她走着也发不出脚步声。
楚含棠抬眼看房间四周,瞳孔猛地一缩,墙壁挂满一张一张的人脸,乍一看可以吓死人。
这难道就是刚才那个女子杀了人后收集下来的人脸?
这种行为真的挺像《画皮》。
看着鸡皮疙瘩都掉一地,楚含棠目光扫过墙上那些美人脸,内心的震撼无法说出来,女子到底是收集了多少人脸才能把墙挂满。
房间吊着很多珠帘。
每走十步她便要抬手拨开珠帘。
这些人脸好像都被用什么药水浸泡过,所以保存得很好,也是因此,它们才能被戴在另一张脸上。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风,把一张挂得不稳的人脸吹落在地。
楚含棠脚步一顿,本来想当作看不见的,却又耐不住自己心目中对这些人脸的基本尊重。
于是她弯下腰捡起来。
人脸的触感滑腻但又十分惊悚。
楚含棠将它视为烫手芋头,想立刻挂回原位,却在另一张珠帘的晃动间隙觑得一道坐在镜子前的影子。
拿着人脸的手不禁一紧,撩起珠帘,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儿。
铜镜倒映出一张堪称绝伦的脸,一双很明亮的眼睛与其格格不入中又古怪地融合到一起。
坐着又披了别人的脸的谢似淮用手指缓慢地按过人脸边的贴合面,唇角微勾着,语气似温柔道:“楚公子,你终于跟上来了。”
“你走得也太慢了……”
他穿了一件巫女服,站起来,几层裙摆散开着。
巫女服不是新的。
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腰间没有平常的腰封,而是用一根细细的红绳绑着,以作腰带。
绳子还吊着铃铛。
穿在谢似淮身上有种古老禁忌却又不可言说的美感,仿佛在为祭礼随时奉献自己,掺着血与肉的祭礼。
楚含棠惊讶地捂住嘴巴。
她想自己好像没有来得及问谢似淮今晚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肯定不是为了跟踪她这么无聊的事而来,应该是为了自己的事,原著没提过半句,楚含棠也不知道。
就算她不是什么花痴,也因看到这张脸而出神。
太美了。
比池尧瑶还要美。
谢似淮披着的人脸跟他自己本身的很相似,却又不是谢似淮的脸,唇若点朱,颜似笔画,阴柔到极点。
楚含棠看得眼睛也不眨,
如果院中的女子还活着,见到此刻披着人脸的谢似淮,恐怕不会以为他是巫女的孩子,而是巫女本人。
然后再忍不住叫一声“邢女”。
而谢似淮轻轻地抚上自己面上的人脸,莞尔一笑问道:“楚公子也喜欢这张脸?”
他另一只手拿出卷皮画,摊开。
画上的人容貌跟谢似淮现在披着的人脸如出一辙,可以说是一样,足以证明这张人脸便是画上女子的。
楚含棠这才回神来。
“这也是这间房间的人脸?”
女子既然获得了一张这么美的脸,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派男配出去寻长得好看的人回来?
好奇怪。
谢似淮又坐下看铜镜里的自己,摇头道,“不,这张人脸不是这里的,是我以前从一个人手里拿到的,他也很喜欢这一张脸。”
他用刀片割破养过他的男人的喉咙时,男人是露出个扭曲笑容的。
一个复杂又极端的笑容。
可当谢似淮从男人怀里抽出一张用帕子妥善包着的人脸时。
男人他便笑不出来了,还像个神经病一样疯狂扭动着身躯,加速了血液流干,原来夺走别人在意的东西是这么愉悦的啊。
原来男人也有在意的东西。
谢似淮当时想笑出声,也笑了。
听到这里,楚含棠才知道原来这张不是这里的人脸。
难怪女子还要继续抓人,楚含棠看着谢似淮身上的巫女服,欲言又止,“你身上的衣服是从何而来?”
这套巫女服漂亮是漂亮。
可被他穿着……就有些怪异了。
楚含棠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给她的感觉很诡异与古怪。
他彻底转过身,正对着她。
“我来此处便是为了寻这一套巫女服,我曾见过我脸上这张人脸的画卷,却从未见过真人,寻到巫女服后,便想自己穿上看看。”
“画上的人穿的就是这一套巫女服。”谢似淮淡淡道。
楚含棠微微睁大眼睛。
意思是说这套巫女服被女子藏了起来?她倒是从来没想过二者之间会有关联。
不过谢似淮这个人也是奇怪。
仅仅只是为了想现实地看看画上的真人,竟然自己戴上这张人脸,还特地穿上了巫女服。
算是病娇对一件事的病态执着?
楚含棠想了想还是朝谢似淮走过去,尽量不去看他此时的脸,“那我们现在该回去了吧。”
谢似淮却忽然伸手拉下她。
他们瞬间靠得很近。
呼吸能拂到对方的脸上。
他高挺的鼻梁不经意擦过她鼻尖,惹得楚含棠颤栗,谢似淮垂了垂眼,“楚公子,你为何不看我呢?是觉得太奇怪了……不像么?”
第7章 美人
楚含棠几乎是反射性地弹开,想说的话很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许是被这样的他弄得手足无措。
谢似淮抬手将人脸摘了下来,露出自己原本的脸,凝视着她。
长腿一迈几步便到了她面前。
他忽然道:“人都喜欢漂亮的脸,我清楚,也能断定,楚公子你也是如此。”
楚含棠退无可退,干脆站在原地,仰着头看谢似淮。
他说得非常对,原主一开始就是对女主池尧瑶见色起意,然后慢慢地就真的很喜欢她了,最后演变成痴狂还令人窒息的爱。
一些不喜欢这个角色的读者还给原主起了个外号,死变态,楚含棠也骂过几次。
哪怕对方取了跟她一模一样的名字,楚含棠骂起来也毫不嘴软。
原主的地位自然是无法与男二谢似淮相提并论的。
人家是又疯又美,行事手段尽管称不上光明正大,也绝对没原主那么猥琐,甚至因为人设带感而收获一大批粉丝。
不过原主也有少量粉丝的,那些都是喜欢磕邪门CP的读者。
楚含棠试图为自己辩解,“谢公子,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俗人,爱美人。”
她又道:“可我不会乱来的。”
谢似淮如今似述说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你之前因为池姑娘而给我下毒,不正是因为被一张自己喜欢的皮囊迷惑了心智么。”
一个因为女人而想杀他的男人。
哪怕他们之前毫无交集,也许这便是世人口中的人性复杂。
他慢慢道:“你能猜到我在知道你给我下毒后,为什么还不杀了你?其实我是想看看楚公子能为池姑娘做到什么地步。”
楚含棠在心里面大喊冤枉。
穿书进来之前,原主已经给谢似淮下毒,她就是想阻止或者改变这个小剧情点也没办法。
在现代,她人品算不上很好,但也是中上水平的,做不出这种事。
下毒这件事就像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现在他终于主动地提起,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立刻引爆。
楚含棠忐忑地等待着。
“楚公子,你会哭么。”谢似淮莫名地问出这句话,再淡笑着说:“我想看呢。”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哭?
喜极而泣,悲痛悯哭,生不如死的哭,陷入恐惧的哭,求而不得而萌发无穷无尽怨恨的哭。
哭的原因有多种多样。
而死不是最恐怖的事,拥有无尽恐惧与患得患失才是。
行走江湖多年,他见过不少悲欢离合,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学会了如何玩弄人心,令他们更难受。
少年笑容绮丽,直抒着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在意这一番话有什么不妥,“若池姑娘知道你曾给我下过毒,是否还会留你下来?”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答案。
池尧瑶虽然善良心软,但是有自己的底线,如果知道楚含棠心怀不轨地想害人,是绝对不会再留她这个大麻烦在身边的。
若楚含棠被主角团抛弃,任务也就跟着泡汤了,这是毋容置疑的。
可当听到谢似淮说想看她哭的时候,楚含棠可能脑袋糊涂了,有一瞬间地想歪了。
说完,他指了指房门。
谢似淮貌似并不一定要得到楚含棠的回答,又恢复很友好相处的样子了,“麻烦楚公子先出去等我一下,我还要换衣服。”
幸好巫女服是宽大类型的,而裙摆也比较长。
否则他穿在身上可能还不合适。
他容色苍白,身形高挑,或许跟常年不吃肉有关,看起来很瘦,袖摆下面露出来的手被凸起的青筋和一层仿佛一戳就破的皮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