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什么也没有说,可兔子把头低下去了…

豹子说:“操,捆,把她捆起来!”

于是,老猫,二狗,三骡,冲上来,就用绳子把香姑捆了…这时刻,豹子从腰里掏出了一把杀猪用的牛耳尖刀,他把刀顶在了香姑的脖子上,说:“大姐,要是识相的,就把箱子交出来!”

那刀刃划在脖子上,有一线血淌下来了,香姑两眼一闭,喃喃地说:“天哪,谁来救救他们吧?!”

豹子笑了,豹子说:“救?谁来救你?!你喊吧,深更半夜的,看谁能来救你?!操,蹲在门口的那个家伙,早就被我们做了。痛快点,把钱交出来!”

香姑仍是喃喃地说:“救救他们。谁来救救他们…”

豹子看她嘴里仍在不停地嘟哝…那刀就顶得更重了一些,咬着牙说:“说吧,要钱还是要命?!”

可香姑嘴里说的还是那话:“救救他们,谁来救救他们…”

豹子竟然有些哭笑不得,豹子说:“操,还迷呢。救?谁能救你?!你就是喊破大天来,也没人救你!痛快点——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钱能救你!”

这时候,兔子黄着小脸凑上来,对豹子说:“她,她说的不是那意思…”

豹子扫了他一眼,说:“啥意思?!”

兔子说:“她说的是…咱,咱们。”

豹子怔了一下,不相信地望着小兔子说:“说谁——咱?!”

兔子说:“她是说——救咱。”

“谁?救谁?——咱?!”豹子“吞儿”地就笑了,他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几个孩子也都跟着笑了…豹子收了刀,就用那操刀的手端着香姑的下巴,另一只手“啪、啪”地拍着香姑的脸,说:“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有病?!操,都到这般时候了,你还救谁呢?你这不是说疯话吗?你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

不料,就在这时,兔子突然在香姑面前跪下了,他语无伦次地说:“大姐,我听见你说‘救’,那你就救救我们吧。我们六个是结拜兄弟,也是穷得没有办法了。豹子他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老猫他…我们主要是为了斑鸠。斑鸠正在县中上学呢,他学习成绩很好,是能上大学的料,可他家里塌窟窿了,缴不上学费…”

小兔子正啰啰嗦嗦地说着,可豹子一脚就把他踢翻了!豹子说:“滚鸡巴蛋吧!谁让你求她的?狗日的,你坏规矩了。滚!给我滚得远远的!这是用刀说话的时候——”说着,他转过脸来,横横地盯着香姑,那牛耳尖刀再一次对准了香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谁也别救,你先救你自己,拿钱来,拿钱换命!”

又是一道血线淌下来了…可香姑还是那句话:“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小兔子忍不住,捂着半边脸又跑上来说:“大姐,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富了,让我们也沾一点腥不行吗?哪怕给个十万八万的…你给个十万八万的,就把斑鸠给救了。他能考出去的,他要是考上大学,将来做了大官,会回报你的…你说是不是斑鸠?”

斑鸠嘴里嘟哝了两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豹子一下子就火了,他揪着兔子连扇了他几个耳光!喝道:“狗日的,你胡日白什么?再敢胡说,我剁了你!我说了,一百万,至少一百万,少一分都不中!”

那一百万,虽然是嘴上喊出来的,虽然只是个数字,还是让人兴奋!几个年轻人捋了袖子,摩拳擦掌的,眼里都冒着一片绿光…此时此刻,老猫说话了,老猫说:“你们知道女人最怕啥?”

豹子说:“怕啥?”

老猫有些得意地小声说:“女人怕日!咱们把她剥光,日了她!到了那时候,叫她干啥她干啥…”

在他们结拜兄弟中,老猫主意最多,也是最阴的一个。老猫从小没爹,老猫的娘就是被老猫活活气死的。平日里,老猫最爱玩的游戏就是逮一只活老鼠,而后把它在油桶里蘸湿了,用手提着尾巴,划根火柴“噌”一下点着,那着了火的老鼠就“吱吱”叫着,疼得满街乱跑…这是老猫最高兴的时候!所以,在他们六人中间,老猫就有些“军师”的味道了。听老猫这么一说,他们几人这才打量起香姑来,几个“生瓜蛋子”就这么一看,那眼一个个就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疯了!

老猫的话刚一落,豹子的气就喘不匀了。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操起那把牛耳尖刀,开始一层一层地去剥香姑的衣裳。那刀是很锋利的,刀子挑在布上,那布“嘶嘶、咝咝”地响着;刀子挑在扣子上,扣子就一个个“蹦、蹦”地炸出去…他就这么从上到下,从外到里,一片一片地把香姑身上穿的全挑去了,一个布片也不留!

花棚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那静是很瘆人的!——在他们眼前,是一个半透明的胴体,那胴体在马灯的辉映下,放射出钢蓝色的幽幽白光,那光圣洁、肃穆,晶莹似雪,就像是一座浑然天成的冰雕!那两只挺挺的乳房,就像是泛着蓝光的玉葫芦,那圆润的弧线仿佛也由蓝冰雕刻而成,一抹天然的曲线上陡地就塑着两粒放着神光的紫葡萄!而那妙曼的玉体自上而下,更是一处一处燃烧着幽蓝色的光芒…这是人吗?!

六头小兽,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他们是被那美镇住了!有那么一刻,他们一个个像是吓傻了一般,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豹子喃喃地说:“玻璃人儿。妈呀,这就像是个玻璃人儿。”就这么说着,他伸出了一个指头,怯怯地点了一下那胴体,“咝”地一下又缩回来了,他说:“咝,我操,烫,还挺烫!”而后,他又一次伸出指头,点了一下,立马像触电似地缩了回来,说:“乖乖,又滑又烫!”

站在一旁的老猫说:“烫吗?”

豹子说:“你摸摸,真的,烫手。”

老猫说:“我试试。”说着,他回过身来,对斑鸠说:“斑鸠,你的烟呢,给我一支。”

斑鸠像是没听见似的,就傻愣愣地在那儿站着,腿有些抖…老猫上去朝他脸上拍了一掌,“看你那胆儿,比门鼻儿还小!”而后,他掏了斑鸠的兜,从他兜里摸出了一个半空的烟盒,那烟盒里就剩下一支烟了,他把那烟点着,吸了两口,大步走上前去,狞笑了一声,猛地把那烟头按在了玉一样的胴体上,只听得“咝——呀”的一声,那胴体就抖起来…老猫兴奋地说:“看,快看,这才叫烫哪!”

三骡兴奋了,手一指说:“奶,你敢烫那奶?!”

…只听得“哧!”的一声,花棚里立时弥漫着一股烧葡萄的气味!

这时候,斑鸠突然哭了,斑鸠哭着说:“不是说弄钱的吗?不是说光弄钱吗?我走我走,我不干了…”

豹子恼了,豹子说:“狗日的,你看你那熊样?你哭个鸟啊?滚,滚鸡巴蛋!”

可是,老猫却说:“不能走。谁也不能走。都到这一步了,谁也不能出这个门!咱可是磕过头,烧过香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富,不豁出来,你富个屌啊?今儿个,咱可是豁出来了,一个一个来,排着日!你要不来硬的,她会给钱吗?!”

兔子低着头,喃喃地说:“要是…还不给呢?”

老猫咬牙切齿地说:“不给?不给就灭了她。反正不能留活口!”

豹子在袖子上擦了一下刀,说:“就是。听猫的,谁敢出这个门,我剁了他!”

这时,香姑动了一下,陡地,嘴里连着喷出了几口鲜血!在昏迷中,她嘴里仍在喃喃地说:“谁来救救他们…”

黎明时分,那绑在树上的冯家和,终于把捆在身上的绳子磨断了!他取下了套在头上的塑料袋,踉踉跄跄地朝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狂喊着…不久,村里的钟声响了,那钟声急煎煎地划过了黎明前的黑暗!

第九章 跪在女人坟前的上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