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干的特别漂亮。你给我说说,你是怎样把代理权拿过来的?”

江雪很含蓄地笑了笑,说:“是花了些功夫。”

任秋风说:“还瞒我?”

江雪知道,对任秋风,她必须坦白。对他这样一个高智商的人,越直接效果

越好。于是她说:“那倒不是。是有‘杀手锏’。两条,一,他把我当成了日本

人,或者说是有日本血统的人。可我不是。我只是偶尔在报上看到了一篇文章,

顺势就用上了。二,我让人搞到了对方的日销售额统计表……这样一比较,任何

人都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任秋风望着她,沉吟片刻,说:“路子邪了一点,偶尔为之,也无不可。不

过,我还是要说,干的漂亮!”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对邹

志刚,任秋风心里是划着一道痕的,那痕很深很深……可他又说,“江雪,我再

一次告诫你,此事,只能偶尔为之。一流商场,是不走下三路的!”

江雪默默地说:“知道了。”

接着,任秋风说:“电视机的销售,我跟东方商厦的徐总谈好了,咱共同经

营。货,你让他们来提就是了。”

江雪眼一凌,说:“任总……?!”

任秋风摆摆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

江雪逼了一句:“那,代理费是多少?”

任秋风说:“一分不要。”

江雪很坚决地说:“那不行。凭什么?”

任秋风说:“经商跟做人是一样的,气魄要大一点,心胸要宽一些,明白么?”

江雪不语。

任秋风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说:“怎么,你不同意?”

江雪倔倔地说:“任总,你说过,经商,不是搞慈善事业。我不明白,你这

是为什么?”

任秋风转过身来,默默地说:“实话告诉你,这样做,对我来说,是违心的。

有些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可你这么固执,是逼着哑巴说话呀!好吧。

“他回到办公桌前,说,”这里有一篇文章,你看看吧。“

江雪根本没在意,说:“啥文章?”

任秋风叹一声说:“江雪呀,虽然说你计高一筹,干得漂亮。可你毕竟是撬

了人家的生意。你想过没有,对方会恼羞成怒,会对你下手?”

江雪一惊:“凭什么?他是黑社会?!”

任秋风说:“黑社会倒说不上。可那手段,比黑社会还卑劣……”说着,他

从文件夹里拿出那份稿子,说:“看看吧。这篇文章,他们用心险恶,是要在报

上发表的。”

江雪到底年轻,她接过稿子,粗粗看了两眼……开初,她好象也没看出什么,

小声嘟哝说,“登就登,谁怕谁呀。”

任秋风厉声说:“坐下,再给我认真看一遍。”

江雪这才坐下来,认真地看了一遍……看着看着,她的脸红了,说:“下三

滥,太卑鄙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任秋风说:“明白了吧?流言是可以杀人的。这文章,表面上看,没什么。

可毁掉一个人的名誉,却易如反掌!什么也不要说了,你现在就跟我走,去

找那个记者去。路上我再给你解释。“

省城《晨报》闻记者的傲慢,也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当天下午,当任秋风带着江雪赶到《晨报》报社的时候,这位闻记者竟然让

他们在门外整整等了四个小时!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位闻记者,在省内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大凡响当当的

人物,都是有个性的,或者说是性格上有些毛病的。闻记者在业余时间写点杂文,

笔是很锋利的,是刀刀见血的那种人。有了这支笔,他的傲慢,就成了性格特征

了。

初次见面,经一年轻小伙的指引,推开门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梳着大

背头的人。这人的穿着很不讲究,脖领子油汪汪的,却把身子斜霸在藤椅靠处,

穿着一双破皮鞋的双脚交叉着戳在办公桌上,就那么摇晃着。脸上是一个长长的

有机玻璃烟嘴,那烟嘴冲着天,吐着一圈一圈的烟雾……这位闻记者,见有人进

来了,身子未动,只在吞云吐雾的间歇问一句:“——找谁?”

任秋风说:“请问,您就是闻记者吧?”

闻记者身子仍然未动,却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事?说。”

任秋风说:“我们来给您反映点情况。”

闻记者很干脆,他把烟灰一弹,说:“反映情况?出门向左,找信访处。”

说完,仍继续吞云吐雾。

任秋风说:“这事跟您有关,我们必须找您。”

“找我?”闻记者先是把交叉着的两只脚收回来,尔后却又更舒服地伸开去,

“叭、叭”两只皮鞋重新落在办公桌上,仍是半仰半躺的弄出一个更舒服的姿式,

脸儿都不扭。

这时,江雪耐不住性子了,说:“对,就找你。”

闻记者听到一位女士的声音,这才扭了扭脸,闷闷地说:“找我是吧?那你

们等着吧,我正赶一篇稿子……要不,明天吧,明天。”

江雪刚要说什么,任秋风扯了她一下,说:“那好,我们在外边等你。”说

完,拉上江雪退出来了。

可就这么一等,整整让他们在过道里等了四个小时……等到八点钟的时候,

天已黑透了,整个报社的人也几乎走光了。这时候,江雪耐不住性子了,她是替

任秋风难受,说:“任总,咱不等了。霍出来,让他登去,随便!”

任秋风也不解释,只说了一个字:“等。”

一直等到当晚十点钟的时候,那个门开了,先是烟雾腾腾的,尔后,这位闻

记者伸着懒腰,象个病猫似地从屋子里走出来。当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很

吃惊地说:“哎,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任秋风说:“你不让等么,我们一直在等。”

到了这时候,闻记者脸上才有了一丝不好意思地表情,说:“你们,还、真

等啊……?”说着,他这才重新打量了二人,点点头说,“我的确是赶一篇稿子。

好吧,进来吧。有话快说,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两人进门后,任秋风先递上自己的名片,尔后又拿出那篇稿子的复印件放在

桌上,说:“闻记者,这篇文章是您写的吧?”

闻记者看了一眼,大咧咧地说:“不错,这稿子是我写出的。怎么了?”

任秋风说:“我们认为,这篇文章有不实之词,与实际情况有很大出入。所

以,想给你反应……”

闻记者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十分傲慢地说:“什么不实之词?我告诉你,这

是我本人,亲自采访的。这篇文章,谁说也不行,必登!里边的每一个标点都不

能动!”

任秋风仍然耐着性子说:“闻记者,你听我把话……”

可这姓闻的根本不容他多说,他把手里的烟嘴一横,再一次打断他说:“我

送你四个字:文责自负。这稿子是我写的。我的笔名:问天。你要认为有不实之

词,费什么话,告我去吧!”

往下,任秋风看越说越僵,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郑重地说:“闻记者,我

们之所以来,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我们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我们想

给你反映一下情况,也只占你十分钟时间。我们讲了之后,你如果坚持要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