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交清租用款的,可以优惠20%.于是,上官当即动用了她作为总经理的备用金二

十万,在菜市场搞了个海鲜批发门市部。

后来她发现,这件事做对了。这也多亏了她在大连的经历。她想菜市场不一

样可以搞海产品销售么?她在海边上呆的那几个月,不但使她明晓了人间世象,

也使她对海产品有了一些了解。在大连读研究生时,她每天都路过一个海产品的

市场,知道那里的市场行情和批发价格。上官受了启发,决定当晚就跑一趟大连。

在大连的海边上,上官受到了她自己都难以想像的欢迎。当她再一次走进那

个海湾的时候,渔民们先是一愣,尔后纷纷向她招手。有一艘刚进港的渔船,居

然为她拉响了船上的汽笛!老谢见了她,就象是见了亲闺女一样,一下子就把她

抱住了!他们还是叫她“官总”,说官总你回来了,这次你一定要上家里吃顿饭。

海边有几十家渔民都争着请她去家里吃饭,没争上的人家,还差一点打架,多亏

老谢出现劝解,才算解了围。老谢说,这样吧,一家不拉,各自带上做烧烤的家

什,都到海边上来,咱搞个大聚餐!

当晚,当一轮明月升起来的时候,在老谢的带动下,这条海湾的几十户渔民

们在海边的沙滩上搞起了一个点有篝火的聚餐会。他们在沙滩上燃起了三堆篝火,

一连摆出了十几个烧烤架子,拿出了他们各家从海上打上来的最好、最新鲜的海

货,还一一摆出了酒、水果和各样吃食……来款待他们的“恩人”。这天晚上,

他们一次次地给上官敬酒,可上官不会喝酒,这些酒最后都让老谢喝了。老谢一

直在旁边护着她。老谢酒喝多了,逢人就说,这是我闺女,告诉你们,是我干闺

女!对渔家的热情,上官也非常感动,于是就主动地站起来喝了一首歌……后来,

当酒至半酣时,上官给渔民说了她的来意。渔民们一听说上官要做海鲜生意,马

上就答应下来,而且说只要官总一句话,只要有她二指宽的条子,他们就可以先

供货,卖完付帐!于是,上官临时决定在大连成立一个海鲜供应站,就让老谢当

站长。老谢说,闺女,我是个老杀才,都六十了,你看我还有用么?上官说,谢

叔,你是这方面的内行,当然有用。这一声谢叔,把孤身一人的老谢喊得满脸含

泪,他当众又喝了一碗酒,当场应承下来。

这天夜里,上官又独自一人在海边上走了很久。夜深了,大海是那样平静,

夜幕下的大海象缎子一样柔和,远处的海面上闪着点点渔火;那平静,竟有一种

石破天惊般的美丽!在天尽处,天上的星光与海色连成了一体,那墨和蓝的连接,

是一条似有若无的弧线,那就是回返往复的终极么?近处,海浪轻轻地拍打着堤

岸,碎碎的浪花在礁石上一白一白地亮着,就象母亲在拍打睡梦中的光屁股婴儿

……那墨色的、梦境一样的海又一次感动了她。不知怎地,上官突然热泪盈眶!

经过了那场残酷的风暴之后,她为大海的宁静感染了。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些害

怕这大海的宁静。

片刻,她掏出手机给远在北京的陶小桃拨了一个电话。她说,小桃你还好么?

小陶说,还好。上官说,你那一位呢?他对你好么?小桃说,好。上官说,看你

不怎么高兴啊?小陶说,还行吧,我还行。他,出国了。上官说,是么,那你呢?

小陶说,我还没想好呢。上官说,我想你了。你回来吧。小陶说,我回去干什么?

上官笑着说,回来吧,回来跟我卖鱼。小陶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上官说,

还记得咱们的约定么?我是当真的。你快回来吧。小陶说,你让我想想。

回到省城后,上官把那38个从东方商厦裁掉的中年妇女召集在一起,开了个

会。在会上,她说,在座的都是姐妹。我知道你们上有老下有小,在各自的家里

都是担着一份责任的。中途离岗,会有很多困难。所以,我决定一个不裁,只是

给你们转一个岗位。你们还是东方商厦的人,变的是经营的范围。多余的话,我

就不说了,要珍惜这个机会……最后,她说:“姐妹们,做为商人,我们什么都

可以卖。只有一种东西,是不能卖的,那就是:良心。”

当时,说得这些中年妇女眼泪汪汪的,一个个心里都存了争一口气的念头。

此后,这38个人,除了一些办病退手续的,全部被她安置到了新开张的海鲜门市

部。

四在北京,陶小桃与爱人靳永强的感情上出了问题。

谁都想像不到,陶小桃到北京后,一直窝在一个租来的、不足十平方的小屋

里,给靳永强做了七个月的饭。

这时候,靳永强的博士已上到了第三年,眼看马上就要毕业了,可他的博士

论文却一直通不过。所以,他非常的焦躁。他给陶小桃写了很多信,信的末尾都

是快来吧,你快来吧。可陶小桃来了之后才发现,身为博士研究生的靳永强生活

非常困难,几乎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程度。他家是四川农村的,家景原还说得

过去,但把一个娃子从大学生供到博士需要十年的时间,这对一个农民家庭来说,

已经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陶小桃的到来,成了靳永强的及时雨。

这些年,陶小桃是挣了一些钱的。她为爱情而来,自然是倾其所有。来到北

京的第二个天,陶小桃就开始学着下厨做饭了。开始的时候,他们也经常出去吃,

到后海,到三里屯……可一月下来,房租费、水电费加上花前月下的费用,竟花

了五千多!可这五千多,靳永强从来没有掏过一分钱。他没有钱。他说他有一肚

子学问,却没有钱。陶小桃是理解他的,她发现这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所以,

从来不跟他提钱的事。只是再也不敢轻易提出去吃饭了。她开始精打细算,出门

买菜时也跟小贩们讨价还价。另外,他每次出门前,在头天晚上,陶小桃都会在

他的衣兜里偷偷塞上一些钱。这后来也成了习惯,靳永强每次出门都会下意识地

按一按屁股上的后兜,这么一按,他就满意了。会回过头来,抱着她亲一下。有

一次,陶小桃大约是忘了给他塞钱了。靳永强出门时什么也没说,就勾着头走了,

只是一天都不说一句话。陶小桃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怎么。问得紧了,他说头疼。

可小陶关切地去摸他的头时,他却粗暴地把她的手打掉了。这一晚,小陶哭了。

过了一阵,他又来哄她,说对不起哈,我心情不好。她问他,是论文的事?他说,

不是。她说,那是什么?他说,没什么。我一个穷书生哈,还能有什么?这时候,

小陶才明白,出门时,她忘了给他装钱。小陶也替他难过。是啊,一个大男人,

出门怎能没有钱呢?

在北京,离了钱寸步难行。当两个人的日子由钱来编织的时候,生活上就出

现了很多漏洞。小摩擦是天天都有的。两人从来不提钱,甚至不说与钱有关的一

个字,但其根源都是因为钱。钱象是一把锯,常常,悄没声地,就在心上拉一道

小口子,泊泊流淌着带血气的焦灼。靳永强当然喜欢吃川菜,但川味是要各种佐

料齐全的,所以无论多么努力,小陶总是不能达到靳永强的满意。这人,不高兴

了他也不说,让你猜。在北京的这段时间里,小陶没有上街买过一次化妆品,她

把能省的,都省下来了。有一次,小陶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说你怎么成了一个

小伙夫了?不过,小陶也常常在心里鼓励自己,屋里没人时,她会大声说:面包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国庆节那天,靳永强跟小陶商量,说小陶做的鱼好,想请导师吃顿饭。小陶

说,导师什么没吃过?去个地方吧。靳永强想了想说,行,就去一哈。小陶说,

也不能太差了,后海?靳永强闷闷地说,行,就后海哈。小陶看他勉强,说要不

去老莫?你不说宋老喜欢西餐么?靳永强说,他在莫斯科呆过五年,往下就不说

了。老莫很贵,他们都知道老莫贵,还要提前预订,可往下他们两人都不说了,

一说就有可能碰到那个字。这样,就苦了小陶了,她连莫斯科餐厅在什么地方都

不知道,只好趁靳永强上课时,自己一路跑着、打听着去订座……待一切订下后,

临去之前,靳永强突然说,有件事我得给说一哈。小陶说你说。靳永强说,导师

哈,喜欢喝红酒,他喝酒时有个毛病哈,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小陶看着他,等他

说下去。靳永强吞吞吐吐地说,导师有个小老病,见了漂亮女孩哈,只要喝两杯

酒,喜欢扯手手,拉人家的手,不放……小陶就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的意

思是?靳永强说,拉一哈就拉一哈,拉拉手哈,也没别的,顶多来一吻手礼。接

着又说,你别穿裙子,他喝醉的时候才拍腿哈,我不让他喝醉。这时候,小陶望

着他,说你把我卖了吧。他说,这可是你说的,就把你卖了。这当然是一句玩笑

话。

后来,在老莫,他们很节约很节约地花了一千七。导师西装革履,满头银发,

看上去风度翩翩。可导师的手却黏乎乎的,象蛇。他坐下不久,就抓住小陶的手

说,南方人吧?手这么嫩这么白,我可以吻一下么?这时靳永强象个太监,在一

旁怂恿说,这是俄式贵族礼节,亲一啥亲一哈……好在就要了一瓶红酒,导师还

有些分寸。到十点钟的时候,靳永强出去了一趟,回来说,刚才师母打了个电话,

说别让老师喝多了。导师噢了一声,看看两人,说年轻,真好啊!这才站起身…

…出了老莫,送导师上了出租,尔后他们步行回家。这也是陶小桃进京以来第一

次逛北京城。

十月的北京,天已不那么热了,夜凉凉的,十里长安街可说是火树银花,一

片灯的海洋。不尽的车流就象是火海里的游船,灿烂无比。车流哗哗地响着,走

在路边上,他们就象是被那灿烂辉煌所抛弃的小岛,显得孤零零的。只有身在北

京的外乡人,才会有这种感觉。靳永强一路拥着她走,不时小心翼翼地这里那里

指给她看……走到人少些的地方,他忽然就蹲下来,说背一哈。我背你一啥。陶

小桃明白这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就让他背一哈。小陶心疼他,背一段就自己下

来走,说我想走走。就这么走一段、背一段,把小陶心里的淤积化解了。当晚,

他们一直到十一点半才走到家。到家后,靳永强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骂道:格老

子,那龟儿子的真不是东西!

此后,靳永强就很少回家了。他找各种理由,论文答辩哈,导师要他帮着查

资料哈……一直“哈”到了刮大风的那天,她还被“哈”在鼓里。

在这一段时间里,小陶几乎成了北京的胡同串子。每到傍晚时分,她就一个

人在七拐八拐的胡同里走,是一个人走。这里有各种卖小吃的摊摊,也都是从外

地来的京漂一族……他们都认识她了。卖油条的、卖豆浆的、卖煎包的……她一

次次地从他们的摊边走过去。见他们都忙忙碌碌地样子,心里很酸,很空。人们

也都看出来了,她出来是接那个人的,她一趟一趟地走,就为等那个人,可她常

常失望。有时候,走急了,也闷急了,她会步行跑到学校去,可到了大学里,她

却又失去了见他的勇气。也许,他正写论文呢。也许,他正在图书馆查资料……

不能打搅他。她只是在学校里走那么一圈,看校园里的灯光,看树,树下有双双

对对……尔后,又独自一人怏怏地走回来。

这时候,她身上带的钱差不多就要花完了。她想,无论如何得出去找一份工

作了。先前,她很想出去应聘,可靳永强不高兴,也就罢了。可往下,老这样,

也不行啊