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落到警方手里,老鬼还在装傻抵抗,希望通过这个方式将责任推给死掉的同伙,自己被判个十几年,获得一条生路。

当警方提到任巧案时,老鬼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是生存是每个人的本能,他自知难逃法网, 心里防线有了裂纹,还在拼命抵抗,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水面上的稻草。他的防线最后被父亲当面自行砍断的手掌所攻破,带着警察前往往常丢尸的山洞。

几个警察看着黑森森的洞口,丢了一块石头试探,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石头落到地面的声音。这是一个陡直的山洞,至少有好几十米深,要下去,不容易。

带队警察问道:“你扔了几人进去?”

老鬼道:“这得要算算。”

带队警察骂道:“这他马的还要算?”

老鬼一边掰手指,一边算,道:“应该有六个吧。”

听闻在山洞里有六具尸体,这就是六起杀人案,带队警察极为震惊,急忙将老鬼带回公安局,留下一组警察守在洞口。

如何将洞里的尸体取出,让公安局非常为难,最终求助于消防部队和省内一支有名的登山队,共同完成这个高难度的任务。

任务结果震惊了所有人,总共从山洞找出九具遗骨。老鬼不承认多余的遗骨,很认真地将扔进去六个人大体信息讲了出来,最后一个便是非法集资案中的冠雄公司总经理马海军。

这就留给专案组一个悬念。

一大恶人团伙案涉及人数多,非常复杂,影响大,要办成铁案,经得起时间考验,是很复杂的事情。专案组派来最好的预审专家,从老鬼这里入口,层层深挖。

很快,一条线索被清理出来,送到专案组决策层。这条消息与邓哥有关:老鬼在与李清明手下吃饭时,无意中得知有一个叫邓哥的人被关在阳光花园小区的独幢别墅里。

邓哥是乌天翔的助手,是收网行动中二级重点人物中漏网者之一。得到消息后,专案组民警立刻前往阳光花园小区。

经过与物业公司一起排查,专案组锁定一套独幢别墅,然后请来专业人员,打开门锁。经过搜查,在别墅地下室里现了饿得奄奄一息的邓哥。

地下室有水笼头和卫生间,可以喝水和方便。每天早晨有人送上全天饮食,晚上收回餐盒。收网行动以后,一大恶人作为一个黑社会组织不复存在,没有人想到邓哥,也就无人送餐,让其自生自灭。

警察进门时,邓哥躺在地上,眼珠还能转动。往日俊秀的脸上被划了不少刀子,面相恐怖。最初暴怒的乌有义想让邓哥成为真正太监,在洪虎苦劝之下,乌有义没有实施“宫刑”,但还是让人用刀片划伤了邓哥的脸,还涂抹了老抽在脸上。

地下室没有镜子,邓哥无法知道脸上情况。被警察解救以后,喝了些稀饭,身体稍缓和就要求照镜子。他久久凝视镜中人,一滴清泪流了下来,打湿了脸上的老抽。

专案组针对邓哥情绪,制定了特殊的审讯方案:谁害他、为什么害他、一步步将询问重心放在乌天翔的去向之上。

预审员非常有技巧,每一个问题都在激起邓哥被伤害的怒火。

邓哥情绪逐步达到高潮,想着自己被划得乱七八遭的脸,道:“乌天翔,你不义,不要怪我不仁。我知道你们藏在哪里。”

在视频事件之前,邓哥和乌天翔有过甜蜜生活。为了增加新鲜感,同时为了保密,两人经常变化约会地点。约会地点有时便会放在乌有义构筑的避难点里。乌天翔承蒙父荫,没有意识到江湖风险,对危险性准备不足,为了爱情轻易启用了最后的避难点。在离开前,为了不让父亲现,还小心翼翼做过清理。

对于乌有义来说,儿子是他最宝贵的财富,最后避难点自然会全部告诉儿子。他万万没有料想到儿子为了与邓哥约会,居然已经暗自使用了最后避难点。

邓哥吃喝完毕,不等体力恢复,便带着警察直奔使用过的三个避难点。这三个避难点有一个在南州城内,还有一个在湖州,另一个在外省。

专案组第一组民警搜查南州城内窝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从两面窗户同时破开防盗网,精干特警冲进去时,一大恶人正蹲在马桶上便秘。他被扑到地上后,很镇静地道:“我要擦屁股,这是我的人权。”

这是一大恶人团伙的大脑,如今被生擒活捉,专案组民警士气高昂,意气风,情绪高涨,那种愉快劲不可用语言来表达。一个民警帮助乌有义拉上裤子,道:“擦什么屁股,你这人本来就臭,再臭点又有什么关系。”另一个民警道:“你有人权,所以我们抓捕你以后,会依法公开审判你,这是我们该做的,但是,给你擦屁股不在此列。”

受到年轻干警无情嘲弄后,乌有义脸色土灰。他被带上反铐,两个民警抓着手臂往前走。

邓哥看到不可一世的一大恶人如此狼狈,大为解气,等到乌有义走近,猛地吐了口水,道:“老贼,你也有今天。”

看到邓哥,乌有义一下就明白了避难点被现的原因,一变得歇斯底里,吼道:“我后悔啊,当初就应该骟了你。”

邓哥的脸被划花,又差点被饿死在此,因爱生恨,努力想要靠近乌有义,道:“乌天翔在哪里?他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一定会找到他。”

乌有义被警察捉获以后,一点都没有反抗,这让警察有些大意,觉得此人已老,不算是暴力型犯罪嫌犯。乌有义面对出卖自己的邓哥时,浑身力量猛然爆,挣脱了两个警察的控制,戴着反铐,扑向邓哥。

乌有义咬住了邓哥的脸,如噬人的野兽,用锋利牙齿洞穿了皮肉。

两个强壮警察急忙上前制止,等到把乌有义强行拉开时,邓哥脸上被咬下来鸡蛋那么大一块肉,鲜肉淋淋,十分恐怖。乌有义用力嚼着邓哥脸上的肉,满脸恶毒,充满快意。

众警察看到此幕,这才意识到他们捉获的不仅仅是干瘦老头,而是危害一方的大枭雄。一个年轻警察呵斥乌有义,让其将脸上肉吐出来。乌有义冷笑一声,将这块肉囫囵地吞了进去。当夜,年轻警察吃晚饭时,看到盒饭里的红烧肉,想起乌有义吞生肉的情景,肠胃紧,猛地吐了出来。

捉住了一大恶人,还有乌天翔、李清明、丁氏父子在逃,专案组撤下的天罗地网继续收紧。当前专案组最精税的力量集中到了江州和秦阳,应对突发的绑架案。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公路桥上的交易

李清明非常沉得住气,表达出意愿以后,没有再给侯沧海打电话。如今警方早已不是土得掉渣的土八路,拿到钱又不丢命,这让“智多星”李清明绞尽脑汁。

熊小梅被铐在椅子上无法行动,渡过最初惊慌期以后,开始为自己处境担忧。尽管生活很不如意,多次闪出一死了之的想法。如果没有儿子,这个极端想法甚至已经付诸实施。

有了以前的心理基础,在当前这种极端情况下,熊小梅并不太畏惧,等到没有蒙面的李清明又坐在自己对面,便主动开口问道:“我和侯沧海没有任何关系,绑我没有用。”

熊小梅被绑架以后,没有如寻常女子那样哀求和哭泣,一直沉默对抗。这让李清明很惊讶,曾经坐在其对面主动聊天,没有得到回应。

今天是熊小梅第一次主动说话。

李清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你难道不怕吗?你还有儿子,还有爸妈,难道不怕我们撕票?”

“你们要撕票,我哀求有用吗?与其做无用功,还不如想想心事。” 自从在黑河镇与侯沧海分手,熊小梅性格便悄然生变化。丈夫自杀,家道中落,对她更是沉重一击。以前是开朗女孩变成忧郁少妇。被绑票后,熊小梅暂时脱离抑郁心境,变得如黑河时代一样坚硬。

李清明道:“通过我们调查,侯沧海虽然结了婚,但是对你还是情有独钟,他肯定愿意出钱。我们拿了钱,就会放你离开,所以,你得配合我们。配合我们,你才能够走出去。”

“我自然是想配合,所以不吵不闹,但是侯沧海是否愿意拿钱,我不敢保证。另外,你们要我配合,总得允许我大小便,否则会臭烘洪的。”得到口头同意以后,熊小梅扭动了身体,又道:“另外两人都蒙着脸,你为什么不蒙脸?你不蒙脸,我很担心。”

李清明用手摸了摸脸,道:“通缉令上贴得有我的相片,我蒙了脸没有任何用处。”

熊小梅是漂亮女人,在被绑住时,两个蒙面手下不停揩油。李清明对揩油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却警告不能有其他行为: “我们绑熊小梅是求财,不求色。侵犯熊小梅,后患无穷,不仅是警方,侯沧海都会追着不放,麻烦大了。我们拿到钱,想睡多少女人都行。”

有了李清明保护,熊小梅没有受到侵犯。

聊天后,李清明让两个蒙面手下收拾一个封闭的空房间。他又温言细语与熊小梅聊了一会儿,将将其带到空房间,解开了手铐。

与熊小梅聊天后,李清明独自外出侦察地形。外出归来后,他与两个手下谈了方案以后,又带着一个手下实地采点,这才给侯沧海打电话。

李清明与手下商定的方案如下:秦阳郊外有一座公路桥,公路桥下面是一条机耕道,机耕道进入大山。李清明出面交易,一个手下将车开入公路桥下面的机耕道下隐藏, 另一个手下则守着熊小梅。交易晚上七点开始,为了防止警察提前做准备,要变化三个交易地点,将公安计划全部打乱,最后让公安来到公路桥,将钱扔下机耕道。取到钱后,将熊小梅地址告诉公安,同时让另一个手下离开。机耕道是从公路桥下穿过,公安的车从公路桥绕到机耕道,至少要二十多分钟,这个时间足以让两人逃走。

为了降低公安追捕力度,他们在拿到钱以后,将不必伤害熊小梅。若是拿不到钱,那则将带着熊小梅转移,同时留下熊小梅一根手指,以示警告。

李清明和两个手下如今没有团伙支持,掌握资料和手段极其有限。马瘦毛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方案是他们能够实施的最佳方案了。

熊小桥在农家小院受煎熬,侯沧海躺在病床上同样受着煎熬。他内心焦急,表面故作镇静,对妻子道:“兰花花,我在迷糊之时,听到你在我耳朵念叨,说自己是无影宗。”他伸手抬起妻子下巴,微笑道:“你骗得我好苦,你一直知道我是快刀手吗?”

提起这事,张小兰还挺遗憾,道:“你从抢救室出来一直没有醒,我情急之下把这事说了出来。可惜了,一个好玩游戏结束了。”

侯沧海道:“我是灯下黑啊,你明明经常看棋谱,又坚决不和我下棋。我太傻了,居然没有想到你就是无影宗。”

张小兰知道丈夫表面轻松,实则内心极度焦灼,也不点破,陪他聊天。她让人带了一个棋盘到病房,丈夫躺在床上口授,她来移动棋子,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楚汉交战。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棋盘上真枪实弹较量,很快就演变成清风棋宛上的局面,侯沧海大胆进攻,张小兰顽强防御。

吴小璐来到病房,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窗瞧见夫妻在病房下棋。她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充满了羡慕。

吴小璐曾经对侯沧海产生过深深的爱慕之心。当时侯沧海正在和熊小梅热恋,吴小璐一直没有找到表达爱慕的机会。后来,阴差阳错,两人终究没有在一起的机缘,侯沧海娶了张小兰,她也嫁了人。

这段感情没有开始便结束,在吴小璐内心深处留下了美好回忆。她和侯沧海保持着纯正友谊,平常也不见面,节假日一个问候。

吴培国自从嫖娼辞职以后便一直居住在省城,今天有事回了一趟江州,得知生在江州的惊天大案,便给女儿打去电话。吴小璐赶紧开车来到江州。车行在高路,她回忆起与侯沧海交往的点点滴滴,想起与之失之交臂的细节,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有些遗憾。

张小兰听到敲门声,打开病房门,见到了怀抱鲜花的吴小璐。

在高州锁厂危房改造工程中,吴小璐所在医疗集团投资锁厂小区投资,修了鸿宾医院高州分院,有力地提高了整个小区的品质。张小兰作为江南地产董事长,对吴小璐还是挺有好感,赶紧请她进屋。

吴小璐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侯沧海,往日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丈夫逝死,她最初只是想当一名普通医生,如今,她还是担任了鸿宾医院副院长,另外还持有丈夫遗留的医院股份。她职位够高,加上母亲在医学界的背景,迅成为南州医学界的名人,被选为省政协委员,与当年黑河卫生院的小医生不可同日而语。

坐在床前,吴小璐将女子隐秘情感深藏于内心,聊了几句后,又=道:“这次来主要目的是看望侯总,希望早日康复。另外,顺便也想谈一项合作。鸿宾医院高州分院运行得很好,是一个很好的范例。如今沧海集团正在开黑河,能不能复制当年模式,或者重启新模式,再开一家江州分院。”

清除一大恶人的行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吸引了侯沧海的注意力,或多或少对当前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关注得少了。但是,金融危机是个事实,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少关注不等于不存在,生在米国的金融危机强劲地冲击着江州房地产市场。

江州取得预售权的楼盘全部无人问津,门可罗雀,销售人员一个个没精打采,大眼瞪小眼。

沧海地产黑河项目正在这个时候取得预售许可。面对严峻形式,集团内部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降价销售,低价将房子卖出去,回收资金;另一种意见是暂时不出售,等待更好的时机,如果低价卖掉,以后肯定要后悔。

杨兵为代表的大部分高管们支持前一种意见,杨定和为代表的少部分高管支持后一种方案,侯沧海内心倾向于后一种方案,又考虑当前资金压力,迟迟没有下定最后决心。

当吴小璐提出合作之时,侯沧海随口问道:“目前正是金融危机,你们为什么还要扩张?”

吴小璐道:“任何时代,医院都必不可少。就当前来说,如果金融危机持续,医院生意会更好。我这是真话有,有数据支持,米国金融危机以后,到鸿宾医院来看病的失业工人越来越多。国家不会任由失业工人一天比一天多。”

这是另一个看问题的角度,侯沧海觉得很新颖,道:“有道理,如果任由金融危机影响国内,失业人员太多,谁都受不了。沧海地产欢迎鸿宾医院入驻,具体条件由定和书记来谈。”

看望了重伤的侯沧海,意向性谈定合作,吴小璐离开了病房。若是没有张小兰在病房里,她肯定想会在病房多傍留。

往事令吴小璐无比惆怅,回忆里有甜蜜,更有暗然神伤。

在等待绑匪电话时,秦阳公安也没有闲着,制定多种预案。

熊恒远见公安按兵不动,暴跳如雷地到刑警支队闹过两次,还朝一个劝解的公安动了手。秦阳公安考虑到熊恒远是被绑者的父亲,理解其情绪,没有和他计较。

终于,晚上七点,侯沧海接到了李清明电话。李清明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向侯沧海提出要求,也就是向警方提出了交易要求。

每次当警方即将到达指定地点以后,李清明便会打电话要求临时变化交易地点。三次以后,警方所有计划全部被打乱。

李清明拿着秦阳地图,用钢笔在纸上作业。第三次变化了交易地点以后,他提出在郊区公路桥上进行最终交易,拿到一千万,释放熊小梅。

侯沧海坐着轮椅来到隔壁临时指挥室。

孟辉神情严肃,道:“李清明放出狠话,必须按照他说的办,否则就立刻取消交易。当前有三种情况,一种是顺利将绑匪捉住,解救人质,资金全全。”

侯沧海没有等孟辉说完,顾不得张小兰在身边,道:“对我来说,钱不重要,绑匪不重要,熊小梅的安全最重要。”

孟辉知道侯沧海是这个态度,再次把话挑明,是为了防备更多意外生。

秦阳公安派出了很多战斗小组,在各个关卡进行拉网式拦截。专案组副组长侯建国在秦阳公安局内协助指挥,专案组苏晓峰大队长见设卡地点很多,秦阳警力十分紧张,便主动请战,带着专案组几个警员负责一个卡点。

秦阳公安考虑到苏晓峰是专案组的,便将其安排到一条犯罪嫌疑人不太会走的机耕道,卡住犯罪嫌疑人进山的道路。

七点四十分,秦阳公安来到郊区公路桥。根据李清明要求,一个只穿了一条短裤的民警将钱装进了两个大型双肩包,用市的推车推到公路桥。

李清明骑着摩托车独自一人站在桥上,要求短裤民警转动身体,查看有无武器。

民警很镇静,道:“没有带武器,我们是有诚意的。”

民警裤子里安有摄录设备,通过设备能够清楚看见对方的情况。指挥部注意到李清明驾驶摩托车,便立刻推演其驾驶摩托车的逃窜路线。

“人在哪里?”

“我要看到钱。”

民警将两个双肩包打开,里面是一叠叠现金,又道:“人在哪里?”

远处有警方6续赶过来的增援力量。

李清明拿出一张纸条,道:“这里有一个号码,你可以直接和熊小梅联系,确定安全。 ”

民警身上戴有监控设备,将现场情况实时传到指挥部。指挥部出指令:与熊小梅联系。

农家小院,熊小梅被铐在椅子上。留在此处的年轻犯罪嫌疑人将熊小梅从椅子上解开,重新铐上双手,道:“等会警察要给你打电话。若是他们给钱,我就马上离开,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如果他们敢耍滑头,明年你的坟头就要长草。警察问你这话时,你就这样说。”

熊小梅握紧手机,道:“谢谢。”

犯罪嫌疑人和熊小梅一起盯着手机,等待铃声响起。铃声响起后,犯罪嫌疑人指着手机道:“快接。”

熊小梅接通电话时,嘴巴哆嗦着完整地复述了绑匪的话。

在公路桥上,李清明道:“把钱交给我以后,我会让人把手机交给熊小梅,你们随时可以和她通话,这样能确保安全。你们不耍心眼,我就不撕票。撕票把事情搞大,你们会一直追下去,这点你们要明白。”

民警将双肩包交给李清明。

李清明经过计算,一千万人民币大约有二百斤,用两个大双肩包装,各有一百斤。他左手和右手各提一个包,慢慢朝后退。

指挥部一直在监控现场,立刻做出判断:李清明轻松提起两个大双肩包,力量很大,抓捕时要特别注意。

另有民警在不停地与熊小梅通话。当熊小梅戴着手铐跑逃出小院时,指挥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侯沧海在江州得到熊小梅安全的消息,道:“我回病房。”他当前只关注熊小梅安全,若是警方追不回一千万,自然会很心疼,但是一千万比起熊小梅的生命来说就不值一提。

穿短裤的民警试图靠近李清明,想趁机将绑匪按住。李清明停了下来,摸出一柄匕。

指挥部道:“李清明力量很大,又有刀,你一人应付不了,别硬来。放他走,所有路口都设卡,他骑摩托车逃不出去。”

指挥部负责与熊小梅的民警一直在通话:“你赶紧离开大路,找隐蔽地方躲起来,防备绑匪回来。”

熊小梅不顾一切拼命地跑,沿着田坎跑,沿着小道跑,包谷叶子划伤了脸,尖刺伤了腿,她都不管,不停向前,将自己隐在黑暗之中。

在郊区公路桥,李清明退后几步,突然将两人提包扔下公路。他抓起早就预埋的绳缆,往桥下滑去。

短裤警察顺着绳缆滑下时,只见到皮卡车的屁股。

指挥部临变不惊,根据预案,向各个路口的卡点出通知。

第四百七十二章 牺牲

两大提包现金放在车后,就是最好的兴奋剂,开车人两眼光,驾驶车辆沿着机耕道狂奔。警车要从主公路转到机耕道,至少要二十来分钟,足够他们脱离警察追捕。

“老大,一千万啊,这些老板包二奶,真肯花钱。”

“是啊。”

“一千万,我和九筒每人三百万,你是老大,四百万。”

“没问题。”

机耕道进入大山的路口处,苏晓峰带领四个专案组警察在此设卡检查,

由于是临时设卡,警车停在路边,车头朝着秦阳方向。警车前面1oo米处放上了武装检查牌,有一个警察守候于此。由于这一次是全城设卡,锥形桶、阻车路障、限牌、武装检查牌严重不足,苏晓峰这个点不是重点卡,只有一个武装检查牌,没有阻车路障。

这条机耕道上山后,车辆少,道路窄,警车占了一半道路,过往车辆只能停车接受检查以后才能通过,算是弥补了没有阻车路障的缺陷。

设卡后,只有一辆林场工作车经过。

一名警察道:“这个地方路很窄,又没有岔道,两边一堵,插翅难飞,李清明算是厉害人物,不会傻到走这条路。”

另一个警察道:“秦阳警察这是想要抢抓住李清明的功劳。”

苏晓峰道:“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清明太狡猾,秦阳警方得处处布防,警力不够。我们分到这个点,就是为了堵住缺口,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复杂。”

正在轻松闲聊,指挥部消息传来李清明科坐一辆皮卡车,朝机耕道开来,极有可能从机耕道上山。

苏晓峰吓了一跳,赶紧要求所有设卡警察检查随身携带枪支。

二十来分钟后,隔得很远见到一辆皮卡车朝卡点开来。苏晓峰查看地图,算了算时间,向指挥部报告有可疑皮卡车出现。

指挥部提醒道:“李清明左右手能提起一百多斤重,力量很大,你们千万要小心。”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们几人都有枪。” 苏晓峰又问道:“李清明有没有枪?”

指挥部道:“目前为止,没有现有枪支的线索。你们要注意安全,增援就在后面。”

警车车灯打开,一名民警位于武装检查牌处,要求皮卡车停下。

皮卡车越来越近,面对民警,丝毫没有减迹象。前方民警见势不对,转身跑回到警车旁。

苏晓峰脸色一变,道:“他们要冲卡,打轮胎。”

民警们举起手枪,射击车胎。

车上的李清明取出手枪,脸显疯狂之色,对开车的手下道:“拼了,冲不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开车手下也是一个亡命徒,猛踩油门,径直朝前冲闯。李清明将手伸出车窗,抢先对准警察开枪。

民警最初只是射轮胎,见车上有枪,便抬高枪口,对准车窗射击。

皮卡车度极快,越过民警,狠狠撞向警车。李清明绑着安全带,身体比起被撞警车上的警察要稳定得多。他取出一颗手雷,朝后扔向仍在开枪的警察。

手雷恰好落在四个警察中间,若是炸响,四个警察都很难幸免。苏晓峰出身本能,大吼一声,扑向手雷。他的身体正在接近手雷时,手雷炸响。

李清明对准警察车窗狂射,打完弹夹。皮卡车轰轰向前,将警车顶到路旁水沟。

皮卡车冲破检查点,沿着山道往上走。警车里的警察爬出来,对准皮卡车打完了弹夹,眼睁睁看着皮卡车消失。

皮卡车开了一阵,开车人突然叫了声,“我受伤了。”他的肩膀上中了一枪,鲜血直冒。

“忍住,继续开。”

皮卡车又开了几百米,李清明突然掉转手枪,对准开车人脑袋开了一枪。他控制住皮卡车,继续上山。小车继续在山道上穿行,即将连结到秦江公路时,有一段山路很险。李清明停车,将一把铁锹和两个双肩背包取出,扔到地面,又爬上皮卡车。

等到皮卡车即将冲下悬崖时,李清明跳车。他将着一个双肩包,右手提着双肩包,左手提铁锹,消失在黑暗山林间。

增援警察来到临时设卡点,见到现场惨状,都被震住。

苏晓峰英勇地扑向手雷,胸腹和面部受到重创。也正是由于他的勇敢的行为,挽救了另外三名警察。三名警察被弹片伤到了大腿和小腿,鲜血淋漓,很惨,没有性命之忧。其中一个警察腹部中枪,着弹部位在身体左侧,幸运的是擦着身体而过,打出一条大口子,没有伤及重要器官。

坐在车上的警察被子弹打碎的玻璃所伤,脸上有几条血口子。他见到增援助警察,哭道:“苏支队为了救大家,扑向手雷,牺牲了。”

指挥部一直在提醒各个卡点:李清明会反抗,可能有武器。

但是,谁都没有料到李清明拥有威力巨大的手雷,猝不及防之下,造成设卡点人员伤亡。

公安干警擦干眼泪,沿着公路继续追捕。

机耕道进入大山后,最后连结到秦阳至江州的省级公路。另一边的江州特警、武警全部出动,从江州方向进入巴岳山,参加对悍匪李清明的追捕之中。针对李清明的通缉令贴在秦阳和江州的大街小巷。

牺牲的高州刑警支队长苏晓峰是专案组民警,专案组副组长侯建国亲自带队入山,参加围捕李清明的战斗。

很快,公安现了摔进山沟的皮卡车,在车上只现了一具尸体。设卡警察很明确冲卡小车上有两个人,这就说明李清明戴着两大包钱进入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