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俊话没说完,润玉转身跑了进去。

  祁子俊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润玉……”

  润玉跑回房间,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攥在手里,泪如雨下:“怎么是他,怎么是他!怎么是祁家人!”

  说罢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爹呀,孩儿要替您报仇了!”

  雪燕手里操着鞭子,说:“小姐,我就不相信老爷是自寻短见。老爷不贪不占,凭什么要自杀?老爷疼爱您这宝贝女儿,又怎么舍得自杀?”

  此话说得润玉更加伤心起来,哭喊道:“爹,爹,女儿该怎么办?”

  雪燕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祁家杀人灭口。等我去收拾那小子!”

  润玉拉住雪燕,说:“别傻了,您哪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得想个法子。”

  雪燕道:“我去把那小子哄到屋里来再收拾他!”

  润玉摇摇头,又哭道:“关公子,祁公子!你到底是谁!”

  雪燕道:“可是小姐,他又是我们的恩人哪!”

  润玉道:“但他分明又是我的仇家!”

  润玉从床上爬起来,坐着,说:“我有办法了!是恩人是仇人,由老天做主吧!

  雪燕,我俩出去!“

  两位姑娘再次出门,润玉脸上隐约有泪痕。祁子俊忙迎了过去,说:“润玉,雪燕,一会儿我们就走了。雪燕,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小姐。”

  润玉说:“不劳关公子费心。说起去绥芬关,我想起来了。前晌有客商要去绥芬关,中途又回来了。说是山崩,路断了。”

  祁子俊惊了,问:“真的?”

  雪燕道:“关公子真是的,我们小姐未必是骗您?”

  祁子俊马上叫刘铁山道:“刘师傅,润玉姑娘说我们去不了绥芬关,路断了。”

  刘铁山吃惊道:“真的?那该如何是好?”

  润玉道:“我有个主意,你们这趟生意就不去绥芬关了,不如往东,去黑河关。

  只要货好,哪里都是赚钱。“

  刘铁山道:“只怕不行,我们只有去绥芬关的通关手续。”

  润玉道:“只是担心手续,那倒没问题,拿银子打点就是了。”

  祁子俊道:“还怕失信于人啊。绥芬关的俄国商人,关家老主顾,我们年年都给他们供货的。”

  润玉道:“又不是故意爽约,实在是走不成啊。你们回头再跑一趟,兴许路就通了,再去绥芬关也不迟。”

  祁子俊问刘铁山:“刘师傅,我们恐怕只好如此了。”

  刘铁山道:“只好这样了。只是关防手续,我仍是担心啊。”

  祁子俊道:“打点打点就成的,没有不收银子的官儿。”

  润玉望着祁子俊,突然两眼泪流。祁子俊的眼中也闪着泪光,安慰道:“润玉姑娘,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回来了。我们还有相见之日,您要多多保重。”

  润玉笑笑,又摇摇头,突然捂着脸,哭着跑回屋里。雪燕叫着“小姐”,追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