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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肯定地点点头:“我师父从来不说废话,八成,不、九成,九成是这里面有一只噪鹃开了灵窍,经常接触来上坟的人学会了给人托梦。”
“嘶。”技术员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他们村里那么多人做梦梦见祖宗托梦。”
换个角度想,这次噪鹃们得有多饿,才被逼得隔着几十公里托梦给麻酱凉皮的妈妈?
队员们同情地看了眼直播间里的噪鹃。
……
确定噪鹃们听到了她的话,徐瑛挂掉直播间开始连线抽到的下一位观众。
【今天最后一个了呜呜呜】
【好短,能不能每天多连线几位啊不够看】
【但是有时候一个嘉宾就要连线一两个小时甚至上次那个直播了一下午,主播没办法连线更多的。】
徐瑛抽空看了眼弹幕,赞同道:“是的,要为每个抽到的观众留足够的咨询时间。”
她又指了指身后:“而且我也要吃饭呢,我朋友们还在旁边等着我一起去聚餐。”
“不着急!不着急!”队员们连忙说,“你播吧,我们也正看得过瘾呢。”
【哈哈哈哈朋友们也好可爱】
第二位嘉宾也连线成功,镜头一分为二,一半是徐瑛,一半是第二位嘉宾“钓鱼佬永不空军”,但背景都是漂亮的海景。
【哇,大家都出去旅游了吗?】
【我也想去海边玩!】
“钓鱼佬永不空军”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大海,笑着说:“我们家就是生活在海边的渔民,家里开了个民宿。欢迎大家有空来我们这边玩。”
【第二位嘉宾:趁机给自家打广告。】
【哈哈哈哈,不过主播直播间的流量恐怖,赚了赚了。】
钓鱼佬永不空军憨笑:“我姓李,大家喊我小李就行。”
徐瑛:“好的,请问您是要咨询什么呢?”
小李提起这事就烦闷地摇头:“我们家民宿跑进来了一只野生狗獾,还赶跑了我家狗睡在屋檐下的狗窝里,然后就待在里面不出来了。”
“我们是做生意的,这狗獾不知道带了多少病毒。要是什么时候给路过的客人咬上一口那以后谁还愿意来我们家住啊。更别说还霸道地把我家狗的狗窝霸占了,吓得它不敢回去,有没有天理。”
【没有!】
【那为什么不把它抓起来放出去啊?】
看到这条弹幕,小李更加犯愁:“我也想啊,我怎么不想。但是我奶奶她不知道为啥就非觉得它可怜,说它肯定是饿得不行了才找到我们家,不但不让我们赶跑它,还整天偷偷做饭给它吃!把它都喂胖了!”
“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走路都颤巍巍的,她就是不讲道理要喂,我们做小辈的能有什么办法?”
直播间的观众笑劈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笑死我。】
【哈哈哈哈那确实没办法。小时候我奶偷偷喂我吃糖我爸妈也没办法。】
小李用力点头:“所以,我就想问问主播,你能不能劝它让它自己离开我们家,别赖在这里了。”
徐瑛:???
她婉转地说:“恕我直言,这可能有点难度。”
“我就问一句,如果你是它,你会离开吗?”
第十九章
小李哑口无言。
他轻咳一声, 不好意思地回答道:“那确实不会。”
【这小伙儿还挺实诚】
【哈哈哈哈笑死。但他也是真的敢想,怕不是把主播当成仙女教母了。】
为了带主播看那只可恶的狗獾,小李举着手机来到自家后院。结果刚好撞见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的奶奶。
小李的奶奶听到动静, 连忙用脚踢了下放在狗窝前的篮子,试图把篮子踢到狗窝后面藏起来。
“奶!你怎么又来喂它!”
小李抓狂地跳脚, 冲过去拿起篮子。
低头一瞅好家伙,满满一篮子水灵灵的南瓜红薯,五六根火腿肠,还有三个碗口大的红枣馒头。
小李捂着脑袋,好声好气地劝:“奶奶, 我不是说过了吗?它是野生动物, 很危险的还带传染病,我们家进进出出的人这么多,万一咬到了怎么办?”
小李的奶奶个子不高, 长着一张憨厚慈祥的脸。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是舒适干净的棉汗衫和黑裤子, 看起来是个挺讲究的小老太太。
被孙子当场抓了个正着, 小李的奶奶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小李, 装傻当做没听见。
【哈哈哈哈哈奶奶好可爱】
【奶奶:不听不听, 小王八蛋念经】
【要不是刚才看到奶奶飞快一脚藏篮子的动作,我还真信了奶奶是耳背】
“奶奶!”小李委屈大喊。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不喂了不喂了。”小李的奶奶赌气地说。
说完,老太太可惜地瞅了眼躲在狗窝里没有露面的狗獾,转身就想溜走, 被眼疾手快地小李拉住胳膊。他一脸无语:“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见逃跑的机会已经错失, 小李的奶奶只好老老实实地留下。
嘴里仍然倔强地说:“我就喂一下嘛,又不要你掏钱,用的我自个的零花钱。要不你找媳妇生个重孙孙给我,我就不喂了。”
小李头疼地叹了口气,对固执起来的老太太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扭头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主播身上,指着面前的小木屋,“主播,这就是我们家狗的狗窝,我爸用装修时留下来的木头搭的,那个东西就躲在里面。”
小木屋大概只有一米高,上面还装饰着藤蔓和小花,和田园度假风的民居氛围很搭。洞口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见卧着的一团东西。
【看不清呜呜呜呜】
【什么都看不到】
“从来没见过它出来,可能是半夜才会出来找东西吃吧,白天就一直待在里面。”小李挠挠头,“但是主播你只有中午才直播。”
【那怎么办?】
小李想了想,让好奇得凑过来的奶奶站远,自己也后退几步,然后从院子里地上捡起一块土疙瘩丢了进去。
“喂,醒了吗。“
小李没抱多大希望,几天都没动静的狗獾却突然从里面蹦了出来,还没等直播间观众和小李反应过来就连蹦带爬地跑到了堆满杂物的角落里重新躲了起来,发出像是小羊咩咩叫似的颤音。
【看到了看到了!好大一只好吓人!】
【家人们,第一次听说狗獾这种生物,它们都是蹦着走的吗?好奇怪啊。】
【不是的,正常的狗獾不是这样走的,它怎么好像是三条腿蹦着走?我没看清楚谁录屏了?】
徐瑛:“这只狗獾应该是一条腿受了伤,而且很严重。”
“啊?”小李意外地摸摸后脑勺。
小李的奶奶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得意地说:“我就和你们讲,它肯定是来找我们求助的。这种动物都有灵的你们懂不懂,不能随便赶人家跑。”
狗獾还在威胁地叫:“你们要干什么?”
徐瑛让小李把声音开到最大,然后对着镜头里的狗獾说:“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你住的是别人家小狗的窝。”
狗獾霸道地躲在后面嚷嚷:“它打不过我,这里就是我的了,凭什么我要让给它?”
“不走不走不走!獾不走!”
徐瑛被哽住了。
她只好恐吓它:“因为这里是人类的家,如果你赖着不走,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人类政府,让警察把你抓到动物保护站里关起来。”
狗獾先是被徐瑛能听懂它的话而吓到,接着又被她话里的内容吓得焦躁地哼唧。
它愤怒道:“这不公平!”
小李却两眼放光。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还可以打电话给警察让政府带走这个麻烦精?
但下一秒小李又颓了。
他想起来那些曾经看过的“xxx闯入村民家中”的新闻,印象中最后结局都是把那些动物治好后又放回了山林。到时候这狗獾还不是大摇大摆继续来他家蹭饭?
小李的奶奶不高兴地在一旁嘟囔:“这还打电话给警察啊,多麻烦人家啊。”
刚还被吓到的狗獾看到奶奶,一下子又抖了起来。“反正奶奶愿意让我留下,奶奶说我是她的宝贝蛋!在这个家里谁也欺负不了我!”
狗獾想到这儿,大胆地从里面探出头来。毛发灰扑扑的,依稀可见背上胸前不知和什么动物撕咬搏斗留下的伤痕。
它的脸颊、眼眶和鼻子上还有漂亮的白色条纹,鼻尖脑袋扁,耳朵短短的,居然还有一点点可爱。
【好像平头哥!】
【哇,真的好像。而且脸上的花纹好好看,像自带高光修容一样。】
狗獾探出来的脑袋上挂满了得意:“奶奶说了,有她在谁也别想赶我出去!”
徐瑛把狗獾的话翻译给小李听。
小李这下实在忍不下去了,居然还敢嘲讽他的家庭地位?
搞笑,他就不信这狗獾在他奶奶那里还能比得上自己这个宝贝大孙子。必须得让它去动保站关上十天半月的禁闭,知道这家到底谁的地位更高。
他气冲冲地回屋拿出备用手机,特意又站到了杂物堆面前拨通电话,眼神挑衅地看向那狗獾的脑袋:
“喂?”
“你好,110请讲。”
电话接通,想到对面是110,第一次打报警电话的小李心里一下子又虚了起来。他干巴巴地说:“你、你好,我家开的民宿里跑来一只狗獾……野生的,好像还受了伤,请问,能不能帮忙把它抓走啊。”
他又赶紧补上一句话:“不知道归不归你们110管呀?我就是害怕它伤人。”
“野生狗獾?”
“对,它来我家好多天了,一直赖着不走。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小李紧张地干笑了两声。
对面却严肃地说:“好的,请稍等,请不要冒然靠近,保持距离待在安全位置。我们的民警马上赶到。”
“啊,好的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后,小李重新恢复了自信,在蔫头巴脑的狗獾面前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终于在这个嚣张的家伙面前扳回一局。
小样,傻了吧。
小李的奶奶还有点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狗獾现在需要专业的医疗救助,对孙子的举动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悻悻地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生闷气。
狗獾敏锐地察觉到了势态的转变。
它歪着脑袋在小李和奶奶之间打量了几个来回,眼睛一转,变了态度开始卖惨。
“呜呜呜呜我也是没办法才来你们家的,我自己的家被小偷霸占,而且我的家人全被它们害死了。我想要去给我的家人报仇却打不过他们还受了伤,实在是没办法要饿死了才来到这里的……”
狗獾嘴里发出像婴儿似的哭声,“……獾獾我惨得要命啊,我也是被逼成这个样子的。”
说着说着它真情实感地难过起来。
从它混乱的描述中徐瑛得知,作为群居动物的狗獾,出生起就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一起在洞穴里生活。狗獾爸爸和狗獾妈妈都很擅长挖地洞,是了不起的建筑大师。
它们的地洞有主卧、育儿室、储藏室、卫生间还有客厅兼活动室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互相连通,由客厅上方的一条窄窄短短的洞道通向隐蔽的地面出口。
这片海边的山林接近人类居住地,没有天敌的威胁,山林中又有水源,气候适宜,食物充沛,狗獾爸爸和狗獾妈妈很轻易就养活了这一胎四只小狗獾。
所以狗獾的童年在这个地洞中过得非常快乐。
但没想到,狗獾一家漂亮的地洞给它们招来了杀身灭族之祸。
去年冬天来临时,狗獾和家人们一起经历了它獾生中的第一个冬眠。当他们陷入沉睡时,三个小偷潜入了他们的洞穴,睡在了客厅里
——正是与他们食谱相近,习性相似的竞争对手貉子。
貉子,一丘之貉中的貉,虽然也有穴居的习性却不会自己挖洞,一直在山林中都是蹭别的动物遗留下的废弃洞穴。
因为比狗獾更耐寒,冬眠的时间较晚,这三只貉子就在狗獾一家毫无防备地陷入冬眠后,潜入进去蹭狗獾们的洞穴过冬。
来年二月,它们从冬眠中苏醒。
看着仍在冬眠中的狗獾一家和温暖舒适宽敞的洞穴,貉子们不仅没有感激之情,反而动了邪心。它们三只打不过体型更大数量更多的狗獾一家,便使出阴险毒辣的一招:
狗獾垂下脑袋,开始描述那场一直缠绕着他的噩梦。
“那天我醒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还没醒,我就想要自己出去先玩会儿。”
春天来了,山林里开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花,许多都是它从来没有见过的花。狗獾这里咬一口,那里闻一下,很快被新鲜的世界迷了眼。
等它傍晚玩够了回家时,却没有在它记忆中的位置找到自己家的入口。
“我只以为是我迷路了,没有多想,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就在那下面,该死的貉子趁它们还没结束冬眠,用泥巴土块把我们的洞穴封死了。”狗獾开始抽泣。
当天晚上,它绕了好多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家的位置却充斥着陌生动物的气息,也找不到家的入口。
直到凌晨,三只貉子出现在这里。
孤零零的狗獾不敢招惹他们,害怕地躲在了不远处草丛里,看到了让它目眦尽裂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群貉子挖开被封死一天的洞穴,进去咬死了因为窒息已经被闷晕的狗獾一家,然后一只只拖了出来,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们的家,接着就在被害死的主人家的洞穴外面,享用起冬眠后的第一顿盛宴
——饥饿的貉子们吃掉了被闷死的敌人。
躲在草丛里的狗獾红着眼睛无数次想要冲上去和貉子们同归于尽,但理智告诉它,它这时候跑出去只会白白送命还给敌人又添了顿饭。于是,它待在草丛里,眼睁睁地看着这群貉子分吃完了它的全家人回到曾经属于它们的洞穴里才敢仓皇逃离。
从那以后,独自背负血海深仇的狗獾开始在山林里流浪。它努力把自己吃得壮壮的,发誓终有一天要给它的家人报仇。
结果最后自己反而被打得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壮着胆子闯入小李家的民宿,又被心软的奶奶留了下来,受伤后行动不便的它不是饿死,就是被追过来的貉子们咬死。
“貉子都能占了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占了这个狗窝!我都没有想要害死它!”狗獾抹把眼泪,不能理解地质问徐瑛。
听到徐瑛转述的故事,小李的奶奶直接掉了眼泪。
“造孽啊,造孽啊。”
刚才态度强硬想要送狗獾离开的小李也沉默了。
直播间已经哭成一片。
【宝好可怜……】
【貉子好可恶,我们能不能帮狗獾报仇啊】
【但是狗獾和貉子都是保护动物。就算不是保护动物,我们也不能干预野生动物的自然竞争吧。】
【那怎么办啊。】
见小李心软,狗獾立刻央求道:“能不能让我留在你们家,等我伤养好了我一定会离开的,我还要回去给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报仇。”
小李内心要被愧疚感淹没。
正当他要张口说话时,前面大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你们这里报的警吗?”民警在外面大声问。
小李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打了110,连忙绕到大门处让民警和专家们进来。
外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个民警。
老民警刚进门就开始夸赞小李:“你这个意识非常好,我们普通市民家里来了野生动物一定要及时上报,让民警和林业局的专家来处理。”
“可千万不能偷偷养在家里,狗獾是国二,私自饲养国家保护动物是违法的。”
小李:……
他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幸好刚才没有一时糊涂留下来那只狗獾。
小李后怕地带着民警向自家后院走去,跟在老民警的年轻警察指着他手里的手机问,“你录着视频呢?想发朋友圈呀。”
小李低头一看,原来他刚才着急,举着正在直播的手机就走了过来。
他紧张地问:“是不是不能拍啊,我刚才连线了一个主播,想问问这狗獾怎么处理,就是她提醒我要报警的。如果不能拍,我现在就关掉。”
直播间的观众炸开了锅。
【不要啊,断在这里我会急死的。】
【啊啊啊不要啊】
【能不能不要断掉连线,不拍警察让我们听个声音也行啊呜呜呜】
“直播啊,没事没事,正常拍摄就行。这又没什么需要保密的,”老民警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笑眯眯地摆摆手。
“回头要是有视频也发我们一份,到时候发我们的公众号和抖音账号上宣传宣传。”
【太好啦!到时候我一定去给你们的账号做数据去。】
【民警:好耶,这个月局里的宣传KPI超额完成了。】
【哈哈哈哈】
听到动静的狗獾已经从杂物堆跑出来重新躲到了狗窝里。小李顺着奶奶的眼神,指着洞口说,“就在那里。”
老民警掏出口袋里的手电筒,远远照过去确认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